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晚唐:从田奴到第一权臣 第137节

  他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我知道。为了你们,我也会保重自己。”

  然而,他心中清楚,树欲静而风不止。

  张氏虽除,但“四灵纹玉璧”代表的势力并未连根拔起,海部氏的威胁仍在暗处,朝中不知还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等待着他出错的机会。

  御前的机锋暂歇,但真正的狂风暴雨,或许才刚刚开始酝酿。

  他必须利用这短暂的平静期,尽快找到那个隐藏在玉璧之后的最终主使,方能真正高枕无忧。

  夜色深沉,慕容良的书房灯火,再次亮至天明。

  帝国的舵轮掌握在他手中,而他脚下的路,依旧布满荆棘。

第220章 暗流潜涌

  韩国公夫人张氏的丧仪,终究还是按照宗室规制,在一种刻意维持的庄重与平静中完成了。

  皇帝下旨辍朝一日,赐下赙赠,遣使致祭,给足了这位故郇王正妃最后的体面。

  然而,长安城权力场中的明眼人都能感受到,那平静水面之下涌动的暗流。

  慕容良并未出席丧仪,只以宰相身份遣使送了奠仪。

  他深知,此刻任何过度的关注都可能引来不必要的猜忌。

  他将精力更多地投入到政事堂繁冗的日常公务中,督促河北善后,核查各地秋税收缴,过问漕运仓储,仿佛张氏之事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插曲。

  然而,暗地里的追查却一刻未停。

  李琰调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追索“宝相斋”掌柜的下落,排查与张氏、安兴长公主过往甚密的宗室及官员,并依据那半块“四灵纹玉璧”,秘密寻访能工巧匠,探查其玉料来源与雕刻风格。

  这日,慕容良正在批阅关于西川吐蕃动向的奏报,李琰悄然而至,面色并不轻松。

  “慕容兄,‘宝相斋’掌柜的踪迹,在洛阳附近彻底断了,像是有人接应,抹去了所有线索。”李琰低声道,“对玉璧的追查倒有些眉目,几位老玉匠看后,皆言此玉质地极佳,是于阗美玉,且这‘四灵拱卫’的纹样,风格古朴,并非近世流行,倒有些……前朝,尤其是武周时期的韵味。”

  “武周时期?”慕容良目光一凝。武周代唐虽仅一世,但其典章制度、器物纹样皆有独特之处。这玉璧若真源于那个时期,其背后蕴含的意义可能更为久远和复杂。

  “是,但也不敢完全确定。”李琰道,“此外,我们梳理张氏及安兴长公主的往来人员,发现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她们二人在事发前数年,都与宫内司宫台的一位老宦官——内常侍高求谦,有过数次看似偶然、实则刻意的‘偶遇’。”

  “内常侍高求谦?”慕容良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是宫中伺候多年的老人,地位不低,但向来低调,不显山露水。“可查清他们交谈内容?”

  “无从得知,当时并无第三者在场。但时间点颇为巧合,几次都是在她们有重大动作之前不久。”

  宦官……慕容良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晚唐宦官势力盘根错节,深入朝堂内外,若这“四灵纹玉璧”的网络有宦官参与其中,甚至主导,那其危害与隐蔽性将远超外臣。

  高求谦……会是关键人物吗?还是,他也只是一枚棋子?

  “秘密监控高求谦,但绝不可惊动他。”慕容良沉声道,“此人久居宫禁,关系错综复杂,动他需慎之又慎。”

  “明白。”

  李琰退下后,慕容良独坐良久。

  线索似乎又多了一条,指向那深不见底的宫闱。

  但他感觉,自己依然像是在迷雾中摸索,触碰到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时近岁末,长安城渐渐有了些年节的气氛。

  尽管河北战事刚息,江南隐患未除,但帝国表面的繁华依旧需要维持。

  东西两市人流如织,各坊间也开始张灯结彩。

  慕容良也难得偷闲半日,在府中陪伴家人。

  次子尚未满月,依旧孱弱,大部分时间在沉睡。

  慕容安却已能满院子跑,咿咿呀呀,成了府中的开心果。

  这日阳光正好,吴仪文精神稍佳,被丫鬟扶着在院中散步,看着乳母追在慕容安身后,脸上带着久违的轻松笑意。

  慕容良站在廊下,看着这一幕,心中那份因朝局而生的紧绷,也稍稍缓解。

  他走过去,将一件厚实的披风轻轻披在吴仪文肩上。

  “风大,莫要着凉。”

  吴仪文回头,对他温婉一笑:

  “谢相公。今日阳光好,妾身觉得身上也松快了些。”

  她看着在阳光下追逐蝴蝶的长子,轻声道:

  “若是年年岁岁,都能如此刻般安宁,该多好。”

  慕容良握住她的手,没有言语。

  他知道,这看似寻常的安宁,对他这般身处漩涡中心的人而言,是何等奢侈。

  他所能做的,便是用尽手段,去守护这方寸之间的温暖。

  就在这时,老管家引着一名身着低级宦官服饰的生面孔,匆匆而来。

  那宦官见到慕容良,连忙跪倒,双手呈上一封密封的信函,低声道:

  “慕容相公,高公公命小的将此信务必亲手交到相公手中。”

  高公公?高求谦?

