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也没和他一般见识,主要是现在还惹不起他,带着阿清他们纵马一路狂奔返回了弯津,远远看到弯湾炊烟袅袅,一片宁静祥和,这才微微放了点心。
还行,村子还在,没变成废墟,人好像也都活着,那些家伙写信没只报喜不报忧。
等他骑着马跑近了,发现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众人倒也没闲着,弯津看起来又扩大了一圈,建筑物也越发整齐了,外围都已经在筑墙,正从村子向庄子演变,而且他的家宅里还竖起一根非常高的马印,粗粗的杆子上顶着一个巨大的金色葫芦,巨特么显眼,好像在给炮兵标明炮击目标一样。
这不是他吩咐的,八成是阿满在自作主张,她以前就喜欢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现在当上武士了,自觉是个体面人了,估计把这些破玩意儿看得更重,非要像点样子。
不过原野也不在意,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强求别人所有行动都要符合他的心意,偶尔瞎搞一下没关系。
他放慢马速,溜达着往家宅走,沿途细看弯津的各种变化,而他这个弯津之主出征归来,迅速引起轰动,家臣僚吏以及乱七八糟的小头目都纷纷以他为中心汇集,七嘴八舌表达对他安全归来的欣慰之意。
原野也很开心,回到弯津,回到他的地盘上,他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轻松感,比留在那古野城强一百倍。
在那古野城,他总有种被压抑的感觉,大概他天生就不喜欢和强势的人在一起,哪怕这位强势者并没有伤害他的打算,顶多也就骂他几句,但他还是不喜欢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总有种说不出的不安全感。
很难描述的一种心理状态,估计要学学心理学才能解读,或者他就是天生脑后有“反骨”,不喜欢低人一头,不喜欢被人操控?
难道不是天生的大耳朵刘,而是天生的魏延?
原野一边面带笑容感谢手下们的关心,一边忍不住思维发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想找找自己有没有“反骨”,只是什么特别的东西都没摸到,他的后脑勺很圆很平滑,没凹进去或凸出来,根本也摸不出有没有“反骨”。
“大人,这是您之前交代的事,大部分已经……”远藤千代也赶过来了,没打算只是问候一下就算了,还带了公文汇总,要让原野知道她这段时间都干了什么,好好表一表功,只是她话还没说完,手里拿着的公文就被阿满劈手夺走了。
阿满抢完了她的东西不算,还像赶鸡一样驱赶众人,“行了行了,主公刚刚才回来,气都没喘匀呢,都挤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干活去!”
远藤千代立刻对阿满怒目而视,看样子很后悔当初把她从河里捞上来时,为什么没直接掐死她。
原野在的时候,要是偶尔出些小错,原野不但不会责骂,反而会细心询问困难,帮着一起想办法解决,只要同样的错误不再继续犯,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让人如沐春风,不会有半点委屈,但阿满和原野根本不一样,别管原因是什么,有什么困难,只要活儿没按照计划顺利完成,她指着鼻子就开始骂人,还企图扣年俸当惩罚,只是原野没给她这方面的权限,集体会议上又没人赞成她,她办不到,这才算了。
反正这两个月阿满给领地内每个人都找出了大大小小的毛病,把整个领地的人都得罪完了,要是原野再晚回来一个月,说不定领地就要暴动,把阿满绑上石头直接扔海里。
原野之前也收到过不少隐晦的“告状信”,只是阿满当着“东厂厂公”嘛,“东厂厂公”不讨“文臣”喜欢实属正常,有这么个人在领地里骂骂人也挺好的,毕竟也不能一味宽仁敦厚,干起活来总要有些压力才好出成绩。
说真的,没阿满在家看着,他一出门就是两个月,还真不放心。
他赶紧出来打圆场,安抚众人:“好了好了,说话也不急于一时,等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我们到时再细说,先去各忙各的吧!”
“是,大人!”
