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晚唐:从田奴到第一权臣 第73节

  慕容良瞳孔一缩!但他无暇细究,护卫们拼死挡住杀手,为他争取到一线生机。

  慕容良拉着吴仪文,撞开西侧一道破旧的矮木栅,冲出了慈恩寺范围,汇入外面熙攘的人流之中。

  杀手见状,并未再追,迅速抬着同伴尸体,如潮水般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慕容良扶着惊魂未定的吴仪文,躲入一条僻静小巷,确认无人跟踪,方才松了口气。

  慕容良看向吴仪文,目光复杂:“吴小姐,你无恙否?”

  吴仪文脸色苍白,剧烈喘息,摇了摇头,却说不出话。她看着慕容良,又想起那青年文士临死前的话,颤声道:“他……他说我父亲……还有密匣……慕容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容良眉头紧锁,没有回答。

  慕容良心中疑团更甚。

  那青年文士是谁?他显然知道密匣下落,甚至可能知道更多内情。他口中的“大人物旧账”又是指什么?为何太子一系(慕容良猜测那青年是太子的人)要暗中接触吴仪文?而王守澄的人又来得如此之快,下手如此狠绝?

  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一个比单纯构陷更加深邃恐怖的漩涡。

  慕容良看着眼前这位家破人亡、茫然无措的少女,忽然道:“吴小姐,此处非久留之地。你若信我,暂时随我回府,再从长计议。”

  吴仪文此刻六神无主,又亲眼见慕容良舍身相救,心中天平早已倾斜,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慕容良带着吴仪文,悄无声息地返回裴府。

  慕容良并不知道,这一举动,将会把怎样更大的风暴引入家中。

  而那只失踪的密匣,随着知情人的死去,其下落再次变得扑朔迷离,但它所蕴含的秘密,却仿佛一颗已然引燃的火雷,随时可能将整个长安炸得地覆天翻。

  夜色中,慈恩寺的塔铃随风轻响,仿佛在为逝者哀悼,又似在预警着更加动荡的未来。

第120章 铜盒暗码

  裴府侧门悄无声息地开启又合上,将外间的寒意与杀机隔绝在外。

  慕容良带着惊魂未定的吴仪文,径直引入一处偏僻安静的客院,吩咐心腹婢女好生照料,严令不得外传。

  文茹雪闻讯赶来,见丈夫带回一个陌生少女,且其形容狼狈,不由愕然。

  慕容良简略告知慈恩寺遇袭之事,略去了青年文士提及的“旧账”及密匣等关键信息,只言吴小姐乃故人之后,遭仇家追杀,暂予庇护。

  文茹雪虽心中疑惑,但见吴仪文楚楚可怜、惊惧未定的模样,心生恻隐,柔声安抚道:“吴小姐莫怕,既来了裴府,便好生歇息,无人敢来此寻衅。”

  随即亲自安排热水饭食,又让秦嬷嬷取来干净衣物。

  吴仪文自幼娇生惯养,何曾经历过白日这般刀光剑影、生死一线的场面,此刻得遇安稳,又见文茹雪温和善良,心中酸楚与感激交织,泪水止不住地落下,哽咽难言。

  慕容良见安排妥当,便对文茹雪道:“雪儿,你在此陪陪吴小姐。我需去处理些手尾。”

  慕容良目光扫过吴仪文紧紧攥在手中的那个小巧鎏金铜盒,心中疑窦丛生,但并未立刻追问。

  慕容良退出客院,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老管家早已候在门外,低声禀报:“姑爷,慈恩寺那边清理干净了,我们的人伤了三个,无性命之忧。对方死了两个,伤者皆被拖走,没留下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手法干净利落,是专业的死士。”

  “京兆尹和金吾卫那边可有动静?”慕容良问。

  “寺内僧侣报了官,但来的只是寻常差役,草草看了现场,定为流匪劫财伤人,已不了了之。”老管家回道,“永嘉坊那边,我们的人还在暗中查访,尚未发现那青年文士的来历。”

  慕容良冷哼一声:“流匪?劫财劫到慈恩寺后山竹林去了?真是欲盖弥彰!”

