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虎魔夜叉开始种魔长生 第401节

  金银珠玉,绫罗绸缎,绵延一里,宝光映日,场面之奢华叫人瞠目结舌。

  往日一刻钟的路,李存孝骑马足足走了近一个时辰,才终于在黄昏时分,将新娘带到了家中。

  “婚合以夜,思相亲也”。“婚”字源于“昏”,取黄昏之意。

  婚娶之礼,设帐于门内,谓之青庐。

  新娘下车,以毡席铺地,踏席而行,席随人转,并于门内跨鞍,取意平安。

  新人入青庐,行三拜礼。由于太乙闭关,所以便由严道通代坐上首,与叶静能接受李存孝二人的叩拜。

  到这里,终于到了入洞房的时刻。

  共吃一份肉,同饮合欢酒,是为“同牢合卺(ji)”,再各剪下一缕头发,绾结一起即“合髻”,以示同心偕老。

  本来还有“观花烛”(闹洞房)的流程,但李存孝实在折腾够了,作为主婚人的李思齐便三言两语,劝走了宾客。

  忙碌半日,终得片刻清净。

  郎心动,妾意浓。

  脸脂腮粉暗交加,浓露于今识翠华。

  春透锦衾红浪涌,流莺飞上小桃花。

  “好久没睡得这么踏实不,是好久都没睡觉了。”

  李存孝缓缓睁眼,感受着怀中软玉温香,心中久违地感受到一种平静,好似疾风骤雨之后,卸去了一切负担。

  自从打破玄关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了。

  力量越大,权力越大,责任越大。

  他虽然嘴上不说,但面对着越发紧张的局势,要说心里没有压力,那是假的。

  好在,从今往后,身边便多了一个人可以分担自己的心绪。

  “三郎”,叶淑仪低吟一声,睁眼,正对上夫君温和的视线。

  感受着对方的体温,想起昨夜种种,不由烫了面颊,红了耳垂。

  楼观道是道门大宗,门中藏书万千,草木金石,兽本禽经,乃至于双修之法,也是有不少珍藏。

  道门正统双修,并非邪门歪道采补,而是有益于夫妻双方,性命交修,互相补益。

  李存孝为木,叶淑仪为火。二人又都是武者,精力充沛,不眠不休都是寻常。

  因此从昨夜戌时,至于次日辰初,足足半日,干柴烈火,食髓知味,屡战屡战。

  直到日上三竿,两人方才倦了,歇息了半个时辰。

  此时醒来,不但没有征伐过度,反而都是神清气爽。

  “淑仪”,李存孝见娇妻迷离神态,不由又觉意动,叶淑仪顿时羞恼,忙将不老实的手抓住。

  “别闹,等下还要去给父亲敬茶。”

  “也对,老泰山此次出人出力,操持上下,我还未拜见。”

  李存孝停了胡闹,起身招呼,自然有随嫁的婢女进来,服侍两人更衣梳洗。

  这次成亲,他基本是当了甩手掌柜。

  门中的事,有李思齐和郭钊代劳;而成亲的流程等等,则是越国公叶静能带专人来操持。

  简洁,却不草率。

  但真要说给李存孝留下深刻印象的,反而是迎亲时,朱雀峰到青龙峰这一段路的珠光宝气。

  都说黄白之物俗气,李存孝却不会嫌多。

  可最让他在意的,却是送礼的这些人。

  有的是在郭钊等勋贵圈子聚会里见过的,有的,却是之前在皇城太极宫前,祭天的一群重臣。

  “我的面子还没那么大。朝廷出兵在即,怕是借成亲这个由头,遮掩着先送一批骨干过来。”

  “若是所料不错,今日再发请柬,宾客怕都已经赶早离开了。”

  新婚的快乐总是短暂,一日新郎后,李存孝的思绪再度落入了当今紧张的局势。

  按理来说,朝廷虽然迟暮,但联合青龙寺、楼观道两大圣地之力,讨伐朱全忠和明教,赢面还是挺大的。

  别的不说,单论陆地神仙的数量,三对二,总归是朝廷赢面更大。

  楼观道这次,主要是抽调高层战力,因此内外门弟子,大多还不知道内情。

  郭钊等真传虽紧张,却没有过分忧虑,一个个摩拳擦掌,都牟足了劲要建功立业。

  “可朱全忠会坐以待毙吗?他是笃定了朝廷和我们佛道两家面和心不和,还是说有什么后手.”

  “三郎,你画歪了。”

  “嗯?”

