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晚唐:从田奴到第一权臣 第89节

  慕容良迅速将书案上几封看似重要的信件也胡乱抓起塞入怀里。

  “夜枭”猛地拉开房门,只见数名手持钢刀、杀气腾腾的护卫已冲到院中!

  “从后面走!”“夜枭”当先冲出,手中扣着的飞蝗石激射而出,逼退当先两人。

  慕容良与“鬼手”紧随其后,向书房后窗冲去。

  “哪里走!”一声暴喝,那名河北口音的魁梧汉子竟已追至,手中一柄厚背砍刀带着恶风,直劈向落在最后的“鬼手”!

  “鬼手”骇然失色,他精于机关,武艺却只是一般!

  眼看刀锋及体,慕容良想也不想,猛地将“鬼手”向旁一推,自己则就势向前一滚,险险避过刀锋,但衣袖已被凌厉的刀气划破一道口子。

  那河北汉子一刀落空,狞笑一声,第二刀又至!

  就在此时,“夜枭”返身杀回,手中短刃如毒蛇出洞,直刺那汉子肋下,逼得他回刀自救。

  “快走!”“夜枭”挡住那汉子,对慕容良和“鬼手”大吼。

  慕容良知道此刻不是犹豫之时,一拉“鬼手”,撞开后窗,跃入后院。

  身后传来“夜枭”与那河北汉子激烈的搏杀声,以及更多护卫围拢过来的呼喝。

  两人不敢回头,凭借“夜枭”事先探查的路线,在混乱的后院中左冲右突,借着夜色和地形的掩护,拼命向预定的一处撤离点奔去。

  怀中的铁盒和信件冰冷而沉重,慕容良的心却如同在油锅中煎熬。

  他不知道“夜枭”能否脱身,不知道今晚的行动究竟取得了什么,更不知道,这用性命换来的东西,能否真的扭转乾坤。

  月光,依旧未曾穿透厚厚的云层。

第147章 铁盒秘辛

  慕容良与“鬼手”借着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如同受伤的野兽般,沿着预设的撤离路线拼命奔逃。

  身后永嘉坊方向的喧嚣与火光渐渐远去,但两人心头的沉重却丝毫未减。

  “夜枭”生死未卜,怀中的铁盒更是烫手山芋。

  他们不敢直接回裴府,而是绕道城南,潜入李琰早已安排好的、位于怀德坊的一处隐秘货栈。

  货栈内堆满杂物,空气中弥漫着皮革和尘土的气味。

  确认无人跟踪后,两人才瘫坐在地,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早已浸透夜行衣,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意。

  “慕容大人……”“鬼手”喘着粗气,将怀中那个沉甸甸的铁盒取出,双手奉上,脸上犹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东西……拿到了。”

  慕容良接过铁盒,入手冰凉沉重。

  慕容良顾不上查看,急声问道:“‘夜枭’兄弟他……”

  “鬼手”黯然摇头:“当时情况太乱,某家只看到他被那河北悍匪和几个护卫缠住,后来……后来就不知道了。”

  慕容良心中一沉,一股愧疚与愤怒交织的情绪涌上心头。

  “夜枭”是为掩护他们才陷入重围。

  “李琰兄已派人去打探消息,但愿‘夜枭’吉人天相。”

  慕容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慕容良仔细打量手中的铁盒,通体由精铁打造,严丝合缝,只有侧面一个极其细微的锁孔。

  “能打开吗?”慕容良将铁盒递给“鬼手”。

  “鬼手”接过,仔细端详锁孔,又从工具袋中取出几根细如牛毛的钢针,屏息凝神,开始操作。他的手指稳定而灵巧,如同最精湛的琴师在拨动琴弦。

  货栈内一片寂静,只有钢针与锁芯内部机括极轻微的摩擦声。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只听“咔”的一声轻响,“鬼手”长舒一口气,额角已见汗珠:“开了。”

  慕容良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盒盖。

  盒内并无金银珠宝,只有几本厚厚的账册,以及一叠用丝线捆扎整齐的信函。

  慕容良首先拿起最上面的一本账册,翻开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这并非寻常的收支流水,而是一本记录着巨额款项往来的私密账簿!

