红楼:都是我的! 第395节

  他随意用袖口擦去霜花,张口咬下,“咔嚓”一声脆响,略带韧性的果皮应声破开。

  淡淡的酸甜味在舌尖漫开,只是这口感,与他前世记忆里的番茄相去甚远。

  前世的番茄个头足有现在两个大,通体红得透亮,咬下去时汁水能顺着指缝往下淌,果肉细腻得几乎就是入口即化,籽少得可以忽略不计;

  可眼下这颗,果肉只薄薄裹着一层,嚼起来满是粗糙的纤维感,厚果皮卡在齿间有些费劲,密密麻麻的籽占了大半空间,汁水仅够湿润口腔,那点甜味还没品出便被酸味盖了过去。

  赵驹一边啃着番茄一边往外走,脸上却无半分意外。

  现代那些皮薄汁多、甜润可口的番茄,是经数百年人工选育、一代代改良品种才得来的,如今这番茄本就是未驯化的原始品种,能有这般酸甜味,已算难得。

  而这番茄能在寒冬结果,全靠他新得的“青木令”。

  这几日他反复试验,总算摸清了青木令的底细:每三天可发动一次,核心能力是催生动植物生长,加速成熟进程。

  第一次使用时他浑身脱力、险些栽倒,便是因贪心过甚,一次性催熟了十数盆盆栽,既超出了青木令的承载极限,也耗空了他自身的气力。

  想到这里,他心中难免有些惋惜。

  若这青木令能早来几日,他便能催生出青蒿,也不必让贾兰与大姐儿受那病痛折磨这么久。

  又咬了一口番茄,赵驹的目光不自觉飘向不远处的暖房。

  眼下正是数九寒冬,外面冰天雪地,好在暖房的火道、云母窗都安置妥当,内里温度与光照足以支撑马铃薯、甘薯与番茄生长,倒不必再频繁动用青木令。

  他已盘算好,之后每隔三日来庄子一趟,趁查看暖房与作坊的间隙,用青木令轻轻助推一把作物生长进度便好。

  这样既不会让自己过度耗损,也能让作物早些成熟,等开春后无论是留种还是小规模推广,都能多几分底气。

  啃完最后一口番茄,赵驹将果蒂随手丢进路边雪堆,指尖还残留着淡淡的酸甜气。

  拍了拍手上的碎屑,他加快脚步朝庄门走去,靴底踩在积雪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一路顺着石子路延伸向远处的官道。

  刚走到庄门附近,就见一个亲信快步迎上来,神色带着几分急切,不等他开口便躬身禀道:“侯爷,府里方才派人来传话,说来了位自称马道婆的妇人,执意要见您,说有要事相商。

  属下们问她何事,她只说须等您回府才肯讲,无奈之下,只能先将人安置在偏厅,特来请您回府定夺。”

  “马道婆?”赵驹脚步猛地一顿,眉头微微蹙起,心中忽然一动。

  这马道婆他倒有印象,懂些祈福禳灾的门道,偶尔会去达官贵人家给内眷看些小病小灾,还会使那‘魇魔法’害人。

  他与这马道婆仅在刚回顺天府时见过一面,此后再无交集,今日她突然上门,还说有“要事”,实在蹊跷。

  压下心中的疑虑,赵驹转头对守在庄门的几个亲信吩咐道:“庄子里的事你们多上心,暖房的炭火得盯紧些,夜里每两个时辰查一次温度,别让作物受冻;

  作坊那边也多留意,工匠们缺什么材料及时报上来,切记别让外人靠近。”

  几个亲信连忙躬身应下:“侯爷放心,属下定当尽心值守,绝不出半点差池。”

第467章 道婆登门来报信(各位读者老爷们中秋快乐!)

  赵驹吩咐完亲信,转身走向庄门旁的马厩。

  踏云早已被仆从牵至廊下,一身雪白的鬃毛被打理得顺滑光亮,见赵驹走来,它打了个响鼻,前蹄轻轻刨了刨地面,眼中满是亲昵。

  仆从连忙上前为赵驹牵住缰绳,赵驹翻身上马,动作利落干脆。

  他轻轻一夹马腹,踏云便迈开蹄子,朝着勇毅侯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雪后的官道格外平整,马蹄踏在积雪上,发出“嗒嗒”的声响,卷起的雪沫子溅在马身两侧,很快又被寒风吹散。

  赵驹坐在马背上,冷风迎面吹来,却吹不散他心中的疑惑。

  马道婆平日只在达官贵人家的内眷圈里周旋,与他并无深交,今日突然上门,还说有要事相商,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与那对僧道有关?

  半个时辰后,勇毅侯府的朱漆大门出现在视线中。

  守门的护卫见是赵驹归来,连忙上前牵住缰绳,恭敬地行礼:“侯爷回来了。”

  赵驹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护卫,沉声道:“那马道婆还在吗?”

