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晚唐:从田奴到第一权臣 第133节

  慕容良抬手制止了他,冷静分析道:

  “仅凭此信,虽可证实张氏与逆党联络,但尚不足以定其死罪,更难以挖出她背后是否还有他人。她完全可以推脱是下人私自所为,或者干脆抵赖。我们需要更确凿的证据,尤其是关于‘四灵纹玉璧’和那个‘哑仆’的证据,以及他们下一步的具体计划!”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将这密信原样封好,放回紫菘之中,让他们顺利接收!我们要放长线,钓大鱼!同时,加派人手,盯死那个送菜的小贩和接应的老嬷嬷,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上下线!尤其是要找出那个传递‘四灵纹玉璧’指令的‘哑仆’!”

  “明白!”李琰领命,“还有,北疆柳公济送来密报,询问对朱克融残部及奚族、契丹的后续方略。”

  慕容良收敛心神,沉声道:

  “告诉柳公济,稳守妫州,巩固防线,不必深入漠北穷追。可派使者携重金分化奚、契丹各部,使其不再支持朱克融。朱克融丧家之大,已不足为虑,北疆重点在于善后与防御。”

  “是!”

  送走李琰,慕容良独自走到窗前。

  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色,映照着这座千年帝都的万千屋宇。

  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引出了隐藏在深处的毒蛇。

  虽然尚未看清其全貌,但蛇信已然暴露。

  接下来,就是一场比耐心、比谋略的暗中较量。

  他必须稳住心神,等待对手在焦灼中露出更大的破绽。

  帝国的阴影依旧浓重,但执火之人已然现身。

  慕容良握紧了拳头,目光穿透渐沉的暮色,投向那座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韩国公府。

  棋局已至中盘,每一步都关乎生死存亡。

  而他,绝不会在此刻有半分退缩。

  为了这来之不易的胜势,为了那需要守护的万家灯火,他必须赢下这最后的对弈。

  长夜将尽,曙光在前,他仿佛已能听到那最终审判的脚步声,正踏着历史的尘埃,缓缓而来。

第214章 哑谜玄机

  紫菘藏密,虽证实了韩国公府与逆党联络,却也如同捅了马蜂窝,让慕容良更加谨慎。

  对手行事如此隐秘,其警觉性必然极高,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令其彻底蛰伏,前功尽弃。

  他严令监视之人,务必如影随形,却又不能露出丝毫痕迹。

  对那送菜小贩与接应老嬷嬷的监控,更是精细到了极点,记录他们每一次眼神交汇、每一个细微动作,试图从中找出更多破绽,或是那个传说中的“哑仆”踪迹。

  朝堂之上,慕容良依旧不动声色。

  北疆大捷的封赏有条不紊地进行,柳公济晋爵国公,河阳节度使等有功将领各有擢升。

  对于河北善后,他采纳了李绛等人建议,以抚为主,剿抚并用,减免卢龙镇历年积欠赋税,选派干吏安抚地方,同时命柳公济整编降卒,挑选精锐补入边军,老弱则遣散归田,给予粮种,使其安居。

  一套组合拳下来,饱经战火的河北之地,竟也渐渐显露出一丝复苏的迹象。

  穆宗皇帝对慕容良的处置愈发满意,几次在朝会上流露出欲加其“三公”之衔的意思,皆被慕容良以“北疆初定,不敢居功”为由,恳切辞谢。

  他深知,位极人臣固然荣耀,却也意味着成为众矢之的,在未彻底铲除幕后黑手之前,他需要保持必要的低调与清醒。

  这日退朝较早,慕容良回到裴府,难得有半日清闲。

  时已深秋,庭院中落叶纷飞。

  吴仪文身子越发沉重,在华老的叮嘱下,多在暖阁中静养。

  慕容良信步走入暖阁,只见她正倚在软榻上,就着窗棂透入的天光,为即将出生的孩儿绣制一个虎头帽,针脚细密,配色鲜亮。

  慕容安则乖乖坐在榻边的小杌子上,握着一支小小的毛笔,在废纸上涂鸦,模样认真。

  阳光透过琉璃窗,柔和地洒在母子二人身上,勾勒出一幅安宁祥和的画卷。

  慕容良驻足门边,不忍打扰。

  倒是吴仪文先察觉了他,抬起头,温婉一笑:“相公今日回来得早。”

