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晚唐:从田奴到第一权臣 第8节

  动作僵在半空中。

  等等···刚才看到的字形···虽然不认识,但那些横折撇捺的走向、笔画间的疏密···

  竟然异常清晰地烙印在脑海里!

  闭眼,那几个陌生的篆字立刻在黑暗中浮现出来,轮廓分明,丝毫不差!

  慕容良重新睁开眼,心跳加速。

  他再次盯住竹简上那几个字,强迫自己只看一眼,立刻移开视线。

  闭眼!

  黑暗中的视野里,那陌生的字形再次清晰地在脑中浮现。

  再睁眼,对照竹简。笔画位置,分毫不差!

  不是错觉!

  过目不忘!

  穿越过来觉醒另外的能力!

  冰冷的牢房里,他捏着竹简的手指微微颤抖,视线看向身下潮湿发霉的草堆。

  慕容良发疯般在黏腻的地面和草堆中摸索。

  手指很快触碰到另一个硬物——半片更加残破的竹简,边缘被虫蛀得如同锯齿。

  他拿着竹简凑近微光。

  上面刻着更多模糊的字迹。

  一个稍微完整的词组映入眼帘——“斗讼律”。

  后面是残缺的句子:

  “···告人罪···须明注年月···”

  唐律!

  这是唐律的残片!

  慕容良的呼吸加快,他看着手中的半片竹简。

  目光在那些残缺的篆字上快速扫视。

  闭眼。

  黑暗中的视野里,所有看到的字形、残缺的字画、污垢的斑点,都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

  如高清的拓印!

  他突然冲向牢门,双手抓住冰冷的木栅,对着外面昏暗的甬道大声喊道:“来人!来人!”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张酒糟鼻、满脸不耐烦的狱卒脸出现在门洞外:“嚎什么嚎?赶着投胎啊?”

  “给我书!”慕容良继续喊道:

  “随便什么书!旧文书!废纸!什么都行!”

  狱卒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书?你这死囚要书?脑子被驴踢了吧?”

  “我死前想识字!想给阎王爷写状子!告刘福那狗贼!”慕容良双眼通红,看着狱卒说道:

  “给我找点带字的破烂!我拿东西换!”

  他摸索全身,从破烂的衣襟夹层里抠出那枚被遗忘的、边缘磨的发亮的铜钱——

  原主不知攒了多久的私藏钱。

  铜钱从门洞递出。

  狱卒捏着那枚带着体温的铜钱,掂了掂,又看看慕容良那双疯狂的眼睛,撇撇嘴:

  “等着!”

  脚步声远去。

  等待的时间无比漫长,隔壁压抑的咳嗽声和铁链声断断续续。

  终于,门洞再次打开。

  几本破烂不堪、散发着霉味和尿骚气的册子被塞了进来。

  册子用粗线草草装订,纸张发黄发脆,边缘卷曲破损,沾满污渍。

  “晦气的东西!库房里垫桌脚的破烂!看完了别他妈的到处扔!”

  狱卒骂骂咧咧地走了。

  慕容良扑过去,抓起最上面一本。

  借着微光,翻开。

  纸张粘连在一起,字迹模糊。

  勉强能辨认出书名——《唐律疏议·户婚律》残卷。

  他的目光飞速地在那些模糊的墨迹上移动。

  每一页,只扫视一遍。

  闭眼,再睁眼,翻页。

  残破的条文、晦涩的术语、复杂的判例···

  如同潮水般,被那觉醒的“过目不忘”能力强行攫取,分毫不差地刻入脑海深处!

  一个庞大的、冰冷的、属于这个时代的规则体系,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他脑中构建!

  希望!

  它有了具体的形状。

  冰冷。

  坚硬。

  名为——律法!

第12章 隔墙老者

  阴暗的牢房里,只有慕容良翻动残破册子的沙沙声,他盘腿坐在冰冷的石地上。

  气窗透入的微光洒在发黄卷曲的纸页上,照亮那些模糊的墨迹。

  慕容良认真扫视着《唐律疏议·贼盗律》、《斗讼律》上残破字句。

  每一行,每一列,只停留一瞬间。

  闭眼,再睁眼。

  翻页。

  “诸诬告人者,各反坐···”

  “告人罪···皆须明注年月,指陈实事···”

  “诸部曲奴婢告主,非谋反逆叛者,皆绞···”

  “赃状露验,理不可疑,虽不承引,既据状断之···”

  艰深晦涩的古文如同天书。

  慕容良不懂“反坐”的具体量刑,不明白“赃状露验”的确切标准,更不清楚“奴婢告主”的严苛限制。

  但没关系!不理解?先刻进脑子里!

  每一个字,每一个残缺的笔画,连同纸页上的污渍霉斑,都被那双觉醒的眼睛捕捉到,强行拓印进脑海深处。

  一座冰冷、庞大、由律条构成的堡垒,正在慕容良的脑子里疯狂堆砌。

  隔壁压抑的咳嗽声再次传来,带着更加严重的痰鸣和铁链的哗啦声,在寂静的牢房里回荡,打断了慕容良疯狂的记忆。

  慕容良动作一顿,视线从发霉的册页上移开,看向隔壁牢房的厚重石壁。

  在靠近墙角的地面,有一个拳头大小,供传递饭食的孔洞。

  他放下册子,强忍着背上鞭伤带来的刺痛,悄无声息的爬过去,屏住呼吸,将眼睛凑近那个油腻污秽的洞口。

  隔壁牢房里更加昏暗。

  借着微弱的光线,勉强看清一个靠墙坐着的轮廓。

  清瘦,挺胸而坐,破旧的灰色囚服下,隐约可见质地不俗的中衣领口。

  花白的头发凌乱不堪,下颌线条紧绷。

  引起慕容良注意的,是老者放在膝盖上的双手。

  手腕处,粗重的木枷锁边缘已经深嵌入皮肉里,磨破的伤口早已溃烂。

  黄白色的脓液混合着暗红的血水,在发黑肿胀的皮肉边缘凝结。伤口周围红肿发亮,显然已经严重感染。

  老者似乎觉察到了窥视。

  他侧过头,看向送饭孔,与慕容良四目相对!

  老者的目光冰冷、沉静,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审视和洞悉一切的穿透力。

  没有恐惧,没有绝望,只有一种深沉的疲惫和隐忍的锋芒。

  仅仅一个眼神,便将这死牢里的阴森污秽逼退三分。

  慕容良与老者四目相对,下意识缩回头。

  背靠着石壁,心脏狂跳。

  绝非凡人!

  这老者是谁?

  为何身陷这刘家庄的死牢,枷锁加身,却依旧有如此逼人的气势!?

  隔壁的咳嗽声渐渐平息,只剩下压抑的喘息和铁链偶尔的轻响。

  慕容良回头看向地上那堆散发霉味的律法残卷。

  一个念头电光火石间闪过脑海。

  这老者···懂律法吗?

  他捏紧拳头,过目不忘虽是利器,但仅凭死记硬背这些晦涩条文,想要在刘福编织的罗网中撕开缺口,无异于痴人说梦。

  慕容良需要理解!需要有人点拨这冰冷律条背后的运用之道!

  隔壁的老者···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他再次扑向那堆残破的册页,眼神比之前更加炙热疯狂。

  目标不再仅仅是记忆,而是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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