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生存指南 第70节

  只能说清州织田家死的冤也不冤,他们不想慢性死亡,弄险搏了一把,结果遇到了狠人,这才嗝屁了,让织田信长捡了个大便宜,没付出多少代价就拿下了清州城。

  原野看完了情报,心里感叹了片刻,又失望了片刻,才向刚刚搭船跑来的阿满问道:“织田信长发现我们的异动了吗?”

  阿满一脸疲惫,她之前奉命坐镇弯津,隔绝内外,观察织田信长的动向以确定要不要起动紧急预案,顺便还要监督运送人员物资,觉都不敢多睡,给累屁了,就算在船上打过一个盹也没缓过来,这会儿昏头涨脑道:“暂时还没有,他正准备把居城迁到清州城去,正命人在清州城周边清缴织田信友的残党,理顺地方,目前没空关心我们。”

  “那古野城他准备怎么办?”

  “听说交给织田信光了。”阿满趴趴着豆豆眉,强打着精神说道,“织田信长好像还公开承诺要和织田信光共治尾张下四郡,以酬谢他的奇功,但织田信光没答应,连接受那古野城都再三推辞,最后实在推辞不掉了,才愿意把居城从守山城迁到那古野城。”

  原野轻轻点头,能让织田信光当那古野城城主,这绝对是够份量的赏赐和绝对的信任,织田信光拿全家赌咒也不算没回报,而且这应该是个好消息,织田信长忙着搬走,织田信光忙着搬过来,一时半会儿应该注意不到弯津的异常,能争取不少时间,看样子把弯津搬空该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这样也算不错了!

  他最后又问了问弯津的具体情况,在得知人员都基本运完,宪兵队这次也都大部分带过来了,弯津那边只剩了一个空壳,只留有一小队宪兵继续坚守,护着码头和仓库,以便继续往这里运送各种物资,也就安心了,打发顺利完成重要任务的阿满先去睡一觉,睡醒就去当监工,以继续提高工程速度。

  阿满连话也没吭一声,直接就地躺倒。目前这里是个大工地,所有人又住上窝棚了,也就原野这里还能像个样子,她也懒得再找地方,直接就在这里睡了。

  原野也无所谓,随手拿过一件衣服给她盖在小肚子上,感觉计划虽然没达到最好预期——敌人花了七八天才发现他们,以及织田信长和清州织田家打到不可开交,就算想掏他的老窝也有心无力——最好的预期没达到,但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的事,这样也算凑和吧!

  接下来,就要看硬实力了。

  能挺住以后就自由自在,自己当家作主,能为实现自己最终计划打下良好的基础;不能挺住,过去一年多就白忙活了,搞不好要沦落到岛上去转职水贼。

  …………

  朝比奈泰长(平库介)是今川家驻守尾张一线的总大将,他其实不太在意知多郡的事,毕竟这些豪族战力堪忧,还都是些墙头草,哪边势大就往哪边倒,并不值得信赖——等今川家拿下尾张之后,知多半岛肯定要清理一下,换上一批出身骏河国、相对比较可靠的武士,只是目前还需要他们按时交年贡,以供应白川口防线所需,所以才没动他们。

  之前竹田家等豪族也来求过援,言称织田信长一直在派人抢掠他们的人口,他就是因为这原因才没搭理他们,甚至还痛骂了他们一顿,让他们自己解决这点屁大的事,没事少来烦他,但这次情况不同了,织田家竟然派人跑到知多半岛来筑城了。

  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神经病想法,完全莫名其妙,但万一真让织田家成功了,那就是在他们背后埋了一根钉子,确实有两面夹击他们的可能性,至少可以在他们侧翼拼命生事,让他们难以专心突破织田家的防线。

  所以这次朝比奈泰长倒是认真对待了,甚至听说织田信长最精锐的“织田铁炮队”也来了,都能称得上慎重,一边集结精锐部队,一边传令知多豪族们开始动员,准备一鼓作气,把敌人吃掉——在他看来,把敌人赶走非常容易,真想要立下战功,还是要把敌人彻底消灭在知多半岛上,甚至要是能缴获到几百支铁炮,拿到这笔价值数万贯的庞大财富,更是大赚特赚,立时被封为一城之主都有可能。

  他存了打歼灭战的心思,直接带着一千五百人南下,又沿路带上豪族,收集粮草马匹车辆,花了不到十天时间就赶到了御屋城,然后连接风宴都没参加,亲自前去侦查,但只远远看了一眼就愣住了,转头就向御屋家的家主惊疑道:“他们来了多久了?”

