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从西北再造天下 第97节

  众人在驿站里找了个位置坐下,喝着凉水,吃着简单的食物,感受着片刻的宁静与清凉。

  他们一边休息,一边听着周围人们的交谈,什么大同社在河套筑了十几座城池堡垒,修了几百里的水渠,开垦了百万亩的良田。

  什么大同军追杀的蒙古人,杀的蒙古部落节节败退,已经退到阴山一带。

  通过这些信息他们也能感知到大同社的地盘在不断扩张,实力在不断的加强,这是一个冉冉升起的新势力,只是不知道会把天下带往何方。

  距离徐光启他们几百里之外的阴山山脉下。

  数百名大同社骑兵正于这广阔的平原上纵横驰骋。他们身姿矫健,驾驭着骏马如疾风般穿梭,马蹄扬起阵阵尘土,似是一条黄色的巨龙在大地上舞动。

  此时,一群仓皇逃窜的敌人正被他们不住地分割。蒙古头首领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试图聚集部众、整理建制,但却徒劳无功。

  那一张张因惊恐和焦急而扭曲的脸,在飞扬的尘土中显得格外狰狞。大同社骑兵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尖刀,一次次冲散截断他们的队伍。方圆数十里的平原上,全是惊慌失措的蒙古骑兵,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手中的武器在慌乱中挥舞,队形毫无章法。

  比起几百年前那曾席卷天下、令世界为之胆寒的蒙古骑兵,如今的他们已然彻底退化成为了半原始的部落。大部分骑兵身上穿着简陋的皮甲,那皮甲经过岁月的侵蚀和风雨的洗礼,早已失去了原有的坚韧。甚至有些人干脆连皮甲都没有,穿着破烂的羊皮袄子,给他们带来少的可怜的防御。他们手中的战刀,与其说是刀,不如说是一块薄铁片,刀刃卷了口,在阳光下闪烁着黯淡的光。而他们引以为傲的箭矢,更是少得可怜,大部分都不是铁箭,在战场上根本无法对敌人造成有效的伤害。

  大明几百年对草原的封锁极其严格,就像一道无形的枷锁,紧紧地束缚住了蒙古人的发展,钢铁成为了草原上最珍贵的资源。他们快速地退回了原始的时代,即便是有晋商走私,但也满足不了他们的需求。

  所以蒙古人在面对全副武装的大明家丁,或是铁器化的辽东女真人时,他们总是显得力不从心。

  而大同社的骑兵,却有几分蒙古人先祖的风采。他们骑术精湛,战术灵活,在战场上驰骋纵横。不过500余人,却将上千敌人打得被动挨打、疲于奔命。他们的喊杀声震彻云霄,马蹄声如闷雷般在大地上滚动,仿佛是战神降临,要将一切敌人都碾碎。

  敖汉部部落首长带着最后的部众,集中在阴山草场。这里水草丰美,曾经是他们的乐园,可如今却成了他们的绝境。在东面,远远地,一条黑线正缓缓压过来,那是敌人追杀的身影。每一个黑点都像是死神的使者,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在经历了几场噩梦般的厮杀之后,曾经拥有上万勇士的敖汉部落,现在只剩下一群老弱妇孺了。敖汉部部落首领既惊恐又愤恨。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却又透露出深深的无奈。

  让他感到无比愤怒的是,汉人的骑兵大部分都是蒙古部落的人。用汉人的话来说,那就是一些“蒙奸”。

  这些人背叛了自己的族人,被汉人用钱财收买,用新式的武器装备起来,转过头来就追杀他们的同族人。敖汉部落就是这样一步步被他们追杀得逃离了河套,如今又被追杀到了阴山地带。

  因为同样是蒙古人,在骑射技术和个人的勇武方面,双方相差不大。他们都在马背上长大,熟悉草原的每一寸土地,拥有着矫健的身姿和高超的骑射技术。

  然而武器装备上却有着极大的差距。那些“蒙奸”个个身披坚固的铁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仿佛是一座移动的堡垒。他们手中握着最坚固锋利的钢刀,刀刃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能轻易地切开敌人的身体。

