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都是我的! 第392节

  “收集十二金钗之情槁,得‘青木令’。

  植此念于灵台,则枯荣轮转,皆系一念,萌芽则翠华流转,结实则金辉内蕴,生机显于刹那,造化尽在方寸。

  此令不逆天时,唯速地力,三日一施,过则自朽,催百谷而循根性,方合自然。”

  赵驹眉头微蹙,指尖下意识停住了摩挲怀表的动作,心里满是纳闷。

  “青木令……”他低声念了一遍这三个字,“听着倒像是跟草木打交道的,难不成是跟种植有关?”

  赵驹正琢磨着,目光不自觉地往身旁扫去。

  只见秦可卿侧躺着,长发散在枕上,呼吸轻浅,睡颜柔和;

  元春则背对着他,肩头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两人都还沉浸在熟睡中,并未被他方才的低吟惊扰。

  视线越过两人,落在了不远处的窗台。

  那里摆着几个素色瓷盆,是秦可卿前些日子特意从园子里寻来的风信子种球,每日里都要亲手浇水松土,宝贝得紧。

  只是眼下寒冬腊月,窗外雪还没停,瓷盆里的土冻得发硬,只能看见几截暗红色的根茎埋在土里,连点嫩芽的影子都没有。

  赵驹想起秦可卿白日里还念道过,说等开春暖和了,这风信子定能开出淡紫、雪白的花来,到时候满屋子都能闻见香味。

  可瞧着这光景,别说开花,能不能顺利熬过这冬天都难说,更别提等开春了。

  赵驹盯着那几盆风信子,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既然这‘青木令’听着与草木相关,不如就用这风信子试试?

  他悄悄挪了挪身子,生怕惊动身旁熟睡的秦可卿与元春,而后凝神静气,试着在脑海中回想方才那道声音所说的“植此念于灵台”。

  起初并无异样,只觉指尖微微发麻,像是有股微弱的暖意顺着经脉往掌心汇聚。

  赵驹咬了咬牙,又将意念集中了几分,目光紧紧锁在窗台的瓷盆上。

  不过片刻,他便见那埋在土里的风信子根茎,竟缓缓透出一层淡绿色的光晕,原本僵硬的土壤也似被暖意化开,渐渐变得松软。

  紧接着,几截暗红的根茎顶端,突然冒出点点嫩绿的芽尖,芽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变长,顺着盆沿慢慢向上攀爬。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嫩绿的花茎便抽出了花苞,花苞先是紧紧裹着,而后竟是在赵驹的注视下,缓缓绽放开来。

  淡紫色的花瓣层层叠叠,雪白的花蕊顶着细小的金黄花药,连带着空气里都飘起了清甜的香气,与屋内残留的馨香交织在一起,格外动人。

  赵驹看着眼前骤然绽放的风信子,眼底瞬间亮了起来,心中更是抑制不住地暗喜。

  这‘青木令’还真能催生植物!

  前些日子他还在琢磨,想在城外的庄子里建几座暖房,试着种植些高产的作物,可又担心冬日天寒,作物难存活,就算种出来,生长周期也太长,没想到如今竟得了这么个能力。

  当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

  他悄悄攥了攥拳,嘴角忍不住上扬,一连将窗台摆着的所有盆栽都催了个遍,直至窗台都有些摆不下来才停手。

  闻着满室花香,赵驹心里感叹,有了这‘青木令’,暖房里的作物不仅能顺利生长,还能缩短生长周期,这可比雇多少花农都管用!

  他正沉浸在获得‘青木令’的喜悦中,琢磨着明日就去城外庄子安排暖房事宜,指尖却忽然传来一阵无力感,连带着肩头也泛起酸胀,像是连抬起胳膊都费了些劲。

  他心中猛地一沉,连忙收敛思绪,试着调动体内的气力。

  往日里使不完的力气,此刻竟像是被抽走了大半。

  这突如其来的疲倦感让赵驹不由得大吃一惊。

  他的身体早已经过特殊强化,寻常刀剑砍在身上连痕迹都留不下,寒冬腊月里赤膊站在雪地中也丝毫无恙,就算是连续几日不眠不休处理事务,也不过是稍感疲惫,从未像此刻这般虚弱,仿佛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不过是催生了几盆盆栽,怎么会这样?”赵驹低声自语,目光落在窗台上盛放的各式花蕊上,眉头拧得更紧。

  他仔细回想方才动用‘青木令’的过程,除了指尖发麻、掌心聚起暖意,并无其他异样,可偏偏就是这看似简单的一次催动,竟让他耗费了如此多的精力。

  看来,这‘青木令’还是有许多的限制在。

  赵驹正思索着,忽然感到身旁传来细微的动静。

  他侧头看去,只见秦可卿翻了个身,眉头轻轻蹙了一下,似乎快要醒了。

  赵驹连忙屏住呼吸,放缓动作,生怕惊扰了她。

  待秦可卿的呼吸重新变得平稳,他才悄悄松了口气,继续琢磨“青木令”的古怪。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道声音所说的“三日一施,过则自朽”,赵驹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或许这“青木令”本就不能频繁使用,每一次催动都会对使用者造成不小的消耗,只是没料到,这消耗竟会如此之大。

