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晚唐:从田奴到第一权臣 第69节

  他转身对一旁忧心忡忡的文茹雪和华老道:“雪儿,义父,不必过于担忧。彼等欲置我于死地,无非是因我碍了他们的路,或因岳父之故迁怒于我。然这长安城,并非他们一手遮天。”

  文茹雪泪眼婆娑:“良哥,他们权势滔天,我们……”

  慕容良握住她冰凉的手:“放心,我自有分寸。他们以为我已是被拔了牙的老虎,却不知,困兽犹斗,其势更烈!”

  果然,次日,便有刑部差官持牒文上门,态度倨傲,要“请”慕容良过衙问话,实则形同拘拿。

  慕容良并未反抗,神色平静地随之前往。

  临行前,慕容良深深看了文茹雪一眼,微微颔首。

  刑部大堂之上,主审的乃是王播门下一名侍郎,与王主事等人一唱一和,出示种种“确凿”证据,厉声喝问,逼慕容良认罪。

  慕容良昂首而立,逐条驳斥,指出其中账目矛盾、时间错谬之处,言辞犀利,逻辑严密。他更反戈一击,直言:

  “下官是否贪墨,自有公论。然则,度支司克扣前线粮饷致使军心涣散、军器监以废铁充良材致使弓弩尽折,这些致使深州围急、将士枉死的罪责,又该由谁来承担?!王主事,你扪心自问,拨往河北的最后一批熟铁,入库时是何成色,出库时又变成了何物?!”

  那王主事被问得面色惨白,支支吾吾。

  主审官惊堂木拍得山响:“慕容良!公堂之上,休得胡言攀扯!”

  正当堂上僵持不下之际,忽闻堂外一阵喧哗。

  只见御史中丞李绅,手持笏板,面色铁青,大步闯入堂中,身后跟着数名御史台官员。

  “且慢!”李绅声如洪钟,对着主审官冷冷道,“此案牵扯甚广,罪证疑点重重,更有涉及军国大事之隐情。本官已得陛下口谕,将此案人证物证,一并移交御史台详查!”说罢,竟亮出一面宫中令牌。

  主审官及王主事等人顿时傻眼!

  他们万万没想到,慕容良竟有本事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说动素以刚直著称的李绅,并且直接请来了圣谕!

  他们却不知,此刻长安市井之间,关于王守澄、元稹党羽贪赃枉法的种种传闻,已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言辞凿凿,细节详尽,引得士民议论纷纷,群情汹汹。

  穆宗在深宫中亦有所耳闻,正自烦恼,恰逢李绅拿着慕容良提供的部分铁证入宫面圣,痛陈利害,穆宗为平息物议,只得暂且允了李绅所请。

  慕容良被当堂释放,暂回府邸,但仍需听候御史台传讯。他走出刑部大门时,阳光刺眼,他微微眯起了眼。

  第一回合,慕容良险中求胜,扳回一局。

  然而,当慕容良回到裴府门前时,却见府门紧闭,气氛异常。

  老管家迎出来,面色惨白,低声道:“姑爷……您可算回来了!方才有一队宫内侍卫来过,说是……说是奉王枢密之命,要查验府中是否有违规逾制的宫中之物,强行闯入府中,直扑书房……”

  慕容良心头猛地一沉!

  书房!那只密匣!

  慕容良快步冲向书房,只见房门洞开,屋内一片狼藉,书籍文件散落一地。他疾步走到书案后,推开那个隐蔽的暗格——

  里面,空空如也。

  那只记载着所有核心罪证、足以将王守澄等人置于死地的密匣,不翼而飞!

  慕容良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原来,对方的杀招,根本不在公堂之上,而是在这里!

  调虎离山,直捣黄龙!

  是谁?府中出了内鬼?还是对方用了什么他未能察觉的手段?

  失去了这最后的底牌,慕容良方才在公堂上的反击,顿时成了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李绅手中的部分证据,根本不足以彻底扳倒那些巨奸!

  冷汗,瞬间浸透了慕容良的后背。

  窗外,夕阳如血,将长安城染上一片诡异的红晕。

  一场更致命的危机,已悄然降临。

第113章 孤灯夜谋

  书房内死寂无声,唯有慕容良粗重的呼吸和窗外呼啸的寒风。

  密匣失窃,犹如抽走了慕容良全身的筋骨,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他。

  那里面不仅是慕容良反击阉党的铁证,更关系着李琰、乃至所有暗中相助之人的身家性命!

  “姑爷……”老管家声音发颤,“老奴罪该万死!未能守住……”

  慕容良猛地抬手,止住他的话。

  此刻绝非追究之时。

  慕容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如电,飞速扫过狼藉的书房。

  对方既能精准找到暗格,必是对府内布局乃至他习惯极为了解之人。

  内鬼?

  慕容良脑中闪过几个可能的面孔,又迅速压下。

  “何时发生?来了多少人?可曾留下什么痕迹?”慕容良声音低沉,却异常稳定。

  老管家稍定心神,忙道:“约莫一个时辰前,就在姑爷被带去刑部后不久。来了七八个身着宫内侍卫服饰的人,为首者持着王守澄府上的令牌,态度蛮横,直冲书房。老奴欲阻拦,被推开……他们翻检片刻,似乎目标明确,取了那匣子便走,未多停留,也未动其他贵重物品。”

  目标明确!

