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晚唐:从田奴到第一权臣 第4节

  “庄主您有所不知···这片田之前烂秧烂得邪乎!”

  “眼看就要绝收!可偏偏···那慕容二狗用了些稀奇古怪的法子之后···”

  他故意顿了顿,用下巴指了指田中央那片翠绿的秧苗,

  “这片秧苗,您看,绿得是不是···太妖气了?跟吸了别的苗的精气似得!”

  “妖气?”刘茂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目光再次看向田中央。

  那刺眼的翠绿,在周围略显萎靡的秧苗衬托下,确实显得···过于突兀了!

  “正是啊,庄主!”刘福见火候到了,立刻添柴加薪,

  “您想想,那二狗,一个下贱田奴,大字不识一箩筐,他懂什么农术?”

  “他用的法子,又是挖沟又是熬野草水,歪门邪道!”

  “小的私下里请教过几位老把式,都说闻所未闻!更邪性的是···”他指向田埂边靠近慕容良曾经重点处理区域的几株秧苗,

  “庄主您看那边!那几株苗,是不是比别处更黄更蔫?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抽干了精气神儿!”

  刘茂顺着刘福的手指望去。果然,在靠近田埂边缘的一片区域,有几株秧苗显得格外枯黄矮小,叶片边缘卷曲,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这景象,与田中央的秧苗形成了极其刺目的对比!

  迷信和刚愎在刘茂心中瞬间占据了上风!

  他本就对慕容良这个不安分的“妖人”心存芥蒂,此时被刘福如此“有理有据”地一引导,顿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岂有此理!”刘茂大怒,马鞭抽在空气中,发出刺耳的爆响,

  “果然是妖法作祟!那贱奴竟敢用邪术取我田中精气,以邻为壑,行此损阴德之事!难怪之前秧苗烂的如此蹊跷!原来根子在这里!”

  刘茂用阴鸷的目光扫视了一下田埂上的田奴们,当看到抖如筛糠的王老栓时,厉声喝道:

  “王老栓!你是亲眼看着那贱奴施法的!刘管家所言,是也不是?!”

  王老栓被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泥水里。

  他想说不是,想说出那排水和草汁的道理,但刘福的眼睛盯着自己,旁边家丁腰间的刀鞘闪着寒光。想到刘福的狠毒,想到家中老小···

  “是···是···庄主明鉴!”王老栓的声音带着哭腔,头磕在泥地上,

  “小的···小的亲眼所见···慕容二狗他···他围着那片秧苗···神神叨叨,泼那黑水,然后那片秧苗就绿了···旁边···旁边的苗就···就黄了,像是···像是被吸了魂儿···”

  他语无伦次,完全被恐惧支配,只能顺着刘福的暗示胡言乱语。

  另外两个年轻田奴见状,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哪敢有半分异议?也是慌忙跟着跪下,磕头如捣蒜,嘴里含糊不清地附和着:“是···是妖法···吸···吸精气···”

  “庄主!您听到了!”刘福尖声叫道,“人证物证俱在!这二狗,就是个祸害!他用的就是妖法!窃取田亩精气,损毁庄主您的根基啊!”

  “此等妖人,若不除之,后患无穷!今日他敢窃取田亩精气,明日就敢害人性命啊!”

  “妖人!果然是妖人!”刘茂气得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

  田亩是他安身立命的根基,更是他引以为傲的财富来源!如今被一个低贱的田奴用“妖法”窃取、损害?这简直是在剜他的心肝!

  “来人!”刘茂怒吼道,“去后山!把那个姓慕容的妖人贱奴,给我拖回来!拖到打谷场!本庄主要亲自审问这妖邪!若属实···”

  “——点天灯!焚其妖躯,祭我田神!”

第5章 打谷烈焰

  后山的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慕容良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刘府家丁反拧着胳膊,像拖死狗一样,从石坡地一路拖拽下来。

  裤腿被山石的棱角刮破,膝盖和小腿被划出一道道血口,混着泥土,火辣辣的疼。

  背上的鞭伤在拖拽下再次崩裂,黏腻的血液浸透了麻衣···

  慕容良试图挣扎一下,可高烧刚退的身体虚弱不堪,那点力气的反抗换来的是更加粗暴的拳脚相加和谩骂。

  他任由两个家丁拖拽着,脑袋无力的耷拉在胸前。耳边是刘癞子夺命的催促声:

  “快点!让庄主等着贱奴吗?磨蹭什么!”

  “二狗啊!别怪我,送你这最后一程···”

  刘福!一定是刘福!那个阴毒的管家!他早就该想到,那片返青的秧苗,非但不是功劳,反而是催命符!

  在刘福眼里,那不是什么农学的技术,而是对他管家权威赤裸裸的威胁!是必须扑灭的火!

  知识?律法?在绝对的力量碾压和愚昧的群情面前,苍白得可笑至极!慕容良仿佛看到了自己在冲天的火焰中扭曲挣扎。

  打谷场——这片平整开阔的硬土地,此时成了行刑的修罗场。

  场地中央,早已堆起了一个一人多高的柴堆。干燥的、带着毛刺的枯枝,几个家丁抱着更多的柴禾往上堆,动作麻利而冷漠。

  柴堆周围,黑压压地挤满了人。刘家庄几乎所有的田奴都被驱赶到了这里。

  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脸上刻着长年累月的麻木和恐惧。

  没人敢大声说话,只有嗡嗡低语,眼神闪躲,不敢直视那高高的柴堆。

  庄主刘茂,端坐在柴堆正前方一张太师椅上。

  他阴沉着脸,细长的眼睛里充斥着暴怒和病态的兴奋。管家刘福侍立一旁,微微弓着腰,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悲愤和忠诚。刘癞子则更像个忠实的猎犬,提着鞭子,在人群外围逡巡,三角眼不断环视着每一个田奴。

