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诡世界:我靠谎言成神 第455节

  是恐惧之下的战栗。

  不是因为书的内容。

  而是他清楚地意识到——

  刚才不是他在读书。

  是那本书,在读他。

  —

  低语再度响起。

  图书管理员缓缓走来,披着灰袍,脸上爬满细小文字构成的秘诡纹,眼神空洞却肃然。

  “是否申请借阅?”

  司命点头:

  “是。”

  他递上婼离交予的银白许可令,附缴10枚秘诡金币。

  书被封入一层透明骨盒中,递到他怀里。

  管理员顿了顿,低声道:

  “若你下次再来,已不能用这张脸来借书——”

  “我不会惊讶。”

  司命低头一笑:

  “那如果哪天你用虫语跟我打招呼——”

  “我也不会惊讶。”

  他转身,踏出幽影之馆。

  那本封于骨盒的《星灾·观测录》静静沉在怀中,像一枚未引爆的概念炸弹,重量压得他的呼吸有些沉。

  走廊尽头的光线比方才刺眼了许多,星曜秘所主走廊的投光水晶正值日轴交汇,将整个穹顶染成银蓝渐变。

  而就在他即将踏出图书馆门槛的那一刻——

  一声熟悉到令人心神一紧的咆哮从走廊尽头炸开:

  “司命——!”

  “你在吗?快——出大事了!!”

  那声音仿佛一记闷雷,劈开他尚未从《星灾》之书抽离的思绪。

  随即——

  轰然一声巨响,震得走廊穹顶的光粒都泛起波纹。

  紧接着,是另一个更熟悉、也更具“物理冲击感”的声音:

  “司命!你在这儿啊!总算找到你了!”

  —

  那是巴洛克。

  他如一艘失控的破冰船,在星曜秘所庄严的走廊中大步狂奔,

  踏得地板金纹嗡嗡作响,书页在身后风声中翻飞。

  他那一身混搭的秘诡师长袍和早已褪色的旧式海军军装,胸口还挂着一串锈迹斑斑的舰队编号铭牌——

  那是【迷失者号】的标志。

  他满脸大汗,眉宇紧锁,一把冲到司命面前,连一向重视的“见面即赴酒宴”客套也来不及寒暄。

  他一把抓住司命的肩膀,压低声音,嗓音却震得四周秘纹浮动:

  “出事了。”

  “迷失者号……出事了。”

  —

  司命眼中光芒一凝,眉头顿时蹙起。

  他刚要发问,巴洛克已经抢先一步开口:

  “艾莉森被抓了。”

  那一瞬间,司命的指节微不可察地收紧。

  声音比先前低了半分,却冷了两度:

  “怎么可能……艾莉森不是已经控制了哪里?”

  —

  巴洛克咬着牙,眼中带着压抑的怒火与无奈:

  “是特瑞安帝国动的手。”

  “他们在玫瑰海峡设下陷阱,埋伏了她!”

  “不仅围困了整个海港,还扣押了她旧部的家眷和那座她曾重建的孤儿院!”

  “她……第一时间赶过去,想谈判、想救人。”

  “可最终,她被捕了。”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在说某种不能被这个世界听到的真相。

  —

  司命沉默了几秒。

  他的眼神没移开,仿佛在那一瞬之间,将无数路线与抉择重新写进一张无形的纸上。

  然后,他开口了。

  语气平静,但带着久违的锋利:

  “她是我们的人。”

  “我们该出发了。”

  —

  他抬手,轻拍了拍怀中那本尚未归位的星灾典籍。

  那动作不是放下。

  而是封笔。

  “神性可以慢点等我。”

  “但人——不能死在旧梦里。”

  —

  他走出秘所。

  阳光透过星曜塔顶的穹光石洒下,照在他黑白交织的长袍上,金线微光仿佛勾勒出新章未写的开头。

  脚步落地的声音,像是久违的钟锤,替叙述者重新计时。

  他不再是那个在恢复床上颤抖的理智残壳。

  也不是那个徘徊在“神性与人性”之间迟疑的赌徒。

  他是——

  重新握住命笔的讲述者。

  他脚步坚定,步入光中。

  现在——

  他决定,走进下一个章节。

  你以为星灾是终点,

  却不知道真正的冒险,

  是在你想“放下”时,

  又听见命运在叫你的名字。

第302章 谎言启幕

  “每个雾中的人,都戴着自己的面具。

  可你怎么知道,那张假面,是你自己的?”

  雾,不曾散。

  街道像一根被缓慢拧动的银灰绷带,死死勒在阿莱斯顿的胸口。

  晨钟尚未响起,城市却早已苏醒。

  那些混合着蒸汽、煤油、尘土与陈旧玫瑰香水味的空气,如同教堂的旧圣水,滴落在人群脸上。

  贵族区的大理石街道被擦拭着宛如银镜般锃亮,仿佛所有踩上去的脚步都要预先审美;

  而在城南第二雾带,街角的乞儿正把烟屁股塞进旧报纸里点火取暖,一旁的老工匠则正用破布擦着自己修不完的义肢残骸。

  这是雾都阿莱斯顿。

  它不是一座城市,而是一场被雾包裹的假面舞会。

  贵族在华服中行礼,底层在污水中呻吟,中层在蒸汽车间里沉默如灰。

  但他们都戴着笑容。因为在这座城市,不笑就意味着“你想说实话”。

  而说实话的人……要么疯了,要么已经被挂在了教会法塔的风铃柱上,成为雾都日报上的数字。

  雾不是气候,它是制度本身。雾让人认不清远处,也让人不敢看清近处。

  “钟楼还没响,贵族的孩子就已经坐上通往教会附属学院的黑鸦车了。”

  “底层的女孩昨夜又在破塔街疯了,她喊自己是‘门后母神的神女’,结果被当成星灾症关进了‘育婴堂’。”

  街头流言像苔藓一样,从石缝中发出柔软的低语,却在黎明前变得坚硬刺人。

  钟楼终于响起,响了十三下。

  不是十二下。

  雾都的钟楼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刻多响一声。

  没人知道是谁加的,也没人敢改回来。

  因为人们说,那是为“死在雾中却从未被记住的那一个人”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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