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从拯救贾敏开始 第180节

  “文武不好比较,不过大体如此,而且他一向办事老成,想来该能让玉兰满意的。”

  姚弘旭随口解释了一句,又笑着拍了拍那张玉兰那浑圆的满月:

  “这些药账只是小事,且拿了你们的总账来与我瞧瞧,好好的御药供奉怎么如今就债台高筑了?莫不是你这个当家太太不善经营,才亏空了这许多?”

  张玉兰微微红了脸蛋,忙捂着臀儿起身,一面忿忿不平地回眸嗔道:

  “人家才没有经营不善呢,自妾身接手以来,铺上的亏空可比往年都要少了!

  只是,只是先夫借的隆盛钱庄那三万两月息一分的银子,每年单利钱就得3000两了,还有,还有......”

  话到此处,她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还是放弃了这个最有可能奏提药价的大好机会,兀自折身去账柜里翻找。

  心里想着,如今几家豪门的进项既没了问题,铺上就该能见着盈利了,也就不必再拿这事儿烦他。

  没的显得自己太过贪心不说,还平白害他担了险儿。

  到时候这段突如其来的“孽缘”,只怕还等不到自己人老珠黄的时候,就要无疾而终了。

  姚弘旭好奇地问了几句,见张玉兰只是不说,也只得无奈而笑,又接过她轻车熟路翻找出的账册,粗略浏览了起来。

  中途谢鲤进来后院,回说年富、赖大、赖二等人现已打发走了,各个都已签了书契,用了私印,保证回头见契即付,不会再有一两托欠;

  又说乐家有个姑太太候在外面不走,说要见一见乐家二太太。

  乐家姑太太?

  虽说今儿既是那乐老太太的大寿,女儿们应该来得不少,但敢如此抛头露面的,大约就是尤安人了。

  姚弘旭心中有些猜测,却仍只让张玉兰随谢鲤出去,收好那些书契,并打发了来人,并不准备在这石楠花香浓郁的账房内见她。

  毕竟,张玉兰到底还是尤三姐的舅母,闹出来了只会平添事端。

  可不料,张玉兰匆匆收拾好了袄裙,欢天喜地地开门出去之后,还没过得三五分,就又弯眉笑眼地携着一个妇人联袂而来。

  那妇人身形比张玉兰高挑,体态也更为苗条,头上罩着青纱帷帽,将将垂至胸前,正在那颤巍巍的双峦上拂来拂去,看上去比不得张玉兰的规模,却肉眼可见地更加挺翘浑圆。

  ——这身段,从前虽未太过留意,却也并不陌生。

  上穿一件绛色圆领通袖袍,下着一条湖蓝绉纱裙,系着银束腰,垂着玉禁步。

  ——一身半新不旧,但穿在她身上偏还艳丽抢眼。

  行动时,纤腰款摆,小步袅娜,好似弱柳扶风,一对儿缠得翘翘的金莲在裙下若隐若现。

  ——她似乎,不,她分明就是在有意卖弄风情,竟和上两次相见时的端庄温婉大相径庭。

  这可怎么说得?

  难道......是张玉兰告诉了她自己的身份?

  呵,这对姑嫂倒也有趣得紧,之间还拉起皮条来了。

  而且,看样子张玉兰是深知她的性情,知道她就算不是水性杨花,也绝不会忠贞不二,而她也果然一进后院,就半遮半掩地展示起来。

  不过张玉兰是为了乐家老铺,她这会儿又会是为了什么?

  姚弘旭蹙眉思索间,两人已到了门前。

  那原还妖妖娇娇的妇人早规规矩矩地顿了步,低低地垂下了头,悄悄攥紧了帕子,偷偷缩回了小脚,怯怯生生地就像个黄花闺女。

  张玉兰有些纳罕地瞥了眼这个当年才新寡半载,就敢勾搭京官,方才更是一听说/是敦郡王长子,就主动说要进来拜望的小姑子。

  但一时也并未多想,只当她是刚刚瞧清了姚弘旭的不悦神情,所以才被吓得不行。

  因而便多用了几分力气拽她进来屋里,又仔细合上了屋门,方才拉着莲步迟迟的尤安人到了窗下案前,巧笑盈盈地与姚弘旭介绍了身份,又回身催尤安人道:

  “贵人当面哪好再遮遮掩掩的,妹妹还不摘了帷帽吗?”

