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说现在京沪高铁那速度了,如果你在北京上班,每周末都能回南京老家一趟,你也不至于觉得两京之间的距离有多远,那迁都就迁都呗。
听明白鲁锦并不是要立刻在燕京定都,而是准备以后再迁都过去,众人闻言都松了口气,三十年后迁都,他们当中这些人,恐怕有些早就致仕退休或者老死了,既然跟自己没关系,那又何必反对。
李善长倒是再次问道,“既然主公还是要先在建康定都,那就直接建一座宫殿就是,主公所说的这学宫又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为了勤俭持家啊。”鲁锦解释道。
“为了一家之私,大兴土木建造宫殿,本来就为人所诟病,建造宫殿耗费良多,又耗时良久,也许要建造十几年,那到时好不容易将宫殿建好了,这边又迁都了,北京那边岂不是又要再建一座宫殿,南京的宫殿也直接浪费了,留下来给谁住?
“但是若在建康建都,没有宫殿又不像话,朝廷连个正经办公的地方都没有,因此为了节省开支,不如直接在建康这里建一座学宫,不必严格遵守宫殿形制,也不必建的那么奢华,建好了既能当朝廷中枢使用,又能拿来当国子监。
“等将来迁都之后,这里的学宫也不用浪费,把细软和文档带走,留下的空房子直接换块牌匾,改为南京理工大学,还可以供学生们读书使用,总比放在那里闲置着,还要留人看顾打扫要好,你们以为如何?”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鲁锦这提议倒是确实够节俭的,这宫殿还没造呢,就想着以后搬家了也别浪费,改作它用继续当学校了,不少人顿时对自家这位主公佩服不已,真是仁君典范啊,是个会过日子的人。
李善长捋了捋胡子,也说道。
“这倒的确节俭,可以物尽其用,只是如此一来,又该如何兼容宫殿和太学的形制呢?若按宫殿来建,将来改成太学是不是太大了,几座大殿让太学的师生使用是否逾制?若按太学来建,这宫殿是不是又太小了?这两种形制很难兼容啊。”
鲁锦闻言当即道,“没那么多讲究,我只有一个要求,占地规模可以大,要能容纳上万名师生居住学习和办公,主要建筑以砖楼为主,多用砖瓦,少用大型木作,省钱。
“至于逾制不逾制的问题,你刚开始就别按大殿建不就得了,具体式样我已经有了些想法,反正今年不会开工,今年没钱,等打完了今年的仗再说,不过可以先设计图纸,看看怎么建再说。”
“这也行,主公心里有数就好。”李善长当即道,他还真怕鲁锦今年就开工呢,今年三面开战,规模比去年大得多,这得多少军费,今年是真没钱建宫殿。
鲁锦也当然有数,实际上建大学当宫殿这个想法他早就有了,说真的,大学的建筑格局和宫殿还真挺像的。
三大殿可以看作大礼堂、图书馆、学校行政大楼,内阁办公的文华殿可以当作文综教学楼,枢密院的武英殿当作理综教学楼,东宫改为教职工宿舍和食堂。
皇宫的军营和校场直接改为体育馆和操场,后宫直接变成学生食堂和宿舍楼,你看,这大学的主要建筑不是完美和宫殿一一对应。
至于建筑的形制,鲁锦也早就有了目标,他大学是在哈工大读的,哈工大是俄式建筑,没有学习的必要,但是他隔壁的哈军工学校却是新中式建筑,筒子楼的楼体上面加个中式大屋顶,既实用又美观,完全可以直接照抄过来。
第424章 元军水师的覆灭
为什么鲁锦准备仿造哈军工的建筑,一是因为风格合适,照搬过来也不会太突兀,不会搞的太西式,二是因为技术条件比较容易实现。
哈军工是建国后新建的第一批大学,当时国家穷啊,钢筋水泥都是可着那一百多工业项目用的,建大学根本就申请不到,因此哈军工建校时,大量使用砖砌建筑,压根就没用多少钢筋水泥,为了用砖块支撑几层高的楼体,再加上哈尔滨本身气候就比较寒冷,教学楼的外墙建了足足有一米厚
虽然比较费砖,但放在元末这个时代,还是比建造大型纯木构建筑要便宜的多,砖可以就地烧,但高档木材可是需要到深山里去砍的,想运出来就更费劲。
