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孝牛担心晚上太冷。
“爹不怕冷,你回去吧。”
“好吧。”
徐孝牛走后,徐福贵一直守到后半夜,见并无野猪踪迹,便回家休息了。
熬了大半夜,第二天徐福贵睡了个懒觉。
到了晚上。
徐孝牛见爹还要守田,就提出先守前半夜:“爹,我先看着,两个时辰后再换你。”
“好,这褥子给你。”
徐福贵提前做了准备,拿来一个破旧的棉褥。那棉褥是用了十来年,家里刚换掉的旧的。
一个半时辰后,徐福贵从家出来替换徐孝牛:“大牛,你回去吧,我来。”
他接过徐孝牛递来的旧棉褥裹在身上,褥子还残留着余温。
“我就不信等不到你!”
他心中暗道,和野猪杠上了。
就这样又守了两个晚上。
徐福贵守田的第四天晚上,深夜时分,覆盖大地的积雪消融又冻上,成了一层层冰疙瘩。
明亮的月光映照在冰雪层上,闪着白光。
“嗯?”
模糊间,徐福贵见到一头黑乎乎的影子从村外前来。
“来了!”
他瞬间清醒,偷摸回家叫来徐孝牛。
二人靠近野猪的时候,见其正埋着头用鼻子在田里拱着、口中发出咔嚓咔嚓嚼食声。
“大牛,你在这边,我去那边,咱俩把它往陷阱那边赶。”
徐福贵轻声交代,随即拿着那绑在长棍上的柴刀,悄悄摸到野猪另一侧。
“动手!”
他一声大喝,率先冲向野猪。
正在啃食的野猪被惊到,二话不说拔腿就跑。见另一边也有人,转向另一边。
两百来斤的野猪,掉进了挖好的陷阱里。
陷阱不大,也就一米深,里面插满削尖的木棍。
有尖木棍刺破野猪的外皮,也有木棍被压断在陷阱里。
野猪发出痛苦嚎叫,哼哧哼哧,激起了求生本能和血性。那陷阱困不住它,挣扎着就要爬出来。
徐福贵知道陷阱难以对野猪造成致命伤,紧跟其后,手中棍子狠狠挥下,棍子前梢绑着的柴刀朝着野猪的脑袋砍。
“咚!”
那是柴刀砍在头骨上的闷响,刀刃直接嵌进骨头里。
野猪顿时鲜血流出,发出更大的哀嚎。
徐福贵力气太大了,是普通人三五倍。
徐孝牛的力量同样很大,他眼疾手快,锄头侧着砍向野猪的脑后。
“铿!”
由于用力过猛,锄柄竟然断了,而锄头锋利的前端部分嵌在野猪后脖颈处。这是一处致命伤,鲜血喷涌而出。
野猪抽搐着挣扎地更厉害,癫狂似得在陷阱里扭动,直到声音逐渐消失。
“哈哈,今年冬天咱家里能天天吃肉了。”
徐福贵畅快笑道。
这两百斤的野猪是大收获,一斤野猪肉值八十文,是家猪的两倍。
徐孝牛第一次体会到练桩功的好处:“爹,咱俩真厉害。这么大的野猪,两下就死了。”
“你才中阶武者,以后到了高阶、甚至先天境界,会更厉害。”
“嗯,等我再厉害些就当猎户,赚很多银子给你和娘。”
他心中突然对猎户这个职业充满向往。
第14章 猎税
“走,把它抬回家。”
徐福贵抬起两条前腿,徐孝牛拎着两条后腿,将两百多斤的野猪带回家。
“哗啦”打开院门,二人将其抬进院子。
卧房里,和衣而眠的佳珍睡得很轻,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后醒来。
她知道丈夫这几天晚上在田里防野猪。爬起床、披上厚棉袄,准备去灶房给徐福贵端烧好的姜茶。
走出房门,见徐福贵二人脚下躺着个“大家伙”。
“什么东西?”
她靠近,见地上浑身血迹、长着黑色鬃毛的野猪,惊讶出声:“你们把野猪杀了?”
之前徐福贵只说“防”野猪祸害农田,没说要猎杀野猪。
“娘,我和爹厉害吧。”
徐孝牛满脸得意。
“你俩没事吧。”
佳珍担心二人受伤,野猪是那么好猎杀的?
“没事,你把灯点上,趁着它没冻僵宰杀了。”
天寒地冻,等到野猪完全冻僵不好切割处理。
佳珍点亮挂在房檐下的两盏灯笼,将院子里照的亮堂。
三人一起动手宰杀野猪。
丰厚的收获让三人不觉疲累,有说有笑。
“这么多咱吃不完,卖一半吧。剩下一半这天气不怕放坏,就挂在院里。”
“行,回头给杜家送条猪腿。”
杜海平时很关照徐孝苟,王倩也时不时送糕点。礼尚往来,处世之道。
三人忙活到天亮,处理好二百多斤的野猪。
留下一半,剩余的一半卖给了村里屠户家,卖得9两银子。
给杜海家送了条猪腿。
————
几天后,徐福贵猎到一头野猪的消息传遍村里,惹得众人羡慕。
晌午。
一家人刚吃完饭,窝在暖烘烘的房间里。深冬没农活,是难得的休息时间。
桌上摆着一堆双色的小石子,徐孝牛和徐孝苟在下五子棋。
“哥你又输了,嘿嘿。”
徐孝苟很得意,他玩他爹发明的这种小游戏上手很快。
徐福贵取来炉灶里烤的热腾腾的红薯,引来孩子们争抢。
就在这时,传来砸响门环的“哐哐哐”声响。
徐福贵前去开门。
院门开启,他见到一个戴着锦帽、身穿裘衣的中年男人。
“方大人?”
徐福贵惊讶,他认得眼前之人:方越,山林监的“山虞”,管山林各种杂务的官差。
“怎么,不欢迎我?”
方越面色冷酷,挑了下眉毛。
“哪里哪里,方大人快请进。外面冷,咱进屋说。”
徐福贵知道他这种乡野村夫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官差,连忙点头哈腰,将其迎进堂屋。
“佳珍,快给方大人倒茶。”
他一边唤佳珍斟茶,一边请方越落座。
方越毫不客气坐在主位,环顾扫视堂屋,耸动鼻尖吸了几口空气:“你家挺暖和嘛,晌午吃的啥,还挺香。”
徐福贵不知其来意,随口应付:“自家做的家常便饭。”
等到佳珍端来热茶,方越将茶杯捧在手中暖手,说起正事:“听说你前几天猎了头野猪?”
“额……”
徐福贵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是有这回事。”
“怎么不交猎税?”
猎税?
徐福贵恍然,原来是为这事儿来的。
百壑山虽然在百壑村旁边,但其中的各种资源不是什么人都能取用。
不管是砍柴、采药还是捕猎,都得交税。
他之前砍柴就交过钱。砍柴运柴是力气活、利润微薄,一个冬天缴300文就行。
“方大人,我不是去山上捕猎了,是那野猪到我家田里刨食吃,掉到我家陷阱里。”
他企图解释。
“你就说那野猪是不是百壑山上的?”
“……是。”
“是百壑山上的,就归我管。你猎到野猪不交猎税,那可不行。”
方越说着,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