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朝的棋局 第362节

  孔清明摇摇头,“他不知道,但他收了王家的三百两银子,所以就完全偏向王家,也不派人调查,王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施孝真安排二人休息,他睡不着,坐在船舱内,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记录下来,一边记录,思路也就渐渐理清楚了。

  “夫君要不要向晋王殿下汇报?”妻子赵绢儿问道。

  施孝真摇摇头,“一旦刘仲行知道他暴露了,肯定又要逃走,再抓他就难了,我手下有三百精锐,殿下已经放权给我,只要策划得好一样把他们全歼。”

  赵绢儿想了想道:“马云和孔清明逃跑,刘仲行很可能会提前下手攻打县城,还有芜湖镇的毛掌柜是他们眼线,他也会赶回来汇报。”

  一句话提醒了施孝真,刘仲行原本是要躲藏几个月,现在眼看要暴露了,还真有可能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率军来攻打县城。

  次日一早,施孝真找到县丞姚光,县令已经被停职,目前是县丞主管全县事务,施孝真直接告诉姚光,王家湾村躲藏着数千乱匪,很可能要攻打县城,姚光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你不要慌乱,立刻把城门关闭,派人去必经之路上安排烽火,一旦发现有乱匪杀来,立刻点火通知县城。”

  姚光连连点头,命令仅有的一百名乡兵关闭了城门,又派几名捕头携带易燃之物前往二十里外的南岩山,山上有一座亭子,正好能看到南下的官道,在那里安排了临时烽燧。

  施孝真的判断没有错,马远和孔清明的成功逃脱给刘仲行带来强烈的危机感,这时,他还没有见到芜湖镇的眼线毛掌柜,也不知道三百内卫军昨天抵达泾县。

  但刘仲行很清楚的知道一点,马远和孔清明很快就会把他的消息传到晋王那里,晋王大军就要来了。

  既然踪迹已经暴露,他就没有必要再隐藏下去,上午时分,他率领两千五百军队离开了山寨,浩浩荡荡杀向县城,每个乱匪都兴奋异常,终于要进县城了,吃香喝辣,尽情地玩女人。

  刘仲行其实很有野心,他为什么要来泾县,其实他的目标是京口,宣城郡是距离京口最近,但又最容易躲藏之地,泾县又是宣城郡最偏远之处,可以说是灯下黑,晋王绝对想不到眼皮下面居然躲藏着一支军队,一旦晋王率大军北伐,后方空虚,自己的机会就来了。

  现在自己的踪迹眼看要暴露,刘仲行索性孤注一掷了。

  就在刘仲行率军刚刚离开山寨,山寨后面一排木房前,一名黑影悄悄靠近了,他将大量草料堆在一座木屋的下面,又悄悄将木门从外面锁死。

  目前山寨内只剩下十几名士兵守寨,他们正聚在木屋里赌博,兴头正浓,忽然,一股浓烟从他们脚下涌起。

  十几名士兵被呛得连连咳嗽,转身向门外奔去,不料门却被从外面锁死,怎么踢也踢不开,窗子也没有,屋内士兵像没头的苍蝇般乱成一团。

  这时,浓烟变成了烈火,在士兵脚下迅猛燃烧起来,外面黑影不断将草料向下面推去,房间里堆放的干草也迅猛燃烧起来,烈火迅速吞没了木屋,士兵们被烟熏得丧失了力量,木屋里一片哀嚎,十几人逃不出来了。

  黑影正是陈家三郎,他被抓去山寨,被逼着喂养牲畜,他知道自己妻子被关在山寨内,被这些恶徒侮辱欺凌,他一直在隐忍,等待机会。

  机会终于来了,刘仲行率大军去攻打县城,山寨只剩下十几人。

  陈家三郎抽出斩草用的柴刀,躲在另一座木屋旁边,看守妇女的两名士兵发现这边起火,连忙奔跑过来。

  陈三郎猛地闪身而出,从后面一刀劈去,一名士兵躲闪不及,被柴刀劈中了脖颈,动脉被劈断,鲜血喷出,跌跌撞撞几步便摔倒在地。

  另外一人吓呆了,陈三郎已经冲到他面前,挥刀便砍,士兵本能地举手格挡,‘咔嚓!’一声,手腕被砍断,士兵惨叫一声,后退两步摔倒在地,陈三郎像野兽一般扑上去,骑在他身上,发疯般地挥刀向他脸上砍去

  柴刀嵌进头骨拔不出来,陈三郎拾起对方的刀跌跌撞撞向关押女人的房间奔去。

  一共有四十余名女子,平时都是单独关押,但今天队伍出去,女人们都关在一起。

  陈三郎砍断门栓,大喊道:“三娘,你在哪里?”

