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尽管张辇说得口干舌燥,这些大族族长们的脸色虽然变得十分难看,眼神中也透露出想出钱的意思,可身体却像是被钉在了椅子上,一动不动。
张辇见状,咬了咬牙,决定使出杀手锏。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晃动起来,目光冷冷地扫视着众人,一字一顿地说道:“既然各位乡老如此不愿意出钱粮,那我张辇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干脆,咱们就把这城池献给徐晨算了!反正那反贼徐晨对朝廷的官员倒是异常恭敬,到现在都没听说他杀过哪个朝廷命官。我大不了以后就在府衙当个傀儡,混口饭吃罢了。”
说到这儿,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嘲讽,冷哼一声道:“但各位乡老可得认真掂量掂量,你们觉得自家的权势,比得上绥德的姜家吗?那姜家一门三杰,在咱们延安府那可是响当当的大户人家。可结果呢?他家足足6万亩的土地,不也全部被徐晨给吞并了吗?各位好好想想,要是城破,你们的下场又会如何?”
这番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众人心中激起了千层浪。不少人听后,脸上露出了慌张的神色,因为张辇所言句句属实。徐晨虽然行事跋扈,目无法纪,简直无法无天,但确实到现在都没有对朝廷官员下过狠手。
就拿米脂县令齐绍光来说,他虽然被架空了,但在米脂城可以随意进出,大同社根本没有限制他的行动,就算逃离大同社的势力范围都可以。
但齐绍光不愿意离开米脂,留在米脂他还能说自己为朝廷尽忠尽职,自己逃出米脂,等待他的必将是朝廷的严惩,罢官可能都算是轻的了。
也正因为如此,张辇才有恃无恐,反正自己的安全暂时有保障,可这些大族的财产和土地,在徐晨面前,却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化为乌有。
这时,一直沉默的艾穆也忍不住开口了,他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对着众人诚恳地说道:“各位,都到了这个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了,难道你们还舍不得这点钱财吗?一旦城池沦陷,咱们所付出的代价,那可远远不止这些啊,几十倍、上百倍都有可能!大家一定要想清楚啊!”
在艾穆苦口婆心的劝说下,终于,一位刘姓族长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缓缓站起身来,咬了咬牙道:“我刘家捐1000石粮食,5000两银子!”
“我王家也不能坐视不管,我捐八百石粮食,四千两银子!”另一位族长也紧接着表态。
一时间,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响应。不一会儿,一万石粮食和六万两银子的数额,就在这紧张的气氛中凑齐了。
有读者说大顺太祖这个名字听着就让人没有订阅的兴趣,有读者能想一个好名字吗?
第125章 ,死也要贪
府衙外,天空中乌云如墨般翻涌,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似要将世间一切都卷入无尽的冰冷之中。
几位族长从府衙出来,瞬间就被这寒风冻得牙关打战,忍不住裹紧了身上厚重的裘衣。然而,他们并未急着登上自家华丽的马车离去,而是神色凝重地聚在了一起。
刘氏族长微微皱眉,目光中透着疑虑,率先开口道:“诸位,你们当真觉得咱们此次捐出的钱粮,能切实用到守城之事上?”
