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跟不跟这个时代相符,就像卡夫卡曾在一篇文章中谈到法律问题那样,他说:法律是少数“统治我们的贵族的秘密”之一,他深信“这些古老的法律被严格地遵守着,但是,依照人们不知道的法律而让人统治着,这毕竟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
不过换句话来说,就是《左传》中的“刑不可知则威不可测”,看似是两千多年的老掉牙的玩意,但实际上.
算了,这就不说了。
总之学归学,写归写,这种事真的不要哇。
不然说不定都不用等到彼得拉舍夫斯基大案事发,米哈伊尔一个不留神就先进去了。
这确实不是玩笑话,毕竟尼古拉一世对于大学的监管力度和出重拳的力度都非同小可,早在十年前的莫斯科大学,就有不少大学生因为企图组织秘密团体和进行犯罪谈话的罪行被送到奥连堡省去当兵乃至进行流放。
不过话又说回来,怎么感觉别林斯基说的还挺有搞头的
米哈伊尔还未来得及做任何回复,别林斯基却是说着说着就激动了起来,忍不住抓着米哈伊尔的手说道:
“米哈伊尔,说不定这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你想想看,倘若有一天真的有了需要我们这些人去做的事情,那么肯定得有一个人能将能够团结的人都团结在一起,然后我们大家再共同发出自己的声音”
“我哪有那么大的魅力呢?”
米哈伊尔的嘴角抽了抽,随后又赶忙安抚了一下因为激动而开始咳嗽的别林斯基的情绪,接着才继续道:“学业我会完成的,毕竟只要不到一年的时间,我就能从圣彼得堡大学毕业了。至于你说的事情我会考虑的,不过还是那句话,像我这样普通的人,怎么可能做到你说的那些事情呢?”
“普通?”
听到这的别林斯基反而笑了起来:“你的文章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这我就不再多说了。就算是你的为人,也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我到现在都忘不了你对我伸出手的那天。总之米哈伊尔,你就按你想做的去做吧,有些事情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
米哈伊尔:“.”
我就在学校里好好学习法律应该也不会发生什么吧?
虽然确实是这么想的,但看着别林斯基自信满满的表情,米哈伊尔一时之间也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于是只能是先点了点头,然后很快就跟别林斯基他们告别了。
米哈伊尔暂且没什么事情要做,但别林斯基却是要赶着去工作了。
看得出来,他似乎很想在出国疗养之前,尽可能的为杂志多做一些事,这一点就算是别人再怎么劝他他都坚持这样。
好在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像后面几年那么糟糕,尚且还撑得住。
但即便如此,还是早点把他送出去吧。
而等别林斯基走后,米哈伊尔却是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坦白说,米哈伊尔自认真没什么大能耐,为数不多可以称道的或许就是在努力当一个还不错的人,但倘若有一天真的有很多人愿意相信他愿意跟他走,那么米哈伊尔是应该回应还是应该无动于衷?
想了一会儿,虽然米哈伊尔心里想的似乎还是“再说吧”,但隐隐约约的,他似乎也有了一个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答案。
由于来为屠格涅夫送行的这家饭店位于非常不错的地段,于是米哈伊尔在向前走去的时候,眼前的道路似乎显得格外宽阔,人来人往,人声鼎沸,米哈伊尔就这样毫无阻碍地在人群当中穿行,同时也在被人潮推着向前走去。
由于米哈伊尔的存在,年轻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跟屠格涅夫的关系如今还算不错,但也谈不上太过要好,毕竟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觉得还不错的人的缺点已经在陆陆续续暴露。
除了信仰问题以外,屠格涅夫的大嘴巴和吹牛逼的习气也让老陀多少有点受不了,就像他在写给他哥哥的信里面写的那样:
“我有许多想法,但甚至对屠格涅夫都不能说些什么,不然的话,到第二天圣彼得堡的每一个角落便会知道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写什么什么了。不过就是这样的人,竟然还会在一定程度上屈从于比他年纪小上不少米哈伊尔,关于米哈伊尔的事情他就很少乱讲。
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啊,不过就像我之前跟你说的那样,你见到米哈伊尔也一定会迷上他的,他总是能给人带来希望和安慰”
由于这样的关系,再加上有些事情要做,他便没有去为屠格涅夫送行,至于说是什么事
不等年轻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叹气,一阵敲门声突然就传了过来。
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一个已经很熟悉但依旧觉得来自天外的声音:
“费奥多尔,你在吗?”