  眼前这情况,说敌人来了一年了他都敢信!

  御屋家的家主也是刚刚随军回来,连自己的家臣都没说上话呢,看着面前的这一幕也惊呆了,难以置信道:“不到……不到十五天……应该不足十五天才对,这……”

  只是他说是这么说,说完自己都不敢信。原本什么也没有荒野上,现在突然出现了一座光鲜靓丽,崭新崭新的“石城”,仅就是城墙上端有些怪异的铺着一层湿麻布,除此之外绝对是一座好城,竟然全部都是用的石料,简直都能说一声奢侈。

  而离这座“石城”不远处的山头上,也突然出现了一座同样材质同样漂亮的岩砦,目前还有一堆人围着这座岩砦在忙活,各种在地上乱挖,继续给进攻者上强度。

  城另一侧的河边也变得不正常了,出现了两座互为犄角的小型岩砦,位置还微微靠后,能得到那座怪异“石城”的远程火力掩护。

  这……

  明明十几天前他走的时候,这里什么也没有!

  他搞不懂了,完全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感觉城池岩砦像从天而降一样,而朝比奈泰长脸色也黑了起来,野战和攻城可是两码事,对方突然多出了城池岩砦,这要拿多少人命去换?

第140章 史诗级大蠢货

  朝比奈泰长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石城”脸色发黑,而原野听到哨探回报,发现大批今川家的郎党已经抵达御屋城,同样脸色严肃。

  今川家来得有点太快了,一路上也没吃喝玩乐,简直神速赶到,比他要求的“初步完工红线”还要早了一天多,实在不是个好消息,但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他只能连续下令,停止增筑“羊墙”,城墙上则要赶紧赶工,快些把哨塔、防箭竹棚、守屋之类都立起来。

  同时命令增派散兵小组,全力剿杀敌方哨探,务必保证敌人无法深入窥探,同时多余的施工队向后退,转去增筑港口的两处小型砦垒,要尽快完工,以防港口被敌人小股部队偷袭。

  嗯,他的防御体系是从外往里修的,现在只有正面的城池,山头的岩砦和河边的防御阵地勉强完工了,连接高墙和弥补间隙的小堡垒只是刚给地基灌了混凝土,还没开始修地面建筑,所以整个防御体系,只是外表看起来还行,实际只是个样子货,好几个地方漏风。

  万一敌人不顾伤亡,愿意扔下几百条人命,顶着两侧的火力疯狂往里冲,现在港口那边很难撑住,搞不好他要被迫出城和敌人野战,就算赢了八成也会有不小的损失,很影响后续防守。

  一时之间,进攻方和防守方的总大将都被吓住了,一起开始心惊胆颤。

  朝比奈泰长更惊一点,毕竟原野早就知道自己没好果子吃,有充分的心理准备,他却是来捡便宜的,不然也不会跑这么快,结果却当头吃了一棒,自然受惊程度更严重。

  他返回御屋城后,马上把御屋家的家臣召来细问,想搞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御屋家的家臣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五。

  他们也想弄清为什么,但派出去的探子总是被多支铁炮集火伏击,根本无法靠近,只知道从十多天前开始,对面的城池、岩砦每天都要长高一两尺,然后就到了今天,对面的城墙已经超过三间半了,他们还是没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朝比奈泰长听完,忍了两忍没忍住,起身一脚就把御屋家的家臣踹了一个跟头,骂道:“你们就没去袭扰一下,就眼睁睁看着他们筑城?”

  他感觉知多豪族没救了,先不说什么“城墙一天长高一两尺”这种疯话了,只说这帮人竟然缩在城里,眼看着敌人在眼皮子底下筑城,已经是史诗级大蠢货了。

  御屋家的家臣趴在地上,懦懦无语,让他们去袭扰不是送人头吗?而且谁能想到会这样?要是按一般筑城速度来,敌人这会儿能把地基捶实了就算神速,鬼知道他们怎么把城墙立起来的——原野打了一圈基桩,以竹、铁为筋灌了混凝土,只是他们没看到,看到了也看不懂。

  他们觉得很冤,朝比奈泰长却还不解气,转头又踹倒一个,怒问道:“敌人人数呢?这你们总该知道吧?”