永乐朝朱棣建北京紫禁城,所用金丝楠木都是从四川采伐,采伐这些巨木有多困难,‘明史·吕坤传’里就有过记载。
“以采木言之,丈八之围,非百年之物。深山穷谷,蛇虎杂居,毒雾常多,人烟绝少,寒暑饥渴瘴疠死者无论矣。乃一木初卧,千夫难移,倘遇阻艰,必成伤损,蜀民曰:‘入山千人,出山五百,’哀可知也。”
最离谱的是,用几百条人命换一根柱子,好不容易建好的宫殿,还没等正式迁都入住呢,就被雷击起火烧没了,然后不得不又重建一次。
当然这件事也挺蹊跷的,阴谋论一点,没准还是那些不愿意迁都的南方大臣搞的鬼,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然后就是钢筋水泥这方面,混凝土在建筑中的作用是承压,钢筋是抗拉,只有这两样组合到一起才有用,单用哪个都不行。
目前鲁锦已经搞出了水力轧钢机,换几个带螺纹凹槽的辊子拿来轧螺纹钢也不是不行,无非就是造价比较贵而已,想省钱就用砖混结构,只在重要部位的梁柱和楼板等地方用钢筋混凝土,其他地方继续用砖,建个五六层高还是没问题的。
水泥方面,虽然暂时搞不定回转窑,但是可以用土法生产早期技术的波特兰水泥。
后世常用的水泥是用石灰石、黏土、铁矿石混合烧制成熟料,再磨粉掺入石膏做成的,而波特兰水泥的成分只有石灰石和粘土,混合烧制后磨粉就行了,不用回转窑也可以。
其实中国古代盖房子用的粘合剂也差不多,砖砌建筑都是用烧制的石灰混以粘土,当作砖块的粘合材料,官府的重点工程还会往里面掺入糯米增加强度,这玩意和波特兰水泥的唯一区别,就是没把粘土和石灰放在一起烧,改一改流程,普通烧石灰的作坊就可以做到,并不是难事。
再加上鲁锦之前让沈荣投资的琉璃厂烧制瓷砖和琉璃瓦,只差一个玻璃,这学校的建材就算是解决了,不过没玻璃也可以先用窗户纸代替,等以后造出来再换上也不迟.
五月上旬,鲁锦这边在和帅府官员们商量新朝马政,在何处定都以及建学校的事,与此同时,徽州前线的战事也在有条不紊的持续推进。
继五月初七,常遇春的43军和邓顺兴的46军,相继攻克石埭、太平、旌德、和宁国之后,因为宁国县的主动投降,导致邓顺兴的46军三万人没捞到仗打,于是常遇春又指派他们继续进攻徽州路的绩溪,而常遇春自己,则是带着43军主力绕过黄山,继续进攻祁门和黟县。
祁门与绩溪分别位于徽州路的东西两端,中间被黄山阻隔,相当于圣武军这边打了一个东西夹击,使徽州路的元军首尾难顾。
元军这边的主将是徽州路万户吴讷,他手中兵力有限,只有两万人,难以顾及东西两个战场,见到圣武军分两路而来,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吴讷的幕僚给他出了个主意,说徽州路的首府在歙县,而绩溪离歙县最近,只有70里,祁门反而在徽州路的最西端,距离歙县有二百里,从距离上来说,绩溪这边的敌人威胁最大。
但是从敌军的战斗力方面来说,又正好相反,西路攻打祁门的据说是43军,领军主将常遇春是鲁锦麾下的一号猛将,渡江战役第一个先登上岸的就是他,勇猛无比,之后又连续攻占了整个宁国路,因功升为方面军总督。
如今的常遇春已经在江南打出了名气,又是圣武军的老牌部队,当然为人所忌惮,因此西路的43军肯定不好对付。
而东路的46军就不一样了,按照公开情报,圣武军的每个方面军只有四个军,这个46军听番号排序就是个垫底的,肯定是刚成立的新兵部队,领军总管听说叫邓顺兴,也不知道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根本没什么名气。
因此东路的46军虽有三万人,但肯定比西路的常遇春更好打,再加上绩溪距离歙县比较近,不如先率主力去绩溪与敌野战,将46军的这三万新兵吃掉,然后再传令祁门和黟县,让他们竭力抵挡常遇春的进攻,只要多坚持几天就行。
常遇春从泾县出发,已经连续作战小半个月了,等他打到歙县时,一定是师老兵疲,进攻乏力,到时候吴讷再率领刚刚打败邓顺兴三万大军的全盛之师,携大胜之威翻过身来,与常遇春在歙县决战,定能将其斩于马下!