原野做为一代目,给所有人发薪的老板,说话还是好使的,远藤千代、前岛十一郎等人分成几波散去,接着回去干自己的活儿,而原野也给阿清、与力武士和跟着的资深郎党放了假,让他们休息两天。
等把所有人都打发走了,他倒没急着去休息,一边在弯津四处转悠,一边听阿满进“谗言”,但听了一会儿全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是谁在拍谁的马屁,谁和谁走得很近,谁又耽误了计划进度之类,完全无关紧要,毕竟真有什么大事,阿满三天一封信,早早就该告诉他了。
工坊方面更没问题,那是收入之源,阿满盯得很紧,除了替原野完成【每日任务】,去敲打傻儿子的十二个看护女工好好按摩伺候之外,就工坊盯得紧,每日都要点算产量,只要敢比前一天少,她就要穷究到底,把害群之马揪出来当众痛骂,结果她这么搞了两个月,产量竟然小幅上升,就是工坊里怨气大了些,回头原野可能要发笔奖金,替她擦一下屁股。
小海湾的码头也按计划建好了,还又买了一大二小三条关船,又添了二十几个人组成了一支小小船队,只是於大领着所有人出海去做短途航海训练了,目前人和船都不在,但码头也没空着,有几艘破烂小早船停着,还有一些衣不遮体的渔民在和几名妇女讨价还价,想用鱼获多交换一些杂粮、布匹和铁器。
原野正想凑近一些瞧瞧,和他们聊聊,阿满一把拉住他,阻止道:“别过去了,主公,那些穷鬼很怕被抓,你块头这么大,一过去他们就要往船上跑,来回折腾很耽误时间。”
原野点点头,也没勉强,只是欣慰道:“这些就是伊势湾里的岛民吧?他们终于愿意到我们这里来交易了?”
“是那群穷鬼,不久前才有一伙人大着胆子来了,拿些臭鱼烂虾干海菜来换东西。按你的吩咐我们赔本换给他们了,又亏了七八贯,然后就这样了,每天都有几条小破船来,换点东西就跑,一吓他们也要跑。”
“没有人愿意来定居吗?以自由民的身份来定居,前三年可以免税免役,这些都告诉他们了吗?”
“告诉了,但还是没有人愿意来。”
原野有些失望,他想做个好人,让这些人丰衣足食,给他打工他愿意按劳付酬,结果他一片好心,这些人根本不领情,一点信任度也不给,这都快小半年了,每天才来这么点人。不过也行吧,至少是个好的开始,慢慢习惯了这里的低物价,又能保证人身安全,人应该会越来越多的。
他看了一会儿“未来的领民”,转头又往回走,向阿满问道:“这段时间人口增加了多少?”
“只多了一百二十一个,不过在工地上有一个不小心摔死了,只能算多了一百二吧!”阿满也知道这是原野重点关注的问题,只是她已经在拼命骂前岛十一郎不好好干活了,弄得前岛十一郎整个人都快抑郁了,但收集人口的效率还在不停降低,“买人越来越困难了,而且我们一直在买,现在价格涨得厉害,买了好亏。”
原野摇了摇头,这要了命的劳动力啊,缺劳动力干什么都不爽快,结果现在连花钱都不好弄到人了,大概也就只能出去抢了……
不对,道德高地不能忘了占,不能是抢,应该是去解救被敌人残暴奴役的庶民,让他们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原野又改了主意,掉头往工坊区走去,向阿满问道:“我之前信里说的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是不是可行?”
“应该可行。”阿满也跟着他掉头,扶着刀柄说道,“那些家伙吃了半年饱饭,已经不是刚买回来,一碰就像要死的样子了,我看送去打仗能行,而且也确实比刚买回来时老实了不少,规距了不少。我挑了挑,大概能挑出一百四十多个人。”
“只有一百四吗?”
“我们也只有五百多人,能挑出一百四已经不错了。”阿满已经尽力了,还提前说明危害,“而且这些人都是干活最好的那一批,把他们抽出来工坊产量会掉一大截,估计要小半年才能缓过来。”
“那也要把人抽出来,这是前期投入,不能省。”原野之前已经下定了决心,现在更不会犹豫,哪怕把最优秀的“产业工人”送上战场有点蠢,但现在这是战时,战争才是主旋律,最好的人才当然要去当兵,属于没办法的事。
万一兵源不够好,打仗打输了,亏得更惨,所以暂时也就只能这样了,谁更老实听话,谁更勤勤恳恳,谁就要去拼命。
毕竟,都老实人了,当然要当好“组织骨架”,去承担更大的责任,去付出更多!
