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我是说过,只有以强胜弱,以力压人,以中三品逆斩下三品,以上三品碾压中三品,以前辈境拍死蝼蚁境,这等‘越级杀敌’才是堂堂正道,强者所为。
可你儿子不是只用不到一年时间,就从七品升到五品,还融合出独一份的全新职官法位了嘛?
每次都能以弱胜强,化险为夷,等明后年这个时候说不定他就是一位可以‘越级杀敌’的前辈境高人了。”
王锃听得心里美滋滋,这话说的他实在是爱听,又继续追问:
“那我儿子常常拿迷香供奉长辈,你说你年纪大了,受不了他的‘孝心’,你三个儿子也同样受不了?”
宴公抿了抿嘴唇,有些违心道:
“你别说,我最近睡眠不好,老醒,醒了就睡不着,他要是偶尔烧点鸡鸣五鼓返魂香也挺好的。
至于那三个臭小子?哼!他们的腿脚最近一直有些不太利落,前段时间刚好,昨天就又不行了,受不受得了也得乖乖受着。
总之,这些都是小事,我主要还是为了两个孩子好。”
按理来说宴公一下子变得这么通情达理是好事,王锃颇有一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中年穷,终于得以扬眉吐气的畅快。
但他在瞬间的狂喜之后,总觉得这老龙另有所图,试探道:
“晏兄,你不是在开玩笑?
你家云绡那可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只要放出风去,不知道多少青年才俊会踏破你家门槛。
就算我家澄儿表现亮眼,战绩彪炳,允文允武,天资卓绝,年轻一辈天下第一,不在鬼神妒之下巴拉巴拉乃天上难寻地下难找的独家金龟婿。
但你这态度变得也太快了吧?”
宴公跟自家女儿云绡一样,也不擅长跟人东拉西扯,想了想便用力点头直截了当道:
“我确实还有别的事要跟你说。
山海咒禁虽然禁锢了咱们水班鬼神,却也真的守护了神州万民免遭东海邪祟屠杀。
可每当王朝末年,中枢崩溃的时候,山海咒禁也会陷入低谷,导致数量众多的邪祟入侵,神州人口死伤十之七八都是常事。
如今眼看咒禁有了提前崩解的苗头,我等自然要早做防范。
以前实在是没办法,只能用诸位同道的命朝里面硬填,水班三十六堂弱者不得好死,强者不得好活。
现在情况却不一样了。”
老龙王目光灼灼地看着靖王爷:
“西大陆也有娘娘的信徒,说咱家儿子那本《海权论》在那西洋诸国也引起了轩然大波。
有很多人评价它将成为世界地缘政治和海军战略的基石,影响力将跨越世纪,涵盖军事、政治、经济及文化领域,乃至重塑世界格局。
只要等口碑发酵个三年五载,那本《海权论》原稿定能晋升为一国之宝级,甚至更高层级的符应镇物。
就跟黑火药、司南、造纸术.这些至宝一样。
可贯通天下水体,承载天一生水金蟾炁,接引全世界的香火愿力。
也就是说,它有希望不分人种、信仰、国家.调动整个世界的力量加持到我们的咒禁长城上来!”
抬脚踩了踩脚下屹立了两千年的城墙,这位天妃一脉大管家言语真挚:
“两大海神信俗,无论是我天妃一脉还是你王爷一脉,都不过是嵌在城墙上的一块城砖,日日与邪祟、仙渣消磨,无不受尽苦楚。
所有鬼神都在渴望自由。
但鸡蛋从外部打破是食物,从内部打破才是新生。
在我们了解沧溟大洋深处的秘密,找到解决危机重获自由的办法之前,咱们还是要替万民守好这扇门户。
按照《海权论》所说,先引导咱们的信众做大馅饼,提升汉始皇帝王神炁的上限。
等山海咒禁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再让咱家儿子将那《海权论》原稿送到这咒禁长城上供奉,或许这一次大劫的结果会有所不同。
阿绡和王澄成亲,咱们天妃、王爷两脉成了一家人,自然也就不存在谁占便宜,谁吃亏的问题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宴公说到这里,拱手深深一礼:
“贤弟,愚兄拜托了。”
靖王爷听老龙王对儿子的评价如此之高,嘴角比舰炮都难压,本来还想装一下,看他这番态度也不太好意思。
这老晏当年也是一方恶龙,但被天妃娘娘收服成为水阙仙班大总管后,在职业操守这一块实在是没的说。
于是,抬手与他连击三掌,结成婚约,完成了封建包办婚姻中的“父母之命”环节。
答应之后,才突然反应过来。
“你等会儿,咱家儿子是什么意思?”
第242章 海晏河清,终成正果
宴公脸上露出一个老狐狸的狡黠笑容:
“女婿半个儿,如何不能叫咱家儿子?
如今世人皆言:生子当如靖海王,我不生也能得此佳儿,自然是我的本事。
按说男子二十岁行冠礼时长辈当赠予表字,如今我这个岳父就代劳了吧。
澄者,水清、清明之意也。
表字不如就叫‘晏清’如何?
