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队长。”程峰的语气第一次有了一丝变化，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告诫，“这不是程序问题，是授权问题。这件事，已经超出了市局的管辖范围。我的授权，来自最高层。你如果坚持，我只能将你的行为，定义为‘妨碍国家安全’。”.
第四千六百六十八章 灾难性的后果
“妨碍国家安全”这顶大帽子扣下来，李建国的呼吸都为之一滞。他可以和冯长官据理力争，因为那是不同系统间的职权冲突。但面对第九局，尤其是手持最高授权的第九局，任何抵抗都可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现场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记者们疯狂地按着快门，记录下这百年难遇的一幕——地方警察系统、神秘的特种部队、以及传说中的国安“王牌”，三方势力为了几个“逃犯”当面对峙.
卡车上，周正紧张地握紧了拳头，低声问：“陈木，这帮黑西装的什么来头？看着比刚才那些特种兵还吓人。”
“清道夫。”林雅在一旁轻声说，她的手已经悄悄握住了一根撬棍，“负责清理烂摊子的。有时候，他们清理的是烂摊子，有时候……他们清理的是制造烂摊子的人。”
王浩更是吓得脸色发白。他刚刚鼓起的勇气，在看到那些黑西装时，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他只是个技术宅，卷入这种神仙打架的场面，让他感觉自己的小命就像风中的烛火。
陈木的大脑在飞速运转。他知道，落到第九局手里，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李建国虽然刻板，但行事有章法，讲证据，是秩序的维护者。而第九局，他们本身就是秩序之外的“最终手段”，为了达成目的，他们可以不择手段。自己手里的筹码，在他们面前，分量会大打折扣。
他必须再加一把火，一把能让第九局也感到烫手的火。
“程局长，”陈木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清，“你确定，你的授权，包括处理‘国际纠纷’吗？”
程峰的眉毛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陈木的目光扫过记者群，最终停留在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记者身上，“《奇美拉计划》消耗的137个实验体中，除了12名本国失踪人员，还有5名，是持有外国护照的在华留学生和商人。其中一个，叫戴维·斯特恩，他的父亲，是环球能源集团的副总裁。我想，贵方在行动之前，应该先和外交部门通个气，问问他们准备好应对一场什么样的国际舆论风暴了吗？”
“轰！”
陈木的这番话，比刚才王浩的爆料还要惊人。如果说用本国失踪人员做实验是反人类的罪行，那用外国人，尤其是身份敏感的外国人做实验，就直接上升到了极其严重的外交事件！
那个金发女记者，像是被电流击中一样，浑身一颤，随即发疯似的开始向她的总部汇报。其他外国记者也反应过来，纷纷开始行动。
程峰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死死地盯着陈木，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杀气。他没想到，陈木手里竟然还捏着这样一张牌。这件事一旦被证实，第九局也扛不住来自外交层面的巨大压力。
“你这是在玩火。”程峰的声音冷得像冰.
第四千六百六十九章 我只是在求生
“我只是在求生。”陈木针锋相对，“是冯长官，先把我们扔进了火坑里。”
就在这时，一直躲在基地门口的冯长官，突然状若疯癫地冲了出来。他手里竟然拿着一把手枪，枪口直指陈木。
“叛徒！你这个该死的叛徒！”他嘶吼着，双眼通红，显然已经精神崩溃。他知道自己完了，无论如何都完了。既然如此，他也要拉上陈木这个罪魁祸首垫背！.