古往今来,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第126章 简明约法八十八斩
军队的分类方式多种多样,比较有代表性的,就是把军队分成四大类:古典军队、雇佣军队、近代军队和现代军队。
古典军队的主体是公民兵,比如暴秦悍卒、北朝府兵,乃至斯巴达、马其顿、罗马(共和时期)的军队,都能算古典军队。其士兵由公民、自由民(奴隶制时期)或小地主、自耕农(封建制时期)组成,士兵有较高的社会地位,通常自发训练,主动加入,战斗意志相对顽强。
这些古典军队的作战内驱力,主要是依靠个人荣誉感和希望提升社会地位,随着古典时代结束后,已经很难复制了。
雇佣军队则是依靠利益关系纠葛而形成的团体,其特点是士兵由将领私人掌控,兵为将有,军队由少量精锐和大量缺乏训练的穷苦平民组成,战斗时主要依靠少量精锐,精锐一垮,平民立刻跑个漫山遍野。比较有代表性的军队如宋朝的禁军、明朝的边军,乃至西方的各类骑士团,乱七八糟的游牧民团体、海盗团体,都能算是雇佣兵军队。
这种军队的作战内驱动力,主要是靠暴力压迫、财物赏赐和抢劫强X,通常自主作战意愿不强,整体战力也十分拉胯。
目前曰本各路大名、豪族就是采用的这种军队模式,以“郎党+足轻”的方式上战场。
近代军队则是由专业的军官和大量经过训练的贫民士兵组成,士兵作为主体,在少量军官皮鞭的抽打下进行严酷且专业的训练,直到大脑一片空白,成为机械式的战斗人偶,然后就可以整整齐齐涌上前去,不计生死,主动和敌人展开消耗。
典型的近代军队,就是西方拿破仑时期的各国军队。
这种军队的作战内驱力主要是纪律,士兵畏惧军纪更甚于死亡,所以能在军纪逼迫下,在浑浑噩噩中展现出顽强的战斗力,真正能做到死不旋踵。
至于现代军队,这个就不提了,这种军队在曰本中古世代不可能憋出来,根本没有任何前置条件。
那以原野当前条件,古典军队他没社会基础,至少暂时没地方找那么多有荣誉感的自由民,根本弄不出来;
雇佣军队他不喜欢,收拢一群家臣,家臣再招家臣和郎党,最后手下大小山头林立,人人都有自己的一本账,万一某个家臣手松一点,手下的人没事就跑去随意抢劫强X,或者某个家臣带着手下公然聚赌……
真出了这样的事,以他的性格,夜里肯定要失眠犯恶心。
再加上他现在只能使用曰本中古世代已有的武器,连大规模改良都不敢,军队组织体系再和当地土著一个鸟样,那他就真没多少优势了,极有可能小命不保,所以单纯的利益雇佣式军队也不可取。
那就只剩下近代军队这一条路了,以严酷的军纪约束士兵,让他们成为专业的战斗人偶,出去抢……解救更多的人,再训练更多的战斗人偶,以保证最后谁提起他都要哆嗦两下,个个像鹌鹑一样乖巧。
至于该抄谁的作业……袁大头就不错,原野以前学过“小站练兵”那篇课文,多少记得一些。
他从苦力队里抽人,把在工坊里已经养得身体棒棒的,且已经有一定纪律观念的一百四十多人抽调出来,以十人为一小队,编了十四支小旗队伍,组建了他的第一支正经军队,或者说搭建出了一支正经军队的骨架。
然后又把外出两个月进修,又抄又想又憋才编写出来的《练兵手册》取出拆开,拆成《简明约法八十八斩》《营制规章》《个人技战术训练章法》《月俸及待遇约章》《营学要则》等厚薄不一的小册子,移交给阿满、阿清以及由资深郎党组成的“宪兵队”,让他们辅助练兵。
阿满看到原野又在搞新花样了,倒没急着大发厥词,毕竟原野已经成功过好几次,她多少也学乖了点,不怎么敢随意乱放狗屁,直接拿起《简明约法八十八斩》翻开细看,讶然发现不是剑术秘籍,是本简约又残暴的军法:
