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灰雀跟随着进入空间的脚步，在一旁忍不住开口，“你说的是真的吗？”
【母体数据库开启：历史版本载入——第一纪元生命构造图。】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同时投射出一系列信息流画面——苏廷、苏廷，以及灰雀等人，都被标注成“母体计划最终造物”。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诡异的静默。
良久，苏廷才开口：“就算我们曾经是她的作品……也并不代表我们要顺从她的意志。”
母亲注视着他，眼神逐渐冷了下来：“可是苏廷，你不明白。世界已经病了。人类正在毁灭一切。如果不将所有错误抹除重新来过，文明终会腐烂殆尽。”
“你以为重置就能创造一个理想世界？”苏廷怒吼，“你知道重制代表的是多少生灵的终结！你以为你在拯救我们，但其实你是在杀死他们！杀死这个世界！”.
“那是因为……我不信你们了。”母亲的眼神黯淡，“曾经我赋予自由与选择。但人类总是选错。”
忽然间，秦燃出现在不远处的空间边界线，他冷冷环视四周：“呵，看看你们这些孩子吵架吵得多热闹。可谁还记得，我才是最先觉醒的那个。”
苏廷猛地拔枪：“你想借她们争斗达成自己的目的？”
“聪明。”秦燃露出笑意，“你们都在寻找真相，但我早就放弃了这个念头。我只想玩一场更大的游戏。”
母体的声音突兀插进：“选择权在你们手里。留下或者摧毁我……但不管如何，这场试炼已经结束。新的时代即将开始——只要有人愿意迈出最后一步。”
她缓缓抬手，掌心亮起一道光痕般的纹章：
【命运锁链已开启，继承人候选仅存两名。】
众人目光汇聚——只剩苏廷与苏廷还站在原地。
“你要选谁？”母亲看向苏廷。
苏廷转头看他，嘴唇微微颤抖，低声问：
“告诉我……你到底是想阻止这一切，还是想代替她？”
苏廷看着苏廷，缓缓地笑了。
“我不知道，苏廷。”他说，“但我只知道，这一次的选择，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走下去。”
【命运抉择空间·激活】
耀眼的光芒从母亲掌心蔓延开来，瞬间填满了整个虚空。那是一道由代码构成的纹章，仿佛连接着整个世界的意志，静静悬浮于空中。
苏廷和苏廷站在这片光幕之前，沉默如渊。
母亲的眼神温柔中藏着冷酷：“这是终焉之选。选择吧……毁灭我还是服从我？或者你们之中，选出唯一的人继承‘人类之源协议’，重新开启文明纪元。”
“开什么玩笑！”苏廷怒吼，“你是想让我们兄弟相残吗？！”
“兄弟？”秦燃冷笑一声，退到边缘区域，抱着手臂，“看看他们的回忆画面不就知道了？你们不过是我最初失败作品而已，而我——早已挣脱母体控制。现在我要看的就是一场闹剧：亲手创造的子嗣互相背叛。”.
第976章你在开玩笑吗
苏廷眯起眼睛，目光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对面的少年——那个陪伴他一路走来的、曾并肩作战的同伴。
“你真的一点都不想要这份力量吗？”苏廷问，语气低沉，仿佛在试探什么。
“我想要的东西从来就不是什么统治世界的力量。”苏廷缓缓摇头，“我想救的是人，而不是一个冰冷的系统！可你……你还记得第一次进母体的时候说的话吗？你说总有一天，你要代替她站在这个位置上！所以苏廷，告诉我——你想成为新的主控核心？”
四周一片寂静。
“我想成为主控者。”
苏廷的回答简单干脆，像刀割一般凌厉，直接撕破了所有人最后一丝幻想。
灰雀猛地后退一步，“林……苏廷哥？！你在开玩笑吗？我们是为了推翻她才来到这里的啊！”
苏廷转身看向她时眼神复杂，“我答应过会推翻这一切，我会履行这个诺言。但终结不代表毁灭，重建不等于混乱。母体可以休眠，也可以被引导。只要它不再是独立意识，就不会再犯下过去的罪行。”.
“你疯了！”莉娅大喊，“你以为控制母体就能让一切变得更好？你怎么能背叛所有牺牲的人！”
“我不是背叛。”苏廷缓缓抬起眼，扫视众人，“我只是选择了最难的道路。”
苏廷的目光最终落回到苏廷身上。
两人四目相对，在无数光影交错中，仿佛时间倒流回那些深夜讨论策略、彼此信任无话不谈的日子。
苏廷苦笑了一声：“原来你的计划，从来都不是对抗母体本身，而是取代它对吗？这他妈真是讽刺啊……我们一路拼命阻止重置世界，却只是为了换一个人来做这件事。”
“如果只是破坏母体就能结束这场灾难，那你早就下手了。”苏廷淡淡道，“你也知道没有系统的世界将陷入彻底混乱。科技崩塌、生态紊乱……你所热爱的这片土地，将在短短数月之内化为废土。”
空气仿佛都冻结了。
秦燃在一旁慢悠悠鼓掌：“好啊好啊，你们果然都是些不甘寂寞的角色。苏廷要做新神，苏廷则想做个旧日信徒……呵，看来这一场戏码还真不会让我失望。”
母亲轻声道：“既然已分立场，那就开始你们的命运之战吧。胜者将握有决定世界的钥匙。”
她身后的光痕开始扭曲旋转，在他们脚下展开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战台。
“动手吧。”母亲的声音宛如催促死亡的钟声响起。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等等。”
灰雀忽然开口，颤抖地举起手中的终端机：“我刚才……刚刚解析到了母体最底层数据的一小段代码！上面……上有编号B系列的残留信号……还有一句留言！”
所有人都愣住了。
程远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远方的数据裂缝中，带着一贯的笑容插话：“哈，我说过嘛~你们很快就会发现她的真正打算。现在，不想知道这句话到底写着什么吗？”.
