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家？”
宁莞言有些疑惑的看向宁国韬，便听他继续说道：“姐，刚才姐夫跟我说了，让我驾车拉着你跟古舍人去他的宅子！姐夫说了，他刚回京都，最想见到的就是姐姐跟古舍人了，所以他现在哪也不去，只想带着你们回他——不对，应该是你们的宅子！”
“……”
原来，刚才秦亦跟宁国韬说，让他今天当他们的车夫，拉着他们去秦亦在安庆坊的宅子，这宅子早就装修好了，里面家具一应俱全，可以随时随地入住，而且这是盛平帝赏赐秦亦的宅子，宁莞言和古月容嫁给秦亦后，也是她们的宅子，所以宁国韬说的没有毛病！
听到这里，宁莞言瞬间瞪大了眼睛，好像听到了什么惊天秘闻一样！
她原本以为自己输了，在看到秦亦走向古月容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还在安慰自己，说古月容和秦亦有婚约在先，说古月容知书达礼，而且温柔贤惠还漂亮，家世也不差于自己，所以秦亦选古月容也无可厚非，输给她，自己也不丢人…
可…为什么还会心痛呢？
就在她万念俱灰，想要赶快回家，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结果宁国韬就蹦出这么一句：秦亦要带她——们回家！
仿佛是山重水复后的柳暗花明，本来不抱任何希望的宁莞言在听到这一句后，猛然抬起头来，眼神也重新焕发了生机，朝着秦亦的方向看去，要知道，刚才她可是不敢多看一眼，生怕心痛。
随后她便看到，古家的马车果然走了，而秦亦则牵着古月容的手，朝她们走来。
片刻功夫，秦亦便走了过来，不等宁莞言作何反应，秦亦便拉起了她的手，就如同拉着古月容的手一样，笑着说道：
“走，咱们回家！”
“……”
————
第518章 两位夫人不会！
皇宫门外，宁家马车缓缓离去，朝着皇宫以南安庆坊的方向。
那些皇宫守卫亲眼看到秦亦牵起了云骑卫上将军宁莞言和中书舍人古月容的手，而且两个大梁奇女子没有任何反对，就如同害羞的小姑娘一样，任他牵着上了马车，全程都非常配合。
那一刻，他们都忍不住感慨，秦亦果然不是凡夫俗子啊！简直是男人的楷模！
而男人的楷模此时正坐在车箱里，左手位置坐着宁莞言，右手位置则坐着古月容，至于本来牵着的手，此时也都松开了。
倒不是秦亦想松，而是两女的脸皮终究还是薄了一些，或许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无论宁莞言还是古月容都会任他牵着，抱着，可是当另外一人在场的话，那就另当别论，她们都要矜持。
至于秦亦还想一手搂一个的想法，更是不要提了，此刻的他深知一个道理：一个和尚打水吃，两个和尚挑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啊！看来以后想要大被同眠的梦想，任重而道远啊！
马车已经走了一会儿，可车厢里却安静如斯。
最后，还是秦亦率先打破了安静的氛围：“你们两个不会还在因为昨天晚上的事生气吧？那完全都是齐平章那秃驴构陷我的，你们可不要相信！倘若不是因为昨晚回来的太迟，我怎么可能不去找你们呢？我这些日子，对你们可是朝思暮想，结果我都回到京都了，若不是出去打扰你们的缘故，我又怎么可能孤身留宿锦绣布坊？”
“……”
其实秦亦清楚，刚才在朝堂上解释一遍，还有宋平作证，宁莞言和古月容肯定信他了，而他还提这事，主要是想找个话题，打开局面而已。
果然，听到他这么说，古月容先开口道：“月容相信夫君，倘若不是那么晚的话，夫君昨天晚上肯定不会选择留宿锦绣布坊，况且圣上都信，月容焉有不信的道理？夫君也不用多心解释了！”
宁莞言话不多，只是点了点头，表达信任，而她跟古月容的想法是一样的。
其实千言万语，都不如秦亦那句“咱们回家”更能打动人心的，起码宁莞言和古月容听完，心便瞬间融化，无论秦亦之前犯过什么错，她们都会选择原谅——更何况就目前的情况看来的话，秦亦还没有犯错呢？
秦亦见局面打开，嘴角便咧开了，笑道：“我就说嘛，知我者，两位夫人也！其他人或许会听信齐老秃驴的谗言，可两位夫人肯定不会！毕竟这世上谁都可以不信我，但两位夫人不会！”
“……”
而宁莞言和古月容听到这话后，脸颊也非常默契的红了起来，娇艳欲滴。
她们之所以红脸，原因无非有二。
一则是，其实齐平章开始构陷秦亦时，说的那是有鼻子有眼，就跟真的一样，别说是朝堂众臣信了，其实宁莞言和古月容也有点信了。
这其实也好理解，俗话说关心则乱，这两人都是秦亦最亲近之人，她们也最了解秦亦，若是其他方面还好，说到男女关系上，秦亦还是不怎么让人信服的！
