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生存指南 第36节

  这时松平家的本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动了,一队步骑混杂的武士队伍已经冲了出来,在一名黑甲骑马武士的带领下穿阵而过,对织田家逃散的郎党足轻毫无兴趣,就直冲“永乐通宝”马印而去,似乎只想要织田信长的脑袋。

  两波武士没多久就碰撞到一起,瞬间展开混战,顷刻之间就横死数人,但织田方的郎党足轻已经丢枪弃甲,全面溃散,松平家的郎党足轻也追了上来,开始合围织田信长这条大鱼。

  织田信长终于也不敢继续顽抗,大声吆喝几声,又带着人开始掉头逃窜,而松平家的黑甲武士就带着人紧紧追在后面,谁也不管,就咬着他不放。

  这一切说起来话长,但发生的很快,两三分钟场面就变这样了,未来的“曰本战国第一人”一败涂地,被一群无名之辈追着打。

  阿满看了一眼,一扯原野就说道:“大傻瓜完了,我们也快走吧!”

  原野看看织田信长、前田利家一伙人被松平家的黑甲武士咬着,正且战且退,狼狈不堪,再低头瞧瞧自己手上的滑轮弓,心中快速权衡了一下利弊,目光一凝,对阿满阿清说道:“先不急,跟我来!”

  救织田信长狗命的机会可不多,似乎可以冒一丢丢风险!

第65章 小小投资一下

  未来的“曰本战国第一人”第一次亲自指挥战斗,竟然被打得屁滚尿流,像挨了踢的野狗一样疯狂逃窜,只是近侍家臣小姓的尸体就扔下七八具,就差哭爹喊娘,哀嚎不止,可以说是狼狈到一定境界了。

  这实在出乎原野的预料,他来之前就是想看看热闹,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但他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这时候去拉织田信长一把,掩护他一下,将来在尾张定居发育,肯定能获得不少方便,哪怕按照历史,织田信长大概率不会死,99.99%能连滚带爬逃回那古野城,但织田信长又不是先知,九成九依旧要记他一份人情。

  这也算对未来的一种小小投资了,原野觉得为此小小冒上一点风险性价比很高,招呼阿满阿清一声就溜下土丘,翻身上马,斜斜冲向战场。

  “你要做什么啊!”阿满追在后面高叫一声,感觉他跑错方向了。

  “我去拉织田信长一把,你们接应我!”原野急匆匆吩咐一声,用力一磕马肚,三花小母马很听话,立马就开始加速,直接把阿满和阿清甩在身后。

  “混蛋啊!”阿满没想到都要跑路了他又要去惹点事,但他都窜出去了,她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开始观察地形,一边思考过会儿怎么掩护他撤退,一边在心里骂他——都不和她仔细商量一下就决定了,一点“明主之相”都没有!

  原野纵马飞奔,斜插入战场,一分多钟就跑到和织田信长平行的位置上,而织田信长一伙人情况已经很不妙了,松平家领头的黑甲武士箭术相当不错,骑马追击时连发数箭,箭箭直冲织田信长而去,也就是他的家臣小姓和马回众愿意替他遮挡,这才毫发无伤,不过他的马回众和近侍小姓已经坠马了好几人,就算一时没死,也难逃敌人围杀。

  被人追击围歼就是这么惨,连还手都有些困难,只能单方面挨打。

  原野看清形势,立刻再次一磕马腹,往前快速冲了一小段距离后控马缓下来,从马鞍挂钩上取下滑轮弓,开始调匀呼吸,适应三花小母马的起伏节奏——在家练过纵马射靶的,不算生手,只是马速不能太快。

  松平家的武士中也有人发现了原野,但现在战场上谁也不如织田信长值钱,根本没人鸟他,哪怕远远看他减缓马速开弓搭箭也没人在意——双方位置接近平行,距离近百米呢,只能抛射,准头根本不值一提,只要不是太倒霉,完全不必担心。

  原野倒是挺担心,他活这么大还没射过人呢,在现代社会根本没机会,一点经验也没有,但他也不是一定要把松平家怎么样,非要射死谁,只要能耽搁一下他们的追击,让织田信长欠他一个小人情就行——他只是来投资一下未来,能射几箭就够意思了,射完就跑,没打算冲过去舍命阻击。

