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生存指南 第39节

  不然放个赌徒在身边他也不安心。

  他心里打定了主意,从阿满身上收回目光,又瞧了瞧现在的稻叶地营地。

  织田信长等武士在幕府中大肆庆祝大胜,各种吃喝玩乐,郎党足轻们也没闲着,一样在野地里点燃篝火,凑在一起喝浊酒、煮肉、赌钱、大声说笑聊天,甚至还有些人在摆摊,大声吆喝着出售各种抢来的“战利品”,硬生生弄出个“小市集”。

  原野顺路瞧了一眼,发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大件的彩绘屏风,小件的装水陶器,破损的菜刀,零散的衣物饰品,甚至连鸡、鸭、酱菜之类都有,而且这“小市集”光顾的人还不少,里面还混着几个穿着直襟和肩衣的“体面人”,不停掏钱买些便宜货——看形象,有点像《聪明的一休》里桔梗屋的胖老板。

  之前原野不是在医伤就是在睡觉,还真没发现这些“老板”是什么时候跑来的,指了指向阿满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阿满无精打采地望了一眼,闷闷不乐道:“是黑揪商。”

  “黑揪商?”

  “黑揪就是埋尸体用的一种木头铲子,黑揪商当然就是专门处理尸体的商人。”阿满刚刚大败亏输,没多少耐心给他说这些常识,但还是勉强道,“刚打完仗死了那么多人,他们就闻着味来了,掩埋一下尸体从织田信长那里赚点钱,再把死人的衣服剥了,找找损坏的武器甲胄什么的,一起拿回去卖,大概就这样。”

  原来如此!

  原野点点头,之前他还在想那些战死者的尸体该怎么办,扔在那里一个弄不好就要形成大疫,没想到古代人也不傻,有专门干这一行的人,已经跑来开始做生意了——曰本武士还真是只管打仗,别的都有人操心,都形成产业链了。

  他认识这种人也没什么用,也就没再细问,但放慢脚步瞧了瞧这个“赃物小市集”,看到不少东西上都隐隐带着没擦干净的血迹,心里微微不适,只是这种事他也管不了,只能干看着。

  不久后这个“小市集”就快走到头了,光线渐渐昏暗,他看到一群人被草绳栓着挤在一起,男女老少都有,有近百人,不由奇怪道:“这些人又是谁?”

  阿满抬头瞧了一眼,又低下头无所谓道:“大概是清洲城城下町的町户吧,一群没跑掉的傻瓜。估计有人没抢到好东西,就顺手把他们抓回来了,打算回头找个地方卖了再分钱。”

  原野:……

  他都以为自己已经适应这糟糕的时代了,没想到还会遇到各种突破下限的糟糕事,想来在他没看到的地方,肯定还有更多现代人无法接受的畜生事——他都不敢去细想,想了肯定犯恶心,他好想回现代。

  晶了狗的穿越啊!

  他又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为什么要这么惩罚他?

  他摇了摇头,暗暗叹了口气,继续往自己的营帐走,但走了几步,听到黑暗中传来隐隐的抽泣声,步子一顿,又叹了口气,向阿满问道:“他们……会被卖到什么地方去?”

  “鬼知道,女的大概会被卖去游廓(J院)、酒屋(也兼职J院)之类地方,男的大概会被卖去淘矿、开山什么的。这些人没什么用的,又打不了仗,种不了地,也就身体和力气还能值点钱。”阿满毫不在乎,这种事她见过太多太多了,也就原野这种大少爷才会问这种愚蠢问题。

  原野默然片刻,再次摇了摇头,转头瞧了瞧附近,向一处篝火处问道:“这些人是……谁的?”

  原本在篝火处大声说笑的足轻们微微一静,接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家伙快步走了过来,点头哈腰道:“大人,是小人们的,您是看中了哪个吗?”

  原野借着昏暗的火光瞧了他一眼,发现他是个杂兵足轻,大概春耕正忙就被从田地里揪出来打仗了,看神态竟然有些老实巴交的味道,有些淳朴劲儿——老实巴交的农夫,毫无感觉地贩卖人口,看起来还挺熟练的样子,有点黑色幽默了。

  他摇了摇头,问道:“一共多少钱?”

  “您全都要?”

  “多少钱?”原野心情不好,没耐心和他废话。

  “等等!”阿满反应过来了,原野好像脑子又抽筋了,又要干傻事,连忙一扯他问道,“一群老弱病残,你买他们干什么?你刚有点钱又开始烧得慌了?”

  “我们酿酱油需要人手。”原野随便找了个理由,“只是我们自己干,弥生他们身体撑不住,时间长了要出事。”

  “那也不用买这帮家伙!”阿满还是觉得不行,“这帮家伙连跑都没跑掉,干起活来估计也是一群废物,你买他们还不如去买那些被捉的清州军足轻,那些人干活肯定比这些强。”

  原野叹了口气,摇头道:“刚好看到了,就他们吧!”

