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实习也算工龄 第15节

  婆子登时就急了:“这是什么话?她可是我闺女……”

  “省省吧,你家的驴怕是都比她过的好。”贾川忍不住插了一句,而后快走几步,跟上高云天。

  老郑头没跟着,董树本和顺子也没跟着,他们二人眼下对这种事没有半分兴趣,只想着早知道是这般,应该留在吏舍里补觉。

  老郑头笑呵呵的看着那婆子在原地转圈,刚要开口嘲讽两句,便听到后院传来一阵惊慌的叫声,老郑头一惊,嘟囔着:“不会吧!”脚下快步朝后院跑去。

  那婆子也跟着跑去后院,后面是反应过来的董树本和顺子,董树本只跑了两步,便回身跑到院门口,将围观的人清理出院子,而后关上了大门,上了门栓。

  ……

  后院一间厢房中,一名粗布女子悬挂在半空……

  高云天见到跑来的老郑头,即刻埋怨道:“谁让你不跟着的?”

  老郑头看到那女子,深吸一口气说:“先将她放下来。”

  谁上前?高云天左右看了看,指了指贾川说:“你与老郑头一同将死者放下来。”

  贾川问:“你怕?”

  “我乃捕头……”

  “此时与猪头无异,怕就是怕,有何不敢承认的,没事,我不怕!”

  贾川和老郑头进屋,吓得跌坐在地的叔侄二人,这时候见到那婆子冲到后院,那书生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起身冲上去狠狠推了一下那婆子嘶吼道:“最终,她还是让你逼死了!”

  高云天本来是想要与贾川争辩几句,没想到突然上演这么一出,他赶紧命人将两人拉开。

  那婆子也是吓着了,只是她脑子里的那根筋与旁人不同,死人这事儿她不介意,她介意的是将要到手的钞银没了,她脑中换算过来之后,便如疯了的野猪,探着脑袋朝书生撞去,口中还喊着:“她死在你家中,我跟你拼了!”

  这若是让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这位继母是伤心过度,想为死去的继女讨个公道。

  高云天高大威猛,比那婆子高出一头,伸手便拦住婆子,顺手一推,那婆子便坐到地上,高云天呵斥道:“之前你未曾将她打死,是因为你不想让她死在自家家中?你这般欺辱她,她迟早是个死!你怨得谁来?”

  婆子被高云天的气势震的,一时间竟是没敢出声。

  屋内,老郑头将随身的木箱放在屋内的桌上,将死者脚下倒着的凳子扶起来,刚要踩上去,贾川拉住他,问:“你说她是怎么上去的?”

  老郑头指了指身前的凳子,而后反应过来,凳子与死者的脚之间还有点距离,老郑头试着踮起脚尖感受了一下,应该也是不够的。

  贾川指了指死者的双脚,老郑头点点头。

  这时候地上那婆子又通过另一根筋反应过来,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挨千刀的!你们还我闺女来!”

  高云天爆喝:“你给我闭嘴!若说论罪,你必定逃脱不掉!”

  这话让贾川听得心里舒服了些,他环顾四周,这间屋子不大,很是简陋,除了一张木床外,便只剩一张圆桌和两个木凳,连盆架,箱柜这种东西都没有,床上也只有一层薄薄的床褥,没有被子,贾川上前拍了拍褥子,顿时尘起。

  可见这里平日并不住人。

  贾川走到门口喊了一声:“高中!进来。”

  高云天大怒,冲进屋内即刻被仍旧悬挂在半空中的尸体吓得又退了出去,前后不过两秒。

  “为何还未将死者弄下来?!”高云天侧身站在门口喝问。

  “你先看一下,不然我将尸体放下来再说与你知,你又要叫唤,喊着不信。”

  “看啥?”

  “你顺着我的手看过来。”

  高云天听话的扭头看向贾川的手。

  贾川的手高高举起,直指死者的脸,定了一会儿这才徐徐落下,落到死者脚与凳子上。

  高云天被死者青紫色的面容和突出的双眼吓得长大嘴巴,而后跟着贾川落下的手才看到脚下,他完全没能反应过来看这个有何用?

