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俄国当文豪 第29节

  但是在看到米哈伊尔面露难色,似乎有些不太愿意答应后,克拉耶夫斯基挺直的腰顿时就又弯了一点点

  “好吧,克拉耶夫斯基先生。”眼见拉扯了一番后稿费又稍微涨了一点点,米哈伊尔终于是点了点头说道:“那这一篇小说还是继续刊登在《祖国纪事》上面吧。”

  该说不说,这位先生是真的很能拉扯,还好就是这一篇小说的含金量够足,就算克拉耶夫斯基自觉自己吃了亏,也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了。

  而拿到这篇稿子后,克拉耶夫斯基也是一点都不含糊,当即就准备把这篇小说放到杂志上再拉一波订阅量。

  说实话,虽然米哈伊尔拿得已经不算少了,但还是会感觉有点亏,不过好在他很快就能自己给自己打工了

第62章 辞职的陀思妥耶夫斯基

  在财务这一块,除了刚刚创办《祖国纪事》的时候赌了一把以外,其它时间克拉耶夫斯基基本上都是谨小慎微,尽量让杂志的财务状况不会出现什么差错,因此每一期的印刷量的话,克拉耶夫斯基往往是稳步推进,在现有的基础上稍微多印那么一点。

  但是现在的话,克拉耶夫斯基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是个激进分子了

  完全就是在大步前进,偏偏他还觉得就算这样了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对此克拉耶夫斯基只能说多亏了他的努力,否则杂志怎么可能蒸蒸日上?

  嗯,跟那位年轻人也有点关系就是了

  而就当最新一期的《祖国纪事》在不断地被印刷出来的时候,就在圣彼得堡的街头,一位瘦小的金发年轻人,此时此刻也正在为自己的前途感到一定的期许和担忧。

  至于原因,就像他在信中所写的那样:

  “哥哥,我提出了辞呈,我向你起誓,我再也不能继续任职了。本来这样的生活即便艰苦,我也仍认为我能再坚持一段时间,但自打在杂志上看到那位先生一篇篇精妙的小说之后,我就再也抑制不住创作的热情了。

  而我目前的工作大大地影响了我的进度,也常常让我觉得我在虚度光阴。

  尽管我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此刻我连添置衣服的钱都没有,但关于我的生活请别担心,一块面包我很快会找到的。我将拼命工作.

  好在我的小说进度不错,近来我正在对他进行最后的修改,等真正完稿后,我就准备先念给我的朋友格里戈洛维奇听听,他在圣彼得堡的文化界似乎有一些朋友,或许他听了我的小说后能在一定程度上帮帮我。

  但是谁知道到底能不能行呢?我想过直接寄往《祖国纪事》,但听人说,他们那里积压了许多稿件,轮到我的时候估计要半年以后了,而且新人发表了也不会给稿费.”

  他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既然如此,他又如何能不发愁呢?

  其实硬要说的话,他的工资以及他分到的那一部分遗产,已经足够他过上富足的生活,但大抵是因为染上了一些坏毛病的缘故,陀思妥耶夫斯基目前不仅没有钱,甚至身上还背了一笔不小的债务。

  但即便如此,我们的老陀还是选择了勇敢追梦,试图在写作上有所成就。

  而既然一说到写作,陀思妥耶夫斯基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位近来声势越来越大的米哈伊尔。

  对方的作品确实配得上他的名声就是了。

  而像他这样一位先生,想必如今一定已经很富有了吧?

  应该就是天天都吃白面包,喝最好的茶水,参加各种聚会,被各种小姐们围在一起,是社交场上的中心

  光是想想这位越来越有名的先生的处境,年轻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就羡慕的直流口水。

  什么时候我才能过上像他一样的日子呢?

