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勃艮第领地(包括尼德兰王国等),来自于祖母玛丽。
真是应了那句话:‘有的人出生在罗马,有人生来就是牛马’,查理五世就是这样一位生来就有好多个王位的天选之子。
那时他是西弗朗机帝国国王卡洛斯一世,兼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一人身兼两职,教皇之下没人比他更尊贵。”
沈月夜趴在王澄怀里高高竖起小耳朵,不出意外地听到了“但是”二字:
“但是,西历1556年之后,也就是五年之前,事情发生了变化。
查理五世退位时将自己的领土拆分,弟弟斐迪南一世继承了神圣罗马帝国皇位。
儿子腓力二世继承了西弗朗机及全球殖民地、尼德兰等等地区。
从此西弗朗机最高统治者就退化成了国王(Rey),而非皇帝(Emperador)。
明明坐拥海权第一强国,却没有至高的尊位,那位新国王腓力二世自然做梦都想加冕为皇帝。
要知道这可不只是尊位那么简单。
据说西大陆唯一性的【皇冠】可以对标东方唯一性的【真龙天子·社稷主】,轻轻松松就能把一个凡人推上一品至高!
而得到皇冠的钥匙之一就在你的家族手里。”
沈月夜口中发出惊呼:
“皇冠?我?”
王澄轻轻抚摸师姐滑腻如玉的背脊,安抚她激荡的心情,才继续说道:
“事实就是这样。
腓力二世曾经短暂使用过‘西弗朗机与东、西婆罗多皇帝’的称号,但很快就被教皇一票否决。
西大陆的唯一帝号需要教会承认,不像高度世俗化的神州社稷主可以自立。
唯一一顶皇冠的法理来源只有古罗马帝国,被视为西大陆圣十字教世界唯一的、最高的世俗统治者头衔。
千年之前随着帝国分裂一分为二,这顶皇冠也跟着西罗和东罗裂成了两半。
西罗被神圣罗马帝国继承,落到了哈布斯堡皇室手里。
东罗成为拜占庭帝国,最后的一任主人就是你母系所在的帕列奥罗格皇室,最终落到了那个嗜土成性的北境帝国手里。”
沈月夜听到这里时已经恍然大悟:
“腓力二世自诩为西大陆圣十字教世界守护者。
他既然看到了整个世界的样子,派出大批传教士到大昭明里暗里搜集情报,自然也知道了【社稷主】的存在。
对【皇帝】尊位的渴求一定比原来更紧迫。
如果有机会,他恐怕恨不得抓住一切机会将分裂的皇冠合二为一,重新戴到自己的脑袋上。
无论我的法理和宣称再怎么小,都值得腓力二世铤而走险试一试。
如果他得知我和母亲的下落,恐怕千方百计也要抓走。”
王澄点点头:
“还有一个更坏的消息。
卡洛告的贴身管家留在濠镜,帮他处理事务,也知道这个消息。
以前是为了独吞功劳,这个时候,恐怕已经把消息传了回去。
除了近在咫尺的毛利元就之外,我们还多了一个远在天边的大敌。
考虑到双方之间遥远的距离,短则几个月,长则半年,那个日不落第一帝国的报复必定接踵而至。”
沈月夜久久失神,身体有些战栗,最后看着王澄满脸不舍道:
“要不,我.还是躲回大昭去吧。
他们敢对东海国和瀛洲下手,却绝对不敢明目张胆攻打大昭,就跟北境帝国的王室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一样。
如果我留在东海国,恐怕你的麻烦会源源不断。”
王澄挥手将【香积寺牌匾】和【玄武门牌匾】甩了出来,十分霸道地环住师姐纤细的腰肢,目光肆意:
“胡说!这皇冠他们能戴,我王澄又为什么戴不得?
况且弗朗机人在东海国吃了这么大亏,要是不找回场子,还怎么威慑南洋殖民地?我们早晚必有一战,跟你没多大关系。”
沈月夜也是无法无天的性子,听到王澄这么一说也不再继续纠结。
抬头看着他那张霸气张扬,看起来无比可靠的俊脸,目光迷离,嗓音沙哑:
“说到底实力才是根本,若是咱们努努力,六窍应该很快就能破。
师姐之前研究《金匮房中术》的时候,有许多地方不解其意,师弟可否赐教一二?”
王澄哈哈大笑: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一把将沈月夜拦腰抱起,风一样冲进卧房。
眼、耳、鼻、舌、身、意,这次必开身窍!
第241章 咒禁崩解,婚约达成
依旧是位于东海之上,天海交界处的那条咒禁长城。
也依旧是那两位通体浩荡神光通天彻地的二品鬼神负责在今夜值守,灭杀闯入的仙渣,护卫东海海疆。
不同的是,祂们身后曾经的那座低矮小庙,早已升格成了横贯南北的六十四座敌楼大殿之一。
堂皇大气,只比皇帝重檐庑殿顶低了一级的单檐歇山顶象征着主人崇高的地位。
檐角鸱吻衔着清冷的钩月,专属于藩王的青色琉璃瓦流淌着青金石般威严肃杀的冷光。
釉色凝成层层叠叠的浪纹,隐约发出“哗啦啦”的碧海潮声和无数赞美之声,比起刚刚化形时又多了三分神异。
“靖王爷来了,好日子就来了!”