  更可怕的是,他们手中还有射得远的火铳,能连发两枪。敖汉部有很多勇士还没靠近这些“蒙奸”,就被他们的火铳射杀了。那一声声枪响,就像是死神的召唤,带走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这哪里是什么战争,分明就是一场屠杀!敖汉部落首领绝望了,他望着渐渐逼近的敌人,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大汗的援兵怎么还没有到?这是长生天要绝我敖汉部落。”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充满了悲凉和无奈。

  他的心腹爱将巴特紧皱着眉头,眼中满是忧虑。他知道,如今的局势已经十分危急,再这样等下去,整个部落都将覆灭。他缓缓地说道:“我们等不到大汗的援军了,而且大汗根本没有实力战胜对面的敌人。”他无奈的宣判一个残酷的现实。

  敖汉部落首领听了,脸上露出了满脸苦涩的味道。他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世道怎么变化的这么快,快到他都难以反应。

  几年前大汗带着他们东征西讨,眼看着就要再次把大漠统一起来,蒙古铁骑会再次威震天下,但被皇太极接连打击了两次,草原上的蒙古人再次碎了一地,科尔沁部落投靠了女真人,现在连汉人都到草原上来欺负他们了。

  这个时候,一个十六七岁的青年走了过来。他脸上带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果敢。他大声说道:“阿爹,不能继续打下去了,敌人的兵甲太犀利了,再打下去,整个部落都要葬送了。”他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寂静的草原上回荡。

  接着他又说道:“我们投降吧,从得到的消息来看,汉人给了南方部落粮食救济,高价购买了他们手中的牛羊,又低价给了他们很多铁器,布匹,投降汉人不吃亏。”

第171章 ,驱逐蒙古人与争霸天下的资本

  河套广袤的草原上。孙可望骑在一匹高大神骏的战马上,身姿挺拔,眼神冷峻而深邃,缓缓扫视着远处那片混乱不堪的敖汉部落。

  敖汉部落的营地此时宛如被捅了的马蜂窝,一片狼藉。牧民慌张四处奔逃,牲畜在人群中惊慌乱窜,扬起阵阵尘土。部落的旗帜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却已失去了往日的威严。

  孙可望身后,两千名骑兵如同一堵钢铁铸就的城墙,整齐地排列成严整的队形。他们身着大同军服,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手中的长枪和马刀在风中发出轻微的呼啸声。每一匹战马都昂首挺立,马蹄刨着地面,似乎也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战斗的气息,随时准备听从孙可望的进攻命令。

  旅监军李应骥骑着马缓缓来到孙可望身旁,脸上洋溢着兴奋和得意的笑容。他身材修长,面容清瘦,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文人的睿智和狡黠。“将军,此番战胜敖汉部落之后,我们终于可以彻底把蒙古人的势力驱逐出河套了!”

  李应骥激动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自豪,“中原王朝能打到阴山的将军屈指可数,我们俩必定能在青史当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啊!”

  孙可望微微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虑道:“名垂青史真有这么容易吗?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没打几仗啊。”他的声音低沉而疑惑。

  三年前,那时的他还是一个在陕北饥寒交迫、濒临饿死的穷小子。每天为了一口吃食而四处奔波,常常饿肚子,只能靠挖野菜、捡残羹剩饭度日。谁能想到,仅仅过了三年,自己就成为了手握重兵、现在还有人告诉他,他可以在史书上留下名字的大人物。

  这一战打得实在是太过轻松,敖汉部落几乎没有做什么像样的抵抗就土崩瓦解了,这让他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李应骥看出了孙可望的疑虑,微微一笑,勒了勒缰绳,让马靠近了一些。“将军,我们这是占了天时和人和。您想想,陕北闹旱灾,草原也没好到哪儿去,不仅旱灾肆虐,还闹起了蝗灾和兵灾。”李应骥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神情颇为生动,“草原上各大部落的牛羊数量大量减少,青壮劳力也有大量饿死。您再看看我们大同军在河套的行动,一大半的部落都活不下去了,主动投降我们,这才有了我们如今势如破竹的局面啊。”