  他的命可比织田信长金贵多了,赔本的买卖他可不做。

  …………

  一身黑甲的鸟居忠平就是松平家袭扰队的总大将,这次受今川家和三河冈崎城双重命令,要求加强袭扰力度,干脆就自己亲自带队来了,还特意加强了力量,力求快速摧毁东津、东木两砦,能南下好好抢一把,但他万万没想到织田弹正忠家的新任家督,竟然自己跑了出来。

  这是万世难求的机会,“尾张之虎”织田信秀祸害三河十余年,松平家以及三河各豪族有无数武士因他而死,如果能把他儿子织田信长的首级带回去,不但可以告慰死者,还可以使自己立下天大功勋,甚至有可能取悦到今川家,将身为质子的家督竹千代换回来,重振松平家。

  而现在,只要再把这些回马小姓冲散,他就能立下不世之功了!

  只有一步之遥了!

  鸟居忠平越想越是热血沸腾,一时之间世上再无他人,眼中只有织田信长忽隐忽现的背影,正准备张弓再来一箭,看看能不能将他射落马下,但这时突然手臂一震,一股巨力从侧后方涌来,摇晃间他差点坠马,刚抽出来的箭矢也随之飞落。

  他一时大骇,勉强控制住身形,赶紧低头一瞧,却是自己右臂斜后中了一箭,且箭势极其沉重,竟然穿透了他的笼手,深深扎进骨肉中,而他这时才感觉到撕裂一般的剧痛,瞬间脸色一白。

  好强的弓力!

  他瞧了一下眼就下意识回望箭矢飞来的方向,只见斜后方远处的旷野上只有一名黑甲武士在控马缓行,距离他足有五十间的距离,其间还有一个黑点在疾速放大……

  这就是他最后的意识了,下一刻一支梭羽长箭跨过百米距离,只在他视网膜上留下一个残影便直直扎进他的左眼,直接将他射落马下。

  …………

  原野快速连开两弓,手臂有些不舒服,又见目标中箭坠马,一时甩着手观望情况。

  他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准,他还以为对方身有甲胄,弓箭难以穿透,应该射不死,这两箭能阻一阻对方追击的势头就算不错,没想到稀里糊涂就把对方给射死了——应该是射死了吧,感觉最后一箭好像是射到脸了,太远了有点看不清。

  他在那里甩手,松平家正兴奋追击的武士们已经懵逼了,追着追着,总大将莫名其妙死了,一时纷纷勒马,或是愤怒大叫,或是迷茫失措,或是赶紧滚下马去察看鸟居忠平的情况,或是兜圈四处寻找“凶手”,一时场面十分混乱。

  织田信长注意到了后方敌人的动静,一时心动,很想勒马发起反击,但这会儿他的郎党已经丢盔弃甲,集体放羊,跑了个满山遍野,全都在往后逃,根本也无法再组织起来发动反击,甚至他再停留片刻,被敌人的大群长枪足轻缠上,八成真就要死。

  输成这样,就算孙武复生,诸葛再世也别想反败为胜了,他也就只能恨恨一声,再远远瞧了原野一眼,带着小姓和回马众继续快马逃离。

  不过这次他就镇定从容多了,不再像刚才那么狼狈。

  原野感觉人情投资算是成了,眼看松平家也反应过来,有几名武士已经狂怒纵马向他冲来,也就调转马头撤退,顺便还又抬手一箭,射翻了一名正冲过来的敌人。

  “这边!这边!”阿满在远处招呼他,然后举起铁炮就冲松平家开了一炮,只是这距离铁炮命中率非常感人,大约只有2%左右,人是一个也没打到,但动静倒不小,让狂怒的松平家武士下意识又放缓了马速,微微避开了正面,还有人冲他们放箭还击,就是箭也就飞过半距离就扎到地上,毫无效果。

  原野也没急着落荒而逃,他之前又没参战,马力占优,撤到阿满阿清附近就挥手让她们先走,回头又是一箭,再次射翻了一名松平家的武士,而松平家还击的箭矢,离他三四十步就纷纷掉落到地,依旧伤不到他半根毫毛。

  这么折腾了几百步,松平家武士们的眼神逐渐清澈了,不复一开始怒不可遏的样儿,少数人脸上的表情还变得非常迟疑,似乎难以理解发生了什么事——追过来的就七八个人,再这么追上几里地,搞不好要全军覆没,但对方是怎么办到的?