吴族长嘴角浮起一抹冷笑,语气中满是无奈与嘲讽:“哼,这怎么可能呢?若真如此,那简直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只是当下军情紧急,敌军压境,想来那些官员再怎么贪婪,也得拿出五成的钱粮用在守城上吧。如此,倒也勉强能应付这危局了。”
其他几位族长纷纷点头表示认同,他们在这大明官场浸淫多年,对那些官员的习性可谓了如指掌。以往做些实务,能有两三成的钱粮真正落到实处就谢天谢地了。如今这般严峻的形势下,他们推测能有一半的钱粮用于守城,虽不完美,但也算是差强人意了。
他们抬头望向头顶那沉甸甸的乌云,寒风裹挟着丝丝凉意,似乎预示着大雪即将来临。
刘氏族长忧心忡忡地说:“看这天气,雪怕是没几天就要下了。咱们只要能守住这十天半月,或许就能熬过这一劫。”话虽如此,可他眼中的担忧并未消散。
刘氏族长思索片刻,还是放心不下,接着说道:“我思来想去,始终觉得不踏实。这样吧,咱们把各大族捐献上万石粮食和六万军饷的消息散布出去,让全城百姓都知晓。如此一来,那张辇等官员行事自然就不敢太过放肆了。”
“妙啊!”吴族长眼睛一亮,拍手称赞道,“此计甚好,既能宣扬我等家族乐善好施之名,又能对那些官员起到监督作用,一举两得。”
众人皆觉得这个谋划周全,当下便各自派遣自家忠心的家丁,将这消息迅速传播到寒风中正在守城的青壮耳中。
肤施城楼之上,一片萧瑟景象。守城的士兵和青壮们衣着单薄破旧,身上那件破皮袄子根本无法抵御这刺骨的严寒,只能在外面再披上一层用稻草编织的梭衣,瑟缩着身体,不住地跺脚,试图让自己暖和一些。
一个士兵满脸怨愤,一边跺脚一边骂骂咧咧道:“这些天杀的贼寇,选在这大冬天攻城,也不怕被冻死!折腾得咱们跟着遭罪。”
旁边另一个士兵也冻得嘴唇发紫,对着自己的手哈着热气,附和道:“冷死俺们了!那些有钱人,吃得脑满肠肥,穿得暖暖和和,却不来守城,偏让俺们这些穷鬼在这风口里受苦。
再这么守下去,俺就算没被贼寇打死,也要先被冻死了。听说那徐大王可仗义了,赈济灾民,还给灾民分地。”说罢,他偷偷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对身旁的人说道:“鹿信大哥,干脆咱们也投靠这徐大王吧,说不定能有个活路。”
鹿信缓缓摇头,神色凝重地说:“李孟,这传言是真是假谁能说得准?俺活了半辈子,可从来没见过有谁会真心实意地给咱们这些穷人分地。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哪怕施舍两口粥,都得让咱们穷人跪地磕头,哪会有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他顿了顿,拍了拍李孟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李孟,咱可别异想天开了。这天下的好事,哪能轮得到咱们穷人。与其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不如多想想等会儿要是贼寇攻上来了,怎么保住自己这条小命。咱穷人啊,也就剩下这条命能珍惜了,可别被那些富人哄骗得把命丢了。”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青壮满脸兴奋地跑过来,大声喊道:“鹿信大哥,大好事,大好事啊!城里的那些大户集中起来捐了1万石的粮食和6万两的银子,说是这些银子要发给咱们守城的人,粮食也是给咱们吃的。”
“这……这是真的?”周围的青壮们听闻,都一脸的不敢相信,纷纷围拢过来。在他们的印象里,那些平日里一毛不拔的大户,怎么可能突然变得如此大方。
来人大笑着解释道:“那还有假?徐大王的大军兵临城下,那些大户们害怕丢了身家性命,自然得对咱们大方些。”
众人一听,觉得这话在理。徐大王的威名他们早有耳闻,若是城破,那些大户们的家产肯定保不住,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当即就有个脑子灵活的青壮算起账来:“守城的青壮有5000人,这6万两银子分下来,咱们每人能分到12两呢!还有那1万石粮食,平均下来每个人能分两石,足够咱们吃几个月的饱饭了。”想到这里,他眼中满是兴奋与期待。
鹿信还是有些迟疑,皱着眉头说:“会有这样的好事?不会是有人故意哄咱们吧?”
“怎么可能是假的?”那报信的青壮拍着胸脯保证道,“这可是刘家的家丁亲口说的,他还说亲眼看到他家老爷把家里的银子和粮食一车车地运往府库当中呢。”
就在此时,其他城墙方向也传来了壮丁们兴奋的欢呼声。
李孟拉着鹿信的胳膊,激动地说:“鹿信大哥,你听听,这么多人都听到消息了,一个人可能出错,可几千人总不可能都听错吧?”