  上面清晰记载着某年某月,经王守康之手,从度支司某项“特别开支”中划出巨额钱帛,转至数个不同的商号名下,而这些商号,经过几次腾挪,最终的资金流向,赫然指向了成德、卢龙、魏博三镇!

  款项名目多为“劳军”、“犒赏”,数目之大,触目惊心!

  这分明是李逢吉与王守澄勾结,挪用国库钱财,资敌叛国的铁证!

  慕容良强压心中骇浪,又迅速翻阅其他账册和那叠信函。

  信函多是王守康与河北三镇某些将领、以及朝中一些依附李、王的官员之间的密信抄件,内容涉及军粮倒卖、官职买卖、乃至刺探朝中动向,言辞隐晦,却证据确凿!

  其中一封信,更是提到了“荧惑守心”的星象,言道“天象有变,当早作打算”,暗示意味极浓,与那谶纬之说隐隐呼应。

  有了这些东西,足以将李逢吉、王守澄及其党羽钉死在叛国的耻辱柱上!

  然而,狂喜之后,慕容良立刻意识到了更严峻的问题。

  如此重要的罪证,为何会放在永嘉坊的别宅,而非更隐秘之处?

  今夜另一伙闯入者又是谁?是敌是友?

  他们是否也拿到了部分证据?或者说,这本身就是一个局?

  “我们必须立刻回府!”慕容良当机立断,“此地不宜久留!”

  慕容良将铁盒内的账册信函迅速取出,分开藏在身上不同处,然后将空铁盒依旧锁好,交由“鬼手”处理掉。

  两人稍作休整,确认外面无异状后,再次潜入渐亮的晨雾中,小心翼翼地向裴府返回。

  回到裴府时,天光已微亮。文茹雪和华老一夜未眠,正在焦急等待。

  见慕容良平安归来,虽衣衫破损,面色疲惫,但眼神锐利,两人皆松了口气。

  “良哥!”“慕容小子!”

  慕容良来不及多解释,立刻屏退左右,与华老、文茹雪进入密室。

  慕容良将怀中的账册信函一一取出,摊在桌上。

  华老和文茹雪只看了一眼,便脸色大变。

  “这……这是……”文茹雪掩口惊呼。

  华老拿起一封信函,快速浏览,浑浊的老眼中射出骇人的精光:“贪墨军资,勾结藩镇,资敌叛国!李逢吉、王守澄!尔等好大的狗胆!”

  “岳父醒了吗?”慕容良急问。

  华老摇头:“尚未。但此事关乎国本,不能再等!必须立刻将这些证据送出去!”

  “送给谁?”慕容良沉声道,“李逢吉把持中书,王守澄掌控宫禁,寻常渠道,根本送不到御前,半路就会被截杀!”

  “郭贵妃!”文茹雪忽然道,“良哥,你不是与郭贵妃有联系吗?通过刘医正,将这些证据的抄件,或者最关键的部分,送入宫中!”

  慕容良眼中一亮,但随即又摇头:“此法太过行险。刘医正只是医官,传递口信尚可,携带如此多的文书进宫,风险太大,一旦被发现,便是万劫不复。”

  密室内的气氛再次凝重起来。

  手握足以翻盘的铁证,却找不到安全送达的途径。

  就在这时,老管家在门外低声禀报:“姑爷,华老,李琰大人来了,说有急事!”

