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饭馆通北宋 第83节

  说时迟,那时快!

  赛关索眼中精光爆射,左脚猛地勾扫韩春春脚踝,腰力拧转如巨蟒翻身,双臂顺着韩春春晃动的势头狠狠往地上摔掼!

  “嘭嚓!”

  二女重重摔落在地,地皮都仿佛抖了三抖!

  韩春春先一刻摔倒,赛关索竟在最后关头极限翻盘!

  喝彩声顿时如惊雷炸响!

  赛关索跳将起来,顾不得擦拭脸上身上的污秽,抄起铁盘环谢四周:“诸位看官抬爱!俺这一身糙肉力气,汗珠子摔八瓣,只为搏诸位一笑!求赏几枚活命钱!”

  说着,铁盘便挨个递到人前。

  立时有人高声叫嚷:

  “好活!当赏!”

  “好本事!够惊险!当赏!”

  众人早被这硬桥硬马的肉搏角力挑得热血沸腾,纷纷解开钱袋,铜钱叮叮当当如急雨般洒向盘中。

  大多是一两个铜板,偶有出手阔绰者,打赏五钱甚至更多,赛关索忙不迭抱拳致谢。

  另一边,韩春春已经从张关索手里接过铜锣。

  张、王二人麻利地脱去全身衣物,浑身上下只剩一条兜裆布,露出结实精壮的筋肉。

  暖场方罢,正戏开锣。

  “铛啷!”

  韩春春使劲敲响铜锣,两名筋肉虬结、赤膊上阵的猛男阔步昂然踏入场中。

  ……

  “呼!呼!”

  张关索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拿湿毛巾简单擦拭身上的污秽。

  虽说卖艺是表演性质的,仍须使出七八分气力,方才逼真。

  而且,为了提高观赏性,免不了要多斗几个回合,故意制造僵持和反转,耗费的体力比擂台赛有过之而无不及。

  今天下午的看官整体偏少,四人只表演了三场,收到的打赏王侥大拿四成,余下六成三人平分,只有四十文左右。

  王侥大忽然问:“铁牛,你打擂台赛不打?”

  张关索套上外衣,咧嘴笑道:“俺在城南卖艺时打过几场,没输过,但也不挣钱!”

  “那是小比赛,算不得数。东京城里各大的瓦子,每逢旬休便会举办擂台赛,无论输赢,每打一场即得一陌,连胜得钱更多,若是当上擂主,啧啧……你想不想打?”

  “打!”

  张关索双眼放光,这个“打”字说得斩钉截铁。

  随后又叹口气:“俺只是一个无名之辈,怕是没资格上台。”

  王侥大笑道:“你没有,但我有啊。按规矩,我可以把参赛资格让给徒弟……”

  张关索一怔,立刻跪地猛磕响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王侥大坦然受之。

  前几日,张关索来保康门瓦子寻活计时,王侥大一眼便相中了他的体格,是块角抵的好料子。

  这两天互相套过招,发现这小子不仅体格健壮,底子竟也不差,最关键的是,还很年轻。

  于是便动了收徒的心思。

  等张关索磕完头,王侥大扶他起来,正色道:“你的技艺很扎实,我教不了你更多的东西。不过,东京城里的相扑手我比你熟,我可以教怎么对付他们。这两天我陪你练练手,初十那天你替我上台。”

  张关索一口应下,喜不自禁。

  他今年三月才跟着班子进京,起初在城南当路岐人,后来打了几场擂台赛,眼见着就要闯出点名头,不料五月一场大水,一切努力都被冲作泡影,连曾经的班头都被大水卷进了蔡河里。

  作为初至京城的外地人,他所求的正是一个机会!

  只不过……

  “我上台打,那师父哩?”

  一旁的韩春春抢答道:“你师父年龄大了,上回上台没打两个回合,便教人摔了个狗啃屎!与其再上台丢人,不如全身而退,留个好名声。”

  “胡说!”王侥大脸上一热,梗起脖子辩解:“我那天是身体不适!以我的实力,岂会输给那个鸟人!”

  三人都笑了起来。

  张关索抬头看一眼天色,说道:“朱雀门外的麦秸巷中,有家吴记川饭,俺在那里干活。那家店的饭菜远胜正店!俺今晚摆一桌拜师宴,请师父和二位姐姐戌时前来,那时客人少,咱们吃个痛快!”

  张关索不曾品尝过正店的饭菜,但这不妨碍他吹嘘吴掌柜的手艺,毕竟,论厨艺,谁比得过灶王爷?

第120章 赞助

  辞过三人,张关索径往吴记川饭而去。

  到店后把这事原原本本告诉吴掌柜。

  “省得了。”吴铭微微颔首,“你想吃什么菜?尽管点。”

  张关索已经白嫖一桌拜师宴,哪里还好意思点菜,忙道:“吴掌柜做的菜俺都爱吃,不消点!”

  想了想,又说:“俺师父和两个姐姐的胃口大得吓人……”

  吴铭笑道:“那我多加点料,准保让你们吃饱。”

  张关索连声道谢,乐得合不拢嘴。想到待会便能敞开肚皮大吃特吃,已经开始流口水了。

  无非多备点菜罢了,吴铭并不在意,他更关心另一件事:“你说你要打擂台赛?”