  阿满凝目瞧了瞧那群“老弱病残”,再次劝他,“真不行,能干重活的也就一两成,不划算。”

  “凑合吧,就他们了!”

  原野主意已定,根本不听劝,再次向那名老农足轻问道:“多少钱?”

  那名老农足轻微微犹豫,偷眼看看他的脸色,再回头看看自己的“乡党”,报了一个价:“既然是大人要,那……一共八十九人,小孩子就送给大人了,给八十贯钱就好,您看……”

  不到一贯钱一个吗?小半头驴的价格?

  原野看到贩卖人口不舒服,愿意花点钱平复一下心情,却也不是想当冤大头,心里默算价格,又回忆了一下阿满以前满口胡柴,在家里大放狗屁,好像说过弥生也就值四贯钱,那这么看看……

  他正在心里盘算着,阿满已经很不痛快了。原野这败家子儿整天想一出是一出,还老是不听她的“一片忠谨之言”,非要买这些劣等货,她想痛快也痛快不起来——她本来输光了钱就很郁闷,现在更生气了。

  她头上的小揪揪晃了晃,主动接过了讨价还价的活儿,免得损失更大,笑嘻嘻就向老农足轻轻轻招手:“你过来,你过来……再凑近点!对,再过来一点……”

  那名老农足轻不明所以,莫名其妙地把头凑了过去。阿满弹了弹豆豆眉,狗脸一翻,笑容立敛,抬手就重重抽了他一个耳光,破口大骂道:“这些老弱病残你也敢要八十贯?你这屎壳郎是吃屎吃多了,失心疯了吧!”

  她治不了原野胡乱花钱,一肚子火全发到了这漫天要价的老农足轻身上,这一耳光非常响亮,力道也十分沉重,老农足轻被抽的原地直接转了一圈,脸都肿了,脑袋更是嗡嗡的,而他身后的篝火处微微骚动,不少杂兵足轻都站起身来,脸上表情又惊又恐。

  阿满豆豆毫无惧色,抽出短柄小斧就指了过去,骂道:“怎么,不服气,信不信我现在过去劈死你们!”

  她骂完了这句,又用斧头背给了老农杂兵一下,低着头整齐的刘海垂下,满眼阴影,阴测测道:“八十贯你是在想屁吃!三十贯!就三十贯,你们每人能分一贯多,也该知足了,别把我们当傻子糊弄!”

  她说翻脸就翻脸,一点征兆都没有,还蛮横霸道的厉害,老农足轻被她打懵逼了,但看看旁边身材高大、面无表情,似乎心情也很不好的原野,再看看阿满手里锋利的小斧头以及眼中的凶光,咽了口唾沫后神情畏缩了一下,再微一犹豫就屈服了,“那就三十贯吧!”

  他们把人赶回那古野城也许能多卖一些钱,但也不好说,万一后面再有什么行动,带队的足轻头觉得这些町民碍事,命令他们把人杀了或扔了,他们可就白忙一场,更亏——他们其实更想抢东西,只是没分到好活,什么也没抢到,这才捉了这些人回来,免得白出来打一场仗。

  别的足轻就比他们这一小伙人强一些,直接抢的东西,没弄得像他们这么麻烦。

  这帮杂兵足轻屈服了,阿满也就满意了,收起小斧头望向原野,在原野轻轻点头后就又给了老农一脚:“便宜你们帮粪球了,赶着人跟我走,到地方就给你们钱。”

  这些杂兵足轻好像有点贱骨头,挺吃这一套,被阿满连踢带打竟然还能给个笑脸,乖乖赶着捉来的町民跟阿满和原野走了。

  原野回去后也没食言,取了三十贯铜钱给他们就让他们走人了,然后吩咐有些莫名其妙的前岛平一郎,让他暂时安置这些倒霉的町民,给他们点饭吃,顺便还淡淡提醒了这些町民一声:“今晚不要逃。”

  暂时也就只能这样了,他回到自己的小帐篷就准备闷头睡一觉,免得再想这些烦心事,但进去后就看到阿满在向阿清和弥生小声抱怨他,说他脑袋又被驴踢了,又在乱花钱。

  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把阿清叫过来打小报告:“你姐姐今天又去赌钱了,应该贪污过经费,你好好查查她。”

  阿清呆了呆,小脸马上涨红,深感失职,马上转身找阿满算账去了。

  原野也不管她打算怎么办,直接躺倒,闷头大睡。

  …………

  第二天一早,织田信长就下令返回那古野城,但他似乎昨晚喝酒喝多了,倒没马上动身,反而一直窝在营地没动静。

  原野也不在意,等大部队接二连三出发后,就指挥自己的手下用牛车运送伤员,慢慢往那古野城挪。

  至于那些倒霉的町民,原野就让他们跟在队伍最后面慢慢步行,还一人发了个饭团,给了一节灌满水的竹筒,让他们路上吃喝。

  阿满有些不放心,监督足轻们老实干活之余,几次要去后面看看,生怕这些人跑了——这些人现在可是野原家的财产,平均一人值0.15头驴,跑十个就等于丢了一头半驴,她舍不得。

