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容之前暗自把宁莞言跟自己对比，对比她们两个的家世，自身实力，想看看谁才能做秦亦的正妻，但是得到的结果却是半斤八两。
她们家是宰相府，在大梁可谓权势滔天。
可宁莞言家是镇国公府，不比他们差，甚至因为宁国公当初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直到现在，镇国公府在军中的拥趸都不计其数。
古月容自己是大梁第一女文官，是中书舍人。
而宁莞言却是大梁第一女武将，同时还是云骑卫上将军，有可能封为国公。
两人不再是半斤八两，而是宁莞言自身的实力远远超过了古月容，古月容即使再怎么努力，都难以望其项背。
再就是长相，她们两个都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容颜，旗鼓相当。
所以，宁莞言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古月容最为强大的对手，也正是如此，之前她才想过把岚汐公主拉进阵营，后来基于各种考虑，未能使用，她便把目光转向宋卿芙，把她拉到自己麾下。
为的就是，日后争做正妻大妇的时候，她能占据一些主动。
可是无论古月容怎么设想，都没有想到两个正妻这种设定，其实也不怪她，因为自古以来，就没有听说过谁娶了两个正妻！就连皇帝都只有一个皇后呢，所以这听着有些匪夷所思！
可仔细想想的话，对他们这种关系而言，好像两个正妻才是最佳答案。
倘若古月容和宁莞言都是正妻，起码宰相府和镇国公府的面子保住了，两家都不至于太难看。
这么想着，古月容心里其实是赞成的，不过她还是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可是自古以来也没有听说过谁娶两个正妻啊！似乎不合规矩…”
宁莞言也看着秦亦，终于问出心中疑惑：“今日陛下问你赏赐，无论你要什么，陛下都会答应，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何不说呢？”
“……”
古月容一愣，瞬间明白过来。
原来，宁莞言早就知道两个正妻的事情了，她原以为秦亦今天会向盛平帝提，而就以盛平帝今日在朝堂上表现出的状态，确实只要秦亦提的话，盛平帝很可能答应！
毕竟秦亦立了那么大的功劳，不要官爵也不要钱财，只是要两个正妻的名分，盛平帝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可秦亦却放过了这么好的机会，这也难怪宁莞言会着急呢，所以古月容也跟宁莞言一样看向秦亦，等他的答案。
“唉…”
秦亦没有回答，而是重重叹了口气。
……
其实，有些事情，终究是要埋在心里，秦亦不可能随便对别人说，哪怕是宋卿芙都不知道。
但这些事情，宁莞言和古月容都知道，由此可见她们在秦亦心中的份量。
这些事情，自然是秦亦身体的顽疾。
当初肃王曾经把秦亦不行的事情，特意找了人在京都散布，一时间，秦亦不行的谣言——其实也不算谣言，而是事实，在大街小巷传播。
后来，还是宁莞言和古月容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赌上自己的清白和名声，这才帮秦亦保全了尊严，也就是从那时起，秦亦才认定她们，无论如何都不会负了她们两个。
所以秦亦也不再避讳，说道：“其实我这次之所以回京的时间这么晚，是因为我去了一趟北疆雪山脚下，采摘雪莲。”
“我手里已经有锁龙骨了，再拿到雪莲，就可以去三清山找东山真人，跟他拿龙涎香，而三大神药全部集齐，我的身体才能彻底治好！”
“……”
两人都听得非常认真，听到这里，宁莞言不禁皱起眉头，问道：“没有找到雪莲吗？”
秦亦摇了摇头，说道：“找到了，可是——”
秦亦又叹了口气，随后说道：“昨天，我先去了三清宫一趟，而真人也按照约定，把三清宫封存的龙涎香交给了我。”
“……”
秦亦多少还是有操守的，关于东山真人去世和传承的事情，他并不想往外讲，哪怕亲密如宁莞言和古月容，他也不会讲。
而宁莞言和古月容闻言，眉头微皱，三大神药既然集齐了，为何秦亦还如此伤感？难不成，三大神药也无法治愈他的顽疾？
想到这里，宁莞言和古月容更是忧愁。
这时，古月容小声问道：“难道…三大神药也无法治好——”
不等她说完，秦亦摇了摇头，然后出声打断了古月容的话：“不是这回事，而是当我拿到龙涎香后才发现，龙涎香因为在三清宫存放的时间太久，已经全部坏掉了！所以现在我手里，还是只有锁龙骨和雪莲两种神药，只缺龙涎香！”
“……”
说实话，听到这里，宁莞言和古月容都轻轻松了口气，毕竟跟三大神药集齐却没有用相比，缺龙涎香简直不值一提——再找就是了！