  张关索点头称是。

  “怎么个打法?”

  吴铭知道宋代的角抵分两类形式,一类是表演性质的,用于宫廷演出或者在街头瓦肆等平民游艺场所市井卖艺。

  另一类则作为正式比赛,有所谓“打擂决胜”的性质,但具体的规则他并不了解。

  张关索挠挠头道:“别的擂台赛俺不清楚,俺只知道初十那场怎么打……”

  简而言之,保康门瓦子的擂台赛每十日办一场,每场都有一个擂主和十六个攻擂者,攻擂者之间先决出一名优胜者,优胜者再和擂主单挑,获胜的一方自动成为下一场擂台赛的擂主。

  角抵这项古老的运动起源于先秦时期,相传和黄帝、蚩尤的战争有关,因此又叫“蚩尤戏”。

  此后的数千年间,这项运动被统治阶级无数次地封禁,又无数次地兴起、盛行。

  在魏晋南北朝时期,角抵又叫“相扑”,并首次传入日本。这一名称一直沿用到清代才被“摔跤”取代,在日本则一直沿用至今。

  宋代的角抵尤其风靡,是仅次于蹴鞠的第二大运动,每年都会有举办全城大赛,考虑到国内有名有姓的相扑手十之八九都在东京,相当于全国大赛了。

  吴铭本来想借四人的卖艺场地一用,这会儿突然想到一个更好的主意。

  如果能赞助几个夺冠热门,让他们穿上带有吴记川饭字样的衣物,发表获胜感言时再顺带提一嘴饭店,宣传效果岂不是更强?

  想到这,不禁仔细端详起眼前人。

  正好有个现成的。

  张关索本就是吴记川饭的员工,有配合宣传的义务,只是不知道他的实力怎么样,不说夺冠,至少不能一轮游吧?

  “掌柜的,怎么了?”

  张关索被吴掌柜盯得局促不安。

  吴铭收回目光,拍拍他的胳膊说道:“没什么,我看好你!初十那天我们都去给你助阵!”

  真不错,胳膊硬邦邦的,肱大肌练得很结实嘛。

  张关索赧然一笑:“俺一定拼尽全力,不教吴掌柜失望!”

  “行,准备卖晚饭吧。”

  吴铭立刻回到厨房,拿手机给服装工厂的负责人发去消息,让对方再做两套,不,七套工作服。张关索三套,他、老爸、小谢和二郎一人再追加一套,方便换洗。

  这次要求印“吴记川饭”的全称,且字体更大更显眼。

  对方不禁有些纳闷,心想一个宋宴餐厅取的什么鬼店名,但并未多管闲事,既然是客户的要求,满足就行了。

  卖完套餐,任务进度+4!

  【当前进度:16/100】

  吴铭继续忙活川味饭馆的生意。

  张关索起初觉得奇怪:明明没有客人,怎么还在炒菜?

  后来得知是在招待仙人,立时凛然生畏,也像谢、李二人一样闷声干活,不该问的坚决不问。

  忙起来就没有时间概念了。

  不知过了多久,张关索忽然推门而入:“掌柜的,我师父他们来了!”

  “好!你坐你的,我让二郎给你们上菜。”

  至于做什么菜,吴铭没有刻意安排,全看川味饭馆的客人点了什么菜,有合适的多做两份便是。

  王侥大三人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物,同来麦秸巷中赴宴。

  三人此前鲜少光顾川饭店,吴记川饭更是闻所未闻。

  张关索声称这家店的饭菜远胜正店,显然是自卖自夸,王侥大并未当真。

  他不挑食,比起味道,他更关注菜量,吃饱比吃好更重要。

  一进店他便知道稳了,这种简陋的小店通常都是靠菜量取胜。

  店里只有零星几个食客,正在嗦冷淘,看着油润红亮,极其诱人,那几人吃得尤其香。

  三人同时咽口唾沫,肚子登时咕咕直叫唤。

  以往酉时就该用饭,今日多捱了一个时辰,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张关索从厨房里出来时顺便带上了餐具,李二郎则端出来一碟肉鲊、一盘蒜泥黄瓜和一盘卤猪头肉。

  虽说是拜师宴,其实只是个名头,这师父拜得极其随意,两人都没有特别当真,师徒关系有名无实。

  事实上,张关索有自己的师承,王侥大与其说是他的师父,不如说是他的教练。

  张关索以茶代酒,先礼敬师父一杯。

  市井百姓不似士大夫那般讲究,敬完茶,四人一句废话也无,举起筷子开吃!

  王侥大、韩春春和赛关索不约而同地夹向卤肉,有肉选肉,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肉一入口,醇厚浓郁、层次丰富的卤香霎时在舌尖绽开!

  三人猛地睁大了眼,咀嚼的动作下意识停住半拍,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却饱含难以置信的低吼:“唔?!”

  来不及细细品味,肉已滑过喉间,唯余卤汁的余味和脂香在口中荡漾。

  铁牛竟然没有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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