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诡世界:我靠谎言成神 第475节

  同一日,贵族议会发布决议:

  “对一切编号传单、匿名传诗、梦境留言,进行集中备案调查。”

  鲸墓,被推入半封杀状态。

  但雾中低语却没有停止。它们开始在“观察”中生长,如同一株从裂缝中钻出的植物,静静等待下一个命运的拐点。

  夜色如墨,沉得几乎无法流动。鲸墓的影子此刻已不再需要语言,它本身就像一种悄然扩张的构造,静静弥漫在城市皮肤之下。

  晨星庄园的书房内,灯火依旧明亮,壁炉燃着一团不属于常规能量的蓝焰,那火光沉静无声,却似深海里的灵体在呼吸。

  塞莉安斜倚在沙发上,一身红黑织羽长裙随意散开,袖口的金丝拖落在靠垫边沿。

  她正指尖缓缓把玩一枚古铜色金属香炉,炉口升起一缕幽淡香烟,是典型的血族沉香,用于缓解高阶感知者在神性密语过量接触后的“认知震荡”。

  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刻意的轻松,却又像酒后的第二句梦话:

  “我今天出门逛街了。”

  司命正倚在壁炉对面,手中翻着那本漆黑封皮、银线封印的典籍。他放下书,偏过头,静静地看了她一眼,未言语。

  塞莉安抬起手腕,看着香烟飘向天花板,淡声继续:

  “你知道那些所谓贵族女士怎么看我吗?”

  她嗤笑一声,笑意薄冷,眼神里有某种多年练就的自嘲与戒备。

  “她们看我,就像看一滩污血——仿佛我经过的每一条街都需要重洗一次。”

  她侧过身来,背靠沙发,语气渐冷:

  “平民管我叫‘门后诅咒’,说我眼神里藏着旧神的低语。”

  “贵族呢?笑得好看,问我愿不愿意当他们‘沉眠奴仆’的监管者——像我天生就是看守牢笼的。”

  “这座城市啊……”

  她顿了顿,眼底那股傲慢的火焰闪烁了一下,随即黯淡。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觉得它‘有救’。”

  司命没有立刻回答。

  他将书缓缓合上,那是他近来始终带在身边的秘诡典籍:

  《谎言编织者·星灾幻象》

  书页微微泛出冷光,仿佛其中的文字仍在变动,像血管里流动的墨水。

  他望向壁炉中的蓝焰,那光在他瞳孔里折射出深渊般的静默。他轻声道:

  “第一阶段,已经完成了。”

  “鲸墓现在不仅是他们嘴里的名字,更是他们梦里的门,是他们写诗时无法命名的恐惧,是他们在无处发问时写下的那串编号。”

  “我已经不需要再插手了。”

  塞莉安挑了下眉,冷笑一声,声音里掺着不无讽意的意味:

  “所以你就打算退场?剪报不继续发了?你不怕这热度降下来,到时候救不了你那位副官小姐?”

  她的眼神像刀一样扫过他,语气里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司命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缓缓转头,望向窗外。

  雾都的夜晚从不见星辰,天幕压低得像一张即将落下的网。但他看得很远,比光更深。

  “有时候,压制舆论,恰恰是扩散谣言最好的催化剂。”

  “当王室开始查你,教会开始净化你,贵族开始害怕你——”

  “他们就不再问鲸墓是真是假。”

  “他们开始问:‘为什么有人不让我知道?’”

  “到那时候,我不必再写了。”

  “他们会自己写。”

  塞莉安“啧”了一声,放下香炉,手指交叉,枕在脑后,

  仰头望着天花板上那盏鲸骨灯,骨刃间残留着些微旧血。

  “你真是个残忍的观众。”

  “你坐在剧场边缘,看他们一个个入场、自编、自演。”

  “你不需要点神火。”

  “你只等他们——自己着火。”

  司命依旧没有否认。

  他只是将书重新翻开,指尖轻抚一页残旧纸张,缓缓念出其中一段祭词:

  “剧场之神无需登台,

  祂只需静坐幕后,

  听观众因祂沉默而疯癫。”

  鲸墓的梦,已不再是他构建的舞台。

  它自己醒了。

  而梦醒之后最令人恐惧的,并非无人再信鲸墓,而是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相信着它。

  夜幕下,雾都贫民区。

  剪报消失了。鲸墓净化令全面执行,所有关于“编号”、“鲸墓”、“沉眠者”的文字与象征被剥离、焚毁、查封。

  《晨星时报》不再出现在报架上。低语墙被刷上白漆,留言箱被强行拆除,街头匿名诗纸被统一改印为《圣母赞诗》,内容由教会舆情局改写。

  但人群并未沉默。

  他们只是学会了,在沉默中说话。

  旧港北区,一家酿酒坊的后巷,一群卸货工人蹲在油渍地砖上,分着廉价发酵液。

  一个人咬着烟头,含糊不清地低声说: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给贵族浇花的骑士’,有人说……好像是老约翰家的大儿子。”

  “那不是早死了吗?”

  “官方说是叛军炮击。可我在马厩后见过他。”

  “他走路一点声都没有,眼神不看人,连马都怕他。”

  另一个地点,门镜区工坊宿舍,几位女工围着一盏灯缝补制服。

  有人忽然轻声问:“你们家里,有没有战死后不让见尸体的?”

  针线一顿,空气像被抽空。

  片刻后,有人轻轻咳了一声:“我叔……他是‘沉下去’的。”

  “沉哪儿了?”

  “……深海鲸后。”

  没人说“鲸墓”。

  但他们都在说。

  童谣也变了。

  孩子们不再唱“鲸眼照过谁”,而是改了词:

  “那艘船的名字不能说,

  它从雾里来,给死人换脸,

  给贵族做梦。”

  有母亲怒斥孩子胡闹,有教士怒喝要他们闭嘴。

  但入夜后,仍有孩子在被窝里画出鲸尾的图案,在自己掌心写下编号,轻轻吹气让它“沉进去”。

  教会封锁舆论试图制造“静默”,但话语的结构开始拟态演化。

  鲸墓被叫作“那艘船”、“回来的骨头”、“会唱歌的壶”;

  编号者被称作“回声人”、“走错的灵”、“影里回来的”。

  没人能真正封住这些语言。

  因为它们不属于理性。

  它们属于恐惧,属于梦。

  城西街头的一个地下剧团,最近偷偷推出一部新戏:《鲸眠庄园》。

  讲的是一个贵族家族收养了一位神秘园艺师,之后庄园里开始出现死去军人的身影,宴席间杯盏泛起海潮之味。

  整场剧里,没有出现“鲸墓”这两个字。

  但剧终那句台词,让观众齐齐静默,鸦雀无声:

  “他们不记得我是谁,

  可我手里的铲子上,

  还有编号1679的血。”

  有人问剧本是谁写的。

  剧团的人只是笑了笑,说:

  “没人写它。”

  “是这座城市……自己梦出来的。”

  鲸墓无言。

  鲸墓无声。

  但每一次沉默,都如一滴油落入火中——无声,却灼热。

  ——剧场,已经开幕。

  “你可以不信神,

  但你无法制止一个城市集体开始想象它。”

  ——《鲸墓回声·匿名留言 No.421》

第309章 命运之眼

  “命运不是命题,它是一颗转动的子弹。

  它不会问你是否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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