一、临阵进退不候号令,及战后不归伍者,斩。
二、临阵回顾退缩,及交头接耳者,斩。
三、遇差遇训逃亡,诈伤诈病者,斩。
四、行训遗失军械,及临阵未经受伤抛弃军械者,斩。
……
八十六、黑夜惊呼,疾走乱舞,夤夜窃出离营浪游,及聚众赌博饮酒嬉戏,凡所涉及者,悉斩以徇。
八十七、搔扰居民,抢掠财物,奸淫妇女者,本旗兵士,悉斩以徇。
八十八、长官阵殁,属官援护不力,无一伤亡,及小旗战死,本旗兵士无伤无功者,悉斩以徇。
一条条罗列起来,真的很残暴,连不参加训练都会被砍头,只是这么看着都有点血淋淋的……
阿满一目十行,匆匆看完后一阵头皮发麻,想当总大将的心思立刻熄了,感觉自己入了营,顶多六个时辰就要人头落地,安葬归土。
她咽了口唾沫,赶紧把这本小册子又合上了,有些艰难地说道:“这个……主公,不是我说你啊……呃,我没有指责你胡来的意思,就是……军法不用这么严格吧?这么一路斩下来,将来还能剩下几个人?这些人可都是你花钱买回来的家子,这么糟蹋了不好吧?”
原野自有坚持,摇头道:“军队本来就该法纪森严,这里没有温情可谈,更不可能讨价还价!所以,哪怕把这一批人全杀完了,也要把头开好!”
说完他又把《营制规章》拿过来也递给她,“这是日常规章制度,这本你也仔细看看,到时这本也要他们全背下来,背不下来的就打,打到他们倒背如流为止!”
阿满又接过这本更厚的小册子翻开快速看了一遍,吃惊道:“什么?连洗衣服洗澡打扫房间也要管?还要弄得这么干净?”
“当然要管!”
内务肯定要管,还是重中之重,但不是一般人认为的进一步培养纪律性,或者说这不是主要原因,而是大部分人都不清楚把十个男人塞进一个小屋子里会造成什么恶劣后果——没有严格的内务纪律,用不了三天,那间屋子就会变成又脏又臭的猪圈,卫生条件会糟糕到引发传染病,各种上吐下泻,是真会死人的!
至少天天会有人因病缺训,形成各种非战斗减员。
原野把一根短木棍递给她,“这方面要更加严格的要求,凡是不按规定执行的就打,但我亲自去打不方便,你替我去打就行了,凡在营中的无一能有例外。”
阿满接过短木棍,掂了掂,记得原野好像也是要入营的,目光落到他身上,若有所思道:“所有人吗?”
“不包括我,我会自觉执行,你不用管我。”原野肯定会以身作则,但还是赶紧打个补丁,以防阿满这野孩子找个理由想试试打主公的滋味,这种事她干得出来,顺便还强调道,“你要做的事很重要,一定要严格执行规章制度,绝对不能随着性子乱打人,如果出现这种事,你也别怪我公开打你。”
阿满知道他是认真的,倒也老实点头:“好吧,你是主公你说了算,回头我自己就先把这两本册子背熟了,到时绝对不会让人挑出毛病。我的脑子,你只管放心就好。”
但她说完,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逆耳忠言,“这样行不行啊,一个劲砍脑袋,一个劲打人,万一那些家伙受不了造反了怎么办?当然,我不是怕他们造反,有我们这十多个披甲在,杀散他们也花不了多大力气,但这些人也是财产啊,杀了也怪可惜的。”
“一味高压当然不行,好处还是要给的,不过这些我来办就行了,你不用操心!”原野拍了拍《月俸及待遇约章》和《营学要则》,“他们只需要忍耐两年半就好,这两年半算是赎身费,两年后就会成为自由民,可以离开军营,拥有购房购地购船、小额贷款、集体相亲等一系列优先资格,而且只要执法够公正,听从命令就不会受罚,还能领到远超工坊的月俸,大部分人应该能忍受下来,不会故意生事,所以你不用太过担心。”
“原来是我当坏人,你当好人啊!”