  屋里一个女人猛地抬起头,她一眼认出了门口的丈夫,哭喊着爬出去,陈三郎跪下,一把搂住妻子,夫妻二人紧紧抱住一起,抱头痛哭。

  女人纷纷逃出来,陈三郎抹去眼泪,站起身大喊道:“大家别急着走,这边是他们的仓库!”

  陈三郎砸开仓库,从仓库里取出大量粮食和钱财,女人们各取了一部分,用布包裹上,纷纷向陈三郎拜谢而去。

  陈三郎夫妻也各背了一包银钱,牵着手下山去了。

  施孝真站在城头,望着南岩山顶的烽火点燃了,贼军已经在二十里外了,施孝真立刻率领三百名内卫士兵出城了。

  泾县县城修建在半山腰山,背靠大山,倚山而建,从城门出来有两条路,一条路向南而去,另一条路则沿着石阶下山,山脚下便是码头。

  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竹林,向南延绵三里左右,道路忽然收窄,一边是长满藤蔓的悬崖峭壁,另一边则是八十度的长长斜坡,下方就是湍急的青戈水。

  伏击敌军也很有讲究,一定要选对地方,三百人对阵两千五百人,开阔地肯定不行,一定要选狭窄之处,利用地形把对方限制住,使对方摆不开战场,大部分士兵就没法投入战斗,施孝真早就看好了,他便把伏击地点选择在道路收窄处。

  另外,以少战多还有一个重要的战术,那就是擒贼先擒王,把主将干掉他们就赢得了一半的胜利。

  施孝真选了二十名狙击手,包括他自己在内,个个箭法如神,二十名狙击手都在他身边,便于听取他的命令。

  茫茫竹海之中,三百内卫士兵的身影消失在厚厚的竹叶之中。

第652章 除恶务尽

  刘仲行骑在战马上,带着两千五百士兵疾速向县城冲过去,与其说是士兵,不如说是土匪更恰当,没有盔甲,都穿着破旧的布衣,手中拿着五花八门的兵器,有长矛、有草叉、有锄头、有木棍,长长短短,每个人瘦骨嶙峋,面带菜色,只是抢掠的欲望在眼中燃烧,脸上也兴奋得发红。

  他们终于从狭窄的山道上冲出来,一下子开阔了,右边数十步外是大片竹林。

  这时,孔清明在施孝真身后低声道:“骑马者就是刘仲行!”

  施孝真点点头,喝令道:“射杀骑马者!”

  二十名神射手一起举弩,瞄准了马上的刘仲行,施孝真喝令道:“射击!”

  二十支弩箭几乎是同时射出,迅疾无比射向刘仲行,刘仲行正在注视前方的城墙,完全没有注意到竹林内的偷袭,刚开始他们还是颇为警惕,但到了距离城墙只剩下三里,所有人的警惕都消失了。

  刘仲行猛地感到什么,一回头,“噗!噗!噗!”二十支弩箭射进了他的身体,从额头到咽喉到前胸,二十支弩箭一箭不漏,刘仲行眼中闪过最后一道光,那是绝望,他所有的野心和梦想都在这一刻破灭了,他连人带马一起翻滚下长长的斜坡,最后落入了湍急的青戈水,翻滚起一道白花就不见了。

  其余两百五十支弩箭则射向士兵,最前面的一百多名士兵们在密集的弩箭中惨叫摔倒。

  施孝真大吼一声:“杀啊——”

  他手执步槊,向对方杀去,手下近三百名内卫士兵纷纷跳起,也手握步槊跟随着主将杀向敌军,内卫士兵身披明光铠,头戴鹰棱盔,配备战刀和军弩,装备极为精良,平时都有战马,只是因为乘船而来,没有携带战马。

  但就算是这样,他们依旧是精锐中的精锐,个个能以一敌五,对付这种山匪,他们更不在话下。

  只片刻便将上千乱匪杀得尸横遍地,哭喊连天,纷纷掉头向回逃命,山道狭窄,在拥挤中,不断有士兵被挤下斜坡,翻滚着落进江水之中。

  在隋军内卫强大的射杀和冲击之下,短短一盏茶时间内便杀死了六百多乱匪,包括主将主将刘仲行在内,进入开阔地带的乱匪全部被杀,战场迅速转到狭窄的山道上。

  前面的隋军用步槊捅刺,后面的隋军士兵用弩箭射杀,一批批敌军坠下斜坡。

  乱匪崩溃后,争先恐后在山道上逃命,隋军士兵在后面追杀放箭。

  跑出不到两里,三十名埋伏在后方的内卫杀了出来,他们用沙袋构筑一道沙袋墙,切断了乱匪逃跑的后路,他们躲在沙袋墙后,用军弩射杀逃回的敌军士兵。

  后面有追兵,前面有拦截,一千多名乱匪陷入了死亡陷阱般的绝望之中。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和准备伏击战,也是一边倒的大屠杀,毫无悬念,双方装备和技战术差距太大,贼军被地形限制,一点没有发挥出人多的优势,反而在恐惧的气氛笼罩下,互相践踏,互相推攘,数百名乱匪被推下了高坡,坠入江中。