吴讷听完觉得军师说的有理,于是就率领两万大军出发了,准备先捏邓顺兴这个软柿子,等收拾完了邓顺兴再去收拾常遇春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邓顺兴的46军刚抵达绩溪,都还没开始围城呢,就见到吴讷已经率领两万大军在城外列阵等着他了。
看到元军背靠城池严阵以待,哨骑上前转了几圈,丝毫不见破绽,邓顺兴顿时有点麻爪,他一个民间团练出身,最多也只带过一万多兵,哪见过这种两万多人背城列阵的大场面。
好在关键时刻,他麾下的韩成和胡大海没掉链子,纷纷请战要当先锋,先破了敌阵再说,然而两人的请战却被秦戎给拦了下来,直接强冲敌阵,就算你能破阵,自己这边又会平添多少伤亡?
有禁卫师在,圣武军打仗什么时候让士卒用命拼过?
于是在秦戎的建议下,邓顺兴让分过来的那个炮营的16门大炮一字排开,后方面跟着禁卫师的两个火枪营和一个陷阵营,再后面是邓顺兴麾下的三个团,等禁卫师破开敌阵后,胡大海直取敌军中军,韩成和邓友隆各带一个团击其左右两翼,秦戎的三个团有两个在外围包抄堵截,留一个团保护己方中军。
战斗开始,因为吸取了之前鲁锦渡江时小茅山之战的经验,这次炮兵不再远距离开火,而是一开始就将双方的距离拉近到四百米,十六门炮当即对着城下的元军大阵打出一轮十发急速射。
短短三分多钟的时间,一轮炮火急袭打完,当场给当面的元军造成近千人的死伤,虽然一千死伤对两万人的大阵来说不算什么,可这种不能还手,只能干站着挨打的情况还是动摇了元军的军阵。
炮声刚停,不给元军反应的机会,战场上就敲响了极富节奏的欢快鼓点,禁卫师的两个火枪营排出半里地宽的密集横阵,嘴里唱着‘我们都是神枪手’,紧跟着就出战了,那一个被派过来助阵的陷阵营,也各持手榴弹,临时充当掷弹兵跟在火枪兵后面,再后面则是整整三个团的长枪兵大阵,秦戎的两个团也跟着展开,绕去两翼准备堵截元军溃兵。
三百米,二百米,180米,一声尖锐的喇叭声响,火枪兵开始以连为单位,进行行进间射击,嘭嘭嘭嘭的火枪齐射声一轮又一轮,战场中间到处硝烟弥漫,宛如下起了浓雾一般,而元军大阵前排的士卒,也如被镰刀割倒的麦子一般一排排的倒下。
如此恐怖的进攻方式,顿时将元军前阵打崩,都没等到火枪兵抵近到30米最后一轮射击,元军就开始崩溃了,溃败的态势如水中溅起的涟漪一般,迅速向着左右两翼和中军扩散。
邓顺兴眼见如此,顿时热血上头,立刻令人击鼓,吹响冲锋号,46军当即发动全军冲锋,被点为前锋的胡大海更是一马当先,跟着一群陷阵营的重甲兵就朝着元军主将吴讷的将旗冲去,徽州路万户吴讷也被胡大海当场阵斩。
韩成和邓友隆也各带一个团,顺着炮兵和火枪兵打开的缺口涌入敌阵,将敌阵完全分割,再向着两翼驱赶,最终与秦戎的两个团在外围将元军溃兵全部包围俘虏。
经此一战,邓顺兴的46军总算是开了荤,见了血,徽州路万户吴讷率领的全路元军主力两万人,被当场阵斩五千余,其余一万四千多人全被俘虏,这其中光是被炮兵和火枪兵用火器打死的就有近三千人,另外两千人才是在敌军完全溃败后,全军追击时杀死的。
