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又问道:“不知殿下还有别的事吗?”
织田信长黑着脸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憋着很大一股气一样说道:“没了!”
“那我就先告辞了。”原野也没话和他多聊,他就算打了败仗也有一群人抢着宽慰,用不着他多事,客气一句起身就走,但都走到帐篷门口了,后面又传来织田信长的声音,似乎很犹豫,也不算响亮,“那个,今天的事……多谢……嗯,辛苦你了!”
今天原野助他脱险,他倒没太放在心上,毕竟一大群人经常抢着救他,他早习惯了,但原野竟然莫名其妙把松平家的名将鸟居忠平给射死了,这让他损兵折将之余,看起来并不算完全失败,似乎有了块遮羞布,回去能好过不少。
为此,他特意请原野来赴宴,想和他这个今日最大功臣好好喝上两杯,然后如同古之名将一般赏罚分明,重重奖赏于他,哪怕他没成功取回敌将首级也没关系,结果原野拒绝喝酒不说,也没抢着表功,倒让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只能这么粗略说上一声——原野要是他的家臣倒好办了,直接发封感谢状就好,偏偏他不是!
他在那拧巴,原野也没在意,再次客气一声便直接走人,反正织田信长能记住他的人情就行,这就不枉他冒的那点风险,心里已经开始琢磨将来换点什么好——免税权怎么样?或者留着保命?或是再攒一攒,换一片荒地的开垦筑城权?
他想了一会儿也没头绪,准备将这份人情留到将来关键时刻再用,直接巡视伤兵去了。这些人织田信长是付了钱的,他肯定要尽量全部治好,然后等这些人伤好之后,他就能回竹内庄继续发育了。
嗯,就是这样,应该没什么问题!
第67章 如同深陷泥潭!
第二天一早,原野起床后便有好消息传来,松平家已经放弃此次袭扰,在烧毁营地后沿着春日川回撤,而没过多久,织田信长也随之发布了返回那古野城的命令。
终于,这次东津野之战结束了,在名义上击退了松平家,还射杀了敌方大将,战果似乎说得过去,但实际上大败一场,一群人灰头土脸回家不说,搞不好织田信长还要被老派家臣团责难。
当然,这和原野关系不大,织田信长怎么挨骂和他无关,只是他一时也无法返回竹内庄继续他的酱油大业,需要在那古野城停留一段时间——他是收了钱的大夫,必须要伤员好得七七八八才能走人。
万幸织田信长对这些郎党很重视,尽力提供一切有助于他们身体恢复的条件,不但专门给伤员划了一小块区域执行严格的卫生措施,还又分派了十余名仆妇过来,帮伤员们做饭洗衣,甚至还专门给原野指定了一个小院子,也不知道是暂时借给他住的,还是直接送给他了。
只是织田信长人没再露面,前田利家等近侍小姓也没出现,好像直接失踪了一样。
原野也不管这些,就好好当他的“医药奉行”,而这么过了两天,突然有个不认识的武士登门拜访,给他送来一匹马,还是一匹好马,肩高接近1.4米,马腿很粗,体格十分健硕——以后世147标准来看,还是矮马,但放在曰本,确实就算一流好马了。
“是公马啊,还挺大,难怪体格这么雄壮!”阿满弯腰低头往马肚子下面瞅了一眼,马上感叹了一声。
你这野孩子,真的让人……
原野赶紧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拎起来,生怕她搞出X骚扰马匹的丑闻,不过拍了拍肥硕的马屁股,感觉这马最少也要值四十贯,心里很满意——难怪曰本武士这么爱打仗,果然战争财容易发,这趟出来也没怎么辛苦,一百四十贯到手了,快能赶上他辛辛苦苦卖一个月的酱油。
阿满也很高兴,依原野的尿性,他有这匹大马,三花小母马以后肯定就归她和阿清骑了,不由也满意地拍了拍马屁股,好奇问道:“刚才来的那家伙是谁?为什么要白送你这么一匹大马?”