  其余贼兵不是被射杀,就是被步槊刺死,苦苦跪地哀求也没有用,施孝真没有留情,下令全部杀死。

  用了近两个时辰,两千五百名山贼全部被杀死,无一幸存,而隋军只付出了七人阵亡,十余人受伤的轻微代价,鲜血染红了山道和山坡。

  施孝真留下一百人和乡兵清理战场,他则率领两百士兵和马远、孔清明二人来到了王家湾,抓捕了恶霸王家父子四人,二十几名恶奴,幸运的是,他们在王家府宅搜出了芜湖镇的毛掌柜和船老大,两人赶来报信,但晚了一步,便躲在王家府宅中,被士兵搜出来了。

  施孝真当即审问毛掌柜和船老大,基本上证实了他们猜想,芜湖镇的酒楼就是王家投资,王家得知陈贵一家跑去京口告状,便通知毛掌柜,对前来调查的官员下手,伪装成江贼作案,船老大收了毛掌柜的五百贯钱,便带着两名手下船夫对刑部司的调查官员下手了。

  三十人跪满了院子,用绳子反绑着双手和双脚,施孝真高举晋王金牌高声道:“这是晋王金牌,让你们死个明白,按照晋王令第十七条,参与造反残杀官员或者严重危害百姓者,杀无赦,尔等残害刑部司六名调查官,导致五人死亡,罪不容恕!”

  施孝真又指着二十几手下道:“你们助纣为恶,奸淫众多妇女,罪大恶极,一并处死!”

  众人吓得面如土色,大喊饶命,施孝真一声令下,三十名士兵举槊冲上前,将三十人的胸膛刺穿,三十人全部被杀死。

  马远和孔清明看得暗暗心惊,他虽然是经验丰富的老吏,却从没有见过如此心狠手辣的将领,不过想想也是罪有应得,他们骗来数十名女人,都要先被这些家丁轮番奸淫。

  施孝真下令将尸体焚烧深埋,财产一律充公没收,女眷统统赶出府门,让她们自己回娘家求生。

  王家湾村的保正也被抓来,打断他一条腿,由刚任命为县尉的孔清明革除他的保正之职。

  到目前为止,还有最后两名船夫逃遁在外,这就由刑部司来通缉抓捕了。

  这时,士兵带进来两人,正是陈三郎和妻子,两人跪下含泪拜谢。

  陈三郎便把自己杀死山寨留守士兵,救出妻子和其他被抓妇女之事说明了一遍。

  施孝真又惊又喜,他还准备带人去攻打山寨呢,没想到居然全部被陈三郎解决了,看不出这人外表老实憨厚,但在紧急关头却胆大心细,下手狠辣果断,是个人才啊!

  他赞许道:“你们没事就好,这座宅子和王家的土地都归你们了,作为对王家伤害你们补偿,回头我会请示让你们家人回来,除恶已尽,你们不用担心了。”

  陈三郎抱拳道:“我想加入隋军,将军是否能接受?”

  施孝真取出一块军牌递给他,对他道:“等你父兄回来,把家小安排好,你再来京口内卫找我,我叫施孝真,内卫郎将,我来推荐你!”

  陈三郎大喜,“感谢将军推荐!”

  施孝真又揽住他肩膀到一边低声道:“你妻子受了很多苦,要像个男人一样爱护好她,不要有嫌弃之心。”

  陈三郎摇摇头,“我不会嫌弃,他是我的妻子,也是我两个孩子的母亲,我和孩子都离不开她,过去的事情,我们只当被野狗咬了。”

  施孝真赞许道:“这才是男子汉的做法,回头在军队好好干,争取立下军功,将来也能给孩子争一个前途。”

  陈三郎随即带着内卫士兵赶赴山寨,把山寨清理干净,最后点上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第653章 资政议事

  内卫和刑部司的泾县详细报告已经送到萧夏案头两天了,有乱匪暗藏山区是一个意外,但萧夏关心的却是陈氏一家的遭遇。

  这里面暴露出来的漏洞让萧夏深思,一个是荒地的产权问题,一个是契约的不规范,还有一个就是进京告状问题。

  这天上午,萧夏召开资政议事,在前两天,萧夏已经命人把所有材料都抄送给了六位资政。

  晋王官署议事堂内,众人都纷纷落座,现在江南道总管府已经不是跪坐,而是坐着低矮的软圈椅,后背有倚靠,两边有扶手,桌案也比从前稍高,正好可以把腿放进去,桌下也是用板分隔开,正好每个人一个空间。