  李应骥所言不虚。明末以来,天灾人祸不断,对于中原王朝来说是一场滔天大祸,对于草原部落而言同样是灭顶之灾。以往的中原王朝到了这个时候,往往已经处于王朝末日,内部矛盾激化,各种问题集中爆发,根本无暇顾及草原上的事情。

  然而,徐晨领导的大同社却是一个异类。在他的带领下,陕北地区的百姓团结一心,扛住了天灾的侵袭。他们兴修水利,开垦荒地,发展农业和手工业,建立起了一套相对完善的社会体系。

  而草原上的部落因灾害和内部矛盾而陷入困境时,他们甚至因为大同社的强大,南下抢劫的道路都被堵死了。

  草原上的牧民们也渴望生存,当他们发现对面的大同军实力强大,自己根本无法与之抗衡,而投降却能让自己和家人存活下来时,他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投降。加入强者的队伍,是草原牧民们千百年来的生存法则。

  更重要的是,徐晨还运用了“阶级大法”。为了增强认同感,从牧民当中分出了穷人和富人,大同社就是穷人,这些牧民也是穷人,所以大家是一伙的。

  他带领大同军干掉了那些残暴缺德、欺压百姓的部落首领,然后给每户牧民分上两三千亩的草场和几十只牛羊。这一举措得到了广大牧民的热烈拥护,他们纷纷成为了大同社最忠诚的战士。

  为了让牧民们的生活得到进一步改善,同时也是为了移风移俗,徐晨还下令在草原上修建新式的砖石房屋。工匠们从陕北赶来,带来了先进的建筑技术和工具。他们手把手地教牧民们如何搭建房屋,如何建造储存饲料的塔。大同社还与草原部落开展通商活动,让牧民们手中的牛羊能够卖出好价钱。大量低廉的布匹、茶叶、铁器和生活工具涌入草原,极大地提高了牧民们的生活品质。

  以往,普通牧民的生活十分艰苦,住的是简陋的帐篷,吃的是粗糙的食物,穿的是破旧的羊皮。而现在,他们住进了宽敞明亮的砖石房屋,穿上了色彩鲜艳的布匹衣服,吃上了美味的食物,用上了各种方便的生活工具。他们的生活品质不是上升了一两个台阶,而是三四个台阶,哪怕是普通的牧民都能享受到以往部落首领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这就是先进生产力对落后生产力的碾压。那些投靠大同社不足一年的牧民,成为了大同社最狂热的崇拜者。他们把徐晨视为新的长生天,认为是徐晨给他们带来了幸福的生活。现在,徐晨的雕像在草原上卖得最好,几乎每个牧民的家中都供奉着一尊。

  这也就是牧民见识少,要不然他们高低得唱出,草原上升起新太阳。

  阴山山脉宛如一条蜿蜒的巨龙横亘天际,其脚下则是一片宽阔无垠的草原。微风轻拂,草浪起伏,李应骥骑在一匹矫健的战马上,他勒住缰绳,目光炯炯地看着阴山一带那片肥沃的草原,不禁感慨道:“这片土地如此肥沃,却被蒙古人霸占着,实在是浪费了。”

  现在他们所占据的地方,是阴山山脉和库布齐沙漠之间的平原,大致就是后世蒙古后套地区。黄河宛如一条奔腾不息的巨龙,在靠近宁夏平原几字形河道处,于灯口和西山嘴之间又分出一条支流,形成套上套的独特地貌。自明朝之后,河套大部分就是指这块地区。

  这片地区虽然深入大漠,但并不缺少水源。黄河在这片地区水流极缓,如同一位温柔的母亲,散射出多条天然河流。这些河流就像大地的脉络,滋养着这片广袤的土地。只要稍微修缮水利设施,就可以弄出几百万亩的良田。

  清朝官员王同春就在这片地区主持开凿了众多渠道,他先后开凿了义和渠、通济渠、长济渠等多条大型灌溉渠道,形成了较为完善的灌溉网络。这些渠道引黄河水灌溉农田,使河套地区大片荒地变成了肥沃的良田。