“是平手政秀的家臣,说是谢礼!”原野摆手示意阿清可以把马牵去马厩了,然后把大概情况向阿满说明了一下。
嗯,其实也没什么好说明的,平手政秀身为织田弹正忠家的家老,新任家督的老师,和一个“流浪武士”没多少话好说,只是派家臣来送上一份谢礼,感谢他在“东津野之战”中的活跃,然后就没了。
大概是平手政秀知道了“东津野之战”的过程,又知道织田信长别别扭扭请客没请成,原野并没得到什么赏赐,所以赶紧来补救一下,算是别寒了功臣的心。
阿满听完恍然大悟,感叹道:“原来是替大傻瓜擦屁股啊,果然还是老家伙够讲究,比大傻瓜这生瓜蛋子强多了!”
说完她还又瞥了原野一眼,意味深长道:“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大傻瓜平时真该多听听家里老人的话,不要独断专行,这样日子才能越过越好!”
原野听懂了,这里也没外人,他不用装模作样,直接斜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少阴阳怪气,咱们家里有老人吗?”
“我就很老啊!”
“你老个屁啊,我都比你大七八岁!”
“大七八岁有什么用!”阿满直接顶了一句嘴,接着表情有些惆怅,“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了,你从小到大根本没吃过多少苦头,我吃的苦头可多多了……真算起来,我应该比你老七八岁才对!”
她这么一说,原野愣了一会儿,也惆怅道:“我小时候吃的苦头也不少啊,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你小时候吃过什么苦头,说来听听?”阿满好奇起来。
“不提了,不提了!”原野不想比小时候谁更惨,觉得自己八成比不过——他小时候只是经常被家暴,放在现代是挺惨的,放到古代就不值一提了,而阿满却是全家死光光了,是人命写出来的“惨”字,他没信心能比得过。
他赶紧换了个话题,正色向她问道:“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不太好,现在弹正忠家啊,比之前还要糟糕。”阿满有些幸灾乐祸,“弹正忠家说是击退了松平家,但实际是怎么回事根本瞒不住人,织田信长这大傻瓜这次又丢了个大脸,现在外面都在议论纷纷,给他编各种笑话,估计那些在地豪族更加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这样啊……”原野沉吟片刻,觉得这也算正常,毕竟他现在都有点拿不准了,很怀疑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奇怪的平行时空,心里对织田信长失去不少信心——织田信长在历史上明明统一了尾张国,但他现在被人打得屁滚尿流不说,尾张也看不出一点要统一的迹象。
很怪,很不符合历史,想让人不怀疑都不行。
他沉吟了一会儿又问道:“织田信长呢?他现在在做什么?”
“不知道,这两天没听说他露过面,大概躲在家里装死吧!”阿满说完,又问道,“要我混进他家去看看他在干嘛吗?”
“那倒不用,惹出麻烦来不划算。”原野也就是随口问问,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也没什么大影响,想了想又吩咐阿满,“这几天你闲着没事,去找找豆饼吧,最好能找到一两家可以长期稳定供应豆饼的商户,再瞧瞧哪里能弄到高品质的硫磺和土碱。”
织田信长的事让他自己操心吧,原野想管也管不了,还是操心自己的生意,想为以后找找原料供应商。
“小事,包在我身上!要是那古野城市町找不到,我就再跑一趟热田!”阿满一拍胸脯就答应了,对原野的酱油大业也十分上心,再和他闲扯两句,转身就晃晃悠悠出门去干活了。
原野也转身回屋,准备琢磨琢磨还有什么赚钱的门路,等这次回家就一并搞起来。
…………
原野白天一边管着他的临时医院,一边操心他的生意,晚上则继续开他的“夜校”,继续教阿满、阿清、弥生等人识字,而就这么半闲半忙着,五六天很快过去了,伤员们的伤势也普遍稳定下来,毕竟都是些轻伤员嘛,就是扔在一边不管,大多也死不了。
原野觉得自己的任务基本算是完成了,准备找织田信长说一声就回去,但他还没出门呢,就听到阵阵法螺声传来,声音还十分短促,似乎是紧急召集重臣议事的螺音。
他顿时心里升起不祥预感,觉得自己一时半会儿可能走不了了。
果然,没多久阿满就飞一般跑来,一头一脸全是汗,远远就叫道:“坏了坏了,又有人打过来了!”
