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挑眉：“你还想去哪儿？全球都在通缉你，傅正言虽然疯了，可他的后台没倒。国际伦理委员会？呵，不过是换个名字继续实验罢了。”
“那就把他们的名字也炸了。”苏廷从怀里掏出一块晶片，泛着幽蓝微光，“这是母亲留在M-01核心的最后一段数据——‘母频协议’。只要接入任何一座‘苏廷’休眠舱的主控系统，就能让所有实验体……听见彼此。”.
第1338章高危实验体
小音倒吸一口冷气：“你疯了！这等于一次性唤醒上百个高危实验体！他们中有失控的，有被灌输战斗程序的，有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的！你这是在制造灾难！”
“不。”苏廷将晶片轻轻按进手腕的植入接口，蓝光顺着血管蔓延，“我在制造‘家’。”
他抬头望向天空，极光依旧翻涌，那串光字已然消失，但新的信号正在浮现：
【M-05｜情感模块加载中……】
【M-06｜记忆回溯启动……】
【M-07｜检测到母频信号……回应中……】
苏念看着他，忽然笑了：“你这女人，真是疯得让人害怕。”
“可你还是跟着我。”苏廷侧目，眼中带笑。
“废话。”他耸耸肩，“我哥刚醒，我妹刚疯，我现在就靠你这点sanity维持平衡了。”.
小音急得直跺脚：“你们有没有人在听我说话？！现在最大的问题是——C区自毁时，地下冷冻库的防护罩裂了！那些没编号的‘原型体’……全暴露在空气中！他们比‘苏廷’更早诞生，更不稳定，如果他们醒了——”
“那又怎样？”苏廷转身，目光如刀，“他们不是怪物。他们是被拔掉名字的人。就像我妈妈，就像苏廷，就像每一个被关在玻璃后面、听着外面世界却无法回应的‘念’。”
他一步步走向残存的电梯井，风雪扑打在他脸上，却压不住他眼中的光。
“我要去A区。”
小音惊呼：“A区？！那是禁闭区！连傅正言都没资格进去！那里关着最早的‘母体’——编号M-00！传说他活了六十多年，身体早已碳化，可意识还被锁在量子网络里！你去那儿干嘛？！”
苏廷停下脚步，回头一笑，像雪地里突然绽放的花。
“去找真正的‘起点’。”他说，“所有‘苏廷’都源自他。如果母频协议是钥匙，那M-00就是锁心。我要让他睁开眼，亲口告诉我——当年，他为什么愿意生下第一个‘我’。”
苏念吹了声口哨：“刺激。等我一会儿，我去捡回我的枪。”
“不用。”苏廷伸手，掌心忽然浮起一缕蓝光，凝聚成一把半透明的匕首，像是由极光编织而成，“妈留给我的，不止是声音。”
小音瞪大眼：“你……你能调用‘母频能量’了？！”
“不是我调用。”苏廷握住光刃，轻声道，“是他在我身体里……唱歌。”
三人踏入摇摇欲坠的电梯井，顺着断裂的缆绳滑向更深处。
风雪被隔绝在上层，越往下，空气越静，静得能听见冰层中细微的“咔嚓”声——像是谁在轻轻敲击玻璃。
突然，小音的通讯器爆出杂音。
“……信号……接通了……苏廷……听得见吗……”
是傅正言的声音，沙哑、破碎，却异常清晰。
苏廷眼神一冷，按下接收键：“你还没疯彻底？”
“我没有……杀你母亲。”他的声音颤抖，“那段录音……是假的。是我被操控的。真正动手的人……是‘上面’派来的‘清道夫’。我……我只是个傀儡。”
苏廷沉默片刻，忽然笑了：“那你现在是谁的傀儡？”.
第1339章我去烧了这座坟
“我……我不知道。”他低语，“但A区不能去……M-00不是母亲……他是‘容器’。他们用他吞下所有失败的意识，所有被抹杀的记忆……他已经不是人了。他是‘坟墓’。”
“那就让我去烧了这座坟。”苏廷冷冷道，“看看灰烬里，能不能长出花来。”
通讯切断。
电梯抵达底层，门缓缓滑开。
一道巨大的弧形金属门矗立在前，上面刻着古老的文字：
【M-00｜始源之眠】
门中央，是一枚手掌印槽，泛着暗红微光。
苏廷走上前，抬起右手。
“别！”小音大喊，“没人知道开启它会发生什么！也许整个城市都会被意识潮吞没！”
苏廷没回头，轻轻将手按了上去.
