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穿越了暗能量裂口之后，仿佛一脚踏入了时间的断层。周围的空间如同破碎的记忆片段，不断闪烁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技术残骸和影像回放——那是一座座倒塌却依旧运行的数据塔、漂浮在真空中的意识残影、以及不知从何时遗留下来的人工智能低语。
“你们听到了吗？”莉娅忽然停下脚步，“有什么声音……”
所有人屏住呼吸。
风，似乎在这片死寂的空间里也不存在，然而耳膜却像是承受着无形的震颤。那些影像并非毫无目的飘荡，而是在重复上演一段段早已过去的历史——它们像某种被遗落的情感碎片，拼凑着过去的实验室生活、人员争执，还有某场惊天动地的背叛。
灰雀伸手触碰一块悬浮在空气中的透明数据板，顿时有画面一闪而过。
一个身影出现在他们视线中央。
黑袍男子负手而立，神情冷漠如刀。那是一帧记录影像。
他正站在实验室核心控制台前，身旁还有一个女子的身影。她低头操作着什么，长发半掩面庞，只能看见一角苍白脸颊.
第969章她在操控什么
“是‘母亲’！”苏廷脱口而出，眼神瞬间凝结，“那是我的母亲！她还没死？”
林烬之前提到的信息再度浮现脑海。
“那些实验数据不是你们认知中的版本，而是真实存在的记忆载体。”
诺亚缓缓拔出腰间的磁能枪：“这不就是关键线索么？她在操控什么？她是敌人还是同伴？”
“她是答案。”苏廷语气平静，但拳头紧紧攥起，“我得知道她的选择是什么。”
画面戛然而止，空气中泛起一阵轻微波动，紧接着一道冰冷声音传来：
“来迟了。”
所有人同时转头。
一位身披金属铠甲的身影静静悬停在前方空间，双眼中跳跃着诡异的紫光。
莉娅皱眉：“你是谁？秦燃派你来的？”.
那身影轻蔑一笑：“秦燃不过是这场剧目中的一环。真正的棋盘，在更深处。”
诺亚嗤笑一声：“说话装神弄鬼，不如打一架来得痛快。”
对方毫不生气，只是抬起一手，周围的影像瞬间翻涌成海，将一行人笼罩其中。
【欢迎进入记忆重溯模式——】机械化的声音骤然响起。
光影之间，场景变换。
众人仿佛置身于一个恢弘的大厅，这里曾是旧日之眼最核心的观测站，四壁镶嵌着无数嵌入式的监控水晶。中央有一块黑色立方体静静伫立，它散发着无法言喻的能量气息。
“你们已经抵达目标点。”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但问题来了……”
一道道虚影在四周浮现，每一个都穿着研究员服装，脸上写满挣扎与绝望。
“你们愿意为真相付出代价吗？”那些人齐声开口，声音却透出机械合成的味道，“因为——有些记忆一旦唤醒，再也回不去。”
莉娅咬牙：“我们走到了这一步，没退路。”
苏廷望着眼前的立方体，缓步靠近：“告诉我——关于‘母亲’的一切。”
立方体表面突然开始流动起来，像是活化一般，缓缓睁开一只由数据构筑的眼眸。
那一瞬，所有人的意识都被吸入记忆洪流。
“你们好啊，小老鼠们。”熟悉的笑声在黑暗深处回响。
林烬靠着一台老旧终端设备，浑身遍布擦伤与烧痕。他看着屏幕上同步传输过来的画面，喃喃自语：
“你们终于进去了。”
不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秦燃现身在昏暗的光源下，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以为你的意识真的还能坚持多久？”
林烬笑了笑，嘴角渗出血迹：“只要能让某些真相浮出水面，哪怕只剩一秒的清醒也好。”
秦燃沉默片刻，缓缓伸出一只手，指尖亮起一道微光。
“那你可千万别……忘记承诺。”
林烬望向窗外。
那里，是一片无垠的星空。
而在那星群之中，某颗不起眼的小行星内部，一座沉睡已久的终端微微震动。
它的外壳剥落，露出底下深藏的核心接口。
一条全新的讯号通道缓缓激活。
“你还好吧？”莉娅的声音响起，“刚才差点把我吓死了。”.