  为什么他一箭一个,弓力强得可怕,箭矢速度也快得可怕,如同天神下凡一般?

  难道对方是东海道第一弓取?

  之前也没听说过织田弹正忠家还有这样的猛将啊!

  原野一看他们追得没那么猛了,也没打算扩大战果,反正再杀几个他也没什么好处,花那个力气干嘛?他用力一磕马肚就招呼阿满阿清快跑,而阿满拿着捅条使劲捅了捅铁炮,抠动扳机再冲松平家来了一炮,又将那边吓了一跳,但还是一个人也没打到。

  他们交替后退,一直尽量和敌人保持最大距离,这距离铁炮根本不好用,她断断续续放了好几炮,毛都没打到一根,只能啐了一声骂了两句,跟在原野马屁股后面跑了。

  他们三人斜向跑,等甩掉追兵后速度就缓了下来,好让阿满和阿清能喘口气——还是要继续赚钱买马,现在一匹马太少了。

  阿满和阿清倒觉得没什么,她们耐力本来就不错,这段时间又跟着原野吃饭,天天大鱼大肉,体力就更好了,穿着甲跑了好几里路并不太累,甚至阿满还在惋惜那些首级没办法割回去,亏了好大一笔赏金。

  原野倒不在意,他又不缺那三瓜两枣的,只是和她们轮流骑马,用最快的速度返回营地。

  营地这边已经有几个织田家的战败郎党跑回来了,估计是天生飞毛腿,苦战一场又拼命冲刺脱离战场,长跑竟然还能跑赢原野这三个体力没怎么消耗的人,天赋相当强悍,要是送到现代去参赛,搞不好能混几块奖牌。

  织田信长这一伙人倒还没回来,大概反复冲刺拼杀,马力消耗太大,逃离危险后需要休养一下马力,免得马跑死了,大概还需要一小段时间才能回来。

  知道前方战败了,留守营地的武士十分惊慌,一边派人去前面打探消息,一边给杂兵足轻尽量分发武器,准备组织人手防御营地,而原野也不管这些闲事,想管也管不着,就把自己的人集中到一起,随时准备撤离。

  好在没过多久就有消息快马传回,松平家并未过份追击,已经回去打扫战场了,营地这边才勉强安稳下来。

  紧接着织田信长也安全返回了,还收拢了一批跑散了的郎党足轻,原野也开始完成他的工作,毕竟他是接受了雇佣的“战地医生”,现在大批伤员出现了,他肯定要给这帮人治伤。

  他很快就忙了起来,用的还是南丁格尔那一套,尽量把伤口清理干净,然后保持环境卫生,勤换纱布绷带,全力降低伤口发炎的可能性,也算尽心尽责——放在这时代,这种救治条件也就够了,大部分伤员都能活下来。

  当然,这也和伤兵都是轻伤员有关,重伤员……无法逃离战场,估计这会儿已经被松平家砍掉脑袋了。

  原野这么一忙就忙到了天黑,给最后一名轻伤郎党取了箭头,正琢磨要不要再去巡视一圈,前田利家出现在小帐篷外面,没什么精神地叫道:“野原大人,殿下要见你。”

第66章 这次投资很划算

  曰本关中一带春天天气还是挺不错的,没什么风,空气却很清爽。

  原野好好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冲散了鼻腔里浓郁的血腥味,然后瞧了瞧情绪低落的前田利家,宽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无需太过在意。”

  “唉!”前田利家叹了口气,看样子一时难以走出心理阴影,但很快就振作起精神,颇为感激地说道,“这次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讨取了鸟居忠平,我们也不能那么顺利脱身,当时我都准备……都准备……”

  当时他都准备反身冲杀,拼死缠住鸟居忠平为织田信长创造逃生良机,大概率活不了了。那这么算算的话,原野也算救了他一命,他怎么也要感谢一声。

  “那没什么,换了你你也会那么做的。”原野也不居功,很客气地回了一句,又颇感兴趣地问道,“鸟居忠平?他是什么来历?”