  “回侯爷,还在呢,属下一直让人盯着,她没敢随意走动。”护卫连忙回话。

  赵驹点点头,不再多问,径直朝着偏厅走去。

  穿过几座庭院,远远便看到偏厅的窗户纸上透出昏黄的灯光。

  走到门口,守在门外的仆从连忙掀开门帘:“侯爷。”

  赵驹迈步走进偏厅,目光瞬间落在厅内端坐的妇人身上。

  那妇人穿着一身半旧的靛蓝色褙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几分刻意的谦卑,正是马道婆。

  马道婆听到动静,连忙起身,对着赵驹躬身行礼:“老婆子见过侯爷,侯爷安好。”

  赵驹走到主位上坐下,目光平静地打量着马道婆,语气平淡:“马道婆今日登门,说有要事相商,不知是何事?”

  马道婆抬起头,眼神闪烁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侯爷,老婆子今日来,是有件关于林姑娘的事,想跟侯爷禀报。”

  “关乎林妹妹?”赵驹眉头微挑,心中的疑惑更甚,“何事与她有关?你且仔细说来。”

  道婆闻言,双手在身前交握,没有直接回应赵驹的问题,反倒抬眼看向他,声音压得更低了些:“侯爷先别急,老婆子想问一句,您还记得,先前您曾托老婆子打听那对僧道的消息吗?”

  “那对僧道?”赵驹指尖一顿,心中那点模糊的猜测瞬间清晰了几分。

  他抬眼看向马道婆,目光沉了沉:“自然记得,怎么,可是他们找上你了?”

  马道婆连忙点头,往前凑了半步,压低声音说道:“侯爷慧眼!老婆子今日午后刚从城西忠勇侯府做完祈福法事出来,刚到家没多久就是被那两人找上了门。

  一开始老婆子还没认出来,直到他们自报来意,老婆子才想起您先前描述的特征,这才敢确定,他们就是您要找的人!”

  “当真?”赵驹身体微微前倾,朝着她确定道:“你可确定是一僧一道?模样可有什么异常?”

  “错不了!”马道婆拍着胸脯保证,语气十分笃定,“那和尚是个癞头,道士则是跛脚,跟您当初跟老婆子形容的一模一样!”

  听到“癞头”“跛脚”这两个关键特征,赵驹心中瞬间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兴奋。

  这些日子,他一直暗中派人追查这对僧道的下落,却始终没有头绪,没想到今日竟从马道婆口中得到了消息。

  这两人不仅主动现身,还自己跑到顺天府来了,这简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目光在马道婆脸上转了一圈,忽然想起方才她的话,眉头微蹙:“你方才说,此事与林妹妹有关,听你这意思,那对僧道找你,是为了林妹妹?”

  马道婆脸上的神色顿了顿,她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说道:“侯爷英明,这两人找老婆子,确实是为了林姑娘……不,郡主娘娘,还有荣国府那贾宝玉。

  他们委托老婆子帮着探查郡主娘娘和那贾宝玉近日的动静。”

  说罢,她便不再犹豫,将午后癞头和尚与跛脚道士找到她时的情景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从两人如何拦住她,如何说明来意,到如何拿出银子作为定金,又如何反复叮嘱要她打听林黛玉与贾宝玉的所有近况,连两人当时的语气、神态,都尽量摹仿着复述给赵驹听。

  赵驹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敲击着紫檀木桌面,节奏沉稳,面上瞧不出半分波澜,唯有眼底深处偶尔掠过的寒光,泄露出他对马道婆这番话的审视。

  他沉默了片刻,指尖的敲击忽然慢了半拍,抬眼看向马道婆时,目光里已多了几分明显的怀疑:“本侯倒想问问,那对僧道既已寻到你,还付了银子做定金,你按他们的吩咐去查消息便是,为何要特意绕路来侯府,把这事告知本侯?

  你就不怕事后走漏了风声,那两人知道了寻你报复?”

  这话像根细针,一下戳中了马道婆的心思。

  她嘴角不自觉抿紧,眼底飞快闪过一丝不忿,显然是想起了方才被跛脚道士呵斥的不快。

  但这点情绪很快被她压了下去,她深吸一口气,双手在身前搓了搓,脸上堆起委屈又无奈的苦笑:“侯爷这话可就看轻老婆子了!您是没亲眼见着那对僧道的模样,性子别提多难伺候!”

  她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更低,语气里带着几分吐槽的愤懑:“那癞头和尚还算懂些规矩,虽说给银子时磨磨蹭蹭,抠搜得紧,但好歹知道‘办事得付酬劳’的道理;

  可那跛脚道士,简直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炸!

  老婆子不过是听到要查郡主娘娘,多犹豫了片刻,想问问他们为何要查,那道士当场就瞪圆了眼睛,指着老婆子的鼻子呵斥,话里话外都是威胁,那语气,像是要把老婆子生吞了似的!

  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在顺天府的权贵圈子里周旋这么久,还从没受过这等气!”