  抱着这种强烈的愿望,年轻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孤独地走在大街上。

  事到如今的话,他其实对他即将完成的那部小说十分满意,但就是如何投递出去让他犯了难。

  而在满意的同时,陀思妥耶夫斯基偶尔也会想到那位名为米哈伊尔的作者的作品,只要想到了,他的信心就也稍稍有些不足了

  当然,如果说可以的话,如今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更想跟对方见上一面,跟对方说说话,然后再向对方请教请教,说不定还能享受到对方那优渥的生活呢。

  但他如今确实是没有什么门路,只能是尽可能地碰碰运气,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机会。

  虽然如今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生活确实有点艰难,但等到了最新一期的《祖国纪事》的发行,这位瘦小的青年还是早早地就出了门,在尚未完全亮起来的街道赶路的同时,也在盘算着兜里的那些钱到底够不够用。

  实在不行的话,还是只能写信再问自己的哥哥要一点.

  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陀思妥耶夫斯基总觉得来买《祖国纪事》的人比之前的还要多,就算他出门的很早,但等他来到书店的时候,场面就已经有些拥挤了。

  没有多少人大声询问,大家都在用力地朝某本杂志挤过去,倘若拿到了,便会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用力挥拳,然后迅速地挤了出来,准备找上一个地方好好读一读。

  这种情况的话,身材瘦小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并不占什么优势,本来大早上的心情就不好,再加上挤了这么一通,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太好的他多多少少有些烦躁,以至于在拿到杂志后,心情竟然并没有多激动。

  他甚至在想:上帝啊,我快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怎么就硬要来买上这么一本呢?从别的先生那里听听不好吗?

  想归想,杂志终究还是买了。

  他心里哀叹的同时,也是准备找上一个地方先简单地看一下,看看对方的小说究竟能不能刺激到他已经开始有些麻木的神经。

  只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往日里这个时候,从街头以及那些咖啡馆之类的地方,基本上听不到什么声音,而只有沉默到一定程度后,很多人才会表达起自己对某些事情的看法以及抒发那种压抑的情绪。

  但是今天的话,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笑声在不断地出现,不断地从一个又一个地方传过来,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东西一般。

  这些笑声多多少少让这个敏感的年轻人有些心烦意乱,仿佛这里面一定有声音是在嘲笑他的处境一般。

  怀着这种更加烦躁的心情,陀思妥耶夫斯基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然后在那些讨厌的声音中翻到了这一期杂志的某一页上。

  “警官奥楚蔑洛夫穿着崭新的军大衣,胳膊下夹着小包,正步行穿过集市的广场.”

  开始的时候陀思妥耶夫斯基依旧心烦意乱,看了一点后感觉心情稍稍平复了一点,等到第一个转折来临的时候,他渐渐忘掉了周围的声音,当又一次突转到来的时候,他已经忍不住边摇头边笑出了声。

  等到看完整篇小说后,他就变成了传出去笑声的那个人。

  而在这种笑声中,他又难免对自己、对身边的那些人乃至对某些更大的东西展开了一些思考。

  稍稍回过神后,他就忍不住长叹一声,半是羡慕半是惊叹地自言自语道:“我看过的最好的讽刺小说之一了!怎么能不让人发笑呢?而这笑声中也隐藏了许多东西.”

  由于这篇小说,陀思妥耶夫斯基也是再次对那位尚未见过面的先生产生了羡慕的情绪,既羡慕这份才华,同时也不由自主地在羡慕对方那大概率十分优渥的生活

  而当他想着这些的时候,另一边,不知为何,米哈伊尔突然从梦中惊醒,感受着自己硬邦邦的沙发,再看看自己那起身幅度大一点就会撞到头的灰色天花板,以及闻着空气中那股打扫不干净的腐朽的味道。

  米哈伊尔忍不住笑了。

  还好还有机会住更好的,不然每天都这样醒来的话,米哈伊尔是真的觉得自己这辈子有了.