  慕容良心念电转。

  王守澄老奸巨猾,定然是算准了他会被带去问话,趁府中无主,派人强夺。

  如此看来,府中有内鬼通风报信的可能性极大!

  “府中今日可有生人出入?或是……有谁行为异常?”慕容良追问。

  老管家凝神思索,猛地想起一事:“对了!前日,夫人见周怀恩周大人衣衫单薄,似手头拮据,念及旧情,让秦嬷嬷拿了些旧衣并十贯钱送去周府。秦嬷嬷回来后,似乎……似乎无意间提起过姑爷书房夜里常亮灯至深夜……”

  周怀恩!

  慕容良心中默念。

  此人落魄投靠,裴度念旧收留,自己虽觉其心术不正,却也未加严防。

  难道是他?

  就在这时,文茹雪和华老闻讯赶来,见此情景,皆是面色大变。

  “良哥!”文茹雪惊惶地抓住他的手臂。

  慕容良反手握紧她,沉声道:“无妨,丢了件东西而已。雪儿,你立刻带秦嬷嬷和灵素去后堂,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义父,请您老陪着她们。”

  华老浑浊的眼中精光一闪,看了看慕容良,又扫了一眼那空荡的暗格,似乎明白了什么,点头道:“好。小子,稳住心神。”说罢,拉着犹自惊慌的文茹雪和灵素离去。

  慕容良示意老管家关紧房门,压低声音:“府中恐有内应。您是老江湖,即刻暗中查探,今日有谁与外间异常接触,尤其是与周府或有宫内背景之人。但要隐秘,切莫打草惊蛇。”

  老管家领命,悄然而出。

  书房内只剩慕容良一人。

  慕容良踱至窗边,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心念急转。

  密匣被夺,对方必然急于销毁或利用其中证据来构陷自己。

  留给慕容良的时间不多了。

  李绅手中的部分证据,恐难形成致命打击。必须另寻他法,而且要快!

  硬抢回来?无异于以卵击石。

  揭发对方强夺?空口无凭,反会被诬陷攀扯。

  难道真要坐以待毙?

  不!绝不可能!

  慕容良猛地转身,目光落在书案上那幅巨大的大唐疆域图上。

  慕容良的视线缓缓移动,掠过烽烟四起的河朔,掠过繁华不再的长安,最终……定格在了东都洛阳。

  岳父裴度!他虽被闲置,然司徒之尊、同平章事之衔犹在,门生故旧遍布朝野,其影响力绝非王守澄等人可轻易抹杀。若能与他互通声气,里应外合……

  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在慕容良脑海中逐渐成形。

  慕容良迅速铺纸研墨,却不用寻常笔墨,而是取出一枚特制的细针,蘸了清水,在一张极薄的素笺上飞快书写。

  字迹遇水方显,干后即隐。

  这是华老此前教他的一种隐秘传讯之法。

  信中,慕容良将长安巨变、密匣被夺、自身危局及对周怀恩的怀疑尽数写明,末了,提出一个大胆的请求:请裴度利用其影响力,设法联络仍在河北苦战、或对朝廷不满的将领,如李光颜部旧将,以及东都留守府的兵力,制造某种“外部压力”,或散布某些“流言”,迫使王守澄、元稹投鼠忌器,不敢立刻对自己下死手,为自己争取斡旋时间。

  写罢,慕容良将素笺小心卷起,塞入一个细竹管内,用蜡封好。

  此时,老管家去而复返,低声道:“姑爷,查问了。今日午后,只有周府一个小厮来过,说是送还前日借的食盒,与门房说了几句话便走了。门房说,那小厮似乎随口问了一句姑爷是否在府中……”

  果然是他!

  慕容良眼中杀机一闪而逝。

  周怀恩,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知道了。此事暂且按下。”慕容良将竹管交给老管家,“此物,寻一个绝对可靠、脚程快的心腹,连夜出城,走小道,不惜一切代价,以最快速度送往东都留守府,亲手交予裴相公!记住,此乃我等生死攸关之物!”

  老管家深知轻重,重重点头,将竹管贴身藏好,无声离去。

  慕容良独自留在书房,吹灭了大部分烛火,只留一盏孤灯。

  窗外,夜色更深,寒风更厉。

  慕容良深知,这封信能否及时送到裴度手中,裴度又能否在洛阳有所作为,皆是未知之数。这无异于一场豪赌。

  而在这之前,慕容良必须独自面对来自王守澄、元稹以及内鬼周怀恩的明枪暗箭。

  慕容良缓缓坐于案前。

  周怀恩……或许,从这个叛徒身上,能撬开一道缺口?

  一抹冰冷的笑意,浮现在慕容良的嘴角。

  夜还很长,猎杀,才刚刚开始。

第114章 陌路惊鸿

  慕容良一夜未眠。

  孤灯下,慕容良将周怀恩过往言行、与裴府往来细节反复推敲,愈发断定此獠便是内鬼。然如何撬开其口,拿到扳倒王守澄的确凿证据,却需慎之又慎。直接抓人逼问,打草惊蛇,且易被反咬一口。

  须得寻其破绽,一击必中。

  天色微明,寒意刺骨。

  慕容良换上一身半旧青袍,罩上风帽,悄然从裴府侧门而出。

  慕容良并未直奔周怀恩所居的陋巷,而是绕向毗邻的西市。

  昨日老管家提及,周怀恩近来常在西市一家胡人经营的借贷铺子附近徘徊,似有难言之隐。

  慕容良欲亲往查探,或能觅得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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