  “......”

  尤安人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磨磨蹭蹭地解开系带,取下帷帽,然后期期艾艾地蹲身一福:

  “老,老身尤乐氏请,请王长子金安。”

第281章 逢故识尤母意踌躇

  这妇人现瞧着只在卅五的年纪,生得杏脸桃腮,眉长眼细,刻下粉光脂艳得很是娇媚,再看不出半点寡妇的痕迹。

  头上戴着一顶银丝鬏(jiū)髻(注:假发),一迳里縶(zhí)出香云,周围小簪儿齐插,斜戴一朵珠花,排草梳儿后押,叠翠罗珠的也没了孝中的模样。

  整个人金光宝气的颇有些华贵,但在见惯了顶级头面的姚弘旭眼中,却透着股廉价的质感。

  不提甄妃、年妃,也不说和白氏、贾敏、薛姨妈她们相比,就连旁边张玉兰那稀疏几件金翠首饰也比她的款式新鲜,成色更佳。

  甚至那脂粉五香也更次两筹,香味浓而微刺,粉底厚而有瑕,唇色红而不正,反倒不如之前印象中的风韵天然。

  但那颜色......平心而论,能生出尤二姐、尤二姐这对绝色姊妹的她,的确比姿容不差的张玉兰还要更出色两分。

  虽比贾敏还是稍逊一筹,但跟薛姨妈相比大约也在伯仲之间的。

  姚弘旭微微舒开了些眉头,仍自顾自地低头去看账目,只随意摆了摆手,理所当然地吩咐道:“去把妆容卸了。”

  自己已不是当初的那个易服改名的平头王子,她刚刚的隐约媚态原也就是为了自己而来,自然也就不必太过客气了。

  况且,原著中的尤二姐、尤三姐能与贾珍、贾蓉有聚麀之诮,不管起因、经过如何,两人也都没有寻死觅活,尤安人更只作不闻不见......想来也不至于闹得不可收拾。

  “姜夫子,老身......”

  那边,尤安人听得眸光一颤,心头骤跳,一时忙抬杏眼,急启朱唇,却又在那若有若无的“嗯?”声中怯怯噤声,低低垂首,婉婉柔柔地答应着去了。

  只留下张玉兰烦恼地蹙紧了眉头,悔恨地咬起了唇儿,怔在原地不知该走该留。

  姚弘旭余光瞥见,并未抬头,只柔声哄了句:“玉兰的妆也哭残了,也去洗干净了罢。”

  “哦。”

  张玉兰乖乖点了点头,却又踌蹰着未去:“王长子.......原早就认识丽娟的吗?”

  “丽娟?乐丽娟?”

  姚弘旭随口念叨了两遍,微微有些失笑:

  “她这名字有些土里土气的,不如玉兰的名字好听。”

  他这话虽未正面回答问题,但张玉兰却早又弯了眉眼,抿着嘴儿悄笑道:

  “可不是嘛!妾身往年就和她说过,她还不肯承认呢。

  我们姊妹的名字可都是家父花银子请了个举人老爷取的,自然比公公那个总落第的秀才公还厉害不少的。”

  虽然道理不是这个道理,姚弘旭却附和着点了点头,又顺口问了句:

  “玉兰本家中似乎颇为殷实,这次遇着难事为何不先去找兄弟姊妹们求助一二,反直勾勾地就上了贾珍的恶当?”

  “暧,妾身娘家人丁不盛,不过一兄一妹罢了。”

  “大兄张厚福,如今倚仗着祖上的积蓄,内务府的门路,该能有个七八万的过活,只是他虽也愿意拿出三万的银子替乐家还债,却非得要五成的股份才行,说是要给他独女金哥儿做嫁妆,死活不肯稍降一点。

  妾身便是想背着‘吃里扒外’的骂名先答应下来,好让乐家缓过这一关,但其余几支抵死不从,妾身也就无可奈何了。”

  “下面那一个孪生妹妹,如今是‘桂花夏家’的宗妇。

  说起来这‘桂花夏家’非常的富贵,其余田地不用说,单在直隶之内就有几十倾地独种桂花,凡这长安城里城外的桂花局都是他们家的,连宫里一应陈设盆景亦是他家贡奉,因此才有这个诨号。

  况且她家先老太太更是金陵大盐商薛家的上代嫡女,叙起亲来都是姑舅亲戚,转着弯儿还能和四王八公搭上线,原先也的确能帮上忙的,只是......”

