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实习也算工龄 第89节

  “你,你们是州衙的人?”刘末颤声问。

  贾川上下打量这个长相普通,圆脸肥臀的女人,点点头,突然沉下脸问:“你知道你兄长是被冤枉的,为何要护住真凶?你与嫂子有仇?”

  “没有没有!”刘末摆手的同时,跌坐到地上。

  “那便是你兄长日常对你苛待,你借机报复?”

  高云天诧异的看了看贾川,他以为贾川是来了解案情的,只是出手有些莽撞了,离开刘家的时候还说不会给人家惹麻烦,可高云天看贾川这架势,有点想替乐安百姓解恨的意思,他还想找机会劝一劝,别一会儿他们走了,于家真去找刘家算账……哪知贾川上来便是质问,且问的这么有想头。

  他再扭头看向刘末,刘末早就泣不成声,除了摆手,连辩解都没有半句。

  “这两年,你心里也不好受吧?但为了家中其他人,你半句不敢多言,如今日日能吃饱却也晚晚睡不踏实。”

  刘末哭的更凶,整个人都伏在地上。

  房门是关着的,小院子里的于白听到刘末的哭声,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喊道:“你莫要胡言……”话没说完,便被陈默一拳头打在脸上。

  刘末被于白的喊声吓的一激灵,哭声倒是停了。

  贾川叹了一口气,说:“我不知道如何才能让你相信我能解决这条臭鱼,但你可以听听他能否说出一句整句,你觉着他是天,可在我眼中,叫他臭鱼都是抬举他,于家的院门是我命人砸开的,于家那几个下人现在浑身是伤满地打滚呢,于家这两个男人嘛,开门给她看看。”

  高云天打开房门,刘末捂着脸顺着指缝偷瞧。

  于白在呻吟着打滚,他爹趴在一旁瑟瑟发抖。

  “我关门就是怕他影响到你,我知道你怕他怕到骨子里,虽然……我不知道为何你会这般怕他,你爹好像也很怕,我路上就琢磨着,他有个堂兄在汉王府里做个小头目,他家人便可以横行霸道,王府里小头目多了,若是亲属大多如此,这乐安怕是早成地狱了,朝廷也不会不理,尤其是这一年多。”

  贾川顿了一下又说:

  “我来乐安时间虽然不长,但大概情况还是有些了解的,汉王府的家奴确实有些霸道,欺男霸女的事也偶有发生,可我就想不明白了,汉王府一个小头目的亲戚也敢如此张狂?你爹说之前有人告过,虽对他没有什么惩罚,但他也会消停几日,这便说明王府里的堂兄也不愿他在外惹事,他两年前找你家提过想要纳了你,你爹没有同意,他家没做什么,对吗?且,他是如何看上你的?若是你不愿,自然有一段时间会少出门,不与他碰到便是了,他还真敢去你家强行如何?我不是说他多懂事,而是值不值?”

  刘末浑身开始发抖。

  贾川的语气依旧很温和:

  “汉王府的家奴敢做伤天害理的事,州衙或许真不敢管,但肯定会报与汉王府的长史知晓,他们内部如何处理咱们暂且不说,一个小头目的亲戚也敢如此妄为的话,怕不是一个小数目能摆平的,我看臭鱼家里也不算多富裕,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他是想传宗接代,后院里好几个女人吧?他又不是没见过女人,你若是死活不肯,他能如何呢?你进刘家门,他家连聘礼都没给吧?所以我很好奇,你俩是咋在一块的?”

  贾川探身好奇的问。

  刘末将脸埋在双手中,趴在地上迟迟没有回答。

  高云天先开口了,他不可置信的问贾川:“我听你的意思是她,她是自愿的?”

  贾川没理高云天,继续问:“你比你兄长小十一岁,你爹娘宠爱你一些也属正常,可你娘家并不富裕,尤其是你哥嫂生下两个孩子之后,你的生活在你看来不如意吧?”

  刘末又开始哭。

  高云天惊愕的指着地上的刘末,再次不可置信的说:“你,是你,是你杀了你嫂子,还让你哥顶罪!”

  “你脑子去哪转悠了?叫回来!”贾川无语的说。

  “不是我,不是我!”刘末哭着摆手。

  高云天蒙了,问贾川:“你是不是解释一下?”

  “他兄长刘长明显是被冤枉的,这个你能想明白吧?”贾川问。

  高云天想了想说:“我觉着不能说一定是被冤枉的,卷宗中不是说死者被勒死后,身上还被捅了很多刀吗?这一看便是有仇的,可他们这样的人家难有想要他们性命的仇家,有些小恩怨的,没胆量做下这等样的事来,而刘长虽说当晚不在家,但正是因为不在家才更有嫌疑,为啥他偏偏就这一日去好友家喝酒?”

  贾川看着高云天笑了笑问:“你反过来想,凶手是不是只有在刘长不在家的时候,才会杀死死者?”