  慕容良知道,这背后定然是王守澄或元稹的手笔,行事如此狠绝,更印证了那青年文士所言非虚,吴远礼手中必然掌握着能令某些人身败名裂、甚至掉脑袋的秘密!

  而那个秘密,很可能就与那失踪的密匣,以及青年临死前未能说完的话有关。

  慕容良沉吟片刻,吩咐道:“加强府中戒备,尤其是客院周围,多派可靠人手,昼夜巡视。再让李琰大人设法打听一下,近年来黄河决口、贪墨河工款的旧案,尤其是……涉及朝中重臣的。”

  老管家领命而去。

  慕容良回到书房,心中波澜起伏。

  今日之事,透出的信息量太大。

  太子一系暗中接触吴仪文,王守澄痛下杀手,皆因吴远礼可能掌握的某个旧案秘密。

  这秘密似乎比构陷慕容良自己、甚至比河朔兵败更为致命,以至于双方不惜在佛门净地大打出手。

  而吴仪文……她似乎并不完全知情,但她手中的那个铜盒,极有可能是关键。

  约莫一个时辰后,文茹雪来到书房,轻声道:“吴小姐情绪稍定,已安置睡下了。良哥,她……”文茹雪欲言又止。

  “她怎么了?”慕容良抬头。

  “她睡下前,似乎犹豫了很久,最终将这个交给我,说……或许对慕容公子有用。”文茹雪伸出手,掌心正是那个小巧的鎏金铜盒。“她说这是她父亲数月前给她的,只嘱她好生收着,未曾说过有何用处。”

  慕容良心中一动,接过铜盒。

  入手微沉,显然并非空盒。

  慕容良仔细打量,铜盒做工精巧,严丝合缝,并无明显锁具,似乎需要特殊技巧才能开启。

  “良哥,此女来历不明,又惹来如此杀身之祸,将她留在府中,是否……”文茹雪面露忧色。

  慕容良摩挲着铜盒:“她已是棋局中的一枚棋子,更是引出大鱼的关键诱饵。此刻将她送走,无异于送羊入虎口。留在府中,虽险,却或能掌控局势。更何况……”他顿了顿,“我总觉得,她父亲将她卷入此事,或许另有深意。”

  慕容良让文茹雪先去休息,自己独坐灯下,反复研究那铜盒。

  慕容良尝试了各种方法,却始终无法打开。

  盒身光滑,唯有底部刻着几个极细微、看似装饰的古怪符号,似字非字,似图非图。

  慕容良蹙眉沉思,忽然想起前世某些密码锁的构造。

  慕容良尝试着按照某种顺序按压那些符号,或是旋转盒身,却依旧无效。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万籁俱寂。

  就在慕容良几乎要放弃之时,指尖无意间同时按住了某两个符号,又下意识地按照吴仪文那枚玉佩上的云纹走向滑动了一下。

  只听“咔”的一声轻响,铜盒盖子弹开了一条细缝!

  慕容良心中一凛,屏住呼吸,缓缓打开盒盖。

  盒内并无金银珠宝,只有一卷薄如蝉翼的素绢,以及一小块似铁非铁、似玉非玉的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诡异的鸟形图腾。

  慕容良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卷素绢,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竟是一份极其详尽的账目记录!

  某年某月某日,于某地河道工程,批得银钱若干,实际用于工程若干,各级官员分润若干……一笔笔,触目惊心!而最后几笔巨额亏空,指向的最终受益人,竟是一个慕容良万万没有想到的名字!

  而更让慕容良心惊的是,账目末尾,还附着几封密信抄件,涉及一桩更为隐秘、足以动摇国本交易!

  慕容良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他终于明白,为何王守澄乃至其背后的人,要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并毁灭这东西!

  这小小铜盒里的东西,足以让整个朝堂天翻地覆!

  而那块黑色令牌,又代表着什么?

