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科长，也不比你多一个脑袋！”
见周灭虏与自己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杨玉赶忙给予回应，并表示自己一定为轧钢厂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当然，相比于周灭虏，杨玉说的话可信度需要打个对折。
毕竟杨玉见过太多画大饼的事情，也给太多人画过大饼。
他的心肠不敢说和石头一样硬，但想要感动他，很难...
不过，杨玉这几世为人的狗东西，表面功夫做的非常到位。
周灭虏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他已经把杨玉引为心腹中的心腹，嫡系中的嫡系。
第二日，在吉普车里冻了一宿，并且守了半夜的杨玉叫醒后座上的周灭虏。
“科长，天亮了，钢厂这边开始上班了！”
周灭虏睁开眼睛，晃晃脑袋又拍了拍脸，让自己保持清醒。
没办法，昨天两人分着守夜，两人的睡眠都不是很充足。
但为了第一时间发现孙副厂长，也为了自己的财产、生命安全，两人不得不这样做。
周灭虏从军大衣里面拿出军用水壶。
还行，带着体温，没冻上！
他举起水壶灌了两口，接着对杨玉说道：“小杨，我先走了，你盯着这边。”
杨玉点点头，然后这一盯，便是一上午。
虽说羊肉汤这边没开门，但杨玉也不敢有什么疏忽。
他的心虽没被周灭虏一番话撼动，但身为轧钢厂的一员，他会要求自己承担好自己的责任，处理好自己的工作。
在盯梢的过程中，杨玉有时会到下面活动活动身体。
这时，他就能碰到一些意味深长，还带着些看好戏的目光。
至于‘好戏’是什么，杨玉清楚。
第375章 做一天的店小二
毕竟他们昨天就已经试探过那位厂长妹妹。
他们只是开着玩笑提了孙副厂长一句，那厂长妹妹立刻就警惕起来。
很明显，试图通过她这条路办事儿的人不少。
而孙副厂长对自己妹妹也有交待...
杨玉他们在清楚这之后，很快便绝了走捷径的想法...
当然，给这位厂长妹妹刷刷好感的事儿，还是可以做的。
就比如杨玉现在，他就帮趁着打开门的羊肉馆，摆放桌椅板凳。
或许是还有警惕，也或许是见杨玉干的太认真，有些不好意思。
那位厂长妹妹走过来对杨玉说道：“小兄弟，你这么干没用的，我不可能把你们介绍给我哥。”
“那是犯错误的！”
杨玉露出阳光般的笑容，似乎丝毫没被她的话打击到，而且，他还嘴甜道：“姐，我没想着找您帮忙。”
“就想着啊，用个死办法，蹲一蹲。”
“但这不外面太冷了嘛...”
“您这里边暖和！”
“但我不能白蹭您的暖和啊。”
这时，有个擦桌子的小哥儿对杨玉开玩笑道：“这不想白蹭还不简单，你点碗羊肉汤，坐到明天都没人说你。”
杨玉看了看小哥儿，又看了看厂长妹妹，快速思虑起自己的应对策略。
第一策略，肯定是顺势答应下来，然后就拿着人的话头儿死等着。
第二策略，装可怜！
半秒之后，杨玉有了决断——必须装可怜！
首先第一点，自己与周灭虏的任务，是找到孙副厂长，然后求人办事儿。
孙副厂长的妹妹，只是起到一个引子、一个牵线搭桥的作用。
这个引子可以起正面作用，也可以不起作用，但唯独不能用话头儿拿捏她，使得她不痛快，帮倒忙...
再一个，杨玉此世刚刚二十岁，他这个年龄在厂长妹妹面前就是一个半大孩子。
装可怜什么的，正适用！
于是，瞬间...
只是一瞬间！
杨玉的眼睛就红了：“哥，我也想点啊，但厂里给的办公经费是有限的。”
“我多花一碗羊汤钱，明天指不定就得饿肚子了...”
小哥儿有些讪讪，他尴尬的咧了咧嘴，继续擦起自己的桌子。
厂长妹妹孙晓棠，则是捏了捏手指，然后对杨玉说道：“那要不，你就找个没人的位置坐会儿吧。”
“不用你帮忙，我们忙得过来...”
“那不行！”杨玉又表现的很天真、很有原则：“我们科长交代我了。”
“在麻烦别人之前，自己一定要先付出，先给人帮忙！”
“姐，您放心，我昨天已经把您这边怎么运转的基本摸索清楚了。”
“我不会耽误您的事儿的！”
看着杨玉真诚的眼神，孙晓棠不得不说，自己被打动了。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杨玉面如冠玉的优势也帮他加了不少分。
她看了看小馆里逐渐多起来的人群，抿了抿嘴唇说道：“那好吧，你看着做，别累着...”
杨玉回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接着，他也没把自己当外人。
跟着之前的那位小哥儿一起忙前忙后。
等下午，他还混了一碗羊杂汤。
算员工餐，不要钱的。
后来，那小哥儿也和杨玉聊开了，说了不少有关孙副厂长和他妹妹的事情。
杨玉也因此知道，这位‘老板娘’家里出了事情。
男人遇到意外去世了。
娘家人把她打为‘克夫命’，让她在老家活不下去了，才过来投奔自己哥哥。
也就是孙副厂长。
孙副厂长不好安排她到钢厂，占别人的工人指标。
所以，就张罗着帮妹妹开了这个小摊。
通过这些话，杨玉也清楚了，这位‘老板娘’和自己要找的目标，关系很不错。
在这儿烧香，没烧错。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
等孙副厂长规律性的到来...
晚上，六点。
杨玉不时用余光注意着羊汤馆的门口。
当然，这个动作没有耽误他给别人上菜。
一心两用的杨玉，在外人看来却是无比专注。
他能关注到任何一个客人，也能记住每一个客人的不同要求。
比如要不要香菜、放不放辣椒...
他总能做的贴合人意。
这让跟他熟了的小哥儿都不禁对他调笑：“要不然，你干脆别回去了。就在这里跟我们干。”
“我跟你说啊，别看我们这里没有编制什么的，但赚的真不少，说不定比你现在的工资还要高！”
杨玉做出无语的样子看着他：“哥，你竟瞎出主意。”
“我爸我妈还在京城呢，我能留唐城吗？”
“更何况，我跟我家老大一起来的。”
“要是我现在叛变了，估计老大能杀了我！”
“对了，还得杀你！让你给我乱出主意！”
“嘿嘿，让他来。”小哥儿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哥们也是练过的！三五个人，哥们都能摆平！”
杨玉好笑的看着他：“真的？那我跟我们科长说一说！”
“他退役后啊，就经常说没个陪练，身子骨都锈了。”
“退役？陪练？老兵？！”小哥嘴里接连冒出三个词，能看得出来，他有些怵了。
杨玉笑着点点头：“对，退役老兵。”
“还是上过战场的退役老兵...”
小哥儿做了个明显缩脖子的动作，后厨的大师傅也笑了。
“小贾，让你小子吹牛逼！碰见真佛了吧！哈哈！”
小哥儿被躁了个红脸，他一甩手里的抹布，嘴里嘟嘟囔囔道：“什么吹牛啊！我就是看他年龄大，让着他！我就是干了一天活儿，累了...”
他的理由找了一大堆，总之就是一个意思：日后再说！
杨玉笑着略过这个话题，然后继续忙起自己的事儿。
很快，他发现了自己的目标！
不仅有自己的目标，自家科长也跟一起呢！
不过，看科长那紧锁的眉头，杨玉便知道，事情还没解决。
这，要么是还没来得及说。
要么就是被拒绝了，自己科长还在做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