阿满也不傻,立马明白原野的意思了,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呗,但她也没什么意见,反正这世上除了阿清和原野,也没几个人喜欢她,甚至相比喜欢她,她更喜欢别人怕她,但她拿过《月俸及待遇约章》翻看后,又迟疑道:“两年半就放这些人自由吗?伤了残了还要给安排活儿,一直养着,会不会太亏了?”
“不让退役,只会养出贪生怕死的兵油子,那些人留下也有害无益。”原野也是反复思考过,并结合后世先进经验才下的决定,这会儿说起来也没什么迟疑,“先试试吧,而且两年半之后他们习惯了军营生活,也未必想走,到时我们可以重新和他们签约,直到哪天他们不适合参加战斗为止。”
阿满微微犹豫,觉得先试试也行,毕竟原野以前说试试的都成功了,这次可能也一样,便没再反对,又拿过《营学要则》来翻了翻,同样很吃惊:“你还要在军营里办学堂?那些蠢货能学什么?”
“这是为了选拔军官,训练中表现好的,有灵性的可以进‘营学’学习,学学常用字、算术、行军、扎营什么的,以后就是下级军官了,然后能者上,不能者下。”这方面原野打算亲自来教,到时他就是第一批军官的校长,这对提高忠诚度很有好处,而且他不打算大规模招收家臣,想建立指挥体系也就只能自行培训。
他说完后又把那本《个人技战术训练章法》递给阿清,“这本给你,里面的训练方法都是我问来的,我也不确定对不对,你仔细看看,可以随意修改尝试,以后协助阿满之余,士兵的弓术枪术就由你来负责教授。”
阿清轻轻点头,接过书册翻开细看,对武艺她还是有点自信的,不觉得为难。
原野又招呼那十几个准备充当宪兵队的资深郎党也凑近点,示意阿满把军纪军规念给他们听,让他们先记熟背熟,顺便提提意见,集思广益瞧瞧是否可行,免得他一个人闭门造车,有没思考到的方面,少砍了几颗人头。
暂时也就只能这么做了,毕竟他在现代,其实也只是个普通人,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就是不知道实际效果会如何,能不能帮他在这个倒霉的时代好好生存下去。
现在也就只能祈祷真的能管用了……
第127章 哪怕再严苛的规定也有内在原因啊!
弯津,军营。
瓢三郎一头细汗,和盆四郎拿着抹布拼命擦洗地板,连边边角角也没遗漏。锅太郎则带着碗次郎、桶五郎在门口仔细刷洗竹席、木盆、陶盆等生活用具。
锅太郎是副小旗,算是其余四人的“上级”,一边在门口拼命洗刷,一边紧张地唠叨:“快些,都快些,快到检查时间了。”
盆四郎嘟囔了一声,似乎在抱怨,但声音很含糊,根本听不清楚,同时哪怕在抱怨,手上也不由自主加快了速度。
瓢三郎没吭声,继续努力擦洗地板,哪怕这地板比他以前伺候的主家的脸蛋都干净了,还是不敢放过任何边边角角,全都要再擦洗一遍,不然回头受罚,谁也跑不掉。
好在这只是一间十人木屋,还没什么家具,又原本就很干净,五个人一起动手没多久就整理完内务。
到这时,瓢三郎才松了一口气,赶紧去洗了把脸,坐到地板上喘口气。
锅太郎还在四处检查,嘴里默念着内务条例,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等又折腾了两遍,终于才放了点心,转头又叮嘱四名同伴先别乱走动,一切等检查完再说。
盆四郎又忍不住嘟囔一声,这次瓢三郎多少听清点了,大概意思是“休息半天还不如不休息”之类屁话,不过他也没接话,万一被“白棍子”听到,少不了又要挨两下子。
桶五郎年纪较小,才十六七,一闲下来就想聊聊天,向锅太郎搭话道:“太郎大哥,听说今天就要发钱啦,领了钱你想干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