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虎魔夜叉开始种魔长生 第198节

  五姓女的名头再响,说白了还不是联姻的工具。

  遇到李存孝这种还没成家的潜力股,当然要及时出手。

  “李师弟刚刚突破黄庭,此次要与明教妖人交锋,让他去只怕是有危险。”

  圆光眉头一皱,就要回绝。作为德正大弟子、当代天鼓寺的首席,他也有这个底气。

  “李存孝突破黄庭了?”

  郑延昌闻言眼睛一亮,心想那就更要见一面才行了。

  “德正住持,圆光大师,我并非是为了私事上门。”

  “不瞒二位,城中妖人的老巢,我们已经找到了,就在城南的永安坊。”

  “这伙妖人的实力也不算强,最高者也不超过黄庭。”

  “可问题是,悲田院之事只是州城里的第一起孩童失踪案,却不是宋州的第一起孩童失踪案。”

  “若是算上附近五个县城,类似的事在近几个月已经有不下二十起。”

  “刺史的意思是,放长线钓大鱼,来个釜底抽薪。”

  德正若有所思,“你想让李存孝来打草惊蛇?”

  “不错。李三郎最近在州城声名鹊起,实力却不算太出格。”

  “由他去诈一诈,魔教妖人很难坐得住,也不会反应过激。”

  郑延昌微微一笑,“再说,我们也不会让他白干活。”

  原来是来给李存孝送功劳送资源,方便拉拢人心的。

  德正和徒弟对视一眼,后者立刻会意:

  “不知郑长史的打算是”

  啪。

  将最后一本书合上,李存孝轻轻呼出一口气。

  两刻钟的时间,一摞书全部看完。

  他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明教被视为魔教,和佛门的仇恨又是从何而来。

  简单来说,明教的教义可以概括为“二宗三际”。

  “二宗”是说明暗,也即善恶。二元对立,非此即彼。

  “三际”指初际、中际、后际,是世界发展的三个阶段。

  初际时明暗分开,未有天地,只有善恶二宗。

  善宗便是明尊的光明王国,恶宗便是魔王的黑暗王国。

  中际阶段,黑暗与光明两者混合,光明和黑暗交战的俗套故事不必多说。

  关键在于,光明之神被黑暗之神困住,前者被迫与后者合一,世界诞生。

  世界并非自然之所在,“是明身医疗药堂,亦是暗魔禁系牢狱。”,换句话来说,就是光明和黑暗的战场。

  而人族是怎么来的呢?

  是暗魔“毒心重兴恶计,造立人身,禁囚明性”。

  人的肉身黑暗,是用来囚禁光明和善良的牢笼。

  这样的说法,粗看和佛教宣称的五毒恶欲似乎也很相似。

  之后若是只有明尊派下使者,开悟众人,离苦得乐,那明教也不至于成为魔教。

  但关键在于,从“人是囚禁光明的牢笼”出发,明教提出了一条相当悖逆人伦的教义:

  人类不断效仿暗魔交配繁衍,光明也就不断分散。

  光明在繁衍中被分走、减少,肉体(黑暗)却越来越多。

  这样光明最后肯定会输给黑暗,人们就没法回到明尊慈父的怀抱了,那该怎么办呢?

  明教给出了一个粗暴简单的答案:

  既然人类越多黑暗越多,那把人变少不就行了?

  而要减少人口,一个就是反对生育、禁淫欲;

  而第二,那就只有物理消灭

第157章杀一人为一住菩萨,杀十人为十住菩萨

  李存孝看到那里的时候,差点都有些绷不住。

  佛道两家虽然都说人欲繁杂,但根本上还是认为,这些都可以靠修行来克服。

  道门讲清心寡欲,佛门说色空不异,都是如此。

  然而明教却否认了后天的可能性,直接认定了世间人生而有罪,而且后天难以改变,乃至要从物理上消灭黑暗。

  不过老百姓又不是傻子,传承血脉香火的执念更是深入骨髓。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明教在大秦根本混不下去。

  还是后来女主临朝,急需有人为其歌功颂德,抚平争议。

  这时候明教嗅到了机会,摇身一变,成为了当时净土宗里不起眼的一支,从暗中传法的野教派,变成了有官方身份的佛门分支。

  这个阶段,明教收敛了爪牙,看上去很是老实。

  可等到安史乱军席卷河北,天下大乱,这帮人立刻坐不住了。

  当时的明教教主法云借着兵荒马乱,扯旗造反,自称为十住菩萨、平魔军司、定天王,自号“大乘”。

  甚至大肆号召“杀一人者为一住菩萨,杀十人为十住菩萨”,乃至接连屠城,这样“消灭黑暗”的速度自然是比绝育要更快。

  流民百姓一开始都是求一条生路,等到开了杀戒,堕落为匪寇,道德直线下降。

  而对于道德还没丧失的,法云也有办法,那就是“狂药”。

  令人吞服之后,服药者“父子兄弟不相识,唯以杀害为事”,彻彻底底化作嗜杀的野兽。

  这时候,明教的扭曲本质暴露无遗,与反对杀生的常理佛教认知不同,法云是大肆杀戮并宣扬杀戮。

  他不仅屠杀官吏,还一路屠灭寺舍,斩戮僧尼,焚烧经像,宣扬“新佛出世,除去旧魔”。

  所以说,这个教派的教义,从根子上就是歪的!

