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诡世界:我靠谎言成神 第372节

  守在那盏尚未熄灭的灯前,

  等它,再次亮起。」

第276章 虚神之晨

  「不是每一个走出黑夜的人,

  都还愿意回头看那黑夜的名字。

  命运有时是光,有时是雾,

  而有些人,会在雾里生出自己的光。」

  夜色浓稠,营地寂静。

  风,早已停了。

  只有星光在布满尘土的废墟间稀薄地洒落,照不亮那一层被疲惫与焦灼反复覆盖的阴影。

  赫尔曼静坐于破败高台边缘,左手搭在膝盖上,右手垂着的怀表轻轻晃动,指针停在凌晨四点二十五分。

  那是他最后一次“记录自己”。

  此刻,那枚已展开三分之一的命运怀表中,赫尔曼已将“自我”从秘骸之城系统中的“玩家身份”中剥离。

  【遗忘者之表】让他忘记了自己的任务、姓名、编号、背景。

  只留下一个锚点——

  “守护司命。”

  他记得这一点,仅此而已。

  但心,未能完全遗忘。

  他低头望着前方那座静默如封神之门般的领域封锁体——

  【空无回廊】。

  那是一座凝固的混沌,表面如冻结深海,又像一面未曾呼吸的镜子,安静、肃穆,却充满难以言说的“存在压迫”。

  赫尔曼的喉头微动,指尖触过怀表表面。

  他记得那场事件。

  ——永夜血盟事件。

  那时,司命还只是一个刚刚掌握千面卡不到一月的新手秘诡师,

  嘴上带着几分锋芒,行动中却还残留着某种年轻人的稚气与理想。

  而主角,是他此刻身边这位正抱膝坐在一侧、漫不经心打着哈欠的金红发少女。

  塞莉安。

  血族王女。

  永夜血盟的余裔,血族真血的继承者。

  赫尔曼当时只是协助调查的外围成员,奉命与流浪者俱乐部的上层保持信息同步,尤其是——赛巴托。

  那位沉默如镜的“无面主”契约者。

  真正意义上的“星灾之上”。

  他仍记得那个夜晚,赛巴托在黑夜中开口的场景——

  那种声音,如同剧院幕后的念白,不属于任何面孔,却震入骨髓:

  “盯紧那个叫司命的人。他将持有命运真正的主卡。”

  如今,一切已然应验。

  司命,已是十星秘诡师,持命运之镜、掌星钻、挑战副秘诡【虚妄之王·伊洛斯提亚】。

  而赫尔曼并不嫉妒他。

  因为他知道得太多,也看得太远。

  关于命种计划失败后的回响,关于疯子十三只是“终焉链条”中的一个碎裂分支,关于“星灾之上”仍有某种意志在扭曲现实边界——

  那是不能言说的未来。

  他低低地笑了,声音像某种锈铜零件在风中轻颤:

  如果是他,在知晓那样的未来之后——那种彻底绝望、连希望都无法被正名的未来,他恐怕早就停下脚步,拒绝再向前一步。

  但司命——

  他却走进了空无回廊。

  走入虚妄之王的问答中。

  走入自己无法设想的深渊。

  赫尔曼目光落在那灰白棋盘构成的领域封锁上。

  与他见过的所有秘诡领域不同,这里没有清晰的构造起点,甚至没有“入口”。

  它更像一座“概念体”——

  一块在空间中自我转化、自我变换、自我否定的领域实体。

  从外界望去,它是一座灰白两色构成的扭曲圆柱体,表面不断浮现出细碎光纹与黑影——如镜面起雾,又似星痕流动。

  起初,赫尔曼以为那是能量残留。

  但他很快意识到,那些不是能量。

  而是——人。

  是脸。

  是司命的脸。

  一张张,一幕幕。

  或冷静,或疯狂,或沉默,或沧桑;有的年轻锐利,有的年老疲惫;有的脸戴着面具,有的已满是裂痕。

  它们在领域的内壁浮现、旋转、剥落、再浮现。

  无尽的回环。

  “人格反噬?”赫尔曼低声喃喃。

  “还是……命运的多元自投?”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结构。

  这不仅是世界系秘诡的领域。

  这是一种哲学结构的具象化意识场域。

  它在剥离司命的身份——

  在重组他“是谁”的可能性。

  他不是在战斗。

  他是在被拆解。

  在每一条命运线上被反复编排、切割、修正,直至他能够说出那三个最重要的答案:

  “我是谁?”

  “我想做什么?”

  “我凭什么认为这有意义?”

  赫尔曼靠着石柱,闭上眼,手仍覆在怀表上。

  怀表未动,时间未动。

  但他知道,在那座封闭的回廊深处,有一个人正在搏命。

  正试图在命运给出的无数虚构答案中,找到那个最真实的“自己”。

  那不是升星。

  那是一场存在本身的争夺战。

  忽然,领域轻轻一震。

  赫尔曼猛地抬起头,指尖本能地落在胸前的怀表上,却在下一秒骤然收回——

  他差点忘了,当前记忆状态已被锁定,无法主动调用命运解析。

  这是【遗忘者之表】设下的代价:守护一个锚点,必须遗忘其余。

  空气变得古怪,像是忽然起风,又像是风从未存在。

  他以为那是风声。

  但不。

  耳边,开始出现一串低频的呢喃,像有人在他耳后不停说话。

  轻柔、模糊,却不断地重复同一句话:

  “你是谁?你凭什么存在?你还有资格为别人编织命运吗?”

  声音越来越多。

  越来越杂。

  像是从领域的最底部,无数模糊人影缓缓爬出,推着门,敲着壁,喃喃自语着“你是谁”这一句咒语。

  赫尔曼闭上眼,用仅存的一点自我感知将精神保护锁定,屏蔽情绪波动。

  他知道这是共鸣反馈——空无回廊的自我结构开始外泄。

  这领域,不仅是升星的试炼。

  它本身就是一座精神维度构成的“囚笼”,是一场关于“存在定义”的编织与解构。

  而此刻,司命正在其中,与那东西对峙。

  赫尔曼缓缓低语,仿佛在对风说话,又像在对司命的灵魂传递讯息:

  “你要赢,不是赢对手……”

  “是赢你自己。”

  风忽然停了。

  云,也静了。

  赫尔曼猛地睁眼,瞳孔骤缩。

  他看到,灰白领域深处,雾海之中,一道身影剧烈晃动,仿佛光线被撕裂,影子从镜中剥落。

  领域开始震荡——不再是均匀扩散的波纹,而是如心跳般的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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