“保护目标！”
“小心！”
程峰和李建国同时吼道。现场一片大乱。
谁也没想到冯长官会突然发疯。他身边的特种兵试图阻拦，却被他一把推开。
“砰！”
枪声响了。
但中枪的不是陈木。
在冯长官抬手的一瞬间，一直保持警惕的林雅，动了。她就像一头蓄势已久的猎豹，从卡车侧面一跃而下。她的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她没有去攻击冯长官，而是扑向了离她最近的一个黑西装——第九局的人。
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林雅一记精准的手刀砍在他的手腕上，对方吃痛松手，一把手枪脱手飞出。林雅在半空中接住枪，顺势一个翻滚，看也不看，朝着冯长官的方向就是一枪。
“噗！”
子弹精准地命中了冯长官持枪的手腕。手枪应声落地。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快到大部分人只看到一个影子闪过，然后枪声就响了。
当林雅单膝跪地，手持刚刚缴获的枪，冷静地指向冯长官时，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个女人的身手给镇住了。她是谁？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战斗力？
程峰的瞳孔缩成了针尖。他看得很清楚，林雅用的，是第九局内部格斗术的起手式，而且是经过改良的，更迅猛，更致命。
李建国也惊得合不拢嘴，他手下的那些精英刑警，跟这个女人比起来，简直就像是业余爱好者。
周正更是目瞪口呆，他张了张嘴，半天才憋出一句：“我靠……弟妹，你……你这是哪一派的功夫？”
陈木看着林雅的背影，眼神复杂。他知道林雅很强，但没想到强到这个地步。她刚刚展露的，已经超出了普通特工的范畴。
林雅的举动，彻底打破了现场微妙的平衡。她抢了第九局的枪，还当众开枪伤人，这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
程峰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缓缓抬起手，他身后的黑西装们立刻举起了枪，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地指向了林雅和卡车上的所有人。
李建国的警察们也紧张地举起了枪，枪口对准了第九局的人。一场内部的火并，一触即发。
“都把枪放下！”程峰和李建国几乎同时喝道。
但这一次，没人听他们的。现场的气氛已经绷紧到了极限，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可能引爆火药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木的声音再次响起。
“程局长，李队长，我们做个交易吧。”
他从驾驶室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军用手提箱，正是他们此行的目标。
“‘奇美拉计划’所有的原始数据，都在这里。包括所有实验记录，资金来源，以及……完整的参与人员名单。”陈木拍了拍箱子，“我把它交给你们。不是交给第九局，也不是交给市局，而是交给你们双方，以及在场的所有媒体。”.
第四千六百七十章 公正审判的机会
他环视四周，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一场公开的听证会。由最高检察院、国安部、公安部共同组成调查组。全程直播，向全国，乃至全世界。我们要的不是特赦，不是豁免，我们要的，只是一个在阳光下说出真相，并接受公正审判的机会。”
“只要你们答应，我现在就打开箱子，把第一批核心证据，展示给所有人看。”
陈木的手，放在了手提箱的密码锁上。
他的这个提议，像是一记绝杀。他要把水彻底搅浑，把所有人都拉下水，让这件事再也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程峰的眼神剧烈地闪烁着。公开审判？全程直播？这绝对是第九局最不愿看到的局面。但陈-木手里的筹码太重了，重到他不敢轻易拒绝。
李建国则看到了解决问题的唯一希望。只有把一切都放在阳光下，才能避免更可怕的后果。
全世界的目光，此刻都聚焦在了陈木和他手中的那个黑色手提箱上。
箱子里，是足以颠覆一切的真相。
箱子外，是三方势力的生死博弈。
开，还是不开？
陈木的手指，在密码盘上，缓缓地拨动了第一个数字。
陈木的手指停在第二个数字上，没有再动。
现场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摄像机运作的轻微嗡鸣和远处传来的警笛声。所有人的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个黑色的手提箱上。那不是一个箱子，那是一个即将引爆整个舆论场的炸弹。
程峰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身经百战，处理过的危机不计其数，但从未有过一次像现在这样，让他感觉自己被架在火上，进退两难。开枪？他将成为引爆国际事件和国内丑闻的罪人。妥协？第九局的尊严和机密将被扒得一丝不挂，在全世界面前展览。他背后的势力，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你没有资格谈条件。”程峰的声音沙哑，试图维持最后的强硬，“你们是逃犯，是罪犯。”
“我们是不是罪犯，应该由法律来判定，而不是你，程局长。”陈木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我现在数的不是密码，是时间。给你们，也给我们自己的时间。每过一分钟，我就会把一段核心视频的备份，通过加密渠道发送给《泰晤士报》和《华盛顿邮报》的总部。相信我，他们的技术专家，很乐意帮忙解密。”
这已经不是威胁，是赤裸裸的最后通牒。
那个金发女记者眼睛一亮，立刻将陈木的话翻译给了总部，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这可是年度级别的新闻！
李建国终于动了。他快步走到程峰身边，压低了声音，语气急切：“老程，不能再僵持下去了！再拖下去，事情就真的无法挽回了！公开听证，是我们目前唯一的选择！至少，主动权还在我们自己手里！”
程峰的眼角肌肉剧烈地抽动着。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这个头，他不能点。一旦点了，就意味着第九局向一个逃犯低头了.