第111章 我的时代还未到来,有的人死后方生
当关于米哈伊尔的故事正在发生的时候,他身边的朋友们自然也各有各的生活,并且在这样的生活中感受着各种各样的滋味。
而对于年轻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来说,他最近的这段生活实乃苦涩和烦恼居多。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穷人》在出版后,为他带来了声誉的同时,也遭受了各界的猛烈攻击,最主要的批评主要针对它的啰唆和冗长,再有就是对果戈理的在风格上明显的模仿。
好在是有别林斯基评论的力挺以及其他朋友赞扬的长文,总得来说还是为他带来了巨大的声誉,但由于他的敏感性格和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傲慢口吻,总是会不自觉地给他带来麻烦。
这样的表现即便在圣人的团体里都会带来麻烦,更不用说在那一群年龄不算年轻,仍要通过竞争获取公众关注的,同样有自己的虚荣心需要满足的作家们。往往更加容易刺激到他们的神经。
类似的遭遇米哈伊尔倒也遇到过一点,不过米哈伊尔向来表现得非常谦逊,同时他急速飞升的速度简直让那些内心对他可能有点意见的人目瞪口呆,到了最后,那点小心思小意见自然是随着米哈伊尔的成功而烟消云散,甚至有可能转化为一种更加猛烈的崇敬。
简而言之,被米哈伊尔给秀麻了,嫉妒都来不及嫉妒。
不过在老陀这里,因为他的性格和表现,有些时候甚至会导致众人对他展开排挤和迫害。
好在是当老陀展现出这一点的时候,米哈伊尔在别林斯基他们这个圈子里已经有了不小的威望,一方面他在老陀那里有影响力,能让对方稍稍表现得没有那么傲慢,另一方面他又能在一定程度上制止圈子内有些人的行动。
这些因素综合下来,总得来说还算相安无事,但大抵还是因为在思想上有着很大的差异,如今当米哈伊尔不在聚会的时候,陀思妥耶夫斯基确实有些不愿再跟小组内的有些人待在一起。
造成这样的原因有很多,既有老陀自身的一些问题,某种程度上也跟他的那位朋友格里戈罗维奇有关,这位青年在热心推荐老陀的作品的同时,也是一个爱在背后说别人的事情的人,他背着陀思妥耶夫斯基将他一切所作所为告诉大家,所以有时候,当陀思妥耶夫斯基出现的时候,人们已经对他生气了。
于是慢慢的,因为各种因素的缘故,原本热情参加小组活动的老陀,多多少少对这件事冷淡了不少。
真要说的话,对于这位离群寡居,除了施德洛夫斯基和哥哥以外,没有过什么朋友的人来说,圈子里的一切其实都很亲切。但过分的自负和虚荣以及其它因素的影响,终究是让他离别林斯基的圈子远了一些。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表现出来的自负和虚荣其实又同他对被接纳和爱的渴望是联系在一起的,这种有些扭曲的心理也常常表现在了他的小说当中。
而正因为人际关系这边遇冷,再加上米哈伊尔的激励,年轻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前阵子也是格外富有激情地完成了另外一篇他非常有自信的作品:《双重人格》,并且发布在了最新一期的《现代人》杂志上。
但是很遗憾,这部他认为“高略德金比《穷人》高出十倍!”的作品,并未取得像《穷人》那样的轰动效果,甚至说别林斯基在肯定了这篇作品出色的部分的同时,也进行了相当篇幅的批评。
而别林斯基对他这部作品的评论,自然也让圈内对他没有太大好感的作家看了笑话,乃至进行嘲笑。
这种事情对于神经敏感的老陀来说,简直再痛苦不过了。
米哈伊尔正是在这样的时刻上门,当年轻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后,当即就放下了手头上的所有工作,匆匆忙忙地跑去为米哈伊尔开门。
门刚开,他便见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带微笑的年轻脸庞,同样也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对方手上拎着的一点东西。
或许是知道他最近的境况有点困窘,最近米哈伊尔每次上门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给他带点东西过来,这样的小东西恰到好处,既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他的生活条件,也并不会伤到他那过于敏感的自尊心。
总之见到米哈伊尔后,原本还在唉声叹气的老陀心情顿时就愉快了起来,并且连忙将米哈伊尔给请了进来。
米哈伊尔进来后倒是也没有说什么,而是驾轻熟路地坐到了一个他很熟悉的位置上,让老陀同样坐下来喝茶的同时,也是打开了自己刚刚才买的好点心示意老陀尝尝。