  之前御屋家等家主求援的时候说过,敌人不到七百人,其中有两百以上的铁炮足轻,全是天天能吃饱、敢打敢杀的精锐郎党,极有可能是织田信长直属力量,但朝比奈泰长现在半个字都不敢信了,敌人的城池怎么可能天天长?敌人绝对来了好几个月了,搞不好来了半年甚至一年都有可能,更不可能只有七百人!

  七百人凿石头都不够,怎么可能把城筑起来?

  御屋家的家臣们互相对视了片刻,其中一个人硬着头皮答道:“我们数过几次,敌人没集中在一起,总体算起来,大概有一千……五六百人吧?”

  “一千五百人以上?有多少足轻?”朝比奈泰长马上追问道。

  御屋家的家臣犹豫片刻,不敢隐瞒,低头道:“敌人大概有一千五六百的郎党,普通足轻数量不清楚,他们的人一直在增加……”

  他们真仔细数过人头,怎么筑城离太远看不清,但有多少人在干活,有经验的人远远搭上眼一瞧,就能估算个八九不离十,所以以他们的推测,弯津军一直在轮换,六百多人披甲分成几股占据地利进行警戒,防止被人偷袭,而其余的郎党则在拼命筑城筑砦——那些人绝对是郎党,身体普遍强壮,干活非常卖力,来来去去队列也非常严整,一看就久经操练,不是郎党根本不可能,披上甲绝对能杀人。

  至于普通杂兵足轻,他们根本没数清,敌人一直在从海边往前方运东西,大队人马川流不息,日夜不停,看起来怎么也要有两三千人,甚至说有四五千人,他们也敢信。

  “一千五六百的郎党?”

  朝比奈泰长要不是还有最后一丝理智,已经直接拔刀把眼前这些蠢货全砍死了!

  他听说对面只有不到七百的郎党,这才紧急抽调了一千五百人过来准备二打一,直接把对面吞了,结果他急速赶来了,这帮蠢货又改口了,敌人的核心战力竟然比他还高,搞不好他要以少打多,还是在敌人城下打,敌人还有两百多支铁炮,那还打个毛线?

  这不是要弄死他吗?

  有一瞬间,他都有点怀疑眼前这些知多豪族又重归织田家旗下了,这是挖了个坑,准备坑杀他这支人马,然后直接反攻白川口一线,甚至一路反攻到三河,帮助织田家夺回以前失去的领地。

  好在他转念一想,就知道这些知多豪族绝没有那个胆子,而且一千五六这数字八成也有点问题。以前“尾张之虎”织田信秀还活着时,集尾张之全力,也不过凑出了八千多人,其中各家郎党顶多也就三四千人,现在织田弹正忠家已经不如从前了,能凑出两千敢打敢杀的郎党就算不错,有一部分还要长期驻扎在白川口一线,怎么还能掏出这么多核心战力?

  难道这一年多织田弹正忠家实力大涨?或者这才是织田弹正忠家的主力,白川口对面的岩砦其实已经空了?

  朝比奈泰长百思不得其解,主要是他想不明白织田信长为什么要派人到这里来筑城,还投入这么大的力量,这里除了方便奇袭白川口一线,也没有别的战略价值了,这里就是块荒地啊!

  他在那里脸色阴沉的苦思了好一阵子,根本想不明白,但勉强冷静下来了,冲御屋家的家主吩咐道:“再给我说说敌方的总大将,说详细点!”

  “是!”御屋家的家主也不敢怠慢,稍微整理了一下语言就说道,“敌方总大将名曰野原三郎家远,出身西国,流浪到了尾张。据传他医术过人,射术无双,在织田信长继任家督前就追随左右,忠心耿耿,参加了织田信长继任家督后的所有战事,亲手射杀过松平家的鸟居大人,以及在织田弹正家内部平叛时,战阵格杀了林贞政。”

  “确实是员勇将!”朝比奈泰长点点头,没因为原野是敌人就否定他的武勇,毕竟他也听过鸟居忠平和林贞政的大名,这两个人都以武勇著称,结果却被原野阵斩,那原野自然也是勇将无疑,但这些他早前听过,只是当时没太当回事而已。

  他马上又追问道,“性格呢?他为人性格如何?”