  不仅总管府如此,整个江南道的郡县官署也开始采用这种桌椅制式,很多档次高的大型酒楼也采用了这种桌椅。

  待众人都落座,萧夏笑道:“再过几天,大家就搬回江都了,今天算是我们在京口的最后一次议事,到江都后,大家会有自己的官房,会有自己的下属,如果需要寻找资料什么的,可以让下属去做。”

  众人都明白了晋王的意思,这是要把资政议事升级到幕僚和相国之间,这让众人都很兴奋。

  实际上这种制度就是后来唐中宗开始的大学士制度。

  萧夏轻轻咳嗽一声,大堂内安静下来,议事开始了。

  萧夏这才缓缓道:“发的材料大家想必都看过了,陈家是一个典型的例子,虽然这里还有别的原因,但我们不用管它,只考虑陈家的遭遇,其实我安置难民的意图就是想发展南方,增加南方人口,尤其是长江两岸和江南平原,水源充足,土地肥沃,雨热同季,在北方,养活一家四口需要五十亩土地,,但在长江流域只需要十亩土地,我不希望因为制度的原因导致我的移民计划失败,大家都说说吧!”

  萧夏看了一眼高颎,笑道:“高公先说吧!”

  高颎点点头笑道:“我就随便说两句,抛砖引玉。”

  高颎沉吟一下缓缓道:“从来没有什么制度是一开始就不用再改变的,制度本身就是一个不断完善的过程,发现漏洞,堵住漏洞,发现更好的方案,那就修改适应,我就说说开荒地契问题,开荒没有地契,开荒好了,土地被别人买走,这里面确实有漏洞,但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生呢?

  因为一直以来,荒地也是要花钱买下后才能进行开荒,荒地本身也是有地契的,发生这件事,只是发生在北方移民身上,我们对移民有优惠,开荒五年后土地归自己,这些移民就不用花钱买,本地人就得花钱买,这里面就存在着一种不公平,对本地人的不公平,为什么本地人不能享受移民的优惠?一旦这种不公平延续下去,时间久了,会造成外来人和本地人的对立,殿下,首先我们就得解决这种不公平。”

  萧夏点点头,“高公有好的想法吗?”

  高颎笑道:“办法很简单,都应该花钱买,只不过可以选择购买方式,要么立刻付钱,要么以后用粮食来分期充抵,这样兼顾公平,也考虑到了新移民没有钱的难处,而且对于本地贫寒人家也适用,只要你努力耕耘,你也可以拥有自己的土地。”

  萧夏欣然赞许,这和后世的融资租赁完全一样,确实是一个鼓励开荒的好办法。

  刘文静也笑道:“我完全赞同高公的方案,我再稍微补充一下,农民开荒,要和官府建立契约,不是自己想开荒就开荒,这种随意开荒本身就没有保障。

  签订契约后,官府就应该发地契给农民,这种地契和正式地契不一样,可以叫临时地契或者开荒地契都可以,每年都必须进行审核,如果拿到荒地两年不动,或者三年内荒地不能变成良田,那地契就作废了。

  有了临时地契,就不会出现开荒成功了,土地却被别人买走的情况,把购买荒地需要支付的粮食都付清了,再把临时地契换成正式契约。”

  张云秋也道:“卑职认为,还有一个重要问题如果不处理好,也会成为隐患,卑职打听过,很多地方荒地的亩价只要一贯钱,就怕农民辛辛苦苦把它改造成良田后,良田的价格就变成十贯一亩了,价差十倍,这必然会导致地方官心态不平,他就会以上任定价不正确为借口,不给换发正式地契,甚至要农民加钱才行。

  卑职认为,这个问题若不处理好,将来一定会引发很大的问题。

  另外,有人拿到荒地后,他自己不耕种,花钱让别人耕种,成良田后,转手一卖,中间就有很大的利润。

  或者商人随便种点粮食,到时候就能把荒地地契变成耕地地契,两种土地的价格完全不同,也必然会催生很多商行来专门做这个生意,只要抓住其中的漏洞,就能发大财。”

  张云秋的一番话,让众人也意识到,一个漏洞补上了,更大的漏洞又会出现,那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

  萧夏点点头道:“大家说得都有道理,我也来说说我的想法,首先要确定下来,荒地并非无主之地,如果不是私人土地,那就是官地,每一块荒地都有地契。

  其次,谁有资格申请荒地开荒,以前是难民都能申请,人均不得超过三十亩,以后得改了,只有从军的士兵才有资格申请荒地,也不要搞什么临时地契,只要是士兵的土地,那就是永业田,人都是逐利,士兵拿到荒地,他肯定会把它耕耘成熟地,每个士兵五十亩永业田,但从军到五十岁才能退役,从军期间,免一切赋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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