鹿信这才微微点头,脸上的疑虑渐渐消散。随后,他们一行人便兴致勃勃地商议起来,拿到钱后该怎么花,如何用这笔钱填补自家多年的亏空……。
在城墙之下,护卫队的中军大帐里,气氛略显凝重。营帐内,烛火摇曳,映射着众人或沉思或忧虑的面庞。
“后续的粮食跟上来了吗?”徐晨微微皱眉,目光看向张献忠,神色中带着几分急切。
原本此次出征,计划最多5天便能攻克延安府,所以全军所带的粮食仅够维持一个月。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队伍中突然多了1万流民,这使得粮食的消耗瞬间增加了好几倍,原本还算充足的粮草储备,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粮食是军队的命脉,更是稳定军心和救助流民的关键。当下,一方面他已安排刘永在后方全力组织粮食运输,另一方面积极寻求与四周村落交易粮食的途径。
虽说整个关中地区正遭受着严重的旱灾,百姓生活苦不堪言,但那些大户人家手中的存粮却颇为可观。在这些大户眼中,没有购买力的灾民根本算不得人,这种残酷的现实即便在后世也屡见不鲜,明明粮食总量并不匮乏,却依然到处充斥着饿死人的悲惨新闻。
好在护卫队有着独特的优势,不但能拿出白花花的银子,还有厚实保暖的羊毛布,这在物资匮乏的当下,无疑是极具吸引力的交易筹码,自然成为了周边村落大户眼中的优质客户。
啥?现在在打仗!
这打仗和他们卖粮食有啥关系?
张献忠赶忙抱拳回应:“最多三天,一万石粮食就会运到,俺们已经和10个村子建立了交易,也能满足几千石的粮食需求。”
徐晨微微点头,紧绷的神色并未完全舒缓,他继续吩咐道:“注意对灾民的清洗和隔离,千万不要让疫症传染到护卫队了。”
在这灾荒之年,疫病随时可能爆发并迅速蔓延,护卫队作为战斗的核心力量,绝不能因疫病而折损战斗力。
“遵命!”张献忠领命,声音洪亮,他深知此事的严重性,不敢有丝毫懈怠。
王二问道:“先生,我们什么时候攻城?”
他双眉紧锁,脸上满是焦虑之色。天气愈发寒冷,呼啸的北风刮的帐篷啪啪响,这一切都在提醒他们天气即将转冷。
“再这样拖延下去,士兵们的士气和体力都会受到极大影响,更重要的是,如果下雪了,我们没有办法再攻陷城池了。
徐晨目光沉稳,看向营帐外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的军旗道:“先把隧道挖到城池底下,用火药炸毁城墙,再攻城。”
由于灾民的加入拖慢了护卫队的行军速度,当队伍来到肤施城下时,明军已然有了充分准备。他们招募了几千青壮参与守城,城墙上布满了严阵以待的士兵。
在这种情况下,若贸然攻城,护卫队必定会伤亡惨重。徐晨可不愿意拿自家的精锐将士去做无谓的牺牲,看多了小说也是有点好处的,总是能记住一些奇怪的战术,他想到了挖隧道、炸城墙的战术。这正是在那本名为《北唐》的小说当中看到的,统万城都被主角一次性炸开,小小的肤施县能扛得住几百斤的火药。
这场持续四年的旱灾,对整个关中百姓来说是一场灾难,但对现在的徐晨来说却是好事。整个陕北地区干旱已久,加上冬季本就是枯水季节,肤施城的护城河早就干涸见底,露出干裂的河床。这一情况,无疑给挖掘隧道带来了极大的便利,为实施炸城墙的战术提供了可能。
众人听到徐晨有办法攻城,原本紧绷的神经顿时松了一口气。
而在护卫队营地后方,两个庞大的营地格外引人注目。一群光头的灾民在这凛冽的寒风当中,缩着身子排着长队。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对未来的期待。
“这天气冷的人脑壳疼,徐大王为什么要把俺们的头给剃了?”一个灾民忍不住抱怨道,他用手搓着冻得发红的耳朵,试图获取一丝温暖。
旁边的一个灾民赶忙解释道:“说是防跳蚤传瘟疫。”