原野急忙问道:“谁打过来了?是松平家卷土重来了吗?”
“不是松平家,是斯波家……也不是斯波家,是清州织田家打过来了!”阿满擦了一把脸上的汗,也感觉回家要黄,唉声叹气道,“清州织田家突然出兵,一天之内连下松叶、深田两城,城守一个被捉,一个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现在织田弹正忠家有点乱。”
“到屋里说!”原野赶紧把她扯到屋里,还找出了地图,向她问道,“松叶、深田在哪里?清州织田家不是弹正忠家的本家吗,为什么突然就动手了?”
阿满看了一眼地图,在荒子城西北方一戳就说道:“大概在这里,是两座小城,但松叶城控制着松叶口,深田城控制着三本木,是两处重要关卡。”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清州织田家为什么突然动手,现在还不清楚,大概是看大傻瓜刚刚继承家督又吃了败仗,人心不稳,想趁机占些便宜,而且这次出兵他们也不是用的清州织田家的名义,用的是尾张守护斯波家的旗号,严格来说也不算本家偷袭分家。”
原野仔细看了一下地图,发现松叶、深田两城位置是挺关键的,再往南随时能把弹正忠家的领地一劈两半,至少也能把岛津、热田两地的陆地交通线斩断,让弹正忠家的经济实力立减一半。
看样子,这一战也在所难免了……
这可真是多事之秋啊,想好好做做生意赚点钱都没时间,真是要了老命了!
他深深叹了口气,而阿满打听到消息就一路跑回来,渴得厉害,拿起他的茶碗见里面还有小半残茶,“咕咚咕咚”两口就喝干了,然后抹抹嘴问道:“现在咱们怎么办?”
她也想回家酿酱油啊,结果又打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还是先做好随时离开尾张避难的准备,再看看织田弹正忠家怎么办吧!”原野再叹一声,他落难至今也才百余天,尾张国就开打了,战争规模还越打越大,他实在没什么好办法——给他一年时间,他有把握进退自如,但三个多月的时间,他环境才刚刚适应,根本来不及干什么,多少有些无奈。
直到此时此刻,他这个出生就在享受和平和安定的现代人,终于才深刻理解安定和平有多么宝贵!
只要开始打仗,你的一切行动都没了自由,如同深陷泥潭!
第68章 阿满那个老畜生,难道已经死了?
织田信长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就是把阿满放进了那古野城,而阿满也不愧是活命流阳之术的唯一传人,短短七八天的时间就和城中的杂役、女仆打成一片,想要什么消息都能拐弯抹角打听到,甚至连“军机大事”都能拼凑出来。
这里面原野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织田信长给了他一张一百贯的“为替”,他让阿满拿到市町卖掉了,手头立马又宽裕起来,直接就给阿满批了二十贯的“活动经费”,让她活动能力大增,酒肉朋友那是越交越多。
当然,这二十贯钱不是直接给的她,她吃喝嫖赌四样全沾,原野只要还有二两脑子就不敢把钱放到她手里,所以钱是给了阿清,让阿满遇事就找她讲清理由,签字画押,做好账目,实报实销,做到公私分明,无法贪污——阿清是个死心眼,既不会帮阿满作假骗经费,又十分了解她,不会轻易被她蒙骗,是最理想的监管人选。
阿满对此当然很不满,认为原野一点也不信任她,伤透了她的心,向原野连续抗议了好几天,甚至企图绝食明志,以证明自己绝不会贪污,更不可能拿去赌,但饿了半顿就受不了了,最后不了了之。
总之,阿满在那古野城只待了七八天,已经有一群酒肉朋友了,男女老少都有,连赌友都认识了一伙,消息相当灵通,出去逛一圈就能给原野通报织田弹正忠家的最新消息。