  “看到了?死者的脚尖与凳子之间还有这么一大块儿,她吊不死自己,且你要记住她的双足是什么样子。”

  贾川说完踩凳子,老郑头扶着他,二人合力将死者放到地上。

  高云天深吸一口气,退了两步,貌似陷入沉思。

  老郑头打开箱子,贾川看了过去,只见箱子内分出很多隔断,老郑头得意的介绍了起来:里面有镊子,银针,剪刀,钩等金属器物,布袋,手套,竹架,大的夹子,还有木炭,醋,白酒,酒糟,更有笔墨,罩服等。

  “这瓶中装的是什么?”贾川指着最底层一个瓶子问。

  “草木灰。那日去巡检司,眼见尸体太多,但好在是山林间,微风不断,不然少不得口含草木灰,以防尸毒。”

  贾川哦了一声,心说又学到了。

  高云天这时醒过神来,呵斥道:“让你们俩来交流经验了?赶紧验尸!”

  老郑头将手套递给贾川,那意思是:你来!

  “高捕头,我说你记。”

  贾川不客气的将箱中笔墨纸张拿出来放到桌上,而后与老郑头穿戴整齐,便开始验尸。

  “先做尸表检验,记:死者颜面发绀,肿胀,面部和眼睛有点状出血,口唇、指甲紫绀,有流涎,脖颈处有掐痕和勒痕……”

  “这是何意?”高云天人刚到门口,还没有进屋握笔,却听出来不对劲。

  贾川没理高云天,继续说到:“四肢末端没有尸斑,死状并非垂足,背部有尸斑……”

  老郑头跟着贾川翻动着尸体,偶然抬头一看,高云天还站在那里根本没有记,他叹了口气,说:“还是我来记,高捕头留着一肚子学问等着科考,万不可用在这上面。”

第19章 高云天想发威

  高云天像是没听到老郑头说什么,他眨了眨眼问:“你的意思是,死者并非自尽,而是死于他杀?”

  贾川吃惊的抬头看向高云天,忍不住说:“没用我直接说出来,你便能想到,真不错!”

  高云天没理会贾川的‘夸奖’,紧张的看向已经摘了手套,认真记录的老郑头,问道:“他说的可对?”

  “不对我记啥呢?你刚也看到了,死者面色青紫,若是自缢身亡,面色应是惨白,舌尖或会伸出,垂足……不算这些,只看凳子便知不是自缢。”

  贾川指了指地上的长布说:“这屋内不像是日常有人居住的,床上也只有床褥,地面和桌面都很干净,辱上却满是灰尘,这长布很干净,从何而来?死者并非这家的家人,想来不能随意出入,尤其是卧房,她应是临时被人安排在这间屋内……”

  贾川话没说完,高云天转身出了门,对着院中吓得浑身颤栗的叔侄俩喝问道:“此处可还有旁人居住?”

  叔侄二人只知惊愕的看着高云天,眼神带着惊恐和茫然,像是全然听不懂高云天在说什么。

  屋内,老郑头放下手中的笔,凑到贾川身旁蹲下,低声问:“你从何处学的这些?”

  “有一段时间,连续做了些奇怪的梦,而后脑中便有了这些。”贾川头都没抬,仔细的查看死者胳膊上的伤痕,又仔细的看了看指甲。

  “这也行?”老郑头惊讶的脸上的褶子都舒展了。

  贾川没有再解释,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曾无数次想过睡一觉就回去了,可谁能知道究竟在哪里的过往是梦?

  他就这点本事,黄芦岭的案子,让他全部暴漏了,但细想想,若是连这点能耐都遮掩,这一世怕是真要等着饿死了。

  所以今日老郑头故意想要试探贾川的时候,贾川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尸表检查,这时候再想遮掩可没半分好处,索性往玄学上说。

  屋外高云天的耐性已然是没了,他拎起中年人前胸的衣襟张开大嘴再次喝问:“这是不是你家?你家还有谁?”

  屋内的贾川扭头对老郑头说:“高中倒不算个棒槌,知道凶犯不是那叔侄俩。”

  “为何不会是那叔侄俩?”