  高云天皱眉:“可……”

  “如果是自家人动手,大可收拾好现场,对外说死者病重不治,比这么闹得满城皆知要稳妥的多,连你都觉着刘长当晚不在家很可疑,若是刘长杀妻,他怎就觉着没事呢?且没事也是有收拾妥当的法子,可他没收拾。”

  高云天点点头,指了指刘末问:“你怎觉出这案子与她有关?照你说的,知道刘长晚上不回来的人理应都有嫌疑,他去的朋友家是不是也应该去问问?”

  “那位朋友我还没来得及琢磨,只看卷宗他的口供,没有什么不妥,而刘家,尤其是她却让我有点想不通,她娘家经此一难,出狱的时候连口饭都吃不上,一年被关着,刘末就算之前再如何靓丽……出来的时候怕是也没法看吧?于家这条臭鱼,怎就这般死心塌地的还来提纳了她的事?”

  “你的意思是,他们俩之前……有旧情?”高云天声调自动升高:“那条臭鱼是条……有情义的臭鱼?”

  贾川摆手道:“若是有情义,怎会让刘末在里面待了一年?你又不是不知道,人证若是有人拿钱来保,便可出去,臭鱼平日里这般张狂,又有堂兄在王府中,想让州衙放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只不过找堂兄,必定要使钞银,臭鱼若是觉得值,自然会掏。”

  “没听懂。”高云天说。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个道理能解释通刘家怕于家,但怕也有底线,她爹娘还是疼闺女的,能拒绝一次便会有第二次,若是于家强行如何,今日咱们看到的便不是那样老刘头了,于家口碑不好,也有些仗势欺人的地方,可欺男霸女这样的事,还轮不到他,所以,我很好奇,你俩到底是怎么走到一块的?”贾川看向刘末:“他没有救你,却在等你,等你出来了,却又一文不给,你便跟着他进了于家门。”

  高云天明白过来:“是啊,他为啥会等你?纳妾也得给点银钱呀。”

  刘末不哭了,却还是不吭声。

  高云天急了:“你莫以为你不开口便可搪塞过去,若是将你带回州衙,免不了受些皮肉之苦!”

  贾川紧跟着叹了一口气说:“你哥哥便是如此没能撑到我来,我不提倡用刑,但有时候遇到你这样的,真相便摆在那里,你就是不肯开口,刑具或许是唯一的方法。”

  刘末又开始哭。

  “我知道这一切并非你所愿,但到后来,你已无路可走,饥寒交迫固然难捱,可你眼下吃饱穿暖何尝不痛苦?你盼着早日生下孩子,而后母凭子贵,可……你有不了孩子。”

  刘末猛地抬头,她眼睛已经哭肿了,可仍旧藏不住那份惊恐。

第98章 前因后果

  贾川耐心的说:

  “孩子是你唯一的救命稻草,于家等上一年两年的不见动静,臭鱼只会再找,到那时,莫说给娘家送吃食,你能不能吃饱都是个问题,他家的条件也就那么回事,养着这么多人……再说他家主要靠王府,王府若是倒了,他家到时怕是还不如你娘家……”

  “你说,你说我有不了孩子是,是何意?”刘末听不到别的话,只记得这一句。

  “有不了孩子不是你的问题,是臭鱼的身体问题,他若是肯诊治,结果如何不好说,但他若是不诊治,肯定有不了孩子,他不会觉着是自己的问题,只会觉着是你们这些后院的女人不行,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他找你是不是谁说了你好生养的话?”

  刘末的脸一下便红了,她又垂下头。

  高云天急得抬腿想踹,刘末瑟瑟发抖,惊恐的看着高云天,高云天只得放下了脚,恶狠狠的说:“你要是个男的,我踹不死你!”

  贾川想了想,站起身,推开房门走出去,蹲到于白身前问:“你与刘末嫂嫂无仇,勒死之后为何还要捅上数刀?”

  于白顾不得疼痛,嚷嚷道:“你莫听她胡言,是她勒死的,是她捅刀,是她怕她家人耽误她进于家门,都是她!你们即刻将她抓走,我能做证!我会让我堂兄给你升职……”

  “那你告诉我,她勒死嫂子是在她的房中还是在她嫂嫂的房中?”

  “在,在她房中。”

  “她是如何将尸体运回她嫂子房中,还放到床上的?”

  于白睁大眼睛,想了想说:“她,她有劲!”

  “是拖回去的还是抱回去的?”

  “拖,抱……拖回去的。”

  “你亲眼见她先勒死嫂子,而后又将嫂子拖回房中,再去厨房找来刀,狠狠的捅了嫂子十几刀,对吗?”

  “对对对,我亲眼得见,你们快将她抓走!”

  “就是说,案发当晚,你就在刘家,可对?”

  于白张着嘴愣住了。

  贾川紧跟着问:“是你杀的,还是她杀的?”

  “她杀的!”

  “你可作证?”

  于白赶紧点头,说:“我作证,我作证!”

  “你为何会在案发当晚出现在刘家?”