  “带妖人!”刘茂一拍太师椅扶手,声音阴柔刺耳。

  人群中分开一条通道。

  慕容良被家丁推搡着,踉踉跄跄地穿过人群。无数道目光落在他身上——恐惧的、麻木的、好奇的、甚至还有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

  他被拖到柴堆前,推倒在地上,身体撞在硬土上,让他惨叫一声。

  刘茂缓缓站起身,肥胖的身体在从柴堆旁慢慢走到慕容良面前,居高临下,如同审视一只即将被碾死的蝼蚁。

  “慕容二狗!”刘茂的声音在打谷场回荡,“你这身负妖邪、心思歹毒的贱奴!本庄主待你不薄,赐你田土耕种,你非但不思感恩,反而施展妖法,祸害田亩!”

  他一指柴堆,充满煽动性的愤怒说道:

  “你以邪术‘救治’为名,实则是行窃取田地精气之实!以邻为壑,损我田基!致使秧苗枯荣异常,生机紊乱!若非刘福管家明察秋毫,洞察妖氛,本庄主这数百亩良田,怕是要被你吸成一片白地!”

  他环视着噤若寒蝉的田奴们,拔高声音:“这等妖人,留之何用?今日若不焚其妖躯,祭我田神,平息神怒,我刘家庄,永无宁日!”

  “烧死他!烧死妖人!”刘福立刻尖声附和。

  “烧死妖人!”刘癞子也跟着挥舞鞭子,声嘶力竭地大喊。

  几个被事先安排好的家丁也跟着鼓噪起来。

  这充满煽动性的指控和口号,如同投入油锅的凉水,顷刻间点燃了人群中被刻意引导的恐惧。

  那些愚昧的田奴,本就对慕容良那“神乎其技”的手段心存疑虑和敬畏,此时被庄主和管家亲口做实为“妖法窃取精气”,那点疑虑化作滔天的恐惧和盲从!

  “烧死他!祭田神!”

  “烧死妖人!”

  “祸害!烧死他!”

  起初是零星的附和,很快便汇成一片狂热的声浪!无数双麻木的眼睛里,充斥着对“异端”的排斥和毁灭欲。

  他们挥舞着枯瘦的手臂,嘶喊着,仿佛烧死眼前这个“妖人”,就能驱散自己生活中的所有不幸,就能取悦那虚无缥缈的田神,换来一点可怜的安宁!

  群情激奋!如将喷发的火山!

  “不···不是妖法啊!”一个颤抖的声音,在狂热的声浪边缘响起。

  是老田奴王老栓!他佝偻着身子,挤在人群前面,浑浊的老眼里满是泪水,嘴唇哆嗦着。

  他亲眼见过那排水挖沟,那熬煮草汁,那秧苗一点点从死亡边缘拉回的过程···那不是妖法!那是···那是他无法理解的···神迹?或者说···道理?

  “嗯?”刘茂目光锁定王老栓。

  “老东西!你也想被点天灯吗?!”刘癞子反应极快,边说边挥舞手中鞭子,“啪”地一声脆响,狠狠抽在王老栓佝偻的背上!

  “啊——!”王老栓惨叫一声,背上破烂的麻衣裂开,一道血痕浮现。

  疼痛和恐惧让他瘫软在地,后面的话全被堵在了喉咙里,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和泪水。他身边几个也想开口的田奴,看到王老栓的惨状,脸色惨白,都闭上了嘴,缩进了人群里。

  求情!?在庄主的怒火和管家的鞭子面前,连一丝涟漪都掀不起。

  慕容良趴在地上,粗糙的土石咯着他的脸。耳边是震天响的“烧死妖人”的喊声,是王老栓的呻吟,是刘茂的宣判,是刘福阴冷的低笑···

  火刑架!点天灯!这些只在历史书和恐怖片里见过的词汇,此刻成了他的归宿!

  不!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在这里!像一条狗一样被愚昧烧死!

  辩解!必须辩解!必须抓住最后一线生机!

  他抬起头,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每一个脑细胞都在寻找生路!

  讲道理?讲科学?跟这群被煽动起来的愚昧暴民讲光合作用和根腐防治?

  那是找死!

  唯一的生机···唯一的筹码···

  慕容良目光望向远处庄院的方向。那里,有牛棚!有耕牛!有犁!

  一个极其大胆、极其冒险,甚至可以说是异想天开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出现!

  曲辕犁!

  改良的曲辕犁图纸!那是他前世在农史文献里反复研究过的东西!

  是唐代中后期才出现、能极大提升耕作效率的革命性农具!

  在这个时代,在这个地方,绝对还没出现!

  这是唯一的赌注!用远超时代的‘神匠之术’,去赌刘茂的贪婪!赌他对金钱的渴望!赌他想要更多土地、更多财富的野心!

  慕容良深吸一口气!

  就在刘茂不耐烦地挥手,示意家丁把他拖上柴堆的节点——

  “庄主!!!”慕容良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视死的呐喊!

  这声呐喊,短暂地压过了周围的喧嚣!

第6章 神犁图谱

  “庄主!!!”

  慕容良那声呐喊,带着一种最后绝望的力量,硬生生压住打谷场上震耳欲聋的“烧死妖人”声浪!

  所有喧嚣戛然而止。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看向柴堆前那个被按在地上的狼狈田奴。

  刘茂拍向扶手的手停在半空中,细长的眼睛里闪过被打断的暴怒和惊愕。

  刘福脸上的冷笑也瞬间凝固,眼睛眯成一条缝。

  刘癞子挥舞的鞭子也顿住了,三角眼里更是错愕。

  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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