  赵驹靠在床榻上闭目养神,倦意如同潮水般不断涌来,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他本想强撑着理清“青木令”的头绪,可眼皮却越来越重,最终还是抵不住疲惫,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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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刻,太虚幻境中云雾缭绕,灵气氤氲。

  古朴的殿宇外,癞头和尚盘腿坐在青石板上,身前放着一个蒲团,手里捻着一串油腻的佛珠,双目微闭,嘴里念念有词,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金光;

  跛脚道士则斜倚在旁边的古槐树下,手中握着一把拂尘,袍角沾着些许尘土,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气息沉稳,正默默调息。

  两人已在此打坐多日,只为等候警幻仙子闭关结束。

  殿宇内一片寂静,只有灵雾在空气中缓缓流动,偶尔传来玉石碰撞的轻响。

  忽然,殿宇深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像是有清风拂过玉帘,又似有仙乐隐约响起。

  癞头和尚猛地睁开双眼,手中的佛珠停住转动,目光锐利地望向殿宇大门;

  跛脚道士也瞬间直起身,拂尘轻轻一摆,先前的慵懒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几分肃穆。

  “仙子出关了!”癞头和尚低喝一声,率先起身,快步朝着殿宇大门走去,破旧的僧袍在灵雾中飘动,却丝毫不显狼狈。

  跛脚道士紧随其后,虽腿脚不便,却步履稳健,很快便追上了癞头和尚的脚步。

  两人来到殿宇门前,齐齐停下脚步,整理了一下衣袍,而后恭敬地垂手站立,等候警幻仙子出来。

  片刻后,殿宇的大门缓缓打开。

  警幻仙子身着一袭素白仙裙,裙摆绣着淡淡的流云纹样,长发用一根白玉簪束起,面容清丽绝尘,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光晕,缓步从殿内走了出来。

  “见过仙子!”癞头和尚与跛脚道士同时躬身行礼,声音恭敬。

  警幻仙子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两人,语气平和:“多日辛苦二位在此等候,此番闭关,倒是有了些新的感悟。”

  说着,她抬手示意两人起身,目光望向远方的云雾,似有思索。

  癞头和尚与跛脚道士刚直起身,还没来得及说些“仙子闭关得成,实乃幻境之幸”的客套话,警幻仙子的目光已从云雾间收回,落在两人身上:“本座闭关的这段时间,那绛珠仙草可有出现什么异常?”

  话音落时,殿宇外的灵雾似都凝滞了几分,连古槐树上栖息的灵雀都敛了声息。

  跛脚道士连忙上前一步,拂尘轻搭在臂弯,躬身回话:“回仙子,贫道自您闭关那日起,便让师弟去探查了那绛珠仙草。

  这些时日来看,绛珠仙草的性情一如既往的敏感,倒也还算正常。”

  警幻仙子微微颔首,素白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的流云纹样,但也没有完全放心。

  沉吟片刻,她抬手从怀中取出一面古朴的铜镜,而后指尖掐动法诀,灵光顺着指尖注入铜镜,镜面瞬间泛起一层柔和的光晕,缓缓映出画面。

  癞头和尚与跛脚道士皆屏息凝神,目光落在镜面上。

  可片刻后,两人便见警幻仙子的脸色骤然一变,握着铜镜的手指微微收紧,连周身萦绕的光晕都泛起了一丝紊乱。

  镜面上并未映出任何画面,只有一团厚重的迷雾,无论警幻仙子如何催动法诀,都无法将其驱散,仿佛有股强大的力量在刻意遮蔽天机。

  “这……”跛脚道士不由得惊出声,他从未见过铜镜出现这般景象。

  警幻仙子深吸一口气,目光死死盯着镜中的迷雾,语气中满是惊疑:“大景朝的国力已经强横至此?竟能扰动天机,连照本座都无法窥探其都城内的情况!”

  跛脚道士闻言,也凑到铜镜前仔细打量,看着那团散不去的迷雾,眉头拧成了疙瘩,沉吟片刻后才开口:“仙子有所不知,这大景朝国力能有这般变化,多半是与那赵驹有关。”

  警幻仙子见跛脚道士提及赵驹,面色不由得难看许多。

  她指尖一顿,法诀悄然收势,铜镜上的光晕渐渐淡去,而后抬眸看向跛脚道士:“你且细说。”

  “是。”跛脚道士点头,缓缓道来,“之前的事情您也知道,赵驹奉旨出征,一路东进,连灭女真数族,还收复了宁州、辽东二地,给大景朝拓出了不小的一块地盘。

  那些新得的土地虽初时荒芜,却也藏着不少可耕种的良田,为后续添了不少根基。”

