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人类记忆苏醒,除了我 第1147节

  “当然,最终决策权在宋将军手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宋之问身上。

  烛火在他眼中跳动,像是两簇挣扎的火焰。

  帐外传来巡夜士兵的梆子声,更漏显示已过子时。

  “我需要考虑。”

  宋之问最终说道。

  张宴的笑容僵在脸上。

  “没有时间了!”

  “天亮前给你答复。”

  宋之问转身时披风扬起,带起一阵风险些吹灭蜡烛。

  “杨承、路先生留下。其他人去准备。”

  当帐内只剩三人时,路云山突然瘫坐在席上,冷汗浸透了衣领。

  “将军,深渊黑火是妖魔之物!三十年前齐国之乱...”

  “我知道。”

  宋之问打断他,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

  “今晨收到的。君子启已经批准使用。”

  信纸在他手中微微颤抖,火漆上的王印鲜红如血。

  杨承一拳砸在柱子上。

  “那我们算什么?屠夫?”

  “我们是军人。”

  宋之问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他走到帐门口,望着远处汜水关的轮廓。

  路云山挣扎着站起。

  “将军,还有一策。给我两百死士,从鹰愁涧攀岩而上...”

  “来不及了。”

  宋之问摇头。

  “张宴说得对,凛冬将至。”

  他转身时,铠甲反射的月光在脸上投下冰冷的线条。

  “杨承,去统计能拆的门板数量。路先生,计算黑火用量——最小用量。”

  当两人离开后,宋之问独自站在地图前。

  他的手指描摹着汜水关下游的村落,那里至少有三千百姓。腰间佩剑突然变得重若千钧。

  帐外传来张宴与将领们的笑声,他们在讨论破关后的封赏。

  宋之问闭上眼睛,仿佛看到火光冲天而起,惨叫声被涛声淹没。

  他的手无意识地抚上胸前——那里藏着一枚温润的玉佩,是出征前女儿系在他颈间的。

  “父亲要当英雄回来哦。”

  小女孩的声音犹在耳边。

  蜡烛突然爆了个灯花,将他从回忆中惊醒。案几上静静躺着两个方案。

  路云山的奇袭需要五天,成功率不足三成;张宴的火攻只需一夜,但代价是...

  陈守仁斜倚在城垛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腰间的剑柄,目光投向关外那条奔腾不息的汜水河。河水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银光,宛如一条游动的银龙。

  “公子,您又在想什么深奥的问题?”

  阿琴抱剑而立,歪着头看向陈守仁。

  她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袭青衣在夜风中微微飘动,发间的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

  陈守仁收回目光,嘴角勾起笑意。

  “我在想,若是此时能有一壶醉仙酿,这月色该有多美。”

  阿琴噗嗤一声笑出来。

  “您又在想酒了!上次偷喝被夫子发现,罚抄《兵策》三十遍的教训还不够吗?”

  “你这丫头,专揭人短处。”

  陈守仁佯装恼怒,伸手去弹阿琴的额头,却被她灵巧地躲开。

  “男人的浪漫,你这种小丫头怎么会懂?”

  “什么浪漫不浪漫的,公子尽说些没用的漂亮话。”

  阿琴撇撇嘴,眼睛却亮晶晶的。

  “上次您说剑道如茶,需细细品味,结果练剑时差点把茶壶当剑扔出去。”

  陈守仁大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城墙上格外清亮。

  “那次是意外!谁让那茶香太诱人,让我分了神。”

  阿琴正要反驳,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一亮。

  “对了公子,您之前在稷下学宫时,真的像传闻中那样把天机棋局给破解了?”

  “那算什么。”

  陈守仁摆摆手,眼中带着怀念。

  “学宫里有趣的事多了去了。说起来,我还有个半个师弟,叫江川的,那才是个妙人。”

  “江川?”

  阿琴眨了眨眼。

  “这名字好生奇怪,像是上古神兽的名字。”

  陈守仁点点头。

  “正是取自神兽江川。

  那小子初入学宫时,夫子问他为何取名江川,你猜他怎么说?”

  阿琴摇摇头,一脸好奇。

  “他说江川通晓万物,能言人语,学生虽不及神兽之能,但愿效其勤学不倦。”

  陈守仁模仿着江川当时的语气,逗得阿琴咯咯直笑。

  “结果夫子当场就给了他一本《山海经》,让他好好研究研究自己名字的来历。”

  “这人真有意思!”

  阿琴眼睛发亮。

  “他真是您的师弟?”

  “半个。”

  陈守仁伸出食指强调。

  “他只在学宫听夫子讲学,并未正式拜师,所以只能算半个徒弟。不过这小子天赋极高,尤其是剑术一道,连袁师叔都称赞不已。”

  阿琴顿时来了兴趣。

  “他剑术很厉害吗?比公子如何?”

  “这个嘛...”

  陈守仁摸了摸下巴,故作深沉。

  “我们从未正式比试过,不过有一次他看我练剑,当场指出了三处破绽。”

  “啊?”

  阿琴惊讶地张大嘴。

  “那公子您...”

  “我当然不服气啊。”

  陈守仁笑道。

  “结果我们当场切磋,他用的还是木剑,十招之内就让我落了下风。”

  阿琴眼中带着崇拜。

第789章 囊中之物

  “那他一定很受学宫里的先生们喜爱吧?”

  “恰恰相反。”

  陈守仁露出促狭的笑容。

  “这小子能把学究们气得吹胡子瞪眼。有一次辩论王道与霸道,他引经据典把李学究驳得哑口无言,最后李学究气得摔了茶杯,三天没来讲学。”

  阿琴掩嘴轻笑。

  “那他岂不是要挨罚?”

  “夫子倒是没罚他,反而私下称赞他有见地。”

  陈守仁眼中流露出欣赏。

  “最有趣的是他学写字的事。袁师叔教他书法,说他笔走龙蛇,有剑气纵横之势。结果你猜怎么着?这小子三天就学会了袁师叔的独门笔法,还自创了一种剑意体,把字写得像剑招一样凌厉。”

  “天哪,三天?”

  阿琴惊叹道。

  “我学写字花了三个月才勉强能看呢!”

  陈守仁点点头。

  “他离开学宫时,夫子原本不想送他书,觉得他太过跳脱。结果这小子厚着脸皮说夫子若不赐书,学生只好去偷了,把夫子逗乐了,最后还是给了他几本珍本。”

  阿琴听得入神,眼中带着向往。

  “公子,等战事结束了,带我去见见这位江川公子好不好?”

  陈守仁挑眉看她。

  “怎么,我们阿琴小丫头动心了?”

  “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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