炮兵和火枪兵只用了不到三千人,就打出如此耀眼的战绩,率先将敌军主力击溃,剩下那些拿着冷兵器的长枪兵,和他们一比都算躺赢狗
此战过后,邓顺兴等新来的将领总算是见识了火枪火炮的威力,也对圣武军的打法熟悉了许多,只可惜,他们还是没有捞到攻城的实战经验,绩溪城里的守军在城头上全程观摩了这次的对战,见到己方主力完全不堪一击,直接就举城投降了
46军拿下绩溪后,立刻向徽州路首府歙县进军,歙县的主力之前便已经被吴讷全都带了出去,只留少量老弱守城,这次见到圣武军兵临城下,三万多主力外加一万五的俘虏,邓顺兴把吴讷的首级用竹竿挑着往城门外一挂,再让那些俘虏喊话劝降,歙县见大势已去,也只能开门投降了。
五月十五,46军正式解放徽州路首府歙县。
由于徽州路的元军主力被邓顺兴歼灭,常遇春这边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有力的抵抗,五月初十抵达祁门,于当天就攻破该城,之后又一路进攻黟县和休宁,就在他们刚刚兵临休宁城下的时候,歙县便对邓顺兴投降了。
两个军的主力在新安江上游会师后,常遇春也顺利拿下休宁,之后果然如秦戎预料的那样,邓顺兴的46军被常遇春派去继续进攻建德路,常遇春自己则是转头向着徽州路最后一个城池婺源而去,并开始向衢州路安排细作渗透,准备为下一阶段的战事作准备。
五天之后,五月二十日,婺源被常遇春攻克,整个徽州路全境解放,江浙行省周围仍在元军手中的路府州县无不震动。
随着徽州路的收复,原本驻扎于杭州西线昱岭关的三方面军,也把驻防的一个师主力撤回了杭州,现在昱岭关两边都是自己人了,那还防什么防?
腾出手来的这一个主力师在杭州重新集结之后,被杨璟派去增强到浦江方面,准备参加接下来的婺州战役。
常遇春这边打的很是顺利,邓顺兴还在持续进攻建德路中,与此同时,西线的廖永坚和王志远这边也没闲着。
王志远的44军五月初五攻克青阳后,立即带着44军主力回到贵池,与水师会和后,又乘坐船只奔赴东流,沿途都没遇到元军的水师来援。
率领江西元军水师的蛮子海牙也不是傻子,现在圣武军一共有两个水师团在附近,水师三团,也即缪友珍的雷池水师,占据雷池入江口的望江县,桑世杰率领的水师二团在更下游,跟着廖永坚一起作战。
而蛮子海牙的江西水师在更上游的彭泽至鄱阳湖口一带,留在这里,他还能占据上游的地利优势,如果去救援东流和建德(东至),那他就会被水师二团和雷池水师从上下游两面夹击。
现在元廷的整个江西行省只有他这么一支水师,而江西又是水路纵横的环境,没有船,在江西想要打仗都难,所以蛮子海牙也没那么傻,他要是被圣武军两个水师前后包夹全军覆没了,那就等于将整个江西拱手相让,哪怕是为了保住江西,他也不能冒险。
于是孤立无援的东流和建德,面对廖永坚和王志远的近六万主力,也只能稍微意思一下就投降了,五月初十,就在常遇春才打到祁门的时候,池州路全境就已经被廖永坚和王志远的44、45两个军全部解放了。
桑世杰和缪友珍的两个水师团,则是继续向着上游的彭泽前进,准备与蛮子海牙的江西水师决一死战,这次谁的水师赢了,谁就能获得整个江西行省的制交通权!