  “若是他们知道死者已死,刚刚在院中便不会那般应对了,只会说死者早已离开,更不会在衙差到了之后,主动往后院带,这种事他们说不清的,只盼着有青天大老爷坐堂有何用?”

  老郑头歪头想了想,便听到院中的高云天喝问:“平日不回娘家,偏今日回了娘家,快说你丈人家住何处?!”

  贾川站起身走到门口说:“一个女子怕是做不到将人吊上去。”

  高云天转头瞪眼嚷嚷道:“用你说?!”

  老郑头也凑到门口说:“赶紧命人回去赶驾驴车来,尽快将尸体带回县衙,一会儿怕是想出院门都难。”

  高云天更是气急,吼道:“等你想起来黄花菜都凉了!我在问口供,你们莫再打扰我!”

  老郑头缩了缩脖子退到屋内,贾川却开始检查门窗,竖着耳朵听着院中的对话。

  “还望捕头明查啊,昨晚晴儿要住下的时候我便知道今日她那后娘会找来,少不得争吵,那婆子是何等样的人?捕头去打听一下便知,所以一早便让他们娘俩儿回去娘家躲一躲……”

  贾川探头问:“你留下晴儿住这一晚,你家里人不同意吧?”

  中年人看了看贾川,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那年轻的书生终于是开口了,只是声弱如蚊:“叔叔为了让我能与晴儿一起,也是逼不得已。”

  贾川没听清,索性走到那书生跟前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高云天不耐烦的拦住贾川说:“这儿没你的事,你进去接着验尸。”

  贾川看了看挡在面前的手,斜着眼看向高云天,戏谑的问道:“我已知道凶犯是谁,何须再验尸?”

  高云天瞪大眼睛,张了张嘴,憋出来四个字:“我也知道!”

  “谁啊?”老郑头探头问。

  “还能是谁?必定是……”高云天看向中年人急吼吼的喝问道:“你家妻儿是不是回来过?”

  “没!天一亮他们就走了,未曾回来过啊。”

  “这院中可有后门?”

  “这后院是我自己搭建的,竖起高墙后未曾留有后门。”

  高云天扭头看向贾川,像是在说;你看,没有后门。

  贾川哼了一声问:“就这点本事?”

  “你行你来!”

  贾川说:“你先命人将那母子二人找到吧,他二人必定离得不远,找到后直接押去县衙便可。”

  高云天比中年人还着急,他急道:“何时轮到你教我做事?!”

  中年人将高云天扒拉到一旁,急急的朝贾川解释道:“不可能是他们母子啊,他们,他们虽说不同意我这么做,但,但也不至于要了晴儿的命呀,不想留下晴儿,趁我不注意轰出去便是了,何必……”

  “你自己的爹娘呢?”贾川看向书生问。

  书生垂头说:“早亡。”

  “你从多大开始跟着叔叔,婶娘生活?”

  “十三。”

  贾川看向高云天问:“听懂了吗?”

  高云天却扭头看向几位捕快喊道:“还愣着作甚?他不肯说丈人家住何处,你们就不知道去问问邻里?问到住处即刻将那母子二人押回县衙!运尸的车到了没有?老郑头,准备好了,运尸的车到了立刻回衙,你们二人还有你们……”

  高云天指了指那婆子和她带来的几人:“一起去县衙!”

  那婆子忙说:“我们自然是要去的,我可是苦主!他们害死我女儿,少不得要赔些钞银来……”

  “你昨晚到今日,你可有见过死者?”贾川打断婆子,高声问书生。

  书生赶紧摇头说:“发乎情,止于礼,藏于心,不逾矩。”

  “那你还留她在此过夜?”贾川皱眉问。

  “她继母逼她嫁与他人为妾,她不从,没少受继母的打,可,我确实拿不出那些聘礼,叔叔才想到用这种法子救她于水火,她也真的不想回去,才,才……”书生说着忍不住落下泪来。

  “谁家女儿是白养的?你们算盘打的好,如今,如今想让我人财两空?门儿都没有!”

  那婆子跳着脚的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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