  只不过后来郭令公力挽狂澜收服二京,朝廷缓过气来,自然不会放过这头号反贼。

  大军讨伐下,法云身死,明教元气大伤,再度蛰伏起来。

  而因为明教屠戮僧人的黑历史,佛门诸脉人人喊打,尤其是净土宗,对其简直是恨之入骨。

  奈何后来武宗灭佛,净土宗十不存一,其遗产反倒被明教抢夺,助后者死灰复燃。

  而“狂药”的事,李存孝在带镖局赶来州城的时候也有听闻,但那消息说的却是黄潮的乱军。

  “人肉作粮,该不会就是用来炼制这种狂药吧?”

  把书放回原位,李存孝心里有些沉甸甸的。

  原本以为明教只是个乱世野心家,没想到却是一群披着佛皮的杀人狂魔。

  这种狂信教派一开始都是喊着同均匀共饱暖的幌子,等到把人骗进去,才会露出獠牙。

  按照书中所说,这种“狂药”还有很强的成瘾性。

  黄庭境界之下的武者服用之后,很容易就会被摧毁神智,变成不知父母兄弟、只知杀戮屠城的野兽。

  而在种魔武道这个体系下,只怕二者之间还会产生更恐怖的化学反应,想想都不寒而栗。

  “幸好当初高家嫂子没有被骗入教.不,我也是到了州城才知道这些消息。”

  “明教的高层和底层之间,未必是坦诚相待,只怕那些筋肉境、脏腑境的香主,都不一定能猜到上面那些人的疯狂。”

  “不过话又说回来,朝廷和名门正派,都能正大光明地攫取资源。”

  “明教在安史之后便被打为妖教,这帮人屠城制狂药,只怕也有资源不够分的因素在里面”

  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才走出藏经阁几步,李存孝意外发现,圆光正等在楼下。

  二人一边往德正的禅房去,一边交谈,很快便见到了德正和翘首以盼的郑延昌。

  “英雄出少年啊!李三郎,自从盂兰会后,这州城中的豪门大户,想见你的人可是多如牛毛,却都不得其门而入啊。”

  后者一看到李存孝便是双眼放光,赞美的话一骨碌倒了出来。

  不像个身居朝廷正五品官位的要员,反倒像个亲切的邻家长辈。

  但正如对方所说,这些天李存孝故意闭门不出,除了练功,就是在熟悉州城的豪门。

  真正了解之后,其实也就可以一句话概括。

  有天鼓寺撑腰的他,只有荥阳郑氏值得正视。

  无他,一般的家族,是无法保证代代都有人才,也无法保证每一代的家主都能做出英明决定。

  说不定哪一代出个极品家主,整个家族就被葬送。

  所以对于普通家族来说,不断吸纳新血的宗门才是真正长久不衰的存在。

  很简单的道理,一家一姓的俊杰,如何比得过一州一府的俊杰?

  但是这里面,唯有五姓是个例外。

  就以荥阳郑氏举例,其分北祖、中祖、南祖三脉,每一脉都有近十房,每一房下面又有数房。

  林林总总,嫡系旁支加起来,族人数千,其操持的产业更是广泛。

  若论规模,完全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宗门。

  而且比起一般的家族,因为顶着金字招牌,大量渴慕五姓女的寒门才俊投身其中。

  这所有姻亲关系的总和,才是荥阳郑氏的全部实力。

  至于同出一源的博陵崔和清河崔,那就更不用说。

  若非早年被安史连累元气大伤,说不定当今乱世,还能逐鹿一番。

  所以李存孝看郑延昌如此礼遇,也不敢托大:

  “长史世出高门,所见过的英才,犹如过江之鲫。在下薄德寡能,谬赞了。”

  “只是听说贼人踪迹已现,不知可有我能出力的地方?”

  眼见李存孝有意转移话题,郑延昌也不着急,接口道:

  “不错。我们已经确定,贼人就在城南永安坊中,实力最高者不过黄庭。”

  “不过此次被掳掠的孩童太多,若是贸然进攻,只怕伤了人质。”

  “李三郎那日在盂兰会,一身战力不俗,身法更是惊人。”

  “我方才与德正住持商议,希望你能作为先锋,我自然会在一旁为你压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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