“天上神佛,地上王爷!”
“虔诚!”
东海国开国太祖【靖王爷】老神在在地坐于金质蟠交椅上。
一身代表藩王人主的赤色行龙纹龙袍,头戴九旒青玉珠冠冕,手捧一枚虚幻的【靖海王之宝】,时刻吞吐着东海国和大洋沿岸供献给他的香火愿力。
看这副样子,比起那些死后动辄数年时间才能显圣的其他鬼神,他最多再有一年就可以重返人间。
还是以一国太祖的身份,手握王印,威能与寻常鬼神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当然,鬼神虽死而不亡,但终究还是死了,无论什么时候《女青天律》都必须遵守,只能管阴,不能管阳。
杀邪祟可以,害活人不行。
老龙王宴公屈指一弹,一道百丈雷光迸射,将远处几条有点像树根又有点像绦虫,试图偷偷钻进咒禁长城缝隙里的仙渣轰杀成渣。
低头看着脚下忽明忽暗,某些地方出现了明显漏洞的城墙,深深蹙眉:
“大昭这些年的【汉始皇帝王神炁】供应不足,藩属国的下位蛟龙气不过杯水车薪,山海咒禁的漏洞越来越多。
需要我们这些鬼神去亲自查漏补缺,人手日渐捉襟见肘。
我记得上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在云蒙帝国末年,坚持了没几年整个帝国便轰然崩塌。
我本以谶纬之术算出,本朝有一次可延命一甲子的中兴之机。
看样子这韩家的天下,终究是没有朱家十六帝的完整命数,王朝维持的时间远比想象中更短。
一个朝代一次,差不多三百年一轮回的咒禁崩解要提前开始了。”
旁边的靖王爷也面色肃然:
“若非山海咒禁较之开国之时衰弱太多,上次九龙吐珠局抽取龙气的时候,也不至于出了那么大纰漏。
不仅将众多仙渣和那五艘弗朗机大帆船放了出去,还间接放出去了一个【还童仙】,死在这仙渣手里的少说也已经有几千人。
他在袭击闽州治州城,被俞志辅砍了一剑之后就不知所踪,咱们派出了那么多庙军鬼卒都找不到他的影子。
如今东海、沿海、乃至是神州内部都越来越乱了。”
宴公看了他一眼,眼底精光一闪,随即忧心忡忡道:
“还童仙不足为患,只要能找到他的踪迹,我等水班鬼神都可以全力出手,不会触犯《女青天律》。
关键还是王朝的汉始皇帝王神炁!
此道炁并非虚无缥缈凭空而生,而是有着实实在在的载体。
百姓为朝廷输送的徭役、赋税、粮食、布匹、人才.等等都构成了这天下至尊道炁的一部分。
饥荒的时候朝廷用粮食赈灾,水灾的时候调拨人手修坝,凡此种种都是王神炁贯通整个国家肌体,调和阴阳。
故而,人口、生产力、物质发展水平都是决定着【汉始皇帝王神炁】上限的关键。”
然后像背文章一样背出一大段书面理论:
“一个王朝能调配的资源多年不见增长,导致山海咒禁多年以来都没有质的突破,不要说反攻沧溟大洋,到了王朝末年自保都难。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走出去,做大馅饼!
此策恰可回答桑弘羊三问。
只要总体的馅饼在变大,其他一切再分配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增量一旦停滞,所有矛盾才会集中爆发。
要不然挖王朝墙角的虫豸越来越多,这山海咒禁早晚都得垮,跟他们在一起,如何能治理好国家?”
王锃斜了这位老大哥一眼:
“咳,这话好像是我儿子在《海权论》上说的原文,晏兄竟能倒背如流,实在是厉害,厉害。
您老人家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老龙王轻咳一声,若无其事道:
“为兄确实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不得不跟你商量。
你看啊,你刚好有一个儿子,我呢,刚好又有一个女儿。
咱们水班海神信俗一脉的第一代神嗣可是就只剩他们两个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要不咱们两家凑合凑合过得了,亲上加亲,你看如何啊?”
“什么?”
靖王爷以为自己听错了,用力掏了掏耳朵,感觉对方说的这话十分里有九分的耳熟。
上次自己提亲被这老东西断然拒绝之后,本来这婚事已经没戏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才过了多久,这老东西就把自己说过的话全都还了回来,回旋镖来的实在太快,简直如在梦中。
只是想起对方曾经那些拒绝的理由,下意识反问:
“不是说我儿惯于弄险,位卑力小就敢玩弄权谋机变之术,此乃取死之道,你家宝贝女儿嫁给他一不小心就要守活寡吗?”
宴公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强行挽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