而秦亦则幽幽说道：“其实回来之前，我早就打算好了，先去三清宫拿到龙涎香，然后彻底治好我的身体，只有这样，我才敢迎娶你们。”
“治好顽疾，我便入宫面圣，把两个正妻的要求提出来，而陛下看我在素城大捷的战役中发挥的巨大作用，自然不会拒绝！这样，我就可以在年前下聘书，若是一切顺利，甚至能在过年之前把两位娘子全部娶回家！”
“唉，可是天不遂人愿！我的身体还没好，我实在没有勇气去找宁伯父和古伯父提亲，而今天陛下若是封赏我可以娶两个正妻，势必会让我立马向你们两家提亲，可我身体未好，所以…”
“……”
接下来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可宁莞言和古月容仿佛已经明白了秦亦的意思。
是啊，既然秦亦提了两个正妻，盛平帝也同意的话，朝堂上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秦亦势必要立马下聘书提亲才成，不然，就会惹来非议。
可提亲的话，秦亦的顽疾没有治愈，起码洞房他是入不了的——对宁莞言和古月容来说，其实只要名分有了，她们并不着急入洞房，可是她们却非常了解秦亦，知道秦亦没有治好顽疾，恐怕是没有心情做别的，包括成亲。
正是基于这种考虑，秦亦才没有要封赏。
而宁莞言和古月容恍然大悟，都明白了秦亦的苦衷，更不会责怪他了。
“夫君，你不要难过，龙涎香早晚都能找到，我们也会一直等你！”
古月容拉住秦亦的手，轻声安慰道。
宁莞言在古月容面前，无法做到像她一样自然和温柔，但还是点头道：“是啊，锁龙骨和雪莲那么难找，都已经找到了，再找龙涎香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夫君莫急。”
“……”
两女刚才还不敢当着对方的面承认自己是秦亦的夫人、秦亦是她们的夫君，现在为了安慰秦亦，又或者在听到秦亦对她们的心意后，终于彻底敞开心扉，将秦亦称为夫君。
秦亦点了点头，也握住了二女的手：“其实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倘若不是靠近年关，我都想直接去东齐一趟，找到龙涎香再回来！”
“可是马上就过年了，若是去东齐，一来一回也不知要多少时间，恐怕无法跟两位夫人团聚过年，所以我便决定，等年后参加完比武大会，我便直接前往东齐寻找龙涎香——青城派便在东齐，他们也会参加比武大会，到时候，我可以先问问他们有关龙涎香的事情，去东齐再找就快了！”
“等到从东齐回来之后，我便进宫跟陛下要两个正妻的封赏——刚才去了御书房一趟，看陛下的态度，无论我日后要什么封赏，陛下都会答应，所以两位夫人都做我的正妻，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
听到最后一句，宁莞言和古月容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羞涩，脸色一红，便双双低下头去。
“姐夫，到了！”
而恰在此时，马车停了下来，宁国韬的声音也透过车窗传了进来。
于是，秦亦率先下车，映入眼帘的自然是秦亦自己的宅子，等古月容和宁莞言下车之后，秦亦便交待宁国韬几句，随后带着古月容和宁莞言进了属于他们的宅子。
其实，秦亦在皇宫门外看到古月容和宁莞言同时在等他的时候就在想，是跟着宁莞言回镇国公府还是跟着古月容回宰相府，这道选择题无论怎么选都是必死结局，而他直接全选也不行，毕竟他不能一分为二，一半去镇国公府，一半去宰相府吧？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他谁家都不去，而他在京都也有宅子，他带宁莞言和古月容回他的宅子便是最优解了。
其实无论宁莞言还是古月容，她们两个都来过这处宅子，可是像今天这样，两个人同时到这处宅子里来，还是第一次。
秦亦象征性的带着她们两个在前院后院都逛了一逛，随后来到前厅中，秦亦感慨道：“这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
“嗯。”
两女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或许，这正是她们希望的一天。
随后，秦亦才开口道：“其实昨天晚上之所以住在锦绣布坊，确实是因为天色太迟了，倘若今天不上朝的话，我是准备买些礼品，然后去看望一下宁伯父和古伯父的。”
秦亦先跟两人解释一遍，随后又道：“上早朝耽搁了那么久，再去街上买完东西，时间估计就要到下午了，我刚回来，这个点去拜访，被人看到了会说我不懂礼数，所以我便想着，不如等明日挑个时间再去吧，正好跟两位伯父商量一下搬过来的事！”