两人就这样颇为惬意地喝了好一会儿茶后,眼见老陀已经放松了下来,米哈伊尔也是自然而然地聊起了老陀最近的那部作品,并且再次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关于《双重人格》和你的高略德金,我同之前的看法一样,这是一部很深刻的作品,你无需为它过分忧虑,它会成为你以后写作的一个重要方向的,而且将会有很多人会学习这样的人物,学习这样的写法的。”
《双重人格》这篇小说,大致概括一下就是主人公为高略德金,他是一名小公务员,性格怯懦,地位低下,备受欺凌。他非常想投机钻营,阿谀奉承,攀龙附凤,成为“社会的宠儿”,但与此同时,他又瞻前顾后,缺乏干无耻勾当的胆量和本领,因而思想纠结,产生了精神分裂。
他幻想出来了自己的又一个人格,这个人格可谓是卑鄙无耻、八面玲珑、阴险狡诈,是他想做而又不敢做或做不到的人。但与此同时,他又感到他的这一化身卑劣得使他不敢正视,使他感到非常害怕。于是他惶惶不可终日,终于发疯。
毫无疑问,这是一篇超前的小说,这表明了早期的老陀已经试图往人心更深处挖掘,在人内心的深渊里发现人遭受外在环境扭曲和卑下的处境。
但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其实并不符合别林斯基对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期待。
这同样也跟别林斯基的弱点有关,作为批评家的别林斯基,首先就是一个痛苦但满怀希望、努力分辨是非真伪的道德主义者。他对艺术之为艺术其实并不十分看重,更看重艺术所带来的征服人心的力量。换而言之,文学应当成为促进社会进步的助力与工具。
因此他并不欣赏《双重人格》中略显怪诞的精神狂想症式描写。鉴于批判俄国黑暗现实的需求,他更加强调文学要为社会服务,这也是“自然派”这一派别的重要主旨。
而老陀虽然是在这一浪潮下兴起,但作为作家他在尊敬别林斯基的同时,也有自己的艺术观念,他仍然顽强地坚持自己的道路。他对自然派狭隘的风格感到厌倦,感到应该用新的风格去实现内心的平静。
正因如此,他在接下来的一系列作品当中都受到了评论界和读者群体的长期误解,以至于生活愈加困窘,同时转向了别的小组寻求一种心理上的安慰。
毫无疑问,他们各有各的立场和观点,并且都在不同程度上有着自己的合理之处,从米哈伊尔这位后世人的角度来看,他其实能够理解很多人的优点和缺点。
毕竟当时间稍稍使用了它的伟力之后,曾经许多备受争议的事件早就迎来了一个还算公正的结局,恰巧这些他全部知晓。
于是有些时候重要的其实不是审判他们的对错,他们这个年纪的人也不再需要这个,而是应该尽可能地用悄无声息的力量鼓舞着他们朝某个正确的方向走下去,再尽可能地团结能够团结的力量,那么或许当时代的浪潮涌动到某个节点,曾经所做的这一切终究会结出一定的果实。
这就是米哈伊尔对于自己跟朋友们的关系的认知。
而尽管关于《双重人格》的话老陀之前就已经听过了,但当他再次从米哈伊尔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后,眼睛竟然微微有些酸涩。
毕竟随着时间的流逝,由于阅读上的困难和技巧上的复杂,负面评价可谓是越来越多,连以前支持他的那些人都有不少这样的声音,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听到一位他非常认可的天才的正面评价,只有上帝知道这对老陀来说到底有多珍贵。
尽管非常感动,但这些日子的烦闷和抑郁还是让老陀情不自禁地问出:“那么米哈伊尔,倘若是你的话,你非常自信和看重的作品一直得不到别人的认可,你会怎么想呢?你会感到沮丧吗?”
“亲爱的费奥多尔,你只要这么想就行了。”
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眼中,这位有着黑色眼睛的年轻人在听到这个假设后,脸上似乎只是浮现了一丝笑意,紧接着在吃了一口甜点又喝了一口茶后,他才用着貌似漫不经心的眼神和漫不经心的语气,轻飘飘地说出了一句宛若雷霆的话语:
“我的时代还未到来,有的人死后方生。”
听到这样的话语,年轻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先是愣了好一会儿,接着才如梦初醒般地打起了哆嗦,直到米哈伊尔关切的眼神看了过来后,他才仿佛像刚刚恢复了知觉一般喊道:
“米哈伊尔!除了你还有谁能说出这种话?!我现在已经完全好了!那些困扰我很久的评论,那些喋喋不休的话语,就让他们统统见鬼去吧!马上,马上我就又要去写新作品了,你就等着瞧好了,后面的作品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看着激动的老陀的米哈伊尔:“.”
话疗这么有用吗?