然而和蛮子海牙那边孤立无援不同,圣武军这边却在帅府总参的协调下,打出了一次密切的配合。
整个南线战役全部由詹鼎具体策划,鲁锦只提战略方向,和战略窗口,决定什么时候打,派多少兵来打,但是具体的战术级策划是由詹鼎负责的。
詹鼎刚来的时候还对圣武军的作战风格和战略战术不熟悉,对于火炮这类技术兵器的性能也不是很了解,但是后来当他得知鲁锦的火炮射程能够封锁整个长江江面时,一个大胆的计划就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谁告诉你上游没有我的水师,我就不能对你前后夹击的?你蛮子海牙不是怕这个吗,那我偏要前后夹击给你看!
打下东流和东至之后,桑世杰和缪友珍的水师继续向上游压迫,向着彭泽前进,逼着蛮子海牙前来决战。
蛮子海牙也是没有办法,他总不能一直往后退,彭泽已经是赣江和鄱阳湖水系的最后一道屏障了,如果再退下去,他就只能退守鄱阳湖了,一旦被圣武军水师涌入鄱阳湖,那元军水师就会彻底失去‘上游’这个地利优势。
而且蛮子海牙的水师船少,没圣武军水师这边的船多,一旦双方进入鄱阳湖这个开阔水域,到时候就是圣武军以多打少的局面了,这自然是蛮子海牙不希望看到的,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迎战。
五月十六,经过帅府精密的筹划之后,参战各部队秘密运动到位,圣武军水师也逆流而上,驶到了望江县至彭泽县中间的长江流域,这一段的长江中还有个巨大的沙洲,沙洲上也有百姓居住,行政上隶属于元廷管辖的彭泽县,名叫棉船镇。
棉船沙洲将长江一分为二,西侧靠近望江县的水道只有二百米宽,东侧靠近彭泽县这边才是主要航道,江面足有上千米宽,棉船镇的上游靠近彭泽县的这头,有一个三角形的水面区域,这里更是开阔,江面最宽处足有两三千米。
蛮子海牙的船比较少,所以他当然不敢到这个开阔水域跟圣武军水师缠斗,至于棉船镇的下游,他更不敢去,因为棉船镇西侧航道太靠近望江县,处在岸上弓箭的射程之内,而望江县又是圣武军的地盘,所以西侧航道其实是被圣武军实控的。
他如果走东侧航道去了下游,那圣武军就能派一支偏师从西侧航道绕去他的背后,将他堵在棉船镇的东侧航道里困死。
以蛮子海牙占据上游,船又比较少的情况来看,他最好的防守方案是扼守棉船镇的上游,这里的江面有一个极为狭窄处,西岸是圣武军占据的小孤山,东岸是元军占据的澎浪矶,形成一处两山夹一江的要害之处,此处的江面宽度只有八百米,水流也比较湍急。
蛮子海牙占据上游,只要扼守这个要害,等圣武军的庞大船队从下游闯上来时,他就可以在上游放火船,在东岸放火箭,点燃圣武军的船只,一旦圣武军的船只被点燃,船队出现混乱之时,蛮子海牙就可以率领元军水师顺流而下,追杀圣武军水师。
这个想法很好,桑世杰也确实忌惮元军的火船,水战处在上游,不就是为了这能用火攻的优势吗。
但是有了帅府的统一调度,战局自然又不一样了,五月十六,水战正式打响,桑世杰先派出一支二三十条三桅大船组成的船队,试探性的强闯隘口。
蛮子海牙见只有三十条大船,圣武军的水师主力没来,就忍住没有放火船,只派出五十条战船前去迎战,结果却被圣武军船上的火炮打的死伤惨重,不得已退了回去,圣武军先锋船队还要继续强闯,结果被蛮子海牙布置在东岸澎浪矶的投石机阵地击退。
第一回合,元军水师吃了点小亏,圣武军水师也没能成功突破隘口。
似乎是见元军水师不过如此,桑世杰和缪友珍的两个水师团主力全部压上,前面还有六艘大楼船领头,上面的楼船甲板上战鼓擂动,声震四野,黑压压的船队一起朝着上游冲来!