  癞头和尚也在一旁补充:“不止如此,赵驹回朝后,皇帝便派了王子腾与贾敬二人,带着军中闲置的士兵和流民农户,去那些新地与荒废的旧田耕种。

  如今不过数月时间,已有大半耕地恢复了生机,再过些时日,等开春之后定能再种下不少作物,百姓的口粮足了,国力自然就充足许多。”

  警幻仙子的目光重新落回铜镜,指尖轻轻敲击着镜沿,若有所思。

  跛脚道士又接着说:“更关键的是,赵驹此前从扬州城回来时,还带回了一笔巨额银两。

  有了这笔银子,大景朝这段时间动作频频:先是修缮了京中与各地的水利、道路,让粮草运输通畅了不少;

  再是加固了边关的城墙与防御工事,添了不少军械;连拖欠了许久的军饷都一一补齐,军中士气也跟着高涨起来。”

  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粮草渐足、疆域拓宽、军备加强、民心安定,这几桩事凑在一起,大景朝的国力自然今非昔比。

  想来正是这股由内而外的强盛势头,扰动了天机,才让仙子的铜镜也窥探不清。”

第464章 僧道愁寻破局法

  警幻仙子垂在身侧的素手悄然攥紧,周身那层流转的仙光随之明灭不定,恍若风中残烛,将她翻涌的心绪暴露无遗。

  她冷眼睨着下首的癞头僧与跛足道,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字字句句不离赵驹如何了得,却对如何拨开这被遮蔽的天机半字不提,心底那股腻烦犹如藤蔓疯长,几乎要冲破她那惯常的清冷面容。

  “二位倒是看得透澈。”警幻仙子的声音似寒泉击玉,又冷了几分,眸光扫过时,那锐利如冰锥的视线几乎要将两人钉在原地,“只是不知,这番透彻眼光,可能看穿迷障,寻出破解天机遮蔽的法子?”

  此言一出,如同无形的手扼住了僧道二人的喉咙。

  癞头和尚与跛脚道士脸上的从容瞬间冻结,侃侃而谈戛然而止。

  两人仓惶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窥见了难以掩饰的慌乱,先前那点故作镇定的姿态,此刻已荡然无存。

  “这……仙子明鉴,”跛脚道士喉结滚动,干笑两声,那笑声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那大景朝如今国运昌隆,又有赵驹这等人物坐镇中枢,气运鼎盛,想要强行破开天机遮蔽……怕是,怕是殊为不易啊。”

  癞头和尚忙不迭地附和,额角似有晶亮油汗渗出:“是啊仙子!那赵驹行事诡谲难测,上次您亲自出手尚且……尚且未能竟全功。

  我等若是贸然行动,只怕会打草惊蛇,反误了仙子您的大计啊!”

  他手中那串油腻佛珠又开始急速转动,却再无平日的沉稳节奏,只透出一股焦躁的心虚。

  警幻仙子静默地看着两人这番推诿作态,心底的失望如同浸骨的寒冰,层层蔓延开来。

  当初将这监察凡间、应对变故的职责交予他们,正是看中他们在红尘打滚多年,熟知世情,修为也堪一用。

  起初他们办些小事,诸如提前布局算计那株绛珠仙草,或是传递些无关痛痒的凡间消息,倒也还算勤勉得力,让她险些以为真寻到了可用的臂助。

  可如今看来,此二人不过是色厉内荏、欺软怕硬之徒。

  面对凡间那些手无寸铁的俗人,或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尚能游刃有余;一旦遇上赵驹这等硬茬,便立刻原形毕露,只知畏缩不前,连半分担当也无。

  “打草惊蛇?”警幻仙子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声线里淬着显而易见的嘲讽,“如今天机晦暗,大景朝都城内是何光景,我等已是两眼一抹黑!连绛珠仙草是安是危,神瑛侍者近况如何,都无从探知!这与坐困愁城、引颈待戮有何分别?

  莫非二位要本座永远枯守在这太虚幻境,眼睁睁看着凡间棋局彻底脱离掌控不成?”

  她的话语字字如千钧重锤,狠狠砸在僧道二人的心口。

  两人羞愧地低下头,不敢迎视那冰冷的目光,嘴唇嗫嚅了几下,终究吐不出半个有用的字来。

  警幻仙子深深吸了一口气,饱满的胸脯微微起伏,素白仙裙上的流光都因她情绪的波动而略显紊乱,显然是在极力压制着几欲喷薄的怒火。

  她周身那明灭不定的光晕渐渐稳定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沉重的、几乎凝成实质的威压,弥漫在整个殿宇之中,连殿外缭绕的氤氲灵雾都仿佛被冻结,不再飘动。

  “本座知晓此事棘手。”她再次开口,声音已敛去了嘲讽,只剩下不容置喙的强硬,“但棘手,岂能成为束手无策、坐视不管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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