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晚唐:从田奴到第一权臣 第28节

  “来人!扒下崔明远的官袍,押入死牢!”

  周怀恩手捏一只令签,

  “来人!即刻查抄崔明远府邸,所有人全部锁拿,暂押入大牢,待查明案件之后,依罪论处!”

  “慕容良!”周怀恩看向堂下跪倒在地的慕容良,缓缓说道,

  “案情已明,去掉枷锁,无罪释放。但案件仍需详加核实,在此期间,不得离开州城。”

  “来人!文氏、陈老篾匠,被人所害,暂且安置于官衙义庄,待案情明了时,再行厚葬!”

  周怀恩一一安排完相关事宜之后,慌忙随吴元礼前往堂外。

  衙役上前,给慕容良卸下木枷。

  慕容良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看向文茹雪。

  文茹雪也正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眼中各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波动。

  一行人各怀心思,走出森严的大堂,迈向衙前那片空地。

  空地之上,李琰带着几个匠人,守着一架崭新的曲辕犁和几把加托镰刀,正焦急地等待着。

  犁铧和镰刃在阳光下,闪着冷冽而充满希望的光泽。

  而州衙大牢深处,张三和那个腹部缠着渗血布条的同伙,被狠狠推进了阴暗的囚室。

  铁门哐当一声关上,落下重锁。

第40章 功过自在民心

  州衙前的空地之上,一架崭新的曲辕犁和几把加托的镰刀摆在中央。

  李琰眼窝深陷,官袍皱皱巴巴,嗓子哑得几乎说不出话,只焦急地指着农具,对着慕容良使劲眨眼。

  围观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踮着脚看稀奇。

  巡察使吴元礼和周怀恩站在最前头,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心神不宁。

  慕容良活动了一下刚卸下木枷的手腕,走到那架曲辕犁旁。他没看那些大官,目光只是扫过周围那些面黄肌瘦、穿着破旧、眼神里带着好奇与茫然的农夫百姓。

  “这犁,”他开口说道,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但也足够清晰洪亮,“叫曲辕犁。”他拍了拍那标志性的弯曲辕头,“旧式直辕,又长又笨,牛拉着费劲,十成力气六成耗在跟牛较劲上。”

  他手指在弯曲处一划,

  “这弯头,顺着牛劲走,省力!转向活络,地头田角都能耕到,不浪费田地。”

  他又指向犁评和犁箭:

  “这两个东西,能调深浅。旱地调浅,湿地调深,不用再临时垫木头砍楔子,省工省时。”

  他拿起一把加托镰刀,指着刃口后那截硬木托:“割禾最累手腕。加这个托,手腕能借上力,不易脱手,割起来更快,还省劲。一把能顶旧镰刀两把用”

  慕容良话不多,没一句废话,全是庄稼人最关心的大力、省工、多打粮。

  围观的人群里嗡嗡议论起来。

  “真的假的?弯个头就能省力?”

  “能调深浅?这倒是新鲜!”

  “那镰刀···看着是顺手点···”

  一个胆大的老农颤巍巍地走出来,摸着那弯曲的辕头,又看看自己满是老茧、被旧镰刀磨的变形的手,哑着嗓子问:“后生···这···这新家伙,贵不?”

  “官匠坊统一制造,料钱加人工,比旧犁贵三成。”慕容良实话实说,

  “但省下的牛力、人工,多耕的地,一季就能赚回来。”

  老农的眼睛亮了,用力点了点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巡察使和刺史两人,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李琰赶紧上前一步,对着吴元礼和周怀恩躬身:“天使!使君!此二物乃慕容良首倡,下官督造!”

  “若推广全州,今春耕种效率必增!秋粮增收有望!实乃惠及万民之利器!下官恳请天使奏明圣上,嘉奖匠人,推广天下!”

  吴元礼背着手,走到曲辕犁前,用脚尖踢了踢犁铧,又拿起加托镰刀掂了掂。

  他不懂农事,但他懂人心,懂政绩。

  周围百姓那渐渐热切的眼神骗不了人。

  这东西,比崔明远那摊烂账好看多了。

  “嗯。”吴元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却点了点头,“确有巧思。于农事裨益不小。李县尉,此事你督办有功。”

  他顿了顿,看向慕容良,“慕容良,你一匠户,能有此济民之心,巧思之手,难得。本使回京,自会据实奏报。”

  这就是定调了。

  周怀恩在一旁暗暗松了口气,连忙附和:“天使明鉴!下官即刻下令官匠坊全力赶制新式农具,优惠售与百姓!”

  慕容良却突然开口说道:“大人,若真想惠及百姓,光靠官匠坊不够。可允许民间铁匠铺、木匠坊依样打造,官府只定标准,验看质量,收取薄税。”

  “如此,打造更快,价钱也能更低。再者,康州水渠多年失修,灌溉不畅,多好的犁也耕不出水田。码头力工扛包,全靠脊背,损伤极重,可制简易绞盘吊杆,省力增效。”

  “城中垃圾堆积,污水横流,易生疫病,需定规清理,挖沟排水···”

  慕容良一口气说了好几条,都是沿途所见所闻最迫切的问题,解决办法也简单直接。

  吴元礼听着,第一次真正正眼打量这个衣衫褴褛、刚从枷锁里放出来的年轻人。

  这不止是个匠人,这是个···

  能吏的苗子?

