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磕药。
身毒的巫师为了更好接收“神启”,加深体验感,嗑药的力度还是很猛的。
新夏的血脉自然不会如此,
但怀抱着“万物有灵,皆有药性”的想法,他们还是对脚下大地所孕育出的土石草木,进行了各种研究,入嘴砸巴下其中滋味的次数,也是不少的。
反正道长也不怕死,
吃死他一个,还有后来人,
为诸夏的医学献身罢了!
就是不知为何,
每当道长打算用肉身实验新发掘出来的东西的效用时,
上帝总会投来目光,并在他们耳边发出疑问:
“这干净吗?”
这样的关心,让道长们很是感动,也对新夏卫生的进步,做出了不为人知的贡献。
等确定某样东西实在没办法作为食物,也没办法做成药材后,
从上帝那里学来的剥皮压榨本性,让道长们仍旧不肯放弃,想要研发其在其他方面的用途。
不能吃,拿去做建材也好嘛!
而就在这样的探索中,
道士们发掘出了硝石的妙用——
这种从大地怀抱中凝结而成的矿物,实在是用途多样,深得道长的喜爱。
在医药上,硝石具有“破坚散积、利尿泻下、解毒消肿”的妙用。
在生活上,硝石更是能化水为冰,为烈日之下的人,提供难得的清凉。
只有人知道,
在这水热过重的新夏,硝石制冰的影响有多么巨大。
而在另一方面,硝石与木炭、硫磺混合之后,会在火焰的灼烧下,发生猛烈的燃烧。
如果塞在较为密封、狭小的空间内,还会引起爆炸,声音更是剧烈。
然后,
道士们就开始拿着硝石跟硫磺放烟花了。
“能火能冰,长得还甚是白净……这一定是上帝恩赐的福报!”
当塞入了火药的爆竹,
在新夏人欢庆春节之时,爆发出震撼的声响时,
还不知道自己弄出来了什么的道长,只笑呵呵的说道。
何博没有反驳,静静欣赏着这辞旧迎新的一幕。
新夏是没有冬天的,
或者说,
对比起四季分明,水热适宜的中原,新夏的冬天总是不太冷。
太阳仍旧会挂在天上释放自己的光与热,
十二月的风吹过来的时候,顶多也只能让人紧紧衣襟,而不是添加更加厚实的衣物。
甚至朝廷还会趁着这段时间的清凉,进行徭役的征发,将一些事情给办了,免得拖到烈阳高照,晒得死人时才去解决,以至于损耗无辜性命。
比起会被寒风冬雪关在屋内的中原同胞,
新夏人也乐意在凉爽的冬日,还有温润的春天,展现下自己的活力,而不是拘束在家中,不能远行。
因此,
新夏的“年味”向来不如中原的多。
现在烟花爆竹加入到了迎春的环节里,伴随着从未见过这种新鲜玩意儿的民众,纷纷对之发出惊叹的声音,
氛围才更向着祖宗的传统靠拢。
但若说将火药开发出另外的,更猛烈更凶猛的功能,
那还得等到赵裕的出现。
这家伙从小就很有活力,也很有想法:
其他小孩拿着大人从隋国重金引进的爆竹不敢乱来,乖乖的按照说明,将之摆放在较为开阔的地方点火时,
四五岁的赵裕,已经无师自通了拿爆竹炸厕所、炸泥坑、炸狗子饭盆的技能。
老赵家的厕所在新春当日,便物理上的上了天,
没有伤到人,却把长辈们吓一大跳的幼年宋太祖,在事发后,自然没能逃过大人的毒打。
屁股肿的,
还需要何博拿着特效药膏上门探望,才使得赵裕趴在床上的时日缩短。
但大人狠辣的毒手,并没有阻止赵裕在开拓火药用途一事上的探索。
他仍然企图随地大小炸。
若当年赵胜夫妇,没有及时做出搬迁西海,再兴家业的决定,
赵裕便会假意向着那位图谋赵氏家财的官员服软,然后拿着自己搜集来的火药,埋在对方的必经之路上,让其知道什么叫做崩坏官道。
当然,
那时火药的威力,还无法置人于死地。
但其轰然的声响,足够惊吓拉车的马匹,护卫的侍从,让同样埋伏在一旁的赵裕,找到补刀的机会。
等到了西海,
做了一方的主宰,赵裕更是有条件,将自己的爱好发扬光大。
因此,
当中原的学者到达宋国时,
火药真正的威力,已经得到显露。
它从新夏诞生,
从西海开始撼动世界。
而使者们想尽办法,将之带回中原,也有着类似那些喜欢爆竹的孩童的想法:
当爆竹的声音响起,
当火花绽放在暗淡的空中,
一切应当像过年那样,
驱逐掉腐烂的旧日,
拥抱起美好的未来。
“就是赵承业不是很开心。”
见证大汉太学中,那些悄咪咪搓火药,企图调试配方,令人发挥更大威力的学者,
何博摇晃着脑袋,说起了刚刚死去不久的大宋太宗。
这位后继之君苦于父亲的长寿,年过四十才得以登基,继位后又忙于恢复生产、定下用于选拔人才的科举之制、编修典籍等等大事,
故而只做了十年的帝王。
但他的功绩还是很卓著的。
宋国在他兢兢业业的治理下,站在太祖赵裕奠定的基础上,得以焕发出夺目的光彩。
加上他所选择的继位人,曾经得到祖父赵裕的称赞,被视为“好圣孙”,
热爱暗中偷窥的死鬼们,也认可其人的能力与智慧,
想来宋君的贤明,可以延续三代之久。
西海的繁荣,在能凭借这样的传承得到延续,甚至到达超越西秦的程度。
因此,
当五十多岁的赵承业去世时,
他没有为自己在位的时间短暂,而感到难过不舍,
只嘱咐了儿子进一步巩固科举之制,光大格物,增补西海在物产水土上的不足后,便安然离去,享受起了死后,凭借治理西海有功,得到的上帝优待。
直到他听说火药机密,被中原使者窃取的消息。
即便在众国使者面前,显摆了一番火药的威力,
但宋国君臣,岂是愚钝自大之人?
对火药的配方,必然捂得紧紧的,就像当年的丝蚕一样——
丝绸,
是中原对外贸易的主要产品。
越往西边去,其价格便越是昂贵。
等贩卖到罗马国中,更是与黄金无二。
没办法,
罗马人的服饰,多是披袍的样式,
比起诸夏君子的装扮,要“飘然”许多,
风动之下,流光溢彩的丝绸,自然会惹得他们心动不已,为之痴狂。
如此,
为了更好的挣钱,更多的挣钱,
丝蚕的奥秘,便被中原严格控制了起来。
虽说新夏也有丝绸产出,
但其水土并不适宜培育大量的丝蚕,丝绸自产自销都不够,可舍不得拿出去贩卖。
西海后面依靠着与新夏的关系,也引进了一批丝蚕,还驯化了一批柞蚕,用来纺织丝绸,
只是水土一变,连带着蚕虫也发生了变化,吐出来的丝较之中原、新夏的,要粗壮一些,纺织而成的绸缎,也不如后者的轻柔灵动。
总而言之,
对中原的丝绸出口,根本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