  慕容良心中一紧,难道“夜枭”有消息了?他立刻让李琰进来。

  李琰匆匆而入,面色极其难看,也顾不上行礼,直接道:“慕容兄,华老!刚得到消息,‘夜枭’兄弟……他……他没能脱身……”

  尽管早有预感,慕容良心中仍是猛地一痛。

  李琰继续道:“还有更糟的!永嘉坊那边闹出的动静太大,已经惊动了京兆尹和金吾卫!现在全城都在暗中戒严,搜查‘闯入官宅的匪类’!王守澄和李逢吉必然借题发挥,恐怕……很快就会查到我们头上!”

  屋漏偏逢连夜雨!

  证据在手,却送不出去,而敌人已经开始张网搜捕!

  慕容良看着桌上那摊开的、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账册信函,又想起“夜枭”可能已遭不测,一股巨大的压力几乎让他窒息。

  慕容良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华老、文茹雪和李琰,眼中布满了血丝,声音却异常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决绝的疯狂:

  “既然送不出去……那就不送了。”

  华老一怔:“良儿,你……”

  慕容良一字一顿道:“他们不是要搜捕‘匪类’吗?那我们就让他们搜!不过,搜的不是裴府,而是……李逢吉的府邸,和王守澄在宫外的几处私宅!”

  李琰倒吸一口凉气:“慕容兄,你是想……”

  “伪造现场,嫁祸江东!”慕容良眼中寒光凛冽,“他们能做初一,就别怪我们做十五!趁现在全城搜查,局势混乱,我们把部分证据的‘副本’,巧妙地‘遗落’在他们的地盘上!再散布流言,引导官府去查!”

  华老捻须的手顿住了,他深深地看着慕容良,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年轻人。

  此计堪称毒辣,风险极大,但……或许是眼下唯一能破局的方法!

  “需要做得天衣无缝。”华老沉声道。

  “我知道。”慕容良点头,“李琰兄,你手下有能模仿笔迹、伪造旧迹的高手吗?”

  “有!”李琰咬牙道,“我这就去安排!保证做得比真的还像!”

  “动作要快!必须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完成!”慕容良吩咐道,随即又对华老道,“义父,府中这边,还需您坐镇,尤其要确保岳父和吴小姐的安全。”

  华老重重点头。

  慕容良最后看向文茹雪,握住她冰凉的手,低声道:“雪儿,怕吗?”

  文茹雪用力摇头,眼中虽有惧意,却更多的是坚定:“不怕。你在哪,我在哪。”

  慕容良心中一暖,用力握了握文茹雪的手,然后毅然转身,投入窗外那已然大亮、却危机四伏的黎明之中。

第148章 嫁祸江东

  黎明时分的长安城,被一层不安的骚动笼罩。

  永嘉坊官宅夜闯匪类、死伤多人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在坊间悄然流传,引得长安城内人心惶惶。

  京兆尹与金吾卫的兵丁甲士明显增多,在各主要街巷设卡盘查,气氛肃杀。

  在这片混乱中,几股更加隐秘的暗流,正按照慕容良的谋划,悄然涌动。

  李琰动用了手下最得力的两位能人。

  一位是擅仿百家笔迹的“妙笔生”,一位是精通做旧、伪造古玩痕迹的“老陈皮”。

  就在永嘉坊事发、全城戒严的这几个时辰里,两人在怀德坊货栈的密室内,对着慕容良带回的整本账册信函,开始了争分夺秒的“创作”。

  “妙笔生”屏息凝神,对照着李逢吉、王守康及其党羽的笔迹样本,在特制的旧纸上,精心“誊抄”着关键账目和信函内容。他下笔如有神,不仅形似,连笔墨的浓淡、笔锋的顿挫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老陈皮”则负责后续处理,用特制的烟熏、药水浸泡等方法,让新写的纸张迅速呈现出历经岁月的黄旧质感,甚至模仿出些许磨损和水渍痕迹。

  他们选取的都是最核心、最能指向李逢吉与王守澄叛国资敌的片段:

  例如那笔数额巨大的、流向成德镇的“劳军”款记录;

  又如王守康与卢龙镇将领提及“天象有变,早作打算”的密信抄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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