这些灾民大多来自社会底层,生活困苦,对于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弃”的观念并没有太深的执念。
让他们更为在意的是,护卫队给他们剃完头发之后,每人都发了一身崭新的衣服,还有厚实的毛衣毛裤。这些衣物穿在身上,顿时让他们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而且,护卫队还一日三餐用米粥供养着他们,在这灾荒之年,能有一口热粥喝,已然是莫大的幸福。所以,剃头发这点小事,他们根本就不在意。
这些灾民喝着热乎乎的米粥,望着肤施城的方向,眼中满是憧憬。“徐大王什么时候才能攻下城池?”一个灾民喃喃自语道。
“是啊,徐大王把城池攻下了,俺们就可以住在城里了,这个冬天也就好熬了。”另一个灾民附和着,干裂的嘴唇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温暖的幻想。
自从他们沦落为灾民之后,便成了人憎狗嫌的存在。平日里四处流浪,居无定所,春夏时节,天气还算暖和,尚可勉强生存,但到了冬天,寒冷的天气如同恶魔一般,随时可能夺走他们的生命。若没有徐晨的救助,这批灾民基本上就是被冻死的命运。此刻,他们在寒风中排着队,心中幻想着能早日进入那坚固的城池,过上安稳的生活。灾民们都沉浸在这美好幻想中。
肤施城,钱库。
负责统筹此事的官员张辇看着那些大户送过来的银子,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道:“这些银子本官拿走1万两。”
声音在寂静的钱库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啊,府君,这不符合规矩啊,以前都是一成的。”一旁的艾穆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原本他还期待张辇能收敛一些,却没想到他狮子大开口,拿的比平时多出许多。
张辇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挥了挥手道:“本官也要上下打点,疏通各方关系,才能更好地守护这肤施城,你把剩下的银子分发下去吧。”
说罢,便招呼自己的家丁,抬着一箱子沉甸甸的银子离开了这里,留下艾穆一脸无奈。
艾穆望着张辇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盘算。思索片刻后,他招呼了自己的心腹家丁,低声吩咐道:“你们把这1万两银子抬到本将的府邸去。”家丁们领命而去,钱库中的银子又少了一万两。
这消息不知怎的就传到了肤施县令的耳中。县令听闻后,匆忙赶来,从剩下的银子里要走了八千两。
而后,各级官员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纷纷赶来。他们按照品级,你2000,我3000,堂而皇之地瓜分着这笔本应作为守城犒赏的银子。
经过这一番七扣八扣,原本6万两的银子最后只剩下可怜的八千两。
此时,艾穆才带着这八千两银子,找到了自己手下的5个千户,一脸严肃地说道:“这些银子你们分发给那些守城的青壮,务必让他们知道,这是大户们对他们的犒赏,让他们好好守城。”
等艾穆一走,5个千户迫不及待地打开装银子的箱子。
这一看,他们顿时傻眼了,原本他们以为上官贪一点。也能有个三四万两银子可以瓜分,可眼前却只剩下区区8000两。
千户张继业气得满脸通红,忍不住怒骂道:“贪,贪,贪,就知道贪,这大明的江山迟早被你们这些贪官污吏给贪没了。照这样下去,咱们还守什么城!”
千户赵远脸色也十分难看,愁眉苦脸地说道:“哥几个,现在怎么办,上面不讲规矩,这点钱怎么发得下去?”
赵远并非是为那些大头兵考虑,只是上面的官员坏了规矩,导致他们也没办法从中捞到好处,就这点钱他们怎么分?下面的百户又怎么分?