  慕容良心中一震,面上却不露声色,接过信函,淡淡道:

  “有劳了,回去代我谢过高公公。”

  那宦官磕了个头,匆匆离去。

  慕容良捏着那封薄薄的信函,并未立即拆开,而是先对吴仪文柔声道:

  “外面风凉,你先回房歇着,我处理些事情。”

  吴仪文乖巧地点点头,由丫鬟扶着回了内室。

  慕容良这才拿着信函回到书房,屏退左右,小心地拆开火漆。

  信笺上只有寥寥数语,字迹端正却透着一股阴柔之气:

  “腊月廿三,灶神升天,诸事皆宜。

  西内苑,凝碧池畔,老树之下,有故人相候,欲献‘完璧’之策。独往为宜。”

  腊月廿三,便是五日之后。

  西内苑,乃是禁苑一部分,较为僻静。凝碧池……老树……“完璧”之策?!

  慕容良瞳孔微缩。这高求谦,不仅主动联系他,竟似知晓他在追查“四灵纹玉璧”之事!

  甚至暗示手握另外半块玉璧,或有将其“补全”之法?

  这是陷阱?还是投诚?

  抑或是……幕后之人新的试探?

  慕容良缓缓将信纸凑近烛火,看着它蜷曲、焦黑,最终化为灰烬。

  高求谦此举,大胆而突兀,完全不符合其一贯低调的作风。

  这背后,定然有着极深的目的。去,风险莫测;不去,则可能错过揭开最终谜底的关键机会。

  他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凋零的草木,目光深沉如夜。

  暗流已然涌至面前,容不得他再置身事外。

  这场鸿门宴,他必须去。

  但如何去,带多少人,如何应对,需得仔细筹谋。

  他唤来李琰,将高求谦传信之事告知,唯独隐去了信中具体地点与“完璧”之语,只说是宫中有人欲传递重要消息。

  “西内苑,凝碧池……”李琰眉头紧锁,“那里地势开阔,临近宫墙,易于设伏,也易于……灭口。慕容兄,此去太过凶险!”

  “我知道凶险。”慕容良目光冷静,“但这也是机会。你立刻去安排,挑选绝对可靠、身手最好的好手,提前潜入西内苑,在凝碧池周围秘密布控。但要记住,没有我的信号,绝不可轻举妄动!”

  “是!”李琰领命,又道,“是否需要告知陛下……”

  “不可!”慕容良断然否定,“高求谦是宫内之人,此事未经证实前,贸然惊动圣听,若其中有诈,你我皆难以脱身。一切,待我赴约之后,再见分晓。”

  他必须独闯这龙潭虎穴,至少表面上要如此。

  这不仅是为了取信于对方,也是为了将风险控制在最小范围。

  腊月廿三,灶神升天之日,诸事皆宜?

  慕容良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对于某些人而言,或许那日是图穷匕见、生死立判之时!

  帝国的暗流,正将他推向一个更加凶险的漩涡中心。

  而他,已做好了迎击的准备。

第221章 西苑诡局

  腊月廿三,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长安城阙,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打在脸上生疼。

  民间今日祭灶,祈愿灶神“上天言好事”,空气中隐约飘散着饴糖和焚香的烟火气。

  然而,这丝缕的祥和,却丝毫吹不进西内苑凝碧池畔的肃杀之中。

  慕容良依约而至,只身一人,未着官袍,仅一袭深青色常服,外罩玄色大氅,仿佛只是寻常士子冬日游苑。

  他步履沉稳,踏过覆着薄雪的枯草,走向那片冰封的凝碧池。

  池畔那株据说是前朝遗物的老槐树,虬枝如铁,在寒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四周静得出奇,唯有风过树梢与脚下积雪被碾碎的细微声响。

  李琰安排的人手,想必早已按照计划,如同鬼魅般潜伏在假山后、枯草丛中、乃至宫墙的阴影里,屏息凝神。

  慕容良在距老槐树尚有十步之遥处停下,目光扫过四周,最后定格在树下一道不知何时出现的、同样身着深色衣袍的佝偻身影上——正是内常侍高求谦。

  高求谦转过身,他那张布满皱纹、如同风干橘皮的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唯有一双老眼,在晦暗的天光下,闪烁着幽深难测的光。

  “慕容相公,果然信人。”高求谦的声音尖细而平稳,如同他这个人一般,不带丝毫烟火气。

  “高公公相邀,岂敢不至。”慕容良语气平淡,“不知公公所说的‘故人’与‘完璧之策’,何在?”

  高求谦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缓缓从袖中取出一个扁平的锦囊,并未递出,只是托在掌心。

  “慕容相公近日,可是在寻此物?”

  他轻轻掀开锦囊一角,一抹温润晶莹、雕刻着繁复四灵纹样的白玉光泽,在灰暗的天地间一闪而逝!

  正是那另外半块“四灵纹玉璧”!

  慕容良心弦骤然绷紧,面上却不动声色:

  “公公此言何意?此等珍玩,与本相何干?”

  高求谦嘴角牵起一丝极淡、近乎诡异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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