  她欲起身,被他快步上前按住。

  “坐着就好。”慕容良在她身旁坐下,拿起那顶即将完工的虎头帽端详,栩栩如生的虎头憨态可掬,“你的手艺越发精进了。”

  吴仪文脸颊微红:“胡乱绣的,只盼孩儿不嫌弃。”她看着慕容良,眼中带着关切,“相公近日气色似好了些,可是朝中烦心事少了?”

  慕容良不欲多谈那暗流汹涌,只将目光投向窗外,淡淡道:

  “北疆平定,总算能喘口气。只是这秋日萧瑟,难免令人心生感慨。”

  他顿了顿,看向她,“你临盆在即,府中诸事可还顺心?若有短缺,尽管吩咐管家去办。”

  “一切都好,劳相公挂心。”吴仪文柔声道,“华老前日来看过,说脉象平稳,只需静待瓜熟蒂落便是。”她伸手轻轻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腹部,脸上洋溢着将为人母的柔和光辉。

  慕容良看着她,心中那份因权谋而生的冷硬,不由又软化了几分。

  他伸出手,覆在她置于腹间的手上,感受着那薄薄衣料下生命的悸动,低声道:“辛苦你了。”

  就在这时,慕容安举着他那张涂满墨团的“大作”,摇摇晃晃地跑过来,塞到慕容良手里,含糊地叫着:“爹……看……安儿画的马……”

  慕容良接过那“抽象”的画作,煞有介事地端详片刻,点头赞道:

  “嗯,笔力雄健,意境开阔,我儿有丹青之才!”

  稚子懵懂,闻言咯咯直笑,扑进父亲怀里。

  吴仪文看着父子嬉戏,嘴角噙着满足的笑意。

  这片刻的天伦之乐,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宁静,珍贵得令人心颤。

  然而,这份宁静终究还是被打破了。

  老管家在暖阁外轻声禀报,李琰有要事求见。

  慕容良神色一肃,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后背,对吴仪文投去一个歉然的眼神,起身走出暖阁。

  书房内,李琰面色凝重中带着一丝兴奋。

  “慕容兄,盯梢的人发现,那接应紫菘的老嬷嬷,今日午后借口出府添置香烛,去了一趟西市的‘宝相斋’!”

  “宝相斋?”慕容良目光一凝,“那不是一家佛具店么?”

  “正是!表面是佛具店,但我们的人发现,那老嬷嬷在店内并未久留,只是与掌柜的低语了几句,便匆匆离开。我们的人设法跟进,发现那掌柜在她走后,立刻从后门离开,七拐八绕,最终进了……进了永嘉坊的一处小院!”

  “永嘉坊?”慕容良脑中飞快闪过长安城坊图,永嘉坊靠近皇城,多住着些中低品级的官员和富户,鱼龙混杂。“那小院主人是谁?”

  “查了!房主登记的是一个名叫‘胡四’的商人,但此人长年在外行商,小院实际住着的,是一个五十余岁、深居简出的哑巴老仆!平日只靠一名固定的杂役送些米粮菜蔬进去!”

  哑巴老仆!

  慕容良瞳孔骤然收缩!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难道这就是那个往来长安与江南、传递“四灵纹玉璧”指令的关键人物?

  “严密监视那小院!查清那哑仆的日常作息,以及与外界的所有联系!尤其是,是否有携带特殊物品出入!”慕容良强压住心中的激动,沉声下令,“还有,查清那‘宝相斋’的底细,与韩国公府,与那老嬷嬷,究竟是何关系!”