  有点遗憾,没能拿到新书期最好的推荐。

  没赶上好时候,同期的大佬有点太多了。

  好在还有其他的推荐拿,萌新能走到这样也是很不容易了,这里的话也是再次感谢各位了(比心)

  这样的话其实差不多就可以上架了,但想着免费字数可能还是有点少,太早上架不太好,就暂时搁置了一下。

  再就是还在存稿,并且想趁现在再梳理梳理方向和剧情,所以就再晚几天上架吧,不过也就这几天了。

  到时候我的存稿就有用武之地了。

  总之就是感谢各位的支持,更多的话到时候再说吧。

  最后再感谢一下“辗转红莲”、“我是彗星孤久掷”和“虚空神明”大佬的打赏!非常感谢。

  我这边也有记录,到一定数字了会尽我所能加更的,感谢支持

第63章 彼得堡新浪潮

  随着最新一期的《祖国纪事》的发售,除了明面上的杂志的销量增长以外,一股不容小觑的浪潮也开始在圣彼得堡内激荡,那就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用‘奥楚蔑洛夫’这个名字,去形容那些他们讨厌并且有变色龙这样的倾向的人。

  就如同当初果戈理的《死魂灵》一经问世,人们便用“泼留希金”这个名字取代了吝啬鬼一样。

  这往往是文学当中最经典的角色才能有的待遇,一如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和夏洛特,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巴尔扎克的葛朗台等等等等。

  而这种现象的出现,在别人眼中,无疑就意味着米哈伊尔竟然能以现在的年纪,创造出一个足以载入俄国文学史的角色,搞得文化界里的一些人也是连连直呼上帝啊。

  只是这样的话,那肯定是一件好事,这无疑再次让米哈伊尔这个名字进入到了很多人的心中,但是与此同时,当然也发生了一些别的事情。

  就比如有一次米哈伊尔刚从帕纳耶夫家出来,正在大街上遛弯消食的时候,就突然看见一伙衣着体面的年轻人走过,关键是他们走就走吧,在路过一位巡警的时候,大抵是他们有过什么过节,于是当即就有年轻人看向了这位巡警,然后一脸蔑视地说道:

  “奥楚蔑洛夫!”

  本来正在消食的米哈伊尔:“???”

  我造!年轻人能不能讲点礼貌?!

  而且你骂也不一定要这样骂吧?

  直接来一句‘我操你妈’不爽吗?

  如果这位巡警听不懂也就罢了,那无非就是觉得莫名其妙,根本不把这些年轻人的话给放心上。

  但岂料这位巡警当场就红温了,张嘴就骂道:“操你妈你才是奥楚蔑洛夫!你全家都是奥楚蔑洛夫!”

  挥挥手上的东西跟这群年轻人示威了一下后,这位巡警的温度依旧没降下来,于是就在那里反复说道:“上帝啊!现在的这些淫棍一样的作家到底都在写些什么啊!他们怎么敢如此侮辱别人的名声!就应该把他们通通关到牢里,让他们的文章都见鬼去吧!”

  米哈伊尔:“………”

  首先我真的不是淫棍,其次骂你的人是他们,跟作家们关系不太大,最后就是我得溜了.

  压了压帽子,米哈伊尔不动声色地向前走去。

  不过除此之外,米哈伊尔倒是也见过那么几位巡警听这篇小说听得乐呵呵的,一边聚在一起大笑一边跟旁边的人说道:“嘿!写这种文章的家伙一定是一个机灵鬼!我喜欢他的幽默!不过他最好别被我们的局长斯坦尼斯拉夫逮到,否则他一定会让他后悔的!”

  米哈伊尔:“………”

  作品行为请不要上升本人嗷!