  但原野不准她去,硬是给她派了个任务,让她去前面探路,理由是防止被伏击,哪怕阿满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也非要她去。

  他也就只能做这么多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不知道别人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做——这种事太多了,他根本管不过来,但你说不管吧,他又刚好看到了,什么也不做心里很不舒服,也就只能这样了。

  大概,算是花点小钱,换个心情稍好吧!

  所以,跑吧,赶紧跑吧,跑得远远的!

  他一路上连回头都没有,就等着这些町民自己逃走,而顺着小田井川走了一阵子,去探路的阿满又骑着马回来了,远远就向他禀报道:“前田利春那老家伙在前面跪着呢,怎么办?”

第72章 知己啊!

  “前田大人这是……”

  原野赶到前方一看,荒子城城主前田利春果然跪在路边上,还身着粗布麻衣,用麻布条扎着发髻,赤脚穿草鞋,身边只带着家老奥村家福和一匹马,一派老实恭谨的样儿。

  而前田利春见到他来了,苦笑一声:“这世道便是如此啊,野原大人,让你见笑了。”

  之前织田信长从此经过去稻叶地,他还躲在城里惴惴不安,努力思考织田信长要是登门要人要米,要求让他派兵助战,他该怎么办,结果织田信长过门而不入,连鸟都没鸟他。

  于是他更难以决断了,理论上就算织田信长没要求他出兵助战,战场却就在他居城的不远处,他收到消息也该自发出击,全力协助自己“主公”获取胜利,尽到起码的封建义务,但他当时觉得织田信长十有八九要吃败仗逃回来,不想白白消耗荒子城的人命,也不确定未来尾张下四郡是谁说了算,不太想淌这滩浑水。

  于是,他什么也没做。

  结果,织田信长一战定胜负,他什么也没做就变成了犯罪,还是独自一人犯罪,连个分散火力的同伴都没有——先前集体诉苦请求推迟动员,那是所有豪族私下里的默契,织田信长法不能责众,一点招也没有,但偏偏战场就在荒子城旁边十多里处,别人事后可以装死,说没想到织田信长自己就去了,他却没理由装不知道。

  甚至他昨天还打听到,稻叶地城的佐久间家哪怕家主不在,还隐隐归属于织田信行一系,都主动出了七八个披甲郎党和五六十个杂兵足轻,这么一对比……

  他就更坐蜡了。

  他很后悔,在得知织田信长获胜的第一时间就携带大量酒水赶去稻叶地恭贺,结果连面都没见上,织田信长从营帐内扔出一块砚台,差点砸到他头上,直接让他滚。

  所以,他也就只能滚回来跪在这里,等织田信长路过时再祈求原谅。

  这世道就是如此啊,必须眼光毒辣,追随强者,不然随时有身死族灭的风险。

  只是这些他无法向原野说明,也就只能苦笑。

  原野大概也能猜出来一些,毕竟烂尾荒子城给他留下过很深刻的印象,荒子前田家确实穷得厉害,不想多死人他完全能理解,但理解归理解,这种事他也帮不上忙,也就只能泛泛说了些宽慰的话,准备等自己的牛车队追上来,就一起走人。

  而他的牛车队移动速度果然天下倒数第一,这么点路还没挪过来呢,织田信长带着他的马回众和家臣小姓们先快马而来了。

  织田信长在前田利春身前停下马,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也懒得和他多废话,不等他哀求便直接道:“行了,阿犬替你求过情了,看在阿犬的面子上饶你一次。”

  顿了顿,他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荒子城,又低下头望着前田利春,意味深长道:“记清楚了,我可是看在阿犬的面子上,才饶了你这次!”

  前田利春长长松了口气,赶紧把脸贴在地上,不顾泥土染脏了灰白色长发,哽咽道:“多谢殿下宽宏!”

  他这算是过了一关,不然这种事说大就能大,织田信长就此发飙,勒令他切腹谢罪或是干脆直接把荒子城攻下来,把他们一家杀个七七八八,别的在地豪族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是他没能忠君尽孝,有错在先。

  “行了行了!”织田信长不耐烦的挥挥马鞭,正要让他滚蛋,但看到奥村家福把一匹驮着大包裹的马交到池田恒兴手里,估计下了血本了,“滚”字在他嘴边转了两转没骂出口,换了个更温和的说法,“你回去吧,好好反省,再犯绝不轻饶!”

