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晚唐:从田奴到第一权臣 第9节

  寻找能与隔壁产生关联的印子!

  寻找撬动那堵石壁的支点!

第13章 草灰救老者

  牢房腐烂发霉的草堆里,几只肥硕的老鼠拖着湿漉漉的尾巴窜过慕容良的脚边。

  隔壁老者的咳嗽和铁链声在寂静的死牢里显得格外响亮。

  慕容良看了看手中发霉的《唐律疏议》残卷,又看了看墙角那个油腻的送饭孔洞,心不在焉。

  老者手腕上溃烂的伤口画面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感染。

  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时代,足以致命。

  老者需要清创,需要消毒。

  前世的记忆碎片闪过——基础卫生课。

  没有酒精碘伏,但弱碱环境能抑制细菌的繁殖。

  草木灰溶液?草木灰水呈弱碱性!

  慕容良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牢门外响起狱卒拖沓的脚步声。

  送饭时间到了。

  慕容良迅速将几本最破的律书塞进发霉的草堆深处,只留了一本最破烂的摊开在显眼处。他靠墙坐下,摆出一种无聊翻书的姿态。

  油腻的小门拉开,半块更硬更绿的黑馒头和半碗浑浊的馊水被推进来。

  “等等!”慕容良抢在门关上之前开口。

  狱卒那张酒糟鼻的脸出现在门洞外,满是不耐烦:“又嚎什么?”

  “渴···渴得厉害···”慕容良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声音显得虚弱,

  “这点水···不够···再给一小碗清水···干净的···”

  他指了指地上那本摊开的破律书,

  “给阎王爷写状子···也···也得润润笔···”

  狱卒嗤笑:“穷讲究!等砍头那天,血管够!”

  话虽如此,他还是骂骂咧咧地转身。

  片刻间,一个缺了口的破陶碗盛着半碗还算清澈的水塞了进来。

  “还有···”慕容良趁势开口,声音更低,“这地上···虫蚁太多···咬得睡不着···铺点干草木灰···能防虫···就墙角一小块···行个方便···”

  狱卒三角眼一瞪:“事儿精!”

  他烦躁地挥挥手,转身离开。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门洞再次打开,一把混杂着草屑、尚有余温的灶底灰被胡乱撒了进来,扬起一片烟尘。

  “够你铺坟头了!”狱卒的骂声远去。

  成了!

  慕容良立马扑过去,小心地避开黑色馒头和馊水,将地上散落的草木灰尽量聚拢起来。灰烬里混杂着一些未燃尽的细小炭粒和草梗。

  他用破陶碗里的清水,一点点淋在灰烬上,手指小心地搅拌揉搓,调成一种粘稠、深灰色的糊状物。

  慕容良再次爬到送饭孔边,屏住呼吸,仔细倾听隔壁牢房里面的声音,隔壁房间只有压抑的呼吸声。

  “前辈···”慕容良压低声音,对着孔洞开口,声音有点嘶哑但是却很清晰,

  “伤口···需要清理消毒。”

  隔壁的呼吸声戛然而止。

  片刻之后,老者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的警惕:

  “···何事?”

  “清水···草木灰···”慕容良将那个破陶碗小心推到孔洞边缘,又将那团深灰色的糊状物捏成一小团,轻轻地推了过去,

  “清水洗伤口···洗尽脓血···再用灰色糊涂抹···可···防止伤口溃烂···”

  隔壁再次陷入死寂。

  只剩下铁链及其轻微的哗啦声。

  慕容良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是怀疑?是不屑?还是···

  一只枯瘦、骨节分明却布满污垢的手,缓缓从孔洞那边伸了过来。

  动作虽有些迟缓僵硬,那只手却准确地抓住了破陶碗的边缘,手指有点颤抖,小心翼翼地将碗拖了过去。

  片刻后,那只手再次伸出,指尖沾了一点深灰色的糊状物,随即收回。

  隔壁牢房传来轻微的水声。

  是撕下衣角蘸水的声音?接着是压抑的、倒抽冷气的声音,伴随着皮肉摩擦的细微声响——

  在用清水清洗溃烂流脓的伤口!

