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舞漾摘下眼镜，露出眼角那一颗小小的泪痣。
她理了理垂在耳边的发丝，看向镜头，眼睛微微眯起。
楚玖璃轻靠着小柚子，唇角带着笑意，那双清澈漂亮的眸子里倒映着镜头。
她身旁，张沐晨一如既往的懒散，手臂搭在椅背上。他随意的举起手，朝镜头比了个剪刀。
快门轻响——
画面就此定格。
男孩女孩们的笑容灿烂明亮，青春的光芒扑面而来。
未来的某一刻，若是这张照片被人们翻出。他们一定会惊奇地发现镜头里这些看起来稚气未脱的少年少女，竟然一个个都成了风云人物。
谁能想到这一张带着蛋挞屑、海鲜和青春感的照片，藏着时代的开端。
饭局渐渐接近尾声，桌上换上了果盘和几道精致的餐后甜点。
楚幼婷拿着小勺子一点点地刮着碗里的抹茶冰淇淋，嘴角沾了一点点浅绿色的奶霜。
“你们……你们刚才说那个王教授人不好，可是我觉得他看起来挺和善的……”
楚幼婷忽然抬眸，声音小小的，带着几分困惑。
“你看到的只是表面。”张沐晨立刻接话，“这种人心思很深，特别会伪装。不像我，表里如一。”
“表里如一的混球。”柳舞漾双手抱臂，半眯着眼睛看他。
楚幼婷噗地笑出声，小小的一声，像泡泡破了。
但她很快意识到不妙，笑意还没完全收住便急忙低头，嘴角紧紧抿住。她悄悄地抬眼瞄了张沐晨一眼，心里忐忑是像打翻了调色盘，生怕自己被张沐晨抓住，秋后算账。
张沐晨偏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扬。
小柚子，你敢笑话我？
楚幼婷察觉到他的目光，顿时低下头缩了缩脖子，像只乖巧的小鹌鹑。
张沐晨慢悠悠的掏出手机，指尖轻轻敲着屏幕。
【小柚子，我抓到你偷笑我了】
【怎么赔？】
几秒后，楚幼婷手机震动了一下。她低头看了一眼屏幕，瞬间，小脸浮现出慌张的神色。
【对……对不起】
【我……我不是故意的……】
张沐晨盯着她那行字，唇角微勾：【晚上来我房间，我有话单独和你说】
楚幼婷怔怔地盯着屏幕，眼睛微微颤动。
“单……单独？”
第140章 醋宝的凝视
会议持续了一整天。
下午还有几位主讲人陆续上台发言，内容密集。张沐晨听得脑仁都在打转。
终于，会议在傍晚时分落下帷幕。
一出会场，他立刻掏出手机。微信上，李教授发来消息：
【小张，你约我吃饭啊？】
【刚才有几个教授约我一起吃饭，我给推了。晚上你把小柳和你的同学都叫上吧，我请你们吃饭】
啧。
李教授这人能处。
居然推了饭局和自己这种小卡拉米吃饭。
张沐晨对着屏幕感慨一声：“把漾姐交到你的实验室我真的很放心啊。”
不过看着李教授发来的他要请客，张沐晨微微蹙了下眉头。
教授啊，是我要请你吃饭才对。
你要是请我，系统有可能判我任务没完成的.