张继业咬了咬牙,恶狠狠地说道:“管那么多,他们上面的官员都不在意守城,我们这些大头兵在意什么。真到了破城的时刻,咱们投了那徐晨就是,给谁家做事,不是做事。咱们兄弟一人分1000两,剩下的银子再作为赏钱发下去,就这么定了。”
其他几个千户听了,略作思索后,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就像他们想的一样,给谁家当兵不是当,但这规矩不能坏。
几个军官又合谋吞了五千两,随后他们把剩下的三千银子兑换成铜钱,而后他们命令自己家的家丁,抬着这些沉甸甸的铜钱箱子,朝着城楼走去,准备犒赏这些守城的士兵和青壮。
肤施城楼之上,所有的官兵青壮都眼巴巴地看着那些运银子的士兵。
他们早就听说了城内的大户为了抵挡贼寇进攻,下了前所未有的赏赐,整整有6万两银子,他们每个人都满心期待着能分到十几两银子,改善一下自己窘迫的生活。
然而,当钱箱子打开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映入眼帘的全部都是铜钱,一两银子都没看到。
更让他们愤怒的是,上头的那些百户还带着重兵看守,一脸傲慢地对他们说道:“赏银已经到了,等打退了贼寇,尔等就可以分这些钱了。现在大家先安心守城,不要有二心。”
看到这一幕,鹿信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后面百户说的话,他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满心的期待瞬间化为泡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愤怒和失望。
到了晚饭的时候,士兵们的怨气更是达到了顶点。原本就勉强能填饱肚子的米粥,今天变得淡了很多。面对士兵们小声抱怨着,百户们却解释道:“因为是围城时期,城中的粮食不够,要节约使用。”
但其实,是这些百户没有分到足够的银子,心中气愤不已,于是他们集合起来商议一阵之后,决定克扣一些粮食,偷偷卖了填补自己的损失。
毕竟现在围城,粮食价格飞涨,已经突破了5两银子一石,粮食变得十分值钱。至于士兵青壮是不是吃饱了,他们根本不在乎,心里想着:“这不是还没打仗吗?等打仗的时候再给这些士兵青壮吃饱饭也不迟。”
半夜。鹿信悄悄地召集自己的几个心腹兄弟,压低声音说道:“兄弟们,这些贪官污吏欺人太甚了!要我们为他们卖命,赏钱都不肯付,现在连饭都吃不饱。俺已经决定了,投靠徐大王,这些钱俺可以不要,但这些贪官污吏一定要死。”
“俺们听鹿信大哥的。”兄弟们纷纷响应,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彻底点燃了他们心中的怒火。赏钱成了空头许诺,连基本的粥都不给他们喝饱,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那些千户、百户还如此苛待自己,真要是打赢了,那些当官的也不可能给他们赏银,这种事情,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
于是,在兄弟们的掩护下,鹿信小心翼翼地用一根绳子吊下了城墙。他摸黑穿过城外的荒地,朝着徐晨的护卫队营中奔去。
另一边,徐晨刚刚睡下,就接到了有人来愿意做内应的消息。
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马上来到中军大帐。张献忠此时也在帐中,见到徐晨,大喜道:“先生,大好事啊!肤施城内因为分赃不均,士兵已经毫无战斗意志,这位鹿信兄弟,愿意帮助我们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城。”
而后,徐晨仔细询问了鹿信城内发生的事情。当听到几万两的赏银最后变成了一堆铜钱,而且还没发下去,反而在战前开始克扣士兵的粮食时,徐晨不禁摇头叹息。
这不像是一个智商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情,但这就很大明,一群高智商的人,集体做出来连傻子都不会做的决定。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大地上。徐晨点起护卫队成员,准备趁着鹿信他们打开城门的时候攻占城池。
然而,还没等鹿信他们帮忙打开城门,肤施城楼上就爆发了内乱。
原来是昨天有几个百户觉得自己的赏钱分的太少了,心有不甘,想要找其他百户重新分配。结果,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很快就因为分赃不均打了起来。场面一片混乱,喊杀声、叫骂声此起彼伏,甚至都动了刀兵,死了人。
鹿信等人见此情形,当机立断,打开城门。
徐晨见状,立刻挥师进攻。城内的守军士兵和青壮,本就因为之前的种种