不管怎么说,结果总归是好的。
虽然老陀因为神经过于敏感,接下来或许又会因为某些评论而感到内耗,但至少现在看上去的话,给他一副犁他都能下地犁两亩田.
等年轻的陀思妥耶夫斯基重新平静下来后,米哈伊尔倒是没有急着走,而是一边吃着甜点喝着茶,一边竖起耳朵听老陀讲讲文学界最近的八卦和绯闻轶事。
这些东西米哈伊尔还真不怎么关心,但偶尔听听对于生活来说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调剂。
而老陀前阵子相当热爱社交,更何况他还有一位管不住嘴的室友,于是当下也是一股脑儿地讲了起来。
说起来米哈伊尔虽然不怎么关注文学界的绯闻轶事,最近也不怎么社交,但正所谓他人虽然不在江湖,但江湖上还是处处都有他的传说,至少在老陀嘴里,十件有五件都是关于他的,什么米哈伊尔智取《现代人》,米哈伊尔巧夺审核官,米哈伊尔与贵族小姐们不得不说的故事.
米哈伊尔:“???”
诽谤啊诽谤!
让娜佳听到了可怎么办?!
除却这些八卦以外,比较值得一说的还是《祖国纪事》出版商克拉耶夫斯基的一系列动作,为了应对来自《现代人》的冲击,他除了加紧广告宣传以外,也正在试图从《现代人》那里挖人,但凡《现代人》有写得好的作者便统统试着挖到《祖国纪事》去。
对于这一点老陀的评价是:“米哈伊尔,他总不能将你这位出版商也挖走吧?而只要有你在,无论他挖走多少人,《现代人》杂志都依旧有竞争力!况且他给出的稿费实在是谈不上多,甚至还不到你付给我的三分之二!
只要有你在,我便会一直为《现代人》供稿。”
克拉耶夫斯基的这一系列行动米哈伊尔当然听说过,不过他确实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继续听老陀讲这些圈内的八卦。
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在老陀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米哈伊尔拍拍屁股就准备告辞,正当他准备潇洒离去的时候,老陀突然就来了一句:“米哈伊尔,你准备什么时候来彼得拉舍夫斯基先生家里来看一眼?虽然他是一位有些古怪的人,但他也是一位不知疲倦的藏书家和爱读书的人,他收藏了大量关于历史、经济和社会政治的禁书。
我相信你一定会对这些东西有兴趣的。”
米哈伊尔:“?”
你不妨把话说的明白一些,我是这种会对禁书感兴趣的人?
“快了快了,下次一定。”
米哈伊尔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但总归是迈开步子溜之大吉了。
而在他身后,年轻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依旧在目送着他离去,天色渐晚,圣彼得堡的夜幕即将降临,但那位黑眼睛的青年却是毫不迟疑,大步向前走去,圣彼得堡的夜幕就这样被他甩在了身后。
第112章 当我年轻的时候,我梦想改变这个世界
阿芙朵嘉·雅科夫列夫娜·帕纳耶娃最近这段时间正为自己某位朋友的事务奔波,坦白说这件事并不十分轻松,但由于做的是好事,并且帮助的对象是那位米哈伊尔的缘故,那么帕纳耶娃还是很愿意为之效劳的。
具体是什么事务,简单说起来就是为米哈伊尔找上一两个可以帮忙打理一下生活事务的帮佣,这种事情对于如今家里小有资产的人来说十分正常,更何况米哈伊尔如今有着《现代人》杂志最大的股份,按照杂志现在这个势头发展下去,米哈伊尔早晚会富得流油的。
更何况根据帕纳耶娃对于这位年纪轻轻就已经享有很高名誉的年轻人的观察,骤然间的暴富似乎并没有让这位年轻人晕头转向,恰恰相反,他过着跟从前差别并不大的日子。
勤于读书,勤于向人请教问题,对于美食充满热爱,为数不多的一点像是恶习的东西,也就是玩一下数额不大的赌博游戏,但赌博之所以是恶习,是因为它常常容易让人倾家荡产,但是对于米哈伊尔来说,他只玩数额比较小的赌博游戏单纯就是不想让别人倾家荡产。
对于如今的许多俄国男人而言,酗酒、嫖娼、赌博等恶习,可再寻常不过了,而对于那些有资产的人以及作家圈当中的有些人来说,这些事情就更为普遍。
在这种环境下米哈伊尔还能是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感到惊奇,以至于帕纳耶娃曾经忍不住问这位青年道:“亲爱的米哈伊尔,您为何总能如此自律和不同凡响呢?您虽然并不信仰宗教,但你所展现出的美德是很多狂信徒都未必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