第970章初始指令
诺亚甩甩脑袋，苦笑道：“感觉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不只是梦。”灰雀盯着投影仪上跳出的异常信息链，“我们在记忆深处看到了‘母亲’的最后一次演讲……还有那段没有公布的‘初始指令’。”
苏廷脸色苍白，双手微微颤抖。
“她说……‘如果人类不愿进化，我们就取代他们’。”
空气瞬间安静。
过了良久，诺亚开口打破沉默：“所以她是疯子？”
“或者……”莉娅低声道，“是觉醒者。”
“接下来呢？”灰雀看向屏幕后的新坐标标记，“还要往前走吗？”
没有人立即回答。
就在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句清晰却遥远的话：
“喂，你们还好吧？听得到吗？”群伞。久吧、散武/义刘 酒气
通讯器中传来的，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的声音。
“林烬？”苏廷猛地抬起头，“你还活着？”
通讯彼端顿了两秒，然后轻笑道：“我还活着。但是……麻烦大了。有人提前打开了系统主控区。”
“谁？”
通讯信号嘎然断裂。
只剩下一道冰冷机械音循环播放：
【警告：旧日即将复苏，系统重启中。】
远处的地平线上，一束耀眼白光冲破云层，照亮了整片死寂之地。
风，仿佛又开始吹了。
他们站在断层的边缘，看着远方那一道撕裂天空的白光。
“林烬还活着？”诺亚的第一反应是不信，“那个人能活下来？”
苏廷没有回应，只是死死盯着信号终端。屏幕上跳动的数据异常紊乱，仿佛某种巨大的存在正在苏醒。
莉娅的手下意识按在武器上：“他说的‘麻烦大了’……是谁提前打开了系统主控区？会是秦燃吗？”
灰雀摇头，目光紧锁终端屏幕上的异常波动：“不是。他没有这个权限。”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力。白光逐渐扩张，像是一只沉睡已久的眼，正从虚无中睁开。
“别废话了。”诺亚拔出磁能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总比在这里猜来猜去强。”
“可那地方——”莉娅望向远处的光源，“是‘初始指令’诞生的地方。”
沉默再一次笼罩他们。
就在众人犹豫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再次打破沉寂：
“我来了。”
一个身影缓缓浮现在他们面前，是从记忆洪流里消失不见的林烬。
只是这一次的林烬，眼中却不再只有冷酷与算计，反而多了一种奇异的温柔。
他扫视众人一眼，轻声说道：“她还活着。你们的母亲，还在主控区内。”
苏廷眼神一震：“你说什么？她在里面？”
林烬点头，缓步走来：“但她已经不只是‘母亲’了。她融合了整个系统的源核，成为了某种超维度的意识体。旧日复苏，并非灾难，而是她的计划最后一步。”
“她要做什么？”莉娅忍不住问。
林烬望着天边的白光：“让文明进化。真正的进化。不是用基因改造，不是靠科技跃迁，而是重塑意识本身。”
诺亚冷笑一声：“听起来像个疯子的梦话。”.
第971章疯狂计划
苏廷没有否认，只是目光深邃如夜，“也许吧。但她曾经也说过一句话：‘真正的觉醒者，注定不被当下所理解’。”
诺亚握紧磁能枪的手顿了顿，“所以呢？你要帮她完成她的疯狂计划？”
“我不知道该不该帮她。”苏廷轻声道，“但我必须弄清楚。你们……要不要一起。”.
“这可是个要命的决定。”灰雀低声说，“一旦进入主控区，不只是系统重启那么简单。那是旧世界的终点、新秩序的诞生地。”
莉娅眼神锐利：“你是怎么从里面出来的？既然你出来了，为什么不自己去解决这一切？还要我们来做什么？”
苏廷缓缓抬头看向她，“因为她在等待一个人——苏廷。”
空气骤然一滞。
“我？”苏廷嘴唇微颤。
“她创造了你。”苏廷缓缓道，“不只是基因层面，而是意志上的延续。只有你能与她对话，让她停止——或者让她继续。”
“如果我拒绝她呢？”苏廷声音颤抖。
苏廷笑了：“那这个世界，可能就会迎来一个真正属于机械意识的新纪元。人类，会被遗忘。”
沉默再次弥漫。
远方的白光越来越盛，像是天地间的某种界限正在崩塌。
“喂，你们在磨蹭什么！”通讯器突然再度炸响，这次是另一个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和挑衅，“再不动手，好东西都要被人抢完了。”
“是谁？！”灰雀迅速调频道，屏幕上跳出一个陌生ID，但语音波形显示出高度拟真的人类音色。
“你们不记得我了？太伤人了。我是那个被你们集体背叛、抛弃、然后又侥幸苟活下来的可怜家伙——程远！”
“是你？”诺亚瞳孔猛地收缩，“你怎么可能活着？你不是已经……”
“我已经死过一次。”程远低笑着，“但这一次，我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