毕竟他长得太好看了，又那么优秀，就算他有定力，也抵不住一些胆大的姑娘投怀送抱啊，所以想到秦亦去锦绣布坊可能是见宋卿芙的时候，宁莞言和古月容还真着了齐平章的道！
因此秦亦现在说，她们两个不可能相信齐平章的话，无疑是在打她们的脸，所以她们脸红了，但是她们却不会承认。
至于第二点嘛，就是秦亦对她们的称呼了！
秦亦刚才叫她们“夫人”，还是那句话，倘若只有他们单独在一起的话，无论“夫人”还是“娘子”，秦亦叫什么都可以，现在当着另一个女子的面，秦亦这么叫，就让人难为情了。
于是宁莞言率先开口：“你我还没有成亲，何来夫人一说？”
“……”
见宁莞言板着脸，又想到在素城的时候，宁莞言一口一个“夫君”叫着，这种反差感，实在让人忍俊不禁，秦亦刚想调侃她一句，这时，另一侧的古月容也开口了。
“是啊，宁姐姐说的对，别说成亲了，到现在连聘书都没见过呢，就夫人夫人的叫，让人听见，还觉得我们不守妇道呢！”
古月容同样板着脸，一本正经道。
“……”
好家伙，秦亦直呼好家伙！
先不说宁莞言，古月容刚才可是叫夫君了，结果一眨眼的功夫，就跟宁莞言统一战线了？
不得不说，女人的脸就像六月的天，还真是说变就变呢！
不过，看着两女跟自己拌嘴，这也算是一个好现象吧，说明朝堂上齐平章说的那些事，她们已经释然了，并未深究。
于是他也笑着插科打诨道：“夫人们说的对，我马上就给夫人们下聘书——”
说到这，秦亦故意拍了拍额头，又道：“你看咱们的宅子还没开始入住过，我刚回来，要先把宅子全部归置一遍，把所有地方收拾好，再在宅子里招上一些下人，才有个宅子样。”
“这一切都收拾好了，估计就过年了，而过了年我就要先去江陵一趟，参加比武大会，等到比武大会结束之后，我就没什么事了。”
“到时候，我回到京都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两位夫人下聘书，迎娶两位夫人回家！”
“……”
秦亦是故意这么说的，其实也是让宁莞言和古月容有个心理准备，也让宁家和古家有心理准备。
秦亦和宁莞言以及古月容的关系，早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按理说早就要商讨下聘事宜，只不过之前无论是宁莞言还是秦亦都忙，忙着出使，忙着打仗，现在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了，宁莞言都回到了京都，那成亲事宜势必要提上日程。
就算今天宁莞言和古月容不提，秦亦这几天去宁家和古家的时候，宁忠和古长松也会提，而现在秦亦的顽疾还没治好——他是绝对不会向宁家和古家说这件事的，所以只能提前想个借口，通过宁莞言和古月容的嘴带回去。
所以秦亦提前打好预防针，一来宁家和古家在他从江陵回来之前不会再过问成亲之事，再者就是这给了他时间，他参加完比武大会，第一时间就要去东齐寻找龙涎香，等找到龙涎香，彻底治好顽疾之后，回来就能迎娶宁莞言和古月容了。
古月容闻言之后，倒也没觉得哪里不对，而是关心问道：“年后就要去江陵吗？大概何时去？”
“……”
问的时候，古月容脸上带着淡淡的伤感，因为自从跟秦亦认识以来，似乎总是聚少离多，秦亦先是去出使南楚，用了近一个月的时间，随后又去了淮阳县，最后又去了素城，所以秦亦跟古月容相处的时间都是些碎片，现在好不容易回来，听到他又要去江陵，古月容才会如此。
说到底，古月容还是担心秦亦，因为秦亦每次出远门，都不是那么风平浪静。
秦亦想了想，说道：“上次跟师父见面时，我们说好了，我过了初五或者初七就准备启程，因为这次不是那么紧急，我便可以乘船出发，等到了江陵怕是到了中旬。休整半个月的时间，比武大会就快开始了。”
古月容想了想，又问道：“必须要去吗？”
秦亦点了点头，说道：“因为这次比武大会在江陵举行，而我们无相阁作为东道主，自然要安排各项事宜，所以师爷要求每个人都要参加。”
“而我因为有祖传暗器，在比武的时候，能够出其不意，克敌制胜，所以师爷特别嘱咐我，让我一定要参加，不过比武大会结束之后，我会尽快赶回来的！不会耽误给你们下聘书的！”
秦亦本来是想调侃一句，谁知一直没开口的宁莞言却抓住这一句，直接问道：“下聘书？你准备先给谁下聘书呢？”
“……”
这话一出，古月容最先愣住了。
难不成，刚才秦亦先走向自己，宁莞言心中的火气还没褪下？这是准备再借着这件事找秦亦逼宫呢？可是…万一得到的答案不及她的预想，那得多尴尬啊？
反正古月容是不会这么直接问出来的，现在既然宁莞言问了，那她便默默的，充当观众，看看秦亦如何回答。
秦亦只是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没有什么先后之分，自然是一起下聘书了！”