第四千六百七十一章 第九局的精英
“李队长说的对。”陈木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程局长，你需要的不是胜利，而是一个台阶。现在，我把这个台阶给你。”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向那些严阵以待的黑西装，“你们是第九局的精英，不是某个人的私兵。你们效忠的，是这个国家，是人民，而不是一个需要用谎言和暴力来掩盖的所谓‘计划’。你们的枪口，应该对准真正的敌人，而不是我们这些寻求真相的同胞。”
这番话，让一些年轻的黑西装队员眼神出现了动摇。他们中的很多人，根本不知道今天任务的内情，只是服从命令。
程峰感受到了队伍里那丝微妙的变化，心中一沉。他知道，陈木正在瓦解他的根基。
就在这时，周正忽然从卡车后面探出头，对着程峰喊道：“哎，那个穿风衣的，瞅你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做事这么磨叽？给句痛快话，行还是不行？不行我们就撕票了啊！我跟你说，这箱子里的东西，比你老婆的初恋日记还精彩！”.
这粗俗却又生动无比的比喻，让现场紧张的气氛瞬间出现了一丝裂痕。几个年轻的警察没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就连那个金发女记者，也通过翻译器听懂了，脸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程峰的脸黑得像锅底。
陈木无奈地看了周正一眼，这家伙总能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说出最“提神醒脑”的话。
但也正是周正这句粗话，像一根针，刺破了程峰紧绷的神经。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再撑下去，只会让场面变得更加滑稽和失控。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缓缓放下了抬起的手。
这个动作，像是一个信号。他身后的黑西装们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慢慢放下了枪。另一边，李建国的警察们也松了口气，枪口垂下。
剑拔弩张的对峙，终于暂时告一段落。
“好。”程峰盯着陈木，一字一顿，“我原则上，同意你的提议。成立联合调查组，举行公开听证会。但是，你必须先把手提箱和所有数据，交出来！”
“可以。”陈木的回答干脆利落，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竟然就这么同意了？
就在程峰和李建国都感到意外的时候，陈木补充道：“但不是现在。我要先看到联合调查组成立的正式文件，以及最高检察院签发的保护令。确保我们四个人，在听证会结束前，享有人身安全和合法权利。”
他顿了顿，看着程峰的眼睛，继续说：“另外，作为我们表达诚意的第一步，我可以现在就向你们，以及在场的所有媒体，展示一部分核心证据。”
他没有给程峰反驳的机会，手指在密码锁上飞快地拨动了几下。
“咔哒。”
一声轻响，手提箱的锁扣弹开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陈木没有完全打开箱子，只是掀开一道缝隙，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平板电脑。他操作了几下，然后将屏幕转向了人群。
“为了防止数据被单方面控制或销毁，所有原始文件，我们都做了三重加密备份。现在你们看到的，是第一层，也是最直观的证据。”
他按下了播放键.
第四千六百七十二章 视频开始播放
平板电脑的屏幕亮起，一段视频开始播放。
视频的画面有些晃动，显然是偷拍的。地点似乎是一个戒备森严的地下实验室。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正围着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容器里充满了淡绿色的液体，一个年轻的男人浸泡在其中，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他没有挣扎，眼神空洞，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
“实验体B-07，第三阶段融合测试，开始注入‘奇美拉’2号血清。”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
随着话音，一股深红色的液体通过管子，被注入到男人的身体里。
下一秒，男人原本空洞的眼神突然爆发出极度的痛苦，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蠕动，仿佛有无数条虫子要破体而出.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透过屏幕传了出来，刺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