  说罢,他又对前田利家和另一个少年小姓说道:“正好,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了,也回家看一眼吧!”

  他对自己人倒不错,挺有人情味的,前田利家和那名少年小姓齐声道谢,搀着老爹前田利春就走了。

  织田信长又抬头看了看太阳,吩咐随从们休息片刻,饮饮马再赶路,自己则翻身下马,冲原野一招手:“你也来!”

  原野无所谓,反正他还要等牛车,便和他去阴凉处稍作休息,而织田信长休息也挺别致,池田恒兴专门带了一匹马,马背上只有一个巨大的马褡裢,他拉过来就开始往外倒腾马扎、折叠式小方桌、酒袋、茶壶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

  织田信长拖过一个马扎就坐下了,还示意原野也坐下,然后摸起一个牛皮酒袋就要扔给他,但突然想起他是个假正经,不喝酒,又看阿满紧紧盯着酒袋咽口水,顺手就扔给了她,倒是很大方。

  他仰头灌了几口酒,润了润嗓子,然后望向远处的荒子城,脸上又浮现出厌恶之色,嘴上问道:“你说,该拿这些家伙怎么办?”

  原野这人其实不太会聊天,工科狗动手能力超强,但动嘴就不太行了,也就当他在自言自语,根本不接话,就冲给他送上温茶的池田恒兴客气一笑,而池田恒兴也回以和善的笑容,很温婉,性格很好的样子。

  原野比较喜欢和池田恒兴这样的人相处,只是没机会深交,而织田信长还在望着荒子城,似乎又通过这座烂尾城看到了别的地方,脸上厌恶之色更重,“全都是些庸俗之辈,只能看到眼前一寸的家伙,到底该拿他们怎么办?”

  之前他让在地豪族们修路,没一个人响应。他又号召全体动员出战,又是一片叫苦声,就他亲叔叔一个人来了,这会儿他已经把这些在地豪族厌恶到骨子里,觉得他们全是一群鼠目寸光之辈——尾张明明到处是人力物资,结果他竟然调不动,老派家臣和在地豪族都不肯听他的,各种阻挠。

  甚至他想让庶民们有口米吃,能长得稍微壮一点,好方便日后打仗,这点小事都不行!

  那些家伙连一口米都舍不得吐出来,就像前田利春一样,既吝啬又不敢做出任何决断,纯纯窝囊废一个——要是前田利春敢和清州军夹击他,他倒还能高看他一眼,但前田利春根本没那胆子,也就只配得到他的一个“滚”字。

  原野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不过还是没接话,就好好喝他的茶——这些话织田信长没办法和别人说,他身边全是些豪族子弟,也就只能和他这个和尾张没任何关系的人扯一扯,他只要当个好听众就行。

  他想当个好听众,想好好喝口茶——织田信长很会享受,也不知道从哪搞来的茶叶,竟然幽香泌人,入口回甘,比他高价买来的还要好,给织田信长喝真是糟蹋——但织田信长却不肯放过他,目光转到他身上,重复问道:“你说,我该怎么做?”

  “我不知道。”原野伸手示意池田恒兴帮他添茶,并没有想出风头的意思。

  织田信长经过这么多糟心事后,倒也有些想法,这会儿也想整理一下思绪,摸着下巴上刚长出来的柔软胡子问道:“你说,把他们都挪到那古野城去住怎么样?”

  原野看了他一眼,眼见躲不过去,也就实话实说:“兵农分离是个好办法。”

  “兵农分离吗?”织田信长一听忍不住沉思起来,感觉这个词很贴切,完美符合他心中一些隐约浮现却难以确定的想法,一时倒也认真起来,探身问道,“你觉得这可行吗?他们会愿意去吗?”

  这个“兵”,指的是武士,不是士兵。

  他想把在地豪族手里的人口都弄到自己手里,最近就在想把这些在地豪族都迁到那古野城城下町去住,这样他可以亲自盯着,遇事需要调用人力,让他们无法推托。

  只是这也只能想想,怎么让这些在地豪族搬家去那古野城城下町,却不会把他们逼反了,他一直没想到什么好办法,现在突然发现原野竟然能跟上他的思路,忍不住就想交流一下。

  嗯,也不算突然发现,以前他就觉得原野颇有才能,有所坚持,性格独特,格调雅致,非常像他,也是个出色的“倾奇者”,思路非常清奇诡异,能看到庸俗之辈看不到的未来,都是别人眼中的非正常人类。

  现在一细谈,果然如此,他眼光从无差错!

  只是原野本身并没有多少料,他又不是历史专业的学生,只是知道几个名词罢了,不过给织田信长帮点小忙他还是乐意的,毕竟织田信长早一天把尾张的烂摊子收拾好,他就能早一天安稳做生意,就能早一天进退自如。

  这对他也是有利的,他倒是认真想了一会儿,才摇头道:“现在很难,几乎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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