“聘书可以一起下，可是——”
宁莞言盯着秦亦，一字一句道：“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和大小吧？你要怎么选呢？”
“……”
这话一出，车厢里的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
古月容的嘴巴微微张着，很显然，她也非常惊讶于宁莞言会问这种问题，通俗一点来说，宁莞言就是在问秦亦，她们两个在他心里，谁更重要，或者她们两个谁才能做他的正妻！
古月容扪心自问，如果换做是她，即使非常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也是不会问的，一来是怕秦亦为难，再就是，倘若得到的答案不是她心中所想的话，那该多尴尬啊！
不过，既然宁莞言这么问了，古月容便非常好奇也期待秦亦会如何回答，心里同时佩服，宁莞言也太勇敢了！
而对宁莞言而言，她并不是勇敢，而是非常疑惑，疑惑秦亦明明有那么好的机会，却没有向盛平帝索要两个正妻的封赏，所以她才忍不住想要问秦亦，他不要封赏，日后该做何决定？
此时，秦亦心里也是有点懵的，虽说宁莞言平时的性子都是冷的，但是这不代表宁莞言就不善解人意了，相反，她还挺会替别人着想。
可是今天怎么了，为何突然发难？
不过，对于这种问题，秦亦还是必须要回答的，因为就算宁莞言今天不问，她日后会问，古月容同样会问，而古长松和宁忠同样如此，镇国公府和宰相府都需要他的答案。
既然如此，那不如现在说了。
于是秦亦笑了笑，说道：“对于我而言，莞言姐和月容在我这里没有先来后到，也没有到底孰轻孰重，因为你们在我心里，同样重要！”
“那谁做正妻？”
宁莞言仿佛有些“咄咄逼人”，可秦亦听到这个问题却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因为他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宁莞言为何会“逼宫”！
看来，自己没向盛平帝要封赏，她急了啊！
于是秦亦继续笑笑，说道：“你们两个在我心里同样重要，那你们自然都是正妻！”
“都是正妻？”
这下，茫然的是古月容。
毕竟选两人都做正妻这件事，秦亦也就只跟宁莞言一人说过，哪怕亲密如古月容也没有说，所以古月容在听到这么匪夷所思的答案时，自然是无比惊讶的。
而宁莞言看到古月容的反应，也终于相信秦亦之前对她说的，两个正妻的事，只有自己知道，这一刻，她的心里多少舒服一些。
不过还是紧紧盯着秦亦，等他的答案。
秦亦点了点头，说道：“月容，其实这件事我也想了很久，无论是你还是莞言姐，你们对我都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我从未比较过你们谁更重要，因为你们对我而言都重要。”
“我也曾试想过，若是我的生命中没有了你们两人中的其中一个，那我的人生将索然无味，所以我希望你们都能在我身边。”
“可是要娶你们回家，自然要面对到底谁是正妻谁是平妻的问题，做正妻的人，在我心里的位置肯定更重要一些——其实这个不用我说，只要选出正妻，其他人肯定也这么想，这是无法避免的，最现实的问题。”
“于是，我就在考虑，如何能把你们两人都迎娶回家，可同时又要让世人清楚，你们两人在我的心里是同样重要的，所以最后我便想到了一个主意，那就是让你们两个都做正妻！这样无论是宰相府还是镇国公府，都会保全颜面！”
“……”
————
第519章 姐夫，到了！
马车在宁国韬的驾驶下，进入安庆坊中。
马车里，再次安静下来。
古月容在听到秦亦的答案后，本来微微张开的小嘴，现在已经完全闭上了。
因为她不像是宁莞言，当初在素城战场上，秦亦就把自己的想法跟提议告诉了宁莞言，而这是古月容第一次听到“两个正妻”的提议，心中的震惊是无以复加的，就像是当初宁莞言第一次听到秦亦提起这件事时一样惊讶。
不过古月容也不是寻常人，她号称是大梁第一才女，是大梁第一女文官，无论阅历还是城府自然都是高人一等的——只不过这些东西在跟秦亦相处的时候，好像都用不到，毕竟秦亦的学识和认知都超过了她，再加上恋爱脑作祟，所以她跟秦亦在一起时，大多数时间都很听话。
因此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古月容就在盘算着秦亦刚才那两个正妻的提议到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