  于白眼睛转了又转,才说:“我当时在她家,是因为,因为她觉着家里穷,想跟着我享福,我也是听信了王婆所言,说她好生养,我去他家说要纳了她,他爹还将我轰了出来,我大人大量,没有计较,哪知她自己找上门来,还说会说服她爹娘,自己送上门来了,你说是你,你要不要?”

  贾川挠了挠鼻子,问:“既然是送上门来的,你又怎会半夜跑去刘家?”

  “她勾引我,我那日又喝了些酒,想将她叫来又不能,只好偷偷跑了去,若非她勾引,我这院子里女人多了,何苦半夜躲过巡检,翻院墙,做贼般去找她?”

  “我看你家中也没什么东西,除了这院子里的几个女人……你之前便想过要讨她回来做妾,刘家不乐意,后来出事了,你等了她一年啊,我看着你也不像个痴情的。”

  “我也是被王婆骗了!”于白痛心疾首:“说她好生养的很……”

  “还有一个原因你不舍得说,你家没钱,她又愿意,不给一文钱,便可将她带回家,比上街买根针都便宜。”贾川坐到地上,问:“你之前杀过人吗?”

  “没,没有,我怎会杀人!都是她,都是她干……”

  “没杀过人,让我猜猜,你勒死了她嫂子之后,你们二人合力将嫂子抬回屋,放到床上……”贾川皱眉想了想,继续说:“要么嫂子生前说了你一些不好听的,你这人记仇,捅了十几刀泄愤,要么你有一瞬间眼花了,以为她嫂子动了,没死,于是,你让刘末取来刀,本来是想补上两刀,让死者死透,可没想到见到血之后,你兴奋了,竟是停不下来。”

  “你怎知道?不是,她说的话,她胡言乱语,胡说八道,她的话不可信……”

  “不信她,信你?”贾川眯着眼睛问。

  “信我!我堂兄在王府,手下一百多号人呢,以后在乐安你的事便是我的事……”

  “你堂兄若是此刻敢出现在我面前,我立刻取了他性命!”贾川寒声说罢,站起身说:“将他们二人绑了,先带回宅子,明日升堂!”

  陈默说:“你早就知道怎么回事,便该早早将他们二人带走,何必在此处浪费时间!”

  贾川笑了笑说:“你也是高看我,我虽有想法,但也需证实,况且,咱们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些,王府中的人才会难受,我也是想着让他们掉点头发。”

  ……

  朱恒确实有些焦躁,他看着天色慢慢暗了下来,知道贾川他们去了府中侍卫于清的叔父家,他还命人将于清叫来,细细问了问这位叔父家的情况。

  于清并不知于白做过什么,甚至不知道于白有个小妾是年前放出去的,与两年前的命案有关,朱恒问他缘由,他说不上来,只说这个堂弟不成器,平日里没少惹祸,还说自己以后一定会严加管教云云。

  朱恒听后,沉默片刻,他觉着贾川这是在刻意的找王府麻烦,明面上的找不到,便找到这么一个想要算计王府。

  这若是放在几日前,朱恒一定会笑话贾川无知,可眼下他不敢轻敌,贾川定是有别的算计,不可轻举妄动。

  哪知贾川去于家迟迟没有出来,朱恒又有点后悔了,早知会这么久,是不是可以提前布置?此时天已黑透了,若是此时已经埋伏好了……

  朱恒感觉有点燥,他在房中来回踱步,迟迟不敢下这个决定,直到有人来报:贾川离开于家,朝住处去了。

  朱恒莫名的舒了一口气。

  ……

  贾川前脚刚走一会儿,于清很快便到了于家。

  于清不理叔叔的哭诉,只关心贾川来了都说了什么,走的时候又说了什么。

  在得知堂弟有可能参与了命案,已被贾川带走,临走时还让叔叔带话给他:明日升堂过审,汉王府再莫错过。

  于清不理叔父哀求,赶紧回王府复命。

  别看于清在叔叔面前表现的漠不关心,但到了朱恒面前,他可是义愤填膺,说的好像贾川对他亲戚如此便是未将王府放在心中,朱恒正琢磨贾川带话的用意,嫌于清聒噪,便不耐烦的说:“贾川未曾将王府放在眼中这事儿,王爷也知道,要不你亲自去找贾川说说,让他懂得将王府放在眼中?”

  于清还想再拱火,朱恒沉下脸说:“你家亲戚这般张狂,必是离不开你的放纵,你先回去想想,若是王爷知道后怒了,你当如何吧。”

  于清这才住嘴。

  朱恒不敢耽误,这事儿要如何应对还是要禀明王爷再做打算。

  ……

  贾川一行人安全的回到宅子里,高云天和陈默便兴冲冲带着于白去审问了,而刘末则交给了高云朵审。

  贾川要求今晚必须拿到口供,也方便明日过堂的时候少些麻烦。

  三人都很能干,贾川刚吃完面,想着躺下歇息一会儿,高云天和陈默便拿着口供来了。

  “这么快?!”

  贾川还没说完,高云朵和董圆圆也拿着口供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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