  “只是自打年前我那妹丈一病去了,她独自带着一个亲生女儿过活,膝下并没有哥儿兄弟,一门竟就这样绝了后。

  那夏家的族老们就想着给她塞个嗣子,好来争夺家产,眼下官司已经打到了保定府,据说更要呈到直隶总督案下了结,自然也是花钱如流水一般。

  她便是还有些家底,我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张口的,没的惹她授人以柄,回头输了官司。”

  “所以,妾身......也就只能见着稻草就抓了。”

  张玉兰神色幽怨,声气凄婉,一时如泣如诉,当真让人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可惜姚弘旭不吃这套,只是皱眉哼道:“今儿若不是碰巧遇到了我,你又要准备去抓哪根稻草呢?”

  张玉兰深知面前的好人儿虽极是温柔,却又最是小性,若不然他也不会总在那处摸来摸去,直到确认自己当真不堪一击,又着实寸指难行,方才肯屈尊降贵,贴脸温存。

  如今自然不敢提贾蓉那茬,只是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委委屈屈地不敢有一言辩驳。

  姚弘旭虽恼她之前病急乱投医,见状便也消了大半的气,又怜她寡妇持家艰难,因就和缓了声气叮嘱道:

  “乐家的三万两债务我会处理掉,还有那每年固定增长的亏空,大约就是御药了吧......回头我也会去想想法子的。

  修德堂的股份我只要五成五,往后的生意也仍然能交给你操持,但只有一条,凡事不可欺瞒,若有再犯......”

  张玉兰直听得喜出望外,忙忙并拢三根葱指,俏生生地指天发誓道:

  “妾身一定再不敢犯了!如果再犯,就,就罚我往后再,再不准和你那样了——”

  ???

  你这是在惩罚谁呢?

  姚弘旭心下有些无语,但还是矜持地微微颔首道:

  “行了,先去卸妆吧,回来还有事问你。”

  “暧——”

  张玉兰眉眼弯弯地娇声应了,风风火火地就要出去,却又被姚弘旭轻轻唤住:

  “你那孪生妹妹......又是个什么性情呢?”

  他如今虽还不能肯定那张厚福就是原著中被凤姐害死了女儿金哥的“张大财主”——那“张金哥”的名字太过普通,哪怕只是女孩儿,同名同姓的也该不少。

  但张玉兰的那个孪生妹妹,却定是夏金桂之母“夏奶奶”无疑了。

  两世为人的他对此世的“强行过继”制度很不以为然,若是那夏奶奶人品不差,晓得知恩图报,自己倒也能顺手帮上一帮。

  毕竟,不买地不知道钱少,买完那一千五百亩的上等水田之后,自己的小金库可就要缩水了大半了,总要想办法找补回来才是。

  只是原著中的夏金桂太过阴险狠辣,作为一手养她长大的夏奶奶只怕也不好相与。

  正好先问问张玉兰,回头交叉验证之下,也能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听话。

第282章 闻秘讯子明为难

  张玉兰眸中喜色悄闪,忙忙回身就来解释,只说她那妹妹虽然夙来有些争强好胜,却也十分大方知礼等语,然后才抿着笑儿颤盈盈地去了。

  不一时,又和尤安人一前一后地回来,安安静静候在了案前。

  等姚弘旭放下账目抬头看去时,果见得那环肥燕瘦的一对儿成熟妇人已是素面朝天,自饶风韵。

  一个生得五短身材,丰腴体态,貌似珠圆,肌同玉润,刻下面含娇笑,媚眼流波,虽无十分绝色,却别具迷离艳态。

  另一个生得长挑身材,瓜子面皮儿,分明腰细杨柳,脸媚芙蓉,天生万种风情,偏又秋水凝愁,远山蹙黛,浑然一副云娇雨怯的可怜模样。

  哪里还有半点先前的妩媚妖娆,也全不同于扬州时的含蓄端庄。

  若不是她卸了妆容之后,那张美艳的脸蛋除了鬓稍眼角处些微淡不可察的岁月涟漪,足能与尤三姐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就连那稀稀的几点白麻子竟也相差仿佛。

  再加上那和尤三姐一般无二的高挑个头,轻盈体态。

  自己乍见之下只怕也不敢随意相认。

  不过,这会子开始后悔,怕不是有些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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