晏取自天宇安宁,天清日晏;清则取自《淮南子·本经训》日月淑清而扬光,五星循轨而不失其行。
日月清澈明亮地照耀四方,五星依循轨道运行而从不偏离。
二字合起来便是:海晏河清!暗合天下清明之志,我这字取得实在是好啊。”
“王澄,王晏清?晏?”
靖王爷看了一眼宴公,这老东西算盘珠子打的都快崩自己脸上来了。
不过王家白得了一个天上无双地下无对的龙女儿媳妇,只是区区一个表字,不值得跟这老龙计较。
除了一个字之外,宴公对聘礼、名分、宅院、地位什么的一概都没提。
他跟女儿一样也不在乎这些俗事。
人间王侯红颜知己再多,王图霸业再辉煌,到头来也不过是黄土一抔,神道修行才是根本。
以王澄现在的晋升速度,还有东海国、《海权论》在世界范围内创造的影响力,晋升上三品在世鬼神是迟早的事情。
死后早晚能跟他们一样,登堂入庙,高踞神位。
在一条龙悠长的生命里,几乎所有人都是过客,只有生前就修成上三品鬼神,并创造巨大影响力在死后封神的那些才算是同道。
神州万万人,上三品在世鬼神又有多少?能跟王澄一路扶持走到最后的,必定只有自家女儿宴云绡。
活着的时候玩得花一点不算什么,要不是他老人家已经归位,亲自带女婿去开开眼界,传承宴家优良传统都只是洒洒水的事情。
玩得再花还能有他们这些蛟龙玩的花?
总之,他对女婿没什么苛刻的要求。
生前何必拘束,死后自会专情。
“现在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了。
自从上次月港九龙吐珠事件之后,咱们再也没有收到两个孩子还有交集的消息,也不知道他们互相观感怎么样。
虽说咱们定下父母之命,这亲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
可他们要是心里抗拒,连手都不愿意拉可就麻烦了。
还是找个机会让他们俩相亲吧。”
靖王爷举双手赞同:
“我看行,咱们先别跟孩子们说介绍的对象是谁。他们都熟人,到时候来一个意外惊喜,说不定当场就成了。”
宴公更爽快,提议道:
“听我的信徒说上个月闽州治突然出现了一座送子庙,十分灵验,庙宇分院在闽州各府仙遍地开花。
也不知道是哪家同道开张,便让他们俩约在那里,一起去沾沾香火气。
争取明年你当爷爷,我当外公!”
两个老登对视,遥想美好的未来,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
平湖港,两位五品职官合籍“修行”,整个梨棠殿的寝殿都被阴阳二气环绕封禁。
让一些本来还想在旁边伺候,试一试能否分润雨露的美貌宫女们好不失望,却也只得无奈退了出去。
在外面还能隐隐听到王爷和王妃一本正经地探讨玄之又玄的精妙经文:
“男年倍女,损女;女年倍男,损男。
交接所向,时日吉利,益损顺时,效此大吉:春首向东,夏首向南,秋首向西,冬首向北”
沈月夜手里的五件闺中秘宝摆满了寝殿。
武曌镜室中的宝镜;寿昌公主于含章殿下卧的榻;同昌公主制的联珠帐;赵飞燕立着舞过的金盘.
一道道身份各异的婀娜曼妙光影翩翩起舞。
沈月夜身为一位能以《燕舞花间集》伪装成舞姬菩萨蛮,随时能给看客致命一击的刺客,当然不缺情趣。
一双妩媚的翠色狐狸眼对着王澄眼波流转,小手一勾,便换上一套宛如敦煌飞天的半透明轻薄纱裙,柔韧纤细的雪白腰肢露在外面,菱形脐涡儿上还缀着一颗亮晶晶的粉白珍珠。
脐窝四周扑了一层金粉,勾画成九尾狐狸的模样,趾尖涂成艳丽的朱红,足踝套着银铃,衣袂飘飘之间跳起一曲十六天魔舞,腰折细柳,足踏凌波
王澄看的是如痴如醉,纵使天上人间也不过如此。
一曲舞罢,女孩已是香汗淋淋,鬓钗散乱,红润唇角咬着一缕乌亮的发丝扑倒在王澄怀里。
少女格外馥郁醉人的体香让两世初哥心跳加快,对着师姐的唇瓣越凑越近。
接下来自是不必多言。
今夜的风格外喧嚣,空气中传来一连串恼人的声音。
修行向来是一件需要矢志不移的苦差事,但《金匮房中术》不苦,反而还很甜。
跟大师兄的【天市均平法】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如果这也算是吃“苦”的话,那他的回答就只有:“不够!不够!”
如今是六月份的夏季,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阳光照进梨棠殿的时候,王澄才按照经文的要求,头朝南幽幽醒来。
靠在床头久久没有动,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格外明艳动人的沈月夜才鬓发散乱地从丝被里钻出来。
娇躯蜷缩在王澄宽广厚实的怀抱里,搂住他的脖子,舔着湿润诱人的红唇,凑上来轻轻咬住他的耳垂。
两人终成正果后,女孩明显比以前更加黏人,好像真的变成了一只迷死人不偿命的狐狸精。
声音还略带使用过度的沙哑,格外魅惑撩人:
“大王,臣妾终于被您抓住了呢。
您真是太厉害了。”
王澄揽着自家王妃纤细有力滑不留手的水蛇腰,似笑非笑地朝下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