  李存孝回过神来,手指捻着笔,却见佳人那两道蛾眉,有些不对称。

  叶淑仪看出他心中有事,并未多言,只是将纤手抚过夫君面庞。

  “宽心,我在你身边呢。”

  李存孝心中一暖,贪恋这片刻温存,一番耳鬓厮磨,两人才携手出了婚房。

  不同于两人的一夜好眠,叶静能这位嫁女的父亲,和李木叉这个嫁兄的弟弟,一夜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李存孝夫妇到时,他二人看上去已经在花厅坐了许久,在聊些过去之事。

  “拜见泰山大人”,李存孝对着上首,躬身一拜,从托盘里取来茶水奉上。

  “好”,叶静能象征性地啜饮了一口,便放下青瓷,打量着二人,感慨万千。

  老实说,他对这个新女婿是满意的。

  应该说,整个京畿道,再找不出第二个这样让他满意的人选。

  订婚之前,他更多考虑的是政治的因素,太乙真人也好,高骈也罢,都得罪不起,多少有些不得已而为之的意思。

  不过随着两人相处,女儿不断写信,告知相处的点滴,叶静能悬起来的一颗心也逐渐放下。

  李存孝,是一个能厮守的人。

  虽然痴迷武道、丹道,但还不至于像他师父一样,到一种与世隔绝的地步。

  等到前几日到了楼观道,听说并亲自确认了,自己的女婿已经打破玄关,他终于哑口无言,再挑不出一点毛病:

  眼下女婿都和自己一个境界了,自己前途已经要望到头,对方的路却还长着。

  这个家眼下他还能插几句话,以后,便是说话的份儿都没了!

  一念至此,老父亲心中甚至有几分憋屈,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滑稽的样子,和往日国公的威严形成了鲜明对比,引得夫妇二人,悄悄翘起了嘴角。

  不过,叶淑仪看见父亲身边的位子空着,想了想,也还是拿起一盏茶,恭敬奉上。

  “太乙真人并不在此,淑仪,你这是?”

  “师伯虽不在,但我想以他老人家的脾气,昨日掌教主婚,已经是有些遗憾。”

  “今日这一杯茶,新妇若不奉上,未免失了心意了。”

  叶淑仪一番解释,众人都是了然。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夫人说完这一番话之后,李存孝好似隐隐约约听到了老道士的笑声。

  错觉?

  我已经打破天梯,开泥丸铸神宫,元神大增,怎么可能会有错觉?!

  李存孝心中一震,眼中浸润琥珀之色,净天眼扫视面前的交椅,未曾见到预料中的人影。

  正觉疑惑,却发现叶淑仪奉给太乙真人的那杯茶水,似乎比方才浅了一分。

  难道师父已经?!

  思绪电转,藏在心间。

  到底是还没有实据的事,李存孝没有声张。

  虽缺了太乙,到底其他人都齐了,这餐早膳也算是家宴。

  空隙中,李存孝悄悄询问木叉山上宾客的情况,果然得知,这些人的车马一大早就已经驱离了四象峰。

  正好,叶静能任行军道司马,餐桌上也能问问朝廷此次出征的情况。

  “此次大军并出征,并不分兵,只是在抵达虢州之前小股而进,以免过早被发觉。”

  “等靠近东都,高相便会聚兵一处,围歼朱贼。”

  “合三位大宗师之力,此战当有把握。”

  大军已经出发,有的事自然不用再保密。面前的又是自己的女婿,叶静能说起话来也就没什么顾忌。

  “那朱全忠有何反应?”

  李存孝知道,京师毕竟盘根错节。有高骈这样的主战派,就一定有暗中跳反的投降派,至少,也有两边下注的中间派。

  筹备得再周密,也不可能不漏一点风声,朱全忠在大兴城必有眼线。

  知道了这些,难道他能完全无动于衷,等着朝廷大军去剿?

  但是两军交战,终究要看硬实力。

  己方三位陆地神仙齐出,这是阳谋。

  朱全忠加上明尊,也就两位大宗师,若没有别的法子,就只能暂避锋芒。

  还是说,面对三位老牌大宗师,对方也有自信能拼一拼?

  “朱全忠应当也是收到了一些情报。昨夜有消息传来,雒阳城中,似有大股骑兵出城,还有不少车马,拉着搜刮而来的珍宝。”

  “想必是心生畏惧,不愿直面锋芒。”

  “那他们撤去了哪里?”

  叶静能也不知是自我安慰,还是真的这么想,闻言思索了片刻,方道:

  “朱贼兵马出城后,向北而行,此时应当已至滑县.”

  “滑县,白马驿?”

  高骈一身戎装,神色冷硬,盘膝端坐于一异兽背上。

  这异兽状似麒麟而浑身黑毛,头生独角,神态凛然,似是书中所说的龙种獬豸。

  听到王昭范带来的情报,他只思索了片刻,便冷笑一声:

  “白马驿处,乃是通济渠的一处码头。这朱贼,必然是要将东都所掠珍宝,以水路运回老巢。”

  “大祸临头还不自知,果然是草莽贱类,死性不改。”

  “难道他以为,今日之后,他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高相”,王昭范面有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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