清州的织田信友(通名彦五郎)借尾张守护斯波义统(通名武卫公)的旗号突然进击,占了松叶、深田二城,并在松叶口、三本木开始修建砦垒,看起来打算从岛津到热田的贸易线上分一杯羹,也尝尝在“尾张之虎”时代没尝过的肥肉。
对此,织田信长当然不能忍受,这两处地方一旦建上砦垒,再以此为基础南下,随时能将弹正忠家东西隔绝,简直是心腹之患,情况比松平家跑来袭扰严重得多,所以他立马要求所属在地豪族们开始动员,要以最快的速度展开强力反击。
但……所有在地豪族无一例外,全都开始叫苦,表示现在是春耕时期,动员实在困难,非要强行动员,不止庶民们要逃散,郎党们八成也要跑,实在无力出战。
当然,他们也没把话说死了,一直强调不是不出战,是暂时无法出战,希望过几个月等春耕完了再说。
反正就是先拖着,要再看看风头考虑考虑,毕竟织田信长刚吃了大败仗,怎么看怎么不靠谱,他们不想去送死。
据说,收到消息后织田信长脸色比屎壳郎还黑,用极其粗鄙的乡间俚语挨个痛骂那些在地豪族,还用烛台把案几砸了,气急败坏到了极点。
“等等,这消息靠谱吗?这个‘据说’,怎么听起来有点像你说话的口气,不是你编出来的吧?”原野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太对劲了,屎壳郎都跑出来了,很耳熟的感觉。
“靠谱,肯定靠谱!我是听阿春说的,她妈妈就在大傻瓜家宅里当仆妇,送酒菜时亲耳听到了大傻瓜砸东西骂人。为了这消息,我还给了阿春好几个煮鸡蛋呢,绝对不会有错!”阿满赶紧表明钱可没白花,哪怕没有阿清监督她也能把情报经费用到实处,然后才又补了一句,“我就是小小艺术加工了一下,这样听起来有意思一些。”
“行吧!”原野也不和她计较那么多,只要消息准确就行,沉吟道,“所以,这是暂时打不起来了?”
阿满摇了摇头:“那倒不一定,在地豪族不听话,织田信长头还是挺铁,又打算只靠那古野城的力量出击,只是他的两个家老都不同意,现在双方还在争执,不知道最后谁能说服谁。”
“哦?平手政秀和林秀贞也不想出战?那松叶和深田两城怎么办?”
“他们都想交涉解决,听说是想送个公主过去,就像当初织田信秀娶清州织田家的女儿一样,两家再次结为姻亲,恢复和平,顺便把深田城换回来,但织田信长不同意,坚决不肯把妹妹送过去,还是想要武力解决。”
“那松叶城和松叶口呢?”
“估计是要不回来了,现在织田弹正忠家都这样了,能不能用公主把深田城换回来都说不准,松叶城想都不用再想。”
原野轻轻点头,一时无话可说,但感觉自己该再去练练马术了,依织田信长的中二性格,让他用妹妹求和,这绝对不可能,哪怕只带自己的郎党出击,哪怕刚吃了大败仗,他也非要去和清州织田家干一架不可。
…………
新一轮的战争果然无法避免,阿满又出去晃悠了一圈,就带回来新的消息:织田信长不知道怎么说服了平手政秀,以2:1的优势压服了林秀贞,决定要打,哪怕豪族们不肯出力,织田弹正忠家的力量也无法完整动员,单靠那古野城的力量也要打!
这次就是大规模动员了,当天大量杂兵足轻就开始向那古野城集结,甚至还多了一支意料之外的队伍——守山城城主,织田信长的亲三叔叔,织田信光(孙三郎)一声不吭就领着家臣郎党赶来了。
织田信长连番下令,最后只有织田信光响应了他,令他对这位叔叔好感度大增,都有些惭愧小时候放火烧过他的马厩,赶紧设宴招待他,而兵马齐备之后,织田信长兵贵神速,第二日拂晓之时连聚集足轻鼓舞士气都没有,就带着马回众和家臣小姓从那古野城出阵,一马当先沿着小田井川溯源而上。
其余队伍分批跟上,原野也没跑得了,被迫随军出发,毕竟他还当着“医药奉行”,一时也无法辞职,不然竹内庄以后就没法住了,实在是不来也得来——织田信长招呼了半天打群架,就来一个亲叔叔帮忙,已经十分憋屈了,他这时再说要回家,估计织田信长连酱油都不用蘸就能把他生吃了。
所以还是别去触那个霉头了,跟着再混一波吧!