他琢磨了几秒，开始打字回复：【教授，是漾姐请客。我和我同学都准备好吃大餐了，您也别和她客气~】
那头的李长卿看着这条消息，忍不住笑出声。
【行，给我发个位置吧】
看到李教授的回复，张沐晨嘴角勾起，眼神亮了一点。
计划通。
入夜，车道两旁的霓虹灯闪烁流转，照亮不眠的城市。
张沐晨稍稍打开窗户，外面的夜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入开着空调的包间，驱散了饭局中略显燥热的空气。
换了换气后，他又把窗户缓缓关上。
坐在包间最里面位置的李长卿环视了一圈围坐着的女孩子，他不禁开口称赞：“小柳啊，你们学校还真是出美女啊……”
柳舞漾淡淡一笑：“教授，样貌只是一方面，她们的成绩也不赖。”
李长卿点点头，随后把目光移向正在给他倒甜茶的张沐晨。
“小张啊，你有没有和在座的哪位女同学处对象啊？”
？
张沐晨一愣，手里的茶壶险些失控洒了出来。
卧槽，教授你这一问太直球了吧……
他悄悄凑近李长卿，压低声音道：“如处。”
这次轮到李长卿错愕了。
他愣了两秒，随即失笑：“你这孩子……”
一旁的柳舞漾悄悄的收起了笑容，目光落在正和李长卿说悄悄话的张沐晨身上。
她的面色有些微沉。
刚才李教授那一句像是玩笑的话，竟让自己的心莫名一颤。
“张沐晨这家伙.异性缘太好了。”
她轻轻抿了一口甜茶，茶香温润，却未能平息心中的些许波澜。
元旦一过，自己就要离开安静的小县城前往帝都。
这一别，不知道张沐晨会在学校整出多少花活。
她的目光悄悄扫过桌上的几位女孩。
楚玖璃和楚幼婷安静地坐着，眉眼间带着少女特有的纯净与灵气。
“年轻漂亮，乖巧可爱。”柳舞漾心中默默评价。
随后她的视线落到王诗诗身上。女孩笑容明媚，举止落落大方。
“小富婆。”
简洁、精准的一句点评闪过心头。
柳舞漾收回目光，脸上波澜不惊，唇角未动。
犯不上，犯不上.
我一个成年人，和一群高中生较什么劲？
她重新端起茶杯，轻轻饮下一口。动作优雅如常，却不自觉多喝了一小口。
气氛一时沉静。
张沐晨忽然开口，打破了短暂的安静：“教授，您认识神经学方面的专家吗？”
“神经学？倒是认识几个。”
“怎么。小张你对神经学感兴趣？”李长卿眼中流过一抹探寻。
“不是我，”张沐晨笑着摇头，侧头朝旁边努了努嘴，“是她。”
楚玖璃正低头擦手，被突然点名，有些愣神。她抬起头，视线与李长卿对上，略显局促的冲他点了点头。
李长卿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神经学可是门很复杂的学科，读到研究生阶段才能学到核心的东西。”
楚玖璃沉默了片刻，似是在权衡，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一句：“读研究生……是不是需要很多钱？”
李长卿闻言一笑，语气安抚：“如果成绩好，每年的国家奖学金完全可以抵掉学费。而且研究生还有很多项目、课题可以参与，挣得比花得多也是常事。说实话，读研的花销比上大学要轻的多。”
楚玖璃的眸光微微一动，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李长卿接着说：“我认识的几个教授都在帝都的医学院任教。”
“王应元教授在第三医科大学。”
“陈飞鸿教授在第二医科大学。”
“还有我老婆，陈雨，是清北的教授。”
张沐晨一听，愣了一下：“教授……您有老婆？”
“？”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您有一个清北教授的老婆？”
“对啊。”李长卿点点头，“我老婆人很好的。如果小楚能上清北，还对神经学感兴趣。我可让我老婆给她开小灶。”
啧。
格局大开啊，教授。
行行行，以后就让同桌跟着你老婆混了。
而你，教授，别客气，未来诺奖获得者出自你家小灶，也算你有眼光，没亏。
你也能跟着沾光的。
他举起酒杯：“来，教授，我替同桌敬你一杯。”
李长卿也笑着端起杯子。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楚玖璃坐在位置上，神色微静，安安静静地看着眼前那位少年和教授谈笑风生的模样。
自己什么都没说，他却已经在替自己联络未来的资源，搭桥牵线。
像是在替自己谋划一个尚未开口的未来。
她目光柔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