  说到激动处,她还抬手拍了下大腿,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

  待情绪稍缓,她话锋一转,眼神里多了几分精明的算计,看向赵驹时,语气也带上了明显的讨好:“至于报复的事,侯爷您尽管放心,老婆子心里早有盘算。

  您想想,这顺天府是什么地方?

  天子脚下,城里的龙气、官气重得能压得人喘不过气,一般的修行人士进了城,别说施展厉害法术,就连稍微扎眼些的手段都不敢用,顶多只能弄些掩人耳目的小把戏。

  除非他们愿意花大代价折损修为,不然绝不敢在城里大肆动手。”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语气又笃定了几分:“老婆子这辈子就在顺天府打转,从不往城外跑,真要是那两人想寻我麻烦,也得先在城里找到我的踪迹才行。

  再说了,老婆子好歹也算半个修行之人,懂些趋吉避凶的门道,他们想动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退一万步讲,真要是躲不过去,老婆子找家像侯爷您这样门第高的府邸躲一阵子,他们难不成还敢强闯府邸抓人?

  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马道婆话音刚落,又偷偷抬眼瞥了眼赵驹的神色,见他依旧没什么明显表情,终是咬了咬牙,把藏在心里的话也说了出来:“其实还有件事,老婆子先前没好意思提。

  那对僧道虽说对老婆子一口一个‘道友’喊着,面上瞧着客气,可老婆子在顺天府的权贵府邸里讨了这么多年生活,谁是真心待我,谁是面上敷衍,一眼就能瞧出来。”

  她攥了攥袖口,语气里多了几分委屈:“他们看我的眼神,分明带着几分看不起,不过是觉得我有用,才勉强跟我维持着客气罢了。

  哪像侯爷您,不仅出手大方,上次托我打听消息时,也从没因为我身份低微、只能靠些旁门手艺混饭吃,就瞧不上我?”

  正是这一点,让她没多犹豫就彻底倒向了赵驹。

  毕竟与人打交道,谁不盼着被尊重?

  那僧道虽然也给了银子,但却带着施舍般的轻视;赵驹待她虽也谈不上亲近,却有基本的敬重,这便足够让她做出选择了。

  赵驹听着她的话,指尖在桌面轻轻一顿,心中依旧是不可置否。

  他心里清楚,马道婆这般坦诚,多半是想彻底表忠心,也好在他这里讨个安稳。

  沉默半晌,赵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要紧事,眉头猛地一跳,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盯着马道婆:“你方才在来我侯府的路上,没被那对僧道瞧见吧?”

  马道婆闻言,连忙摆着双手摇头,语气笃定:“侯爷放心!怎么会呢!老婆子哪能这么不省心?”

  见赵驹眼神里仍有几分疑虑,她又连忙补充道:“老婆子从家里离开后,心里一直犯嘀咕,怕那对僧道暗中跟着,便特意绕去了荣国府。

  您也知道,老婆子之前跟您府上那位姑姑倒也有几分往来,上次陪她在院子里聊天时,瞧见院墙角落摆着一副梯子,今日正好派上用场。

  老婆子先是进了荣国府,在您姑姑的院子里歇了片刻,才顺着那梯子翻到您府上这边来的。”

  赵驹闻言,脸上露出几分诧异,随即又有些无语。

  难怪方才亲信直接把人请到偏厅,想来是瞧见马道婆从院墙翻进来,虽不是熟人,却也摸不清底细,只能先妥善安置。

  他揉了揉眉心,想起原著书中沉迷祈福、耳根子又软的赵姨娘,脸色沉了沉,对着马道婆警告道:“我那姑姑素来迷信,你平日里陪她说话倒无妨,但绝不能在她面前搞些装神弄鬼的把戏,更不能哄骗她花银子做些没用的法事。

  若是让本侯知道你在她面前整这些有的没的,小心本侯找你麻烦!”

  马道婆心里一紧,连忙陪着笑点头,姿态愈发谦卑:“侯爷放心!老婆子省得!”

  她搓了搓手,小声解释:“老婆子不过是偶尔陪姨娘说说话,解解闷,顺便从老太太那里讨些香油、金身钱,绝不敢哄骗姨娘做什么出格的事!”

  赵驹盯着她看了片刻,见她神色恳切,不似作伪,才缓缓收回目光,语气放缓了些:“你明白就好。既然跟他们约定了明日再见,不如今晚就先在本侯府里住下,容本侯想想应对之法,也好一同商议。”

  马道婆闻言,心里先是“咯噔”一下,下意识怀疑赵驹是想借着住下的名义圈禁她,免得她出去乱说话。

  可转念一想,自己与赵驹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眼下的心思全在那对僧道身上,哪里犯得着跟自己一个老婆子计较这么多?

  这般琢磨下来,她脸上立刻堆起笑容,连忙点头:“能在侯府叨扰,是老婆子的福气,全听侯爷安排!”

  赵驹见她应下,便扬声朝外招呼了一句。

  很快,晴雯就是快步从外边走进来,对着赵驹躬身行礼:“侯爷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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