  孙可望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他下马,从腰间抽出一把刺刀,小心翼翼地翻开上层的草皮。没多少距离,就显露出黑色的土壤。那黑色的土壤,孙可望再次惊叹道:“这是都督农经上记载的最肥沃的黑土地,这种土地种什么长什么,产量比最上等的田地还要高。蒙古人用来放牧,简直是糟蹋了这么上等的良田。难怪都督要我们在这里重建朔方城。”

  上有所好,下必效焉。徐晨连农经都写出来了,每年有小一半的时间都在水利工地上忙碌。

  在大同,社员想要进步,不看农经,不懂修水利设施,那进步的速度就比较慢了。

  孙可旺虽然现在是骑兵旅长,但他早年间一直给地主打工做佃户,有着丰富的种地经验。对于徐晨写的农经,他能结合自己十几年的实践经验,迅速理解其中的内容,可以说是一看就懂,一懂就会。

  从春天开始,大同社就开始在河套屯垦,各旅也有屯垦的任务,而孙可望的骑兵旅任务更加艰巨。他一方面要带领骑兵征讨散落到河套地区的大大小小的蒙古部,另一方面又要带领战士们开垦荒地。

  不过,孙可望创造性地把屯垦和战争结合起来,利用骑兵俘虏四周的部落,而后利用这些蒙古人来开垦荒地。充足的劳动力极大地加快了骑兵旅的屯垦效率,骑兵旅在这大半年时间开垦出来了十几万亩土地,修了上百里的水渠,多次受到了大同都督府的表彰。

  在消灭了敖汉部落之后,孙可望就要带领骑兵旅在这里修筑城池,开垦荒地。

  此刻,他看向敖汉部的残部,就像看着为自己出力的牛马一般。他并不想给他们造成太大的伤亡,只是把他们逼入绝境,希望他们能早日投降。

  孙可望对着身旁的一名亲兵说道:“派个人过去,劝降敖汉部落。”亲兵领命而去。

  但就在这时,孙可望远远地看着十几名蒙古骑兵缓缓地出现。他们身着破旧的皮甲,骑着瘦弱的马匹,神情疲惫而又惶恐。

  领头的那人用带着蒙古口音的汉话道:“敖汉部落向大同军都督请降。”他一边说着,一边下马,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表示臣服。

  孙可望淡然道:“识趣!”

  而后带领骑兵去接收敖汉部落的投降。那些敖汉部落的残部,看到孙可望带领着骑兵前来,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跪在地上,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

  李应骥也骑着马来到孙可望身边,笑道:“我等现在应该寻找一下,什么地方适合筑造新的朔方城。”

  崇祯二年(1629年)八月,烈日炎炎,草原的天空湛蓝如宝石,但这对牧民来说却是极其恐怖的景色,今年草场生长的速度比往年慢了一倍都不止,养不活这么多牛羊的牧民们只能把自己的牲口低价卖给那些商人,以此来减少损失。

  林丹汗也终于得到了敖汉部落的求援信息,他当即部将便带领上三千骑兵前去支援。他们骑着剽悍的蒙古马,挥舞着长刀,本以为能如往日一般在草原上所向披靡。

  然而,他们遇到的却是孙可望率领的精锐骑兵。孙可望所部训练有素,战术灵活,在战场上如猛虎下山。蒙古骑兵还未完全展开阵型,就被孙可望的军队分割包围。一场惨烈的厮杀过后,林丹汗骑兵大败而归。大部分的蒙古勇士被俘虏,只有少部分人凭借着精湛的骑术逃了出来。

  林丹汗得知此消息后,心急如焚,立刻派人去打探详情。经过一番艰难的侦查,他才惊愕地发现,自己在河套的部落已经被汉人吞并。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在整个河套地区,汉人正在大范围地修筑城池。那些坚固的城墙,仿佛是一道道枷锁,锁住了他对河套地区的野心。