  短暂的停顿之后,是草木灰糊抹在伤口上发出的轻微“沙沙”声。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语言,只有喘息声和铁链拖拽声。

  慕容良靠着冰冷的石壁,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

  背上的鞭伤还在火辣辣地疼,但一股难以言表的暖流却流过胸膛。

  慕容良爬回草堆旁,再次抓起那本发霉的《斗讼律》残卷。

  目光扫过“告人罪···皆须明注年月,指陈实事···”的墨迹。

  隔壁沉重的铁链声,这时由远及近,靠近送饭的孔洞,

  “多谢!你叫什么名字?”老者的声音传进牢房。

第14章 耳朵后的红痣

  慕容良就这样每天给狱卒要来清水和草灰,捻成糊状物,再递给隔壁的老者,如此往复。

  几日之后。

  隔壁老者的咳嗽声明显少了,气息也平稳了许多。

  送饭孔洞边缘还残留着少量干涸的深灰色草木灰渍。

  慕容良盘坐在地,指尖在地面上慢慢划动,反复画出《唐律疏议·斗讼律》里“诬告反坐”那几个字的笔画轮廓。

  牢房里安静且无聊,只有老鼠啃嚼腐草的声音。

  “后生。”透过孔洞,隔壁传来老者的声音,比原来清晰了许多。

  慕容良愣了一下,立刻凑近孔洞:“前辈?”

  “伤口···见好了不少。”老者说道,“那些草木灰水,有些门道。你···懂岐黄?”

  “简单知道一些···都是乡野土方。”慕容良语言含糊的说道。

  老者沉默了片刻,问慕容良:

  “你···叫什么名字?因何身陷此死牢之地?”声音平淡,听不出半点情绪。

  “我叫慕容良。”慕容良答道,接着又补充说:“庄里的人···都叫我慕容二狗。”

  “慕容···”老者重复了一遍,紧接着问道:

  “慕容···良?你父亲名讳为何?”

  父亲?

  慕容良的记忆碎片里,只有原主的模糊的关于饥饿和鞭打的片段,关于父母的···一片空白。他摇摇头,意识到老者看不见,对着孔洞低声说道:“不知道,从记事起···就在这刘家庄。没爹没娘。”

  隔壁陷入长久的安静和沉默,偶尔发出铁链轻微的摩擦声。

  “慕容···”老者再次开口说道:“十五年前···前朝有位同僚故交,也姓慕容···单名一个‘彦’字,时任御史中丞。”

  慕容良听着老者的回忆。十五年前?御史中丞?这离他太遥远了。

  “慕容彦···”老者缓缓说道,“为人刚直,嫉恶如仇。因弹劾权宦王守澄贪墨军饷、构陷忠良,触怒了阉党,反被诬陷‘勾结藩镇、图谋不轨’···”

  慕容良在孔洞这边仔细的揣摩老者的话语。

  “圣上···那时被阉党蒙蔽。”老者语气中满是痛楚和无力,“下旨···抄家!满门···男丁处斩,女眷没入掖庭为奴!”

  “咔嚓!”慕容良听着老者的话语,无意识捏碎了手边一小块干硬的泥块!抄家!满门处斩!他想起刘福诬陷他时那张阴毒的脸!权势倾轧,诬陷构罪···古往今来都有!

  “慕容府的大火···烧了三天。”老者声音带着悲痛,“事后···我曾多方奔走探查。都说···阖府上下一百七十三口,无一幸免。尸骨···难辨!”

  牢房里的空气突然凝固了,压抑的人喘不上气。

  慕容良靠坐在石壁上,听着老者的回忆故事,他不知如何是好。

  原主的记忆里关于身世的画面,怎么都回想不起来。

  “但是···”老者话锋一转,声音压低,

  “我始终不信!慕容兄膝下···有一幼子!那是尚在襁褓!那场大火···混乱不堪!”

  “我···暗中寻访多年。”老者带着疲惫继续说道,

  “查遍当年可能知情之人···线索!终于探到,当年慕容府一忠仆拼命护幼子逃脱!”

  “然而线索到此,之后却如泥牛入海,再无半点音信,那孩子如你年龄相仿···只知那孩子···”

  老者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左耳垂后,天生一粒朱砂小痣,殷红如血!”

  轰——!

  如同惊天炸雷在慕容良脑中炸响!

  慕容良浑身颤抖!

  他本能地抬起右手,摸向自己的左耳垂后方!

  指尖触碰到耳垂的皮肤···然后,在耳垂与发际线交接的隐蔽凹陷处,一个微小的凸起颗粒,被手指摸到!

  红痣!

  一粒朱砂痣!

  位置···分毫不差!

  时间在这一刻彻底静止!

  牢房顶渗下的水滴砸在石地上,发出“滴答”声,此刻却一下一下敲在慕容良的太阳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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