  “是!”李琰领命,又道,“还有一事,北疆柳公济密报,奚族几个大部落在收到朝廷赏赐后,态度已明显软化,表示愿约束部众,不再接纳朱克融。唯有契丹那边,似乎还有些首鼠两端。”

  慕容良冷哼一声:

  “契丹……胃口倒是不小。告诉柳公济,对契丹,可再许以边市之利,若其仍不知足,便联合回纥施加压力。眼下朝廷重心不在北边,暂且稳住他们即可。”

  “明白!”

  李琰离去后,慕容良独自在书房中踱步。

  哑仆的出现,无疑是一个重大突破。

  只要能盯死他,就不难找到他与韩国公夫人张氏直接联系的证据,甚至可能截获那另一半的“四灵纹玉璧”!

  然而,对手如此狡猾,这哑仆住处必然也有防范。

  如何能人赃并获,而又不打草惊蛇?

  他走到书案前,铺开纸张,提笔蘸墨,却久久未能落下。

  窗外,秋风卷着枯叶,打着旋儿掠过庭院,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帝都深秋的肃杀与秘密。

  慕容良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冰冷。

  他知道,收网的时刻正在临近。

  与那位隐藏至深的国公夫人的正面较量,或许就在眼前。

  他必须布下一个完美的局,一个让对手无处可逃,又能将其背后势力连根拔起的局。

  这不仅仅是一场权力的博弈,更是一场正义与阴谋的终极对决。

  笔锋终于落下,在纸上划下坚定的一痕。

  帝国的暗影深处,猎手已然就位,只待那最后的致命一击。

第215章 风雨欲来

  永嘉坊哑仆小院的发现,如同在密不透风的铁幕上凿开了一道缝隙。

  慕容良深知,这道缝隙背后,极可能隐藏着通往最终谜底的路径。

  他按捺住立即收网的冲动,如同最老练的猎手,布下了更加缜密的监视网络。

  小院四周,皇城司的暗探化装成贩夫走卒、游方郎中,日夜轮替,将进出之人、往来动静,悉数记录在案。

  那哑仆生活极有规律,每日清晨清扫院落,午间自行炊煮,午后则会在院中呆坐半晌,望着东南方向,神情木然,直至日落西山,便早早熄灯安寝,几乎从不外出。

  唯有那名固定的杂役,每隔三日会送来米粮菜蔬。

  与此同时,对“宝相斋”佛具店的调查也有了进展。店铺明面上经营香烛、经卷、佛像,账目清晰,并无明显破绽。

  但其后院却有一间从不对外开放的静室,且店铺东家背景神秘,与几位宗室勋贵府上皆有往来,其中便包括已故郇王府和安兴长公主府。

  线索如同散落的珍珠,被“三叶苇草”和“四灵纹玉璧”这两根丝线隐隐串联。

  慕容良静待着,等待哑仆与韩国公府直接联系的证据,或是那“四灵纹玉璧”现身的时机。

  然而,对手的耐心似乎也在经受考验。

  接连数日,哑仆小院与韩国公府之间,除了那经由“宝相斋”的间接联系外,再无其他动静。

  紫菘传密之后,张氏那边也异常沉寂,连礼佛诵经都比往日更加专心,仿佛真的成了一心向佛、不问世事的国公夫人。

  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最为压抑。

  这日大朝,议题多关乎河北善后及年末祭祀。

  慕容良心分二用,一面沉稳应对朝议,一面留意着韩国公一系官员的动向。

  韩国公张俭年事已高,近年已很少上朝,其子侄辈在朝中职位不高,但也并非全无根基。

  就在朝会即将结束之时,一位素来与张俭交好的御史大夫,忽然出班,手持玉笏,朗声道:“陛下,臣有本奏。

  北疆大捷,将士用命,朝廷封赏亦厚。

  然,臣闻有功将士中,多有虚报战功、冒领赏赐者,乃至有降卒复叛,劫掠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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