  林丹汗这个时候后悔不已,早知道大同军如此厉害,当初就不应该放任他们在河套扩张。

  大同军在吞并察哈尔部的时候,他以为这是明军所为。双方虽然是盟友,但作为敌人却有几百年,明军在知道自己惨败之后落井下石也是有可能的。

  但没多久,他就通过多方渠道得知,这股在河套地区大肆扩张的势力竟是大同军,而这支大同军,在大明朝廷眼中却是贼寇。

  林丹汗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他想着或许可以借助大明朝廷的力量,让这股军队退出河套。于是,他派遣使者前往明朝京城,希望能得到朝廷的支持。然而,明朝此时内忧外患,自顾不暇,根本无心也无力去管河套地区的事情。

  现在知道自己的势力彻底被驱除了河套地区之后,林丹汗也一样是有心无力,这已经是他这两年遭受的第三次重大打击了。此前,他在与女真人的交锋中也吃了不少亏,实力大损。如今面对大同军的扩张,他虽怒不可遏,但却也只是怒一下。

  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本钱继续战斗了。草原上的生存法则就是如此残酷,实力不济就只能选择退让。无奈之下,林丹汗只能下令远离女真人和大同军的势力范围,带领着部落迁徙到更偏远的地方,舔舐伤口,休养生息。

  崇祯二年(1629年)八月三日,孙可望的骑兵旅消灭敖汉部落的战报传到了徐晨的营帐。

  徐晨立刻做出了一系列部署。一方面,他命令后勤部队向朔方地区运输物资。一辆辆满载着粮食、工具和建筑材料的马车,在士兵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地向朔方进发。

  另一方面,徐诚命令刘永继续派遣流民北上,屯垦后套地区,争取在今明两年之内再次开垦出100万亩的田地,让河套地区彻底成为大同都督府的粮仓,解决大同军争霸天下的粮草问题。

  只有真正来到河套,才能理解为什么千百年来这片土地会流传着黄河百害为利一套的说法。河套的土地真是太肥沃,太平整,太容易屯垦了。

  黄河上游的泥沙经过多年的堆积,让这片土地变得异常肥沃。当地松软的土质更是便于开垦,流民们先把牧草割了下来,这些牧草可以作为牲畜的饲料。

  然后,他们用简陋的工具清理掉土地上的石头和石子。接着,铁犁在土地上轻轻一动,就能轻松地把土地翻出来。这里不缺牲口,无论是用马耕还是牛耕,工作效率都极高。

  河套地区虽然靠近北方,但并不缺少水源。这里南高北低,阴山山脉如同一条巨龙,汇聚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流水。众多的平原支流如同一条条银色的丝带,蜿蜒在这片土地上。这些支流的源头大部分是黄河,水量极其充沛,受旱灾影响极小。对于屯垦来说,水源就是生命。有了充足的水源,农作物的生长就有了保障。

  同时因为土地平坦,土质松软,修建水利设施也极其容易轻便。他派遣了经验丰富的水利修筑人员来到河套地区,完善当地的水利设施。

  这些人员在修完延安府的水利设施后,来到这里就像进入了新手村一样轻松。在延安府,他们需要面对起伏的山脉,水渠要沿着山脉曲曲折折地修建,还要用镐头挖山,用炸药炸山,甚至要像搭桥一样建设高架水渠,难度极大。

  而在河套地区,他们只要丈量好水源的高度,直接在地面上画好水渠的方位,然后就可以开挖水渠。工人们分工合作,有的负责挖掘,有的负责铺设砖头水泥。速度快的时候,一天就能修个十几里的水渠。

  原本徐晨预估今年只能开垦出 30万亩的荒地,但现实却比他预计的速度快了三倍都不止。

  许多田地达到了当年开荒,当年播种,当年收获的程度,这些土地说是生地,但千百年来早就有人开垦过了,即便是后来的蒙古人占据了这里,但也保留了一定的耕地,这为徐晨他们提供了便利。