  吴元礼捻着手指,没有立刻表态,只淡淡地说道:“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具体章程,可由州衙议定。”

  事情就此定下。

  吴元礼没再多留,当日便带着那箱要命的罪证和一份关于新农具的奏报,启程回京。

  半月后,京城旨意抵达康州。

  刺史周怀恩,治下不严,纵容属官,贪墨渎职,着即革职,锁拿进京候审。

  主簿崔明远,贪墨巨万,构陷良善,罪证确凿,判秋后处斩,家产抄没。

  张三及其同伙,杀人害命,罪大恶极,一并处斩。

  县尉李琰,督办新农具有功,擢升为康州代刺史,主持善后,推广农具。

  刑场上的血,很快就干了。

  康州的街巷,与平时没什么不同,又似乎悄悄变了点样。

  官匠坊和几家铁匠铺木匠坊日夜赶工,叮叮当当的声音响个不停。

  新式的曲辕犁和加托镰刀,开始出现在城外的田地里。

  城郊一处清净的山坡,多了两座新坟。文氏的和陈伯的。没有墓碑,只有简单的石块垒砌。

  慕容良和一身素白的文茹雪站在坟前。

  哑巴小丫头穿着干净些的麻衣,躲在文茹雪身后,怯生生地看着坟头。

  文茹雪烧完最后一叠纸钱,站起身,山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她没看慕容良,只是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康州城廊。

  “你接下来,有何打算?”她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康州···还有些事没做完。”慕容良看着坡下那些开始试用新犁的零星田地,

  “水渠,吊杆,排水···答应了李琰,帮他一阵。”

  文茹雪沉默片刻,从怀里掏出那把锈刀,递还给慕容良。

  “你的东西。”

  慕容良没接:“你留着防身吧。或许···是个念想。”

  文茹雪的手顿在半空,最终缓缓收回,将那把锈刀收回腰间。她转过身,终于看向慕容良,那双寒潭似的眼睛里,冰雪未融,却似乎多了点难以觉察的波动。

  “我娘···看人偶尔也会准一次。”

  她说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拉起哑巴小丫头的手,转身朝山下走去。

  素白的背影在荒凉的山坡上,像一株柔韧的苇草。

  慕容良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小路的尽头,又回头看了看那两座孤坟。

  山风卷起灰烬,打着旋。

  他深吸一口带着泥土和草木清冽气息的空气,转身,大步走向山下那座百废待兴的城池。

  官匠坊里,炉火正旺。

第41章 创业开匠铺

  康州的天,如水洗过一遍,透亮了些。

  刑场上的血腥气散了,街面上的衙役巡街也多了几分规矩。

  李琰搬进了刺史府,案头堆的不再是农书,而是各色积压的卷宗和钱粮账册,忙得脚不沾地。

  推广新农具的政令贴满了四城,官匠坊日夜赶工的叮当声就没停过。

  慕容良没进衙门。

  他在城南租了个临街的小铺面,原先是个倒闭的棺材铺,地方不大,后院宽敞,正好能支起炉子。

  文茹雪拿出些散碎银钱,又当掉了一根素银簪子,凑够了本钱。

  哑巴小丫头里外打扫,手脚麻利。慕容良找了个教书先生,每天闲时让小丫头跟着学学文章,慕容良知道知识的力量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铺子没挂招牌,门口就立了块木板,上面用炭笔画了把曲辕犁和一把加托镰刀的粗样。

  慕容良去官匠坊,找到之前合作过的老铁匠和木匠师傅。两人因为参与新农具制作,得了李琰的赏钱,正愁官匠坊活计不多。

  “刘师傅,王师傅,”慕容良开门见山,“我那有个私铺,专打新式犁头和镰刀,还有别的巧宗玩意儿。工钱日结,比官坊多三成。”

  “干的好,年底有分红。来不来?”

  刘铁匠看着自己磨出老茧的手,又看看慕容良:“慕容小哥,你···你不跟李使君干?”

  “李使君管他的大事。我弄我的小铺。”慕容良说道,

  “东西打出来,卖给百姓,价钱比官坊低一成。你们的手艺,不该只吃官家饭。”

  王木匠心思活络些:“分红咋算?”

  “挣十文,你们匠人分三文,铺子留七文本钱和周转。账目公开,月底结算,文姑娘记账。”

  慕容良指了指旁边冷着脸的文茹雪。

  两人对视一眼,一咬牙:“成!跟你干!”

  铺子就这么开了张。

  炉火生起来,风箱呼哧呼哧响。

  慕容良画图,刘铁匠掌钳,王木匠刨木,哑女帮着拉风箱、递工具。文茹雪坐在柜台后,面前摆着账本和算盘,每进出一文钱,都记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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