  就在慕容良全神贯注于铜盒内的秘密时,并未察觉到,窗外一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正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附在檐下,一双冰冷的眼睛,正透过窗纸的细微缝隙,死死地盯着慕容良手中的铜盒和绢书。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慕容良以为自己是猎手,却不知,更危险的猎人,早已潜伏而至。

第121章 黄雀在后

  铜盒内的素绢,如同烫手的山芋,灼烧着慕容良的指尖。

  那上面的名字与数字,关联着滔天的罪责与足以颠覆朝纲的秘密,其分量远超慕容良此前掌握的所有关于军资贪墨的证据。

  而那块刻着诡异鸟纹的黑色令牌,触手冰凉,透着一股不祥的气息,显然代表着某个隐秘的组织或信物。

  慕容良迅速将绢书上的关键内容强记于心,随即将其连同令牌小心翼翼放回铜盒,扣紧机关。

  慕容良心知此物留在身边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方才破解铜盒时那声轻微的“咔嗒”声,虽细微,但在寂静的夜里,难保不被有心人听去。

  慕容良吹熄了书房的灯,并未立刻离开,而是隐于窗侧的阴影中,屏息凝神,仔细感知着窗外的动静。

  寒风掠过屋檐,发出呜呜的声响,除此之外,似乎并无异常。

  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萦绕不去。

  是王守澄派来的顶尖好手?

  还是……那青年文士所属的、太子一方的势力?

  亦或是第三方?

  慕容良不敢大意。

  他轻轻推开后窗,并未直接翻出,而是将铜盒用油布包好,系上一块小石子,手臂运足暗劲,猛地掷向远处院墙根下的枯草丛中,发出窸窣一声轻响。

  若有人监视,注意力必会被此吸引。

  果然,慕容良隐约听到极轻微的衣袂破风声向那方向掠去!

  趁此间隙,慕容良身形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翻出书房,并未去理会铜盒落处,而是借着廊柱阴影,急速向客院方向潜行。

  慕容良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更需要确认吴仪文的状态——她是否真的对铜盒内的秘密一无所知?

  客院烛火已熄,一片寂静。

  慕容良避开巡夜的护卫,贴近吴仪文所居厢房的窗下,侧耳细听,屋内只有均匀细微的呼吸声,似乎已然熟睡。

  慕容良略一沉吟,并未惊动她,转而去了华老的院子。

  华老屋内还亮着灯,正在灯下翻阅医书,灵素在一旁安静地研磨药材。

  “义父。”

  慕容良闪身而入,迅速掩上门。

  华老抬眼,见慕容良神色凝重,便知有事:“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慕容良将今夜慈恩寺变故及获得铜盒之事,简略告知,略去了绢书上具体名姓,只言关系重大。

  “……如今府外有眼线,府内亦恐有暗桩。此物留在手中,凶险万分。义父见识广博,可知这鸟形令牌来历?”

  慕容良将那令牌的图样在地上画出。

  华老凑近灯下,仔细端详那图样,浑浊的老眼渐渐眯起,露出罕见的凝重之色:

  “这鸟……形似夜枭,目带凶光,爪如利钩。老夫年轻时游历江湖,似曾听闻过一个隐秘组织,名曰‘玄枭’,专司替某些权贵处理见不得光的脏事,手段狠辣,行踪诡秘。其信物,便是这般模样的枭鸟令牌。若真是他们,麻烦就大了。”

  “玄枭……”慕容良将此名记下,心头更沉。

  事情果然比慕容良想象的更复杂,竟牵扯到了江湖暗势力。

  “当务之急,是尽快将此密件内容送出去,交到足以利用它、且能护住你的人手中。”华老沉声道,“留在长安,终是瓮中之鳖。”

  慕容良点头:

  “我已记下内容。只是……送往何处?岳父远在洛阳,鞭长莫及。李中丞虽刚直,但势单力薄。至于太子……”他想起那死去的青年文士,心中存疑,太子一方行事似乎也并非全然光明磊落。

  华老捻须片刻,低声道:“或许,可寻李光颜。”

  “李光颜?”慕容良一怔,“他虽是将才,但如今被困河北,自身难保……”

  “非也。”华老摇头,“李光颜根基在忠武军(注:此时李光颜应为忠武节度使),其在京中必有隐秘渠道联络旧部。且他素与宦官不睦,军中威望极高。若得此证据,或能联合其他对阉党不满的方镇,形成外力压迫,使王守澄等人投鼠忌器。此乃‘围魏救赵’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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