  田野里,玉米长得又高又壮,红薯一个个长得又大又圆,尤其是土豆更适合这里的土壤,亩产居然超过了600斤,比延安府都要高产。

  今年收获的土豆,玉米、红薯预估会超过 200万石。这些粮食不仅能满足屯垦士兵的需求,甚至还能反过来供给延安府。河套地区,正逐渐成为大同都督府的粮仓,为大同都督府争霸天下提供了坚实的粮草保障。

  大家可能觉得这有点夸张,但我查资料,居延简当中记载,有一队120名的汉军,一年开垦出了4000多亩土地,收了三四千石粮食,具体的多少数字我记不清楚了,反正说人均超过了二十五石,按照汉朝一石 60斤来计算,人均1500斤粮食,这片土地就是有这么好开垦,跟中原的土地是完全不一样。

  这真不是我拍脑袋写出来的,昨天晚上我查了两三个小时的资料,看了大量有关于河套的视频才写出来的。

第172章 ,历史的滚滚车轮之下,地主终将被碾碎

  崇祯二年(1629年)八月三日。

  五原城迎来了一群特殊的客人就是来找陈子龙的徐光启他们。

  他们这一路可谓是波折不断,先是在沙漠遇到了沙尘,要不是找到了驿站,差点死在沙漠,到了云中城,满心期待能在那里找到陈子龙。然而,在云中城四处打听消息后,却得知陈子龙去了五原城。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折返前往。好在黄河在河套地区水流比较平稳,大同社为了快速运输物资,修建了码头,还制造了大量的平底船用于货物运输。他们这一路坐船前行,倒也不算太过辛苦。

  在五原城他们四处打听,经过半天的寻找,终于在一个临沃农场找到了陈子龙。

  不过,严格来说并不是徐光启他们主动找到陈子龙的,而是陈子龙先知道了他们的到来。毕竟像他们这样一群读书人来到五原这个地方,实在是太醒目了。大同社很快就发现了他们,并且了解到他们在打听陈子龙的下落。就有社员向陈子龙汇报了这个情况。

  此时的陈子龙,得知自己的老师和好朋友千里迢迢跑到河套地区来找他,内心五味杂陈。他既感到愧疚,又有一丝惶恐。愧疚的是,觉得自己拖累了老师和朋友,让他们为自己奔波劳累;惶恐的是,害怕老师和朋友不支持他在这里的事业。

  这一年多来他负责主持河套的屯垦工作,付出了无数的心血。他带领着众人修建了三条水渠,开垦出上百万亩土地。学以致用的满足感和在河套建立的事业,让他产生了极其强烈的自豪感。以至于他都忘记了现在大同社在朝廷眼中是叛逆,他现在的行为严格来说也是在帮助叛逆。

  直到徐光启他们找过来,他才猛然意识到这一点。而后他开始担心老师和朋友们会阻止他继续留在河套,但他真的不想离开。在河套的这一年时间里,他获得的成就感是在家乡十几年都未曾有过的,他想要彻底完成河套屯垦。

  而徐晨得知徐光启来到河套之后,心中大喜。他跟着陈子龙一起来迎接徐光启一行人。对徐晨来说,徐光启是大明最顶尖的科学家,哪怕徐光启只是把自己的书籍留下来,都能给大同社带来巨大的帮助。

  就这样,徐晨和陈子龙两人各怀心思,在农场门口迎接徐光启他们。徐光启很快就看到了自己的学生,他快步走到陈子龙面前,上下打量着他,感叹道:“卧子你变化好大,为师都快不认识你了。”

  夏允彝等人更是吃惊地说道:“卧子,你这是在河套吃了多少苦,整个人都黑了。”

  陈子龙看着自己的好友,笑着回答道:“虽然在河套吃了不少苦,但某很快乐。这一年我终于做了一些实事了。”

  而后,他赶忙引荐道:“老师,这是大同社长徐晨。”

  徐晨恭敬地行礼道:“后辈徐晨见过徐师。”

  徐光启看着眼前皮肤黝黑、如同老农一般的徐晨,吃惊地问道:“你是晓之?”

  徐晨和徐光启书信交流的时候,按照这个时代的习惯取了一个“晓之”的字,有太阳初升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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