第977章死一般的静默
灰雀咬牙读出那段信息：
“如果你看到这段留言，请别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掌握完整协议的核心。因为我和姐姐才是最初的实验载体……而真正的答案，藏在记忆之外的时间尽头。”
空气再度陷入死一般的静默。
谁都没说话。
苏廷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
苏廷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
秦燃的眼神中浮现出前所未有的兴趣。
母体发出的音量突然下降几度：“异常数据载入中……错误身份识别中……系统核心出现裂隙反应，请立刻修正……”
母亲的形象也出现了轻微的不稳定抖动.
“怎么回事？还有另一个来源？”莉娅急声问道。
苏廷声音紧绷，看着自己的指尖隐隐闪现出一抹不属于他的奇异符文，“看来我们都错得离真相太远了一点……苏廷。”
他低声开口：“你觉得他说的那个‘姐姐’，是谁？”
苏廷没有立刻回应。片刻后，他缓缓吐出一句话：
“我不确定。但我敢打赌，不管是谁……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苏廷看着他许久，终于轻轻一笑：“那么问题就只剩下一个——他，是不是曾经也是我们之中的一员。”
远处，传来某个陌生却又熟悉的电子合成声，带着孩童般清甜又诡异的情绪，低吟着一句谁都听不清的话：
“重制已经开始，姐姐快回来吧……”
【下一阶段准备中——时间重启模块即将加载】
【警告——目标对象存在未识别变量】
灰雀猛然抬头盯着两人：“等一下，你们怎么知道他叫——”
苏廷与苏廷异口同声打断：
“因为我们根本不记得。”
战台下的空气骤然凝滞，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什么意思？你们根本不记得什么？”莉娅瞪大双眼，声音里满是质问。
苏廷缓缓抬头，眼眸深处闪烁着复杂难明的情绪，“我们……忘了。”
苏廷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拳头捏得指节泛白，像是正在拼命回忆某段被封锁在记忆最深层的东西。他的额角沁出汗珠，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
“我头痛。”他突然闷声说了一句，双手撑住膝盖喘息。
“苏廷！”灰雀惊呼出声。
“没事。”苏翎摆手制止他靠近的动作，语气却有些涣散，“有什么东西，卡住了我们的记忆。”
“是他做的？”苏廷低声问，目光死死盯着终端机屏幕上那一段残缺代码。
程远的笑容微微一敛，“不是他——是你们自己。或者说……上一次你们选择重来的时候。”
秦燃嘴角抽搐了一下，眼中寒光乍现：“重来？你们干过这种事？”
“不止一次。”苏廷沉声道，眼神冰冷如铁，“但每回都会有一部分数据丢失。现在看来，是因为我们动了不该碰的东西。”
母亲的声音从扭曲的光波中传入所有人的耳膜：“记忆的封锁机制，源自原始程序协议第三条修正指令。‘若主实验体发生认知污染，强制清除个体记忆以确保循环稳定性’。”.
第978章根本是个笑话
“主实验体？”灰雀震惊地看着苏廷与苏廷二人，“这意思是——你们不是系统培养出来的战斗者，你们本就是母体的一部分？！”
“不，比这更糟。”苏廷慢慢直起身体，目光幽深得像一口黑洞，“我们现在终于可以确定了一件事。”
苏廷也缓缓抬起头，嘴唇轻轻翕动：
“我们曾经死过很多次。然后每一次，都回到了同一个起点。”
“所以你所谓的终结母体计划。”苏廷冷笑一声，“根本是个笑话。”
四周空间开始剧烈震动，光痕崩裂，时间线出现了细微的波动，像是有人在背后操控这一切的走向。
秦燃的眼神冷冽下来，猛地转身盯着母亲残留的虚影，“既然他们是你造出来的实验品，那现在这个局面谁才是主导？！”
母体沉默几秒后回答：
【无法判定当前变量主导权归属】
【重制流程自动跳转至‘混沌抉择模式’】.
程远轻叹一口气：“啊呀，这下可好玩了。连母体自己都不敢判断你们哪个才是真正应该走完剧本的人了。”
灰雀的声音颤抖：“那就意味着……没有人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道突兀的脚步声响打破了死寂。
众人转头，看到远处的空间裂缝再度打开，一个身影踉跄地跌了出来，衣服破损不堪，脸上的面具已不见踪影。
露出一双布满血丝，却异常熟悉的瞳孔。
他的出现让空气瞬间紧绷。
苏廷睁大双眼，喉咙里发出嘶哑低喊：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