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晚唐:从田奴到第一权臣 第90节

  与此同时,慕容良与“鬼手”也未停歇。

  他们仔细研究了李逢吉府邸以及王守澄几处已知宫外私宅的布局和护卫情况,选择了两个相对容易潜入、且能制造出“仓促间遗落”效果的地点:李逢吉书房外一处假山石缝,以及王守澄某别宅后厨堆放杂物的角落。

  一切准备就绪,已是午后。

  全城的搜查仍在继续,但注意力大多集中在搜寻那并不存在的“匪类”上,对高门显贵府邸的戒备,反而因自身的权势和惯性思维,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松懈。

  申时三刻,日头偏西。

  “鬼手”再次出动,凭借其高超的潜行技巧,如同真正的鬼魅,避开巡逻的兵丁和府邸护卫,将两份精心伪造、做旧的“证据”副本,分别“遗落”在了预定地点。

  “鬼手”做得极其小心,确保不留下任何属于自身的痕迹,甚至故意在附近制造出些许凌乱的脚印,模拟出仓皇逃窜时不慎掉落的假象。

  与此同时,李琰手下的市井力量也开始发力。

  一些模糊的流言开始在东西两市和一些茶楼酒肆间传播,内容不再是泛泛指责李、王贪墨,而是变得具体起来:

  “听说了吗?昨夜永嘉坊那事儿,不简单!那伙人不是普通毛贼,像是冲着什么东西去的!”

  “我也听衙门里的亲戚透风,说在现场附近捡到些纸片,上面好像写着……写着什么军粮、河北什么的……”

  “嘘!慎言!这事儿可邪乎了,搞不好牵扯到天大的官司!”

  “怕什么?听说那些纸片上的笔迹,有点像……嘿嘿,那位李尚书府上管家的……”

  流言如同瘟疫,在人们窃窃私语中扩散,指向性越来越明确。

  做完这一切,慕容良等人退回裴府,如同狩猎后的豹子,潜伏下来,紧张地等待着猎物踏入陷阱。

  这是极其凶险的一步,若对方反应够快,识破此计,或者搜查的官员被李、王势力控制,那么引火烧身的将是裴府。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流逝。

  夜幕再次降临。

  翌日清晨,变故终于发生!

  先是京兆尹的捕快在例行搜查李逢吉府邸周边时,“意外”地从假山石缝中“发现”了那份伪造的账目残片!

  几乎是同时,金吾卫在搜查王守澄那处别宅时,也在后厨杂物堆里“翻出”了那封涉及“天象”的密信抄件!

  消息如同惊雷,瞬间炸响!

  京兆尹和金吾卫的负责人拿到这些东西,只看了一眼,便吓得魂飞魄散!

  上面的内容太过骇人听闻!他们不敢隐瞒,更不敢擅自处理,立刻层层上报。

  此刻,朝会刚散。

  李逢吉正志得意满地走在通往中书省的路上,盘算着如何借永嘉坊之事进一步打击异己。

  王守澄则在宫中,盘算着如何将“匪类”的罪名扣在裴府或慕容良头上。

  然而,他们等来的不是胜利的捷报,而是如同晴天霹雳般的噩耗!

  当那份“发现”于李府外的账目残片抄本和那封“起获”于王宅的密信抄本,被战战兢兢的官员呈送到紫宸殿,摆在穆宗面前时,整个大殿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穆宗看着那白纸黑字(虽然是做旧的黄纸)记录的巨额资敌款项,看着那隐晦提及天象、暗示不臣之心的言辞,脸色由青转白,由白转红,最后猛地一拍御案,勃然大怒!

  “混账!岂有此理!”玉器镇纸被扫落在地,摔得粉碎。

  穆宗虽昏庸,但也知“资敌”、“谶纬”是触碰不得的逆鳞!

  这已不是简单的党争倾轧,而是动摇国本、危及他李家江山的大罪!

  “李逢吉!王守澄!尔等作何解释?!”皇帝暴怒的咆哮声震彻殿宇。

  李逢吉接到消息时,几乎晕厥过去!他连滚爬爬地冲进殿中,扑倒在地,磕头如捣蒜:“陛下!陛下明鉴!臣冤枉!此必是有人构陷!有人构陷啊!”

  李逢吉心中惊骇欲绝,完全不明白这些要命的东西怎么会从自己府外“搜出来”!