  说归说,闹归闹,真要讲的话,米哈伊尔不算太在意这种事,毕竟他身边的人目前都是干这种狠活的,他身处其中,倒是还显得没那么突出。

  别人先不说,就说涅克拉索夫的话,他准备放在《彼得堡文集》里的那首叫作《在路上》的诗,描述的就是劳动者和被凌辱的妇女的悲惨遭遇,并由此揭示着农奴制下农民们的痛苦生活。

  在此前,由于严格的书刊检查制度,俄国从未出版过如此尖锐抨击农奴制的作品,而别林斯基当初在听完涅克拉索夫朗诵这首诗后,当即就拥抱了他,然后眼含热泪地对他说:“你知不知道你是一个诗人?而且是一个真正的诗人。”

  值得一提的是,这首诗的灵感应该就是来源于涅克拉索夫的亲身经历以及成长的环境,因为涅克拉索夫他爸就是属于那种畜生地主,什么不像人事就专门干什么,并且常常在喝醉酒之后殴打他跟他的母亲。

  总之,米哈伊尔的心态确实就是:“算了,干就干了吧,涅克拉索夫、别林斯基、屠格涅夫.他们都干了。”

  而除开这两件小事以外,在《变色龙》发表后,米哈伊尔依旧按照往常的惯例,挑了一个大家都稍微有点空的时间,将自己的小说念给他们听。

  自从最开始给他们念了两篇后,公寓里的很多人都对米哈伊尔的小说产生了不小的兴趣,用他们的话说就是:

  “米哈伊尔,听你的小说就知道了,你果然还是那个穷大学生,压根不能像那些贵族老爷们写得那么难懂!不过说真的,你的小说是我听过的最好的小说。”

  “行行好吧米哈伊尔,等我在的时候你再念吧。虽然我不识字,但却总感觉你念过的那些东西在我的脑子里回响,不再听听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亲爱的米哈伊尔,你写的是很好,但是就没有轻松幽默一点的故事吗?你简直让我快把眼睛都给哭瞎了!”

  关于最后一点,上次的《穷人》虽然仍然摆脱不了沉痛的底色,但总归是一篇结局比较温暖的小说,而在米哈伊尔将这篇小说念给他们听后,不知道是不是米哈伊尔的错觉,总感觉那段时间公寓里的氛围都好上了许多,似乎人人都为自己正在做好事而感到自豪。

  就连威严的房东帕甫洛芙娜,那段时间也是难得大方了许多,尽管她常常为此感到心疼

  而今天的话,又到了不定期开展的米哈伊尔朗读会的日子,差不多就是在午饭过后,公寓内忙忙碌碌的众人都短暂地有了一点休息的时间。

  老实说,场面当然不够肃穆,该吃饭的还在吃饭,该收拾小孩的在收拾小孩,有的太太会一边做针线活一边抬头听上一阵,还有的小孩压根就坐不住,好奇地听上一会儿后就有可能溜之大吉。

  而当米哈伊尔的朗诵结束后,他们也不会说什么太漂亮的话,更谈不上来上一些艺术术语来对米哈伊尔念的小说进行一番点评或者说一说特别的感想,最多就是嚷嚷一句‘写得真不错啊米哈伊尔’。

  但米哈伊尔还挺喜欢这种混乱中又有着一丝秩序的氛围。

  或许比在帕纳耶夫家的聚会还要更喜欢一点。

  总之,当一切准备就绪,在米哈伊尔开口的那一刻,原本有些混乱的场合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孩子们被父母按在那里动弹不得,只是略带懵懂地看着那个被大家围着的那个人。

  做针线活的太太手上的动作虽然不停,但是耳朵已经竖了起来,而那些说着粗话和俏皮话的先生们,此时此刻也是难得的在没有喝晕的情况下,安静地听上一会儿小说。

  阳光透过狭小的窗户照在了米哈伊尔的身上,顺着他的声音向四周播撒而去。

第64章 先发制人

  大抵是因为最近这几个月一直在给别人念小说的缘故,时至今日,米哈伊尔感觉自己的朗诵技巧已经精进许多,十分懂得该如何把握文章的脉络,并且在合适的节点上加强或者抑制一下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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