“夫君要搬到这里来住？”
古月容好奇问道，其实她心里也是希望秦亦搬过来住的，秦亦刚进京都的时候，是准备投靠宰相府的，结果由于古夫人的缘故，秦亦不但没有留在宰相府，反而还因此生隙。
恰是如此，被镇国公府钻了空子，秦亦便住在那里，也因此认识了宁莞言，这算是古月容的一个心结了。
而且秦亦住在镇国公府还有一个坏处，那就是古月容想找他也麻烦，毕竟她跟宁莞言之间算是竞争关系，她还是不太想去镇国公府的。
若是秦亦搬到这里来，那古月容闲来无事就能来这里待着，就算住下也没事，毕竟这里早已准备出了她的房间。
秦亦闻言点了点头，随后伸手指了指满屋齐全的家具，说道：“你们看，这宅子被伯娘收拾的干干净净，各式家具一应俱全，直接入住即可。”
“之前刚来京都，无依无靠，没有地方落脚，便住在了莞言姐家中，可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时间再长了，恐怕会被人非议。”
秦亦笑道：“现在好了，这宅子原本就是我们秦家的，现在陛下把它赏赐给我，算是物归原主，若是再赖在镇国公府，那就不像话了。”
说着，秦亦又感慨一句：“住回这里，其实是我爹娘这些年以来的心愿，我今日回来，也算是荣归故里，只可惜他们看不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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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 客来香
安庆坊，秦家。
秦亦又跟宁莞言和古月容说了会话，大部分时间都是秦亦说她们听，秦亦主要跟她们讲了讲他这次去雪山采摘雪莲遇到的奇闻怪事。
虽然秦亦现在已经安然归来，可宁莞言和古月容听到其中的凶险之处，依旧十分紧张，就仿佛她们也在身临其境一般。
听完之后，古月容感慨道：“没想到夫君这一趟雪山之行，竟然如此凶险！至于那位沐姑娘，倒也心地善良，有情有义！”
宁莞言也点了点头，说道：“按夫君所说，能够随身带着近十个护卫，并且还有青城派弟子相随于左右，想必这位沐姑娘在东齐的身份不低！”
古月容思考片刻，疑惑道：“据我所知，东齐的门阀士族里，似乎并没有姓沐的，难不成，这位沐姑娘出自某个不为人知的大家族？或者说我对东齐的了解还不够？”
古月容作为大梁第一女文官，虽然不能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是对于大梁国内以及南楚东齐等国内的关系，还是非常知晓的，尤其是那些能够叫的上名字的门阀士族，她几乎全都知晓。
这也是她在听说沐姑娘的排场后，想了一圈也没有想到东齐还有这样的世家的原因。
秦亦摇了摇头，说道：“那就不知道了，毕竟我跟沐姑娘不过是萍水相逢，说话也有限，拿到雪莲之后，我就告辞离开了，其他的并未多问，至于她到底姓不姓沐，或者还是说用了假姓，那我就不太清楚了。”
“……”
此时的秦亦，求生欲拉满。
虽然刚才的对话看似人畜无害，实则却是暗藏玄机，倘若秦亦多夸奖沐姑娘几句，宁莞言和古月容表面不说，心里指不定怎么想呢！
果不其然，秦亦说完之后，宁莞言和古月容又对视一眼，撇了撇嘴，不知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声响，秦亦带着宁莞言和古月容走了出去，便见来者正是来福。
刚才秦亦交待宁国韬的，就是让来福去酒楼里带些现成的饭菜过来，一来早上他刚睁眼就被带进皇宫上朝了，肚子里空空如也，饿的很；再者就是虽然宅子里什么物件都不缺，但是缺人，连一个下人都没有，想开火做饭是不可能了，所以秦亦才让来福把饭菜带来。
至于为何选来福，是因为来福算是秦亦身边唯一的心腹，自己把他带来了京都，结果大部分时间把他单独留在京都，现在他好不容易有了宅子，以后大管家这活就交给他了。
“少爷！”
再次看到秦亦，来福喜极而泣。
秦亦过去拍了拍来福的肩膀，说道：“你小子胖了不少啊！你家少爷在外面奔波劳碌，你小子在家里可是享了不少福啊！”
来福闻言，讪笑摸头：“托了少爷的福了！”
其实来福在京都主要负责的还是烈酒事宜，毕竟当初酿造烈酒，秦亦做好了工具之后，主要都是靠来福实际操作。
后来跟陈家酒坊合作后，来福的工作量比原来大了不少，当然了，这工作量并非是指劳作，因为那种苦力活都交给了酒坊下人，来福主要忙于各种应酬——京都但凡是好酒之人，甚至包括一些王公贵族和文臣武将，都跟来福交好。
换句话说，现在来福比秦亦都吃得开，每天来一场酒局，人也比之前富态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