他依旧指挥着他的三十名足轻和一串牛车去参战,就慢吞吞沿着小田井川走,正琢磨要不要顺路去日比津村看一看,一名十五六岁的小姓家臣身着精致胴甲,头戴日月兜,背插“永乐钱旗”飞马而来,远远就不停大呼:“上总介殿下有令,所有人加快速度,至稻叶地扎营。”
他跑近了看到了“青玉葫芦旗”,倒没再继续大声喝喊,微微犹豫后反而放缓马速,向原野轻轻点头,彬彬有礼道:“野原大人,上总介殿下已至稻叶地,命令后续队伍加快速度,请您也快一些吧!”
“我知道了,多谢大人提醒。”原野看他面生,长得又比较秀气,便好奇问道,“不知大人是……”
“失礼了,在下是丹羽五郎左代长秀,野原大人叫我万千代便好。”他在马上客气拢手施礼,风姿相当不错,但犹豫一下又轻扯缰绳,不好意思地笑道,“野原大人,我还有军令在身,实在无法……就先告辞了。”
“当然,丹羽大人请便!”
丹羽长秀再冲原野点点头,又冲在旁边的前岛十一郎笑了一下,便纵马继续飞驰,又去催促别的队伍了。
原野目送他离开,忍不住奇怪地喃喃了一声“怎么这么年轻”,一时感觉十分古怪。
丹羽长秀这人他知道,猴子第二次改家名时改为了“羽柴秀吉”,其中的“羽”字就好像就出自这个人,而且这人在织田信长手下也混得不错,是后来的家老重臣,几个军团长之一,就是《太阁2》里给他的画像比柴田胜家看起来还老,胡子非常长,导致他还以为丹羽长秀和柴田胜家是同龄人,怎么也要三十多岁了,没想到才十五六,好像才刚开始给织田信长当小姓。
阿满很爱凑热闹,发现原野望着丹羽长秀的背影一直看,忍不住骑着三花小母马凑了过来也张望了几眼,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忍不住向他问道:“这小子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是看着人不错。”原野收回目光,随口问道,“你知道他吗?丹羽五郎左代长秀。”
“知道啊!”阿满不愧是专业人士,马上就答道,“看他的家名就知道了,他出身丹羽郡,家里是丹羽郡的强力豪族,总体实力比前田家还要强一截,就是年头太久了,实力分得比较散乱,有七八支,他算是主支的,是玉子丹羽家的……三子还是五子来着?反正没有继承权。
至于他本人,他是大傻瓜庶长兄织田信广的女婿,就是在三河安祥城被今川家活捉了的那位的女婿,好像去年才结的婚,勉强也算大傻瓜的侄女婿吧,就是不知道大傻瓜认不认他——大傻瓜一直很瞧不起他的庶长兄的。”
原野听完摸了摸下巴,感觉织田信长召收小姓也不是在乱收,小姓们好像都是在地豪族家里没有继承权的儿子,里面估计也有点深意。
他心里想着,对阿满吩咐一句:“以后帮我注意一下他,有什么事就告诉我一声。”
丹羽长秀未来发展得很好,他觉得也可以当个样本,以后跟他和前田利家混在一起,应该能少踩不少坑。
“为什么啊!”阿满没有马上服从命令,反而开始好奇起来。
“让你注意你就注意,那么多话干什么!”原野先埋怨了一句,又硬编了个理由,“我看他一表人材,将来肯定能成就一番功业,提前注意一下总没错。”
阿满看看他,再望了一眼丹羽长秀离开的方向,怀疑原野又在发颠了,忍不住道:“真的吗?我看他也没有二两肉啊!他这样的,阿清一次能宰三个,应该没什么出息!”
“行了,你少放狗屁!”原野不想和她东拉西扯,和碎嘴子瞎扯纯属自取其辱,直接道,“反正将来你多注意一下这个人肯定没错,现在闲着没事就去催一催速度,咱们要快点到稻叶地……话说,稻叶地在哪?”
“稻叶地就在荒子城西北方十六七里的地方,你以前不是去过荒子城吗?荒子城顺河再往上游走十多里就是稻叶地城,稻叶地城再往西四五里,就是稻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