蛮子海牙见此情况,不惊反喜,等圣武军水师靠近后,立刻放出早已准备好的五百多只小火船,顺流而下向着圣武军水师撞去,桑世杰和缪友珍顿时大惊,连忙率领水师调头跑路,可是那几条楼船却跑不快,很快就被火船引燃了两艘,圣武军的船队顿时更加混乱,一股脑的向着下游逃跑。
元军水师顿时看的哈哈大笑,蛮子海牙也是狠狠出了口恶气,你们这些反贼的船多又怎么样,还不是怕我的火攻?
意气风发的蛮子海牙立刻命令敲响战鼓,带着全部水师战船主动追击混乱的圣武军船队,很快就驶到了小孤山的下游。
然而他这边才驶出三四里远,就见到情况有些不对劲,刚才还混乱不堪的圣武军水师,已经避开了所有火船,重新整队调头反打,与此同时,棉船镇的西侧航道也有一队战船驶出,准备绕至元军水师的身后。
蛮子海牙顿时暗叫不好,自己占据上游都知道准备火船,难道圣武军会猜不到吗?他们既然知道自己准备了火船,为什么还会来主动挑衅,除非这是圣武军将计就计,准备诈败诱敌,将他引到下游,再从棉船镇西侧派一支偏师来包抄自己,自己这是险些中了他们的计啊!
想到此处,蛮子海牙顿时大喊一声撤,他的座舰上立刻鸣金收兵,所有元军水师也开始调头往上游去。
然而去时容易,回来却难如登天。
圣武军水师虽然没能完成包抄元军水师后路的任务,可陆军却做到了,第一方面军总督廖永安,早就收到了帅府的命令,调集了四个炮团,一共256门大炮,在西岸的小孤山上布置了四个隐秘的炮兵阵地,这里的江面只有八百米宽,完全处于火炮的射程之内。
于是当蛮子海牙想要率领水师逃回小孤山上游的时候,山上隐藏的炮兵阵地立刻开火了,两百多颗实心铁球带着白色的烟迹,呼啸着划过长江江面,所有经过此处的船只都被打的桅杆折断,船帆破损,小些的船只更是直接被打成碎片,稍大些的江船也难以经受一轮齐射,顿时被打的千疮百孔,失去控制,被湍急的江水冲下下游。
要知道,256门炮的齐射火力,可是相当于四艘一级战列舰侧舷齐射的。
谁说我上游没有船,就不能截住你的后路的?
第425章 元末灭孔指南(上)
轰轰轰轰————
小孤山上的四个炮兵阵地,256门大炮呈交替波次射击,密集的炮弹如雨点般砸向江面,那么多大炮,只需四轮就能打出上千颗炮弹,可是这样的炮击却足足持续了一个小时,累计打出上万发炮弹。
一万发炮弹是什么概念?把这些铁球放到秤上称一称,都有90多吨重,18万斤的生铁,需要庐州铁厂生产一个星期,如果换做元朝的民营铁厂,可能需要生产一年才能炼出这么多铁,但是这一年的产量,却被四个炮团只用一个小时就打了出去。
这不是在用火炮作战,而是纯粹的生产力碾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