  王守澄也慌了神,尖着嗓子叫道:“陛下!老奴对陛下忠心耿耿,天日可表!这定是那伙匪类故意栽赃!是裴度!是慕容良!是他们陷害老奴!”

  “陷害?”穆宗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账目残片,“这上面的笔迹,经初步核对,与你府上管家王守康的笔迹相似!这流向河北的巨款,你又作何解释?!还有这信!”他又指向那密信,“提及天象,暗藏祸心!莫非你们真与那些藩镇逆贼,有所勾结不成?!”

  “陛下!臣(老奴)万万不敢!”李逢吉和王守澄磕头不止,额角见血,心中却是一片冰凉。他们知道,这一次,麻烦大了!对方这一手“嫁祸江东”,又狠又准,直接打在了他们的七寸上!

  朝堂之上,原本依附李、王的官员,此刻也噤若寒蝉,无人敢出声相保。

  而崔群等清流官员,以及一些原本就对李、王不满的臣子,则趁机出列,纷纷奏请陛下彻查此事,以正朝纲!

  穆宗盛怒之下,当即下旨:李逢吉暂且停职,于府中闭门思过,听候查问!涉案之管家王守康,即刻锁拿,移交大理寺严审!

  宫内太监王守澄,暂卸枢密之职,于内侍省别院拘押,非诏不得出!

  此案由御史台、刑部、大理寺三司会审,务必将永嘉坊夜闯案及此番搜获之物,查个水落石出!

  旨意一下,朝野震动!

  权倾一时的李逢吉、王守澄,竟在短短一日之内,双双倒台!

  虽然只是“停职”、“拘押”,并未最终定罪,但谁都知道,一旦启动三司会审,又有如此“确凿”的证据在前,他们的政治生命,几乎已经宣告终结!

  消息传回裴府,慕容良等人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步险棋,走对了!

  “成了!”李琰激动地挥了挥拳头。

  华老捻须,眼中却并无太多喜色,反而带着深深的忧虑:

  “莫要高兴得太早。李逢吉与王守澄树大根深,党羽遍布朝野宫内,绝不会坐以待毙。三司会审,变数仍多。更何况,我们用的是伪造的证据,一旦被顶尖高手识破……”

  慕容良点头,神色凝重:

  “义父所言极是。扳倒李、王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硬仗。我们必须趁热打铁,利用三司会审的机会,将他们的罪行彻底坐实!还有,‘夜枭’兄弟的仇,也要报!”

  慕容良望向窗外,目光锐利如刀。

  长安城的天空,似乎明朗了一些,但更深处的暗流,却因为李、王的倒台,而变得更加汹涌澎湃。

  各方势力必将重新洗牌,新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而慕容良已经从被动挨打的棋子,变成了可以影响棋局的棋手。

  接下来,慕容良要面对的,将是李、王残余势力的疯狂反扑,以及那些一直隐藏在幕后的、更加危险的敌人。

第149章 三司会审

  李逢吉停职、王守澄拘押的消息,如同在滚沸的油锅中泼入一瓢冷水,瞬间在长安官场炸开了锅。

  依附二人的党羽惶惶不可终日,或闭门谢客,或四处奔走,试图撇清关系;

  而一直被压制的清流及裴度一系的官员,则精神大振,摩拳擦掌,准备在接下来的三司会审中,彻底将李、王势力连根拔起。

  紫宸殿的旨意明确,此案由御史台、刑部、大理寺三司会审。

  主审官员的人选,便成了各方势力角逐的焦点。

  最终,经皇帝权衡,定为:以素以刚直著称的御史中丞李绅为主审,刑部侍郎韦处厚、大理寺少卿崔郾为副审。

  此三人,李绅与裴度有旧,韦处厚、崔郾则相对中立,并非李、王嫡系,算是一个相对平衡的安排。

  然而,所有人都明白,这场审讯,绝不仅仅是法庭上的唇枪舌剑,更是朝堂势力的终极对决。

  慕容良深知其中利害。

  伪造的证据虽暂时搅乱了局面,但若要真正钉死李逢吉和王守澄,必须经得起三司的严苛推敲,甚至要应对对方可能发起的疯狂反扑。

  慕容良必须在会审开始前,做好万全准备。

  他慕容良首先秘密会见了李绅。

  在李绅那间堆满卷宗的值房内,慕容良并未直接出示铁盒中的真本,而是将永嘉坊搜获的“证据”副本(即伪造品)及其“发现”经过,以“知情者”的身份,向李绅做了“禀报”,并隐晦地暗示,这些恐怕只是冰山一角,背后牵扯着更庞大的贪墨网络和资敌链条。