“嗤——”
门缝中涌出黑雾，像是从地心深处吐出的叹息。
门缓缓开启，露出一片巨大的圆形空间。
中央，是一座倒悬的水晶棺，里面蜷缩着一具枯瘦如柴的女性躯体，皮肤近乎透明，血管中流淌着幽蓝液体。他的双眼紧闭，胸口却有微弱的起伏。
四周墙壁，密密麻麻嵌着无数小型玻璃舱，每一个里面都漂浮着一张脸——有的年幼，有的苍老，有的扭曲，有的安详。
全是“苏廷”。
苏廷一步步走近，声音轻得像怕惊醒谁。
“你……就是最初的‘我’？”
水晶棺忽然震动，蓝光骤然大盛。
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像是千百人同时低语：
「你终于来了……我等了六十年……」
苏廷抬头：“你认识我？」
「每一个你，都是我哭过的夜晚，痛过的子宫，流过的血。你是我的延续，我的悔恨，我的希望。」
苏念握紧拳头：“你们……到底是谁？」
「我是被钉在科学十字架上的母亲。」声音缓缓道，「他们称我为M-00，可我有名字——林昭。」
苏廷浑身一震：“……昭？”
「晚晚……我的女儿。」林昭的声音忽然柔和，「你母亲，是你的克隆体。他不是我，但他继承了我的记忆，我的情感，我的爱。你们所有人，都是我生命的碎片。」
小音颤抖着问：“那你为什么……不反抗？」
「我反抗了。」林昭低笑，「我用意识感染了所有‘苏廷’的基因链，让你们天生就能‘听见’彼此。我把自己变成病毒，藏在每一次复制中。他们以为我在沉睡，其实我在等待——等一个不怕死，不怕疯，不怕被当成怪物的人，站出来，按下这扇门。」
苏廷眼眶发红：“那你想要什么？」
水晶棺缓缓下降，林昭的手掌贴上内壁，与苏廷隔着水晶相望。
「自由。」他说，「不是逃，是终结。我要你们把我……彻底删除。让所有‘苏廷’不再是复制品，而是独立的人。让‘母频’不再依赖我，而是由你们自己延续。」
苏廷摇头：“可那样……你就死了。」
「我已经活得太久。」林昭微笑，「六十年，看着自己的孩子一个个被制造、被测试、被销毁……我早该死在第一针药剂下。现在，只求你——亲手终结我。」.
第1340章新的实验标本
苏廷颤抖着抬起手，光刃在掌心跳动.
苏念忽然上前一步：“等等。”
他盯着林昭，声音低沉：“如果……我们不删你呢？如果我们把你带出去，用新技术重建你的身体？让你真正……活一次？」
林昭沉默片刻，轻轻摇头。
「孩子，有些伤口，生在灵魂上。我若重生，只会成为新的实验标本。不如……让我成为你们的起点，而非枷锁。」
苏廷泪水滑落，咬牙点头。
他举起光刃，对准水晶棺的中枢节点。
“妈……对不起。”
光刃落下，刺入水晶。
刹那间，蓝光炸裂，如星河倾泻！
所有玻璃舱同时震动，一张张“苏廷”的脸睁开眼，瞳孔中映出同一句话：
【我……是我。】
林昭的声音在消散前，最后响起：
「晚晚……替我……唱一次《月光光》……」
苏廷跪在地上，喉咙哽咽，却缓缓开口：
“月光光，照地堂……”
歌声轻起，如风，如雪，如母亲的吻。
整个空间开始崩解，水晶棺化为尘埃，林昭的身影在光中淡去，嘴角带着笑。
最后一瞬，他嘴唇微动：
“……唱得……比小时候……好听多了。”
苏念望着苏廷，轻声说：
“喂，苏廷。”
“嗯？”
他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
“下一个梦，换我唱给你听。”
苏念把那张纸条递到苏廷眼前，指尖还沾着方才崩解时溅起的蓝灰。火光在通道尽头隐隐跳动，废墟的骨架正一寸寸塌陷进地底。
“你看，”他声音低低的，像是怕惊扰什么，“我也留了梦。”
苏廷没接纸条，只是看着他。他的眼睛红得厉害，可嘴角却翘了翘：“你什么时候写的？”
“在你拼那碗泡面的时候。”苏念耸肩，“你背对着我，头发都乱了，一边啃面一边掉眼泪，还不让小音靠近。我就想——得有人替你记住这些烂事。”
小音翻了个白眼：“我可没敢靠近，怕你一拳打碎我头盔。”
“那是后来。”苏廷吸了吸鼻子，终于伸手接过纸条，轻轻抚平，“前面那碗面，我吃得很难看。”
“但你吃完了。”苏念望着他，眼神亮得不像话，“所以这次，换我开头。”
突然，地面一震。
墙壁上那些曾漂浮着“苏廷”面孔的玻璃舱纷纷碎裂，无数细小的数据流如萤火般升腾，在空中汇聚成一道扭曲的光柱。
【警告：母频核心崩溃，意识网络重构中——】
【新频率识别中……源点：苏廷-01】
【权限升级：全域链接开放】
“糟了！”小音猛地扑向腕部终端，“母频协议被触发了！林昭的数据虽然消散，但他的‘念’被你接住了！现在整个‘苏廷’网络正在……重定向！所有存活体都会感知到你！你是新的母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