  “松平家新生一代的名将,射术过人,武艺也十分精湛,人称‘三河赤鬼弓取’。”前田利家对这人很熟,毕竟这几年松平家一年要来好几次,有好几次就是鸟居忠平带队,“他父亲是松平家的总奉行,也是个厉害人物,听说颇有谋略,汉学造诣也很深。”

  原野微微颌首,三河赤鬼弓取吗?这都瞎起的一些什么外号啊!

  他对这人毫无印象,《太阁2》里应该也没这个人,大概在历史上就是个短命鬼,莫名其妙被他射死了影响也不会太大,搞不出什么蝴蝶效应。

  他没把这家伙多放在心上,转而向前田利家问道:“这次伤亡大吗?人都收拢回来了吗?”

  他那里轻伤员有一百多个,至于死了的,被捉的,跑丢了的,他就不太清楚了。

  前田利家叹道:“算上你那边的,只收拢回来三百多人,明天再找找,大概还能找到几十个吧!”

  织田信长的底蕴之一就是这六百多的直属郎党,结果一仗打完,直接没了三分之一还要多,已经算是元气大伤。

  原野也陪着他叹了口气,又问道:“那你们呢?你们这些近侍……”

  “死了十几个人,还失踪了五人,大概也……”前田利家又叹了一声,这些都是他朝夕相处的同僚,跟织田信长冲了一波,又拼死掩护织田信长撤退,人直接就没了近二十个。

  不得不说,在战乱年代给人当家臣果然是个高风险的工种啊!

  原野这次是真叹气了,战乱之中人死得轻而易举,死得如同被踩踏的蝼蚁一般毫无价值,只今天一下午就出了两三百条人命,他心里也很虚,不知道将来自己会不会倒霉——小说里动不动就十万八万的死,看起来一点感觉也没有,但实际上,别说两三百了,就是摆两三具尸体在眼前,就足够一般人吓到腿软了,只是心里发虚已经算是不错。

  他叹完气后问道:“既然伤亡这么大,上总……呃,上总介殿下怎么还不返回那古野城?”

  “不清楚,也没人敢问。”前田利家摇了摇头,“大概是想再牵制一下松平家吧,免得他们没了顾忌,再次攻击东津砦。”

  原野点点头,觉得这能说得通,但实际怎么样,也只有织田信长知道了。

  …………

  他们二人闲聊着,很快就到了织田信长的营帐,而这次不需要通传,守门的小姓直接就放他进去了,还冲他点了点头,给了一个友善的笑容,大概也是在感谢他之前的“拔刀相助”。

  那这么看看的话,这笔投资倒挺值,一次性把织田信长的亲卫近侍都救了一遍。那以后这些人自凡要点脸,见了他怎么也要客气三分,他行事也能方便不少。

  这点之前他倒没想到,算是意外之喜,不错不错!

  他颇为心喜地进了帐篷,而帐篷外面守得严,里面倒没几个人,不过营帐内装饰很奢华。地上铺着厚厚的南蛮地毯,两个鎏金立式烛台立在两角,上面插满了明晃晃的漆种蜡烛,至于手绘屏风、雕木刀架、朱漆案几之类也是应有尽有,估计和住在家里没什么两样。

  织田信长本人就坐在大帐最里面,头发微微有些湿漉漉的,像是刚泡过澡,现在正歪在案几旁边自斟自饮,见到他来了,直接向旁边一呶嘴:“坐!”

  接着他又吩咐身边的池田恒兴,“给他倒酒!”