  李绅面色凝重,抚着那份伪造的账目残片,沉声道:

  “慕容少监,你所言若属实,此乃动摇国本之大案!然则,证据来源……是否经得起推敲?李逢吉、王守澄绝非易与之辈,必会在此处大做文章。”

  慕容良镇定应答:

  “李中丞明鉴。正因如此,才需中丞主持公道,彻查到底。下官相信,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只要三司秉公审理,必能水落石出。至于证据来源,虽是‘偶然’所得,但其内容关乎军国大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李绅深深看了慕容良一眼,他宦海沉浮多年,岂能看不出这其中必有隐情!

  但扳倒李、王,肃清朝纲,亦是绅心中所愿。

  绅缓缓点头:“本官心中有数。你且回去,此事非同小可,切勿再对外人言。”

  稳住主审官的同时,慕容良让李琰加紧了对王守康的“关照”。

  王守康被关入大理寺狱,李琰便通过狱中关系,一方面确保其“安全”,防止被灭口;

  另一方面,则不断派人以各种方式向其施加压力,暗示其主子王守澄已然倒台,若想活命,唯有坦白交代,或可戴罪立功。

  与此同时,华老则开始着手让裴度的病情“逐渐好转”。

  老相国虽仍虚弱,但已能偶尔坐起,进些流食,神智也愈发清明。

  裴度虽未直接参与具体谋划,但其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威慑和定力,让慕容良等人行事更有底气。

  就在这紧锣密鼓的准备中,三司会审的日子终于到来。

  大理寺公堂,气氛庄严肃杀。

  主审官李绅端坐正中,韦处厚、崔郾分坐两侧。

  堂下,李逢吉虽未被直接拘押,但以“待参”之名,被要求立于一侧,脸色灰败,往日的气焰荡然无存。

  王守澄则因是内侍,由内侍省官员陪同,立于另一侧,眼神阴鸷,沉默不语。关键的“人证”王守康,则被枷锁镣铐,跪在堂下。

  堂外,挤满了关注此案的各级官员,虽不得入内,却皆翘首以盼。慕容良亦身着官袍,立于人群前列,面色平静,心中却紧绷着一根弦。

  李绅一拍惊堂木,审讯开始。

  李绅首先命人出示了从李府外和王宅内“搜获”的账目残片与密信抄件,厉声质问李逢吉与王守澄。

  李逢吉早已准备好说辞,立刻高声喊冤:

  “陛下明鉴!李中丞明鉴!此乃赤裸裸的构陷!定是那伙闯入永嘉坊的匪类,故意将此污秽之物遗落臣府外,意图嫁祸!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绝无此等叛国资敌之行!”

  李逢吉声泪俱下,将矛头直指“匪类”,暗示是有人指使。

  王守澄亦尖声附和:“李相所言极是!老奴伺候陛下多年,深知国法森严,岂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此必是有人见裴相病重,欲趁机清除异己,搅乱朝纲!求陛下、求各位大人明察!”

  他们将自身撇得一干二净,反咬一口,将祸水引向政治斗争。

  李绅不为所动,转而逼问跪在地上的王守康:“王守康!这些账目信函,笔迹与你相似,款项亦多经你手,你作何解释?!”

  王守康早已被狱中的“特殊关照”吓破了胆,又见主子似乎自身难保,浑身抖如筛糠,语无伦次:

  “小的……小的不知……那些……那些账是有的,但……但都是按上头吩咐办事……钱……钱是给了河北的几位军爷,但……但那都是……都是……”他目光惊恐地瞟向王守澄和李逢吉,想说又不敢说。

  “都是什么?说!”李绅厉声催问。

  “都是……是宫里……是李尚书……”王守康结结巴巴。

  “放肆!”王守澄猛地尖声打断,“狗奴才!竟敢胡言乱语,攀扯主子!”他眼神如刀,死死盯着王守康,充满了威胁。

  李逢吉也立刻道:“此奴分明是受人指使,胡乱攀咬!其言不可信!”

  堂上顿时陷入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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