  之前他没拿织田家登陆的这伙人当回事,但现在不行了,必须详细了解一下敌人的总大将,方能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御屋家的家主微一犹豫后,低声道:“据说他……性格极为贪婪,极为擅长敛财,不顾武家传统,一直在经营各类生意,弹正忠家内部都有很多人看他不顺眼,私下在鄙夷他。

  此外就是喜好华服美食,生活奢侈无度,而且听说他也极为好色,在家宅里养了许多侍女侍妾,经常把她们聚在一起白日宣淫。”

  朝比奈泰长抚摸着刀柄点了点头,讥笑了一声:“贪爱财货,这倒像是弹正忠家出来的人,实在没什么体面。”

  但他讥笑完了,也没往心里去,朝比奈家也没比野原家强多少,他现在的主公就极为喜爱华服美食,而且还喜欢汉诗和歌,和“野原三郎”比起来,只能说稍胜一筹——他主公有难言之隐,好色不起来,这点比原野强。

  他琢磨了一会儿原野的性格,感觉对方既然擅长敛财,那肯定不是一勇之夫,八成一肚子阴谋诡计,这方面也不能轻忽,然后又关心地问道:“别的呢?别的还有关于他的消息吗?”

  “没有了……”御屋家就打听到这么多,但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他非常高,身高足有八尺。”

  朝比奈泰长一愣,微微感觉心里有些不适,他才五尺六的身高(约1.52米),没想到原野竟能身高八尺(约2.1米),这要是原野跑来“一骑讨”,约他阵前单挑,倒不怎么好办了——就算他从小就苦练武艺,也没什么把握,八尺对五尺六,对方挥手就能打扁了他吧!

  果然不愧是织田弹正忠家的第一勇将,确实天生神异!

  到这里,朝比奈泰长算是弄清敌人的实力了,感觉对方总大将智勇双全,双方核心战力也大差不差,一边一千五六的郎党,一边一千八百多的郎党(包括知多豪族的郎党),杂兵足轻之类就不考虑了,这些人只能敲敲边鼓,核心战力一垮他们就会逃跑,顶不了大用,那再加上对方背靠坚城,这完全没有胜算可言。

  朝比奈泰长又思考了一阵子,觉得放过敌人肯定不行,背后生刺无法容忍,但以目前的力量硬打更不行,这种事不能由今川家独自承担,更不能由朝比奈家担当消耗的大头——他带来的一千五郎党,超过一半是属于朝比奈家的直属力量。

  片刻后他下了决定,马上对左右说道:“扎营吧,这几天先试探一下敌人,顺便打造一下攻城器械!”

  他准备通报白川口一线,让更北边的松平家也派精锐过来支援。原本他想吃独食的,吃掉这股越海而来的敌军,缴获所有铁炮,但现在肯定不行了,真拼命松平家要先上,不然养狗又有什么用?

  而且白川口一线应该马上发起尝试性进攻,弹正忠家的主力疑似已经离开,眼下说不定是突破的好时机,可以一举捣毁织田弹正忠家的重要财源地热田港。

  对,把敌人牵制在这里,先打一下白川口那边试一试!

第141章 在敌人眼皮子底下修工事

  原野站在墙头,盯着远处正搭建营寨的今川家一头雾水。之前情况很危急,他已经做好血战一场的准备,结果两天过去了,和他预想中的不太一样……

  当然,不是说没发生战斗,弯津军和今川家一直在互相驱逐对方的侦察人员,这两天时间在荒野上爆发了二三十次小规模交战,而且今川家借助人数优势,在将他这边的侦察散兵成功驱赶后,也尝试发动过数次进攻,但规模都不大,略有伤亡就会撤退,今天更是干脆修起了营寨,连尝试性的进攻都没了。

  这种战斗烈度,比他预想中的低太多太多了,简直像在给他挠痒痒,表现得不太正常。

  他想了一阵子没想明白,转头向“营校”的学员们问道:“你们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中下级军官和士官互相对视了几眼,其中一个叫渡吉的旗队长(指挥五个小旗的中级军官)谨慎地说道:“敌人是不是在麻痹我们?这两天敌人的进攻都集中在正面,也许是想让我们轻敌大意,他们再突然发起侧翼打击?比如深夜突然渡河直插我们的后方……”

  原野一直在鼓励这些“营校”里的中下级军官和士官积极思考,日常都会带着他们地图作业,进行原始的兵棋推演,以求能多几个军事上的帮手,哪怕不觉得敌人有深夜组织大批人手无声无息渡河的能力,还是鼓励道:“是有这种可能,两翼确实需要提高警惕。”

  他说完之后又看向其他人,“你们呢?你们觉得如何?”