  原野坐是坐了,但赶紧摆摆手:“多谢,但不必了,我不喝酒。”

  “嗯?”织田信长浓眉立刻立起,神情有些不快,甚至有些阴郁,有点怀疑原野在看不起他这“败军之将”,而池田恒兴已经端了酒过来,背对着他,冲原野面露恳求之色——织田信长现在心情很不好,他不想织田信长更生气了。

  原野不管这么多,他被酒坑得可不轻,差点人生就毁了,早早就立誓一生绝不沾酒,是原则问题。反正他是怎么也不可能喝酒的,所以只是冲池田恒兴温和一笑,还是坚持道:“真不必了,我不喝酒,从来都不喝的。”

  池田恒兴一时不知所措,织田信长也脸黑得厉害,从小到大几乎没几个人敢违抗他,再加上心情实在算不上好,举起手里的酒盅似乎就想摔过来骂两句,但猛然记起原野好像不是可以随便训斥喝骂的小姓家臣,冲他摔酒盅他八成扭头就走,直接换个地方去住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严厉处罚他,甚至干脆剁了他……

  因为一点屁事就把今日最大功臣和救命恩人给剁了,这太非人了,他还没疯到那种程度,甚至他想剁了原野也办不到,哪怕就是为了他的名声考虑,他的小姓家臣肯定也要死死抱住他,好让原野能赶紧走人。

  他憋了两憋,又把酒盅重重放了回去,直接冲池田恒兴大怒道:“愣着干什么,他都说了不喝酒了,听不到吗?还不给他换茶!”

  池田恒兴愣了愣,赶紧去端了一杯热茶来,原野客气双手接过,冲他笑了笑,表示不小心害他挨骂了,有些不好意思。

  池田恒兴看起来性格很好,也回以笑容,表示没什么,然后就退回到织田信长的身边跪坐,顺便悄悄把织田信长的酒盅摸走藏进了怀里。

  这点小动作好像让原野看到了基情在燃烧,好像曰本古代断袖分桃的事也不少,小姓又天天跟在主公身边,有时都睡在一起,很难说里面有没有什么另类感情。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他又不用陪织田信长睡觉,心里胡思乱想着喝了一口茶,然后正色向织田信长问道:“上总介殿下寻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织田信长就是请他来喝酒的,算是一种感谢——放在这时代,他请人喝酒真就是感谢了——还特意等到原野医治完伤员才请他来,结果原野这奇葩竟然滴酒不沾,一点武人的样子都没有,他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了片刻去摸酒盅却没摸着,斜了池田恒兴一眼也没说什么,直接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就撇了过来,没好气道:“这是说好的谢礼!”

  那信封“嗖”的一声就像飞镖一样飞过来,差点插到原野头上,看起来怨气很大的样子。原野赶紧接住打开一瞧,倒出一张厚皮纸,再仔细一瞧,上面五颜六色画满了花纹花押,正中是“正钱百贯,见押面付”八个墨色汉字。

  这倒是新鲜了,原来这时代的曰本就有纸钞了,以前也没听说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中国北宋年间“交子”的翻版。

  他仔细翻看了一下这张“纸钞”,不懂就问:“这是什么?”

  织田信长不耐烦道:“就是给你的谢礼,之前说好的,你医治了八十四个人,三疋一人,该给你二十九贯,不过剩下的就算了,你留着吧!”

  八十四人该是二十五贯两疋吧……不对,要是按市贯算的话,还真是二十九贯左右,没想到你一个富三代算数倒不错!

  原野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不过他不是在问治疗费,又指了指这张厚皮纸,“殿下误会了,我是问这张纸是什么?”

  织田信长困惑地看了他两眼,但还是耐心答了,“是‘为替’,你可以拿着它在尾张国任何一座寺庙换取等值的钱米,也可以直接换取寺庙出产,很方便。”

  原野懂了,原来又是曰本和尚们搞出来的,他们还涉及金融业,弄出了纸钞或是现金支票?这倒是个好消息,就是不知道这方面管得严不严,要是不严的话,也许自己也可以印印纸钞发发工资什么的……

  原野心里盘算着就把“为替”揣怀里了,织田信长不在乎钱愿意多给,他也没必要推辞,只是客气说道:“殿下放心,我一定全力让伤员恢复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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