  有人出声道:“敌人可能在等待援军……”

  另一个人不赞同:“但敌人的数量已经可以发起进攻了,至少要进行几次真正的进攻,发现拿不下我们,才会求援吧?”

  “确实,敌人好像没必要等。”

  这些中下级军官士官在原野的纵容下,已经敢大声说话,敢发表自己的意见,纷纷开始讨论今川家为什么这么磨磨蹭蹭,只是他们的想法一时也没什么新意,直到石菩萨这个刚刚加入“营校”数月的士官挠着头,憨憨说道:“敌人是在怕我们吧!”

  场面一静,原野目光转到他身上,奇怪道:“为什么这么说?根据之前的消息来看,敌人披甲至少在一千五百以上,再加上知多豪族的披甲郎党,数量只会更多,优势十分明显,他们在怕什么?”

  石菩萨接着挠头,面对弯津顶级BOSS也不紧张,直接道:“但我们有好几千人,我们看起来比他们人多,他们肯定会怕吧!”

  “我们披甲战兵只有六百七,不到敌人的一半。”有一名小旗提醒道,“后面的人打不了仗。”

  “但敌人不知道。”石菩萨不太擅长说话,拿手比划着说道,“我以前偷东西前总觉谁都在看我,总觉得会有人随时冲过来打我,我就犹犹豫豫,心里发虚,一时不敢真动手……呃,我说不太清楚,不过我觉得对面像以前的我,他们在心虚,在怕挨打,在怕我们。”

  周围的军官士官群体里传出几声笑声,觉得他的想法有点搞笑,但原野没笑,反而拍了拍石菩萨的肩膀,鼓励道:“有自己的想法就不错,确实有这种可能。”

  这名士官他印象比较深刻,上次战斗表现得非常英勇,一头一脸的血还在猛冲猛打,当先突破了敌阵,但后来进了“营校”,识字课却过不了关,好几个月了还没认够一百个字,他已经准备把对方清退回去当大头兵,不过这家伙思路有点好像清奇,也许可以再看看。

  至于对方到底是不是真在怕他们……

  他看不出来,他的军官团现在也很垃圾,无法肯定敌人的意图,但对方主动求战之心并不迫切,这点他倒是能看清楚。

  他收集完意见后沉思片刻,直接下令道:“解散吧,各归各位。再调几支施工队回来,我们接着修工事!”

  他没什么军事天赋,既然确定不了敌人意图,准备还是按照原计划以不变应万变,就依仗防守方的优势和对方拼消耗——敌人不想打他,他就继续增强防御力,直到修出一个乌龟壳为止;要是敌人看到他修工事就要扑上来打,那也可以,总比弄不清敌人准备干什么强!

  他的命令很快传达了下去,在远藤千代等内政官员的协调下,很快几支施工队带着施工工具,排着整齐的队列从港口赶了过来——这是最好的一批施工人员,多是以前工坊里的工人,算是预备役士兵,配合相对默契,基本服从指挥,万一受到攻击,轻易不会混乱。

  他们后面还有一群纪律性比较差的新移民,这些就是真正的苦力队伍了,以人力板车拉着大批建材,乱哄哄跟着,临时充当运输队。

  原野趴在城头看了一会儿,经石菩萨提醒,这会儿倒是心中一动。

  对面不是把这些施工队误认为郎党了吧?这些从苦力队提升进工坊的工人,也早早养成了列队来去的习惯,远远看上去,和这时代那些一边种地一边操练的郎党倒差不多,仅就是没有胴丸阵笠之类的装备而已。

  不过他看了几眼也没再思考这问题,敌人不可能永远误判,他实际上就那么多战兵,现在也没办法变出更多,终归还是要看硬实力。

  反正敌人不打他就接着修工事,先这么来吧!

  …………

  原野又开始在敌人眼皮子底下修工事了。

  他现在不缺人力,甚至之前因为绑回去的人力太多,出现了人力闲置的情况,他都需要把士兵赶出军营去大吃大喝,以减轻他的安置压力,而火山灰水泥之类更是不缺,挖土又不要钱,石灰也不要钱,烧石灰的木头更是随便砍,这些水泥基本算白捡的,仅就是需要给苦力大队管管饭而已——那些新移民不去挖火山灰烧石灰,他也需要管饭,总不能看着他们饿死,所以总体算下来,基本没成本。

  既然是没成本的物料,他当然狠狠收集了一大批,一个冬天存了几百船,现在只要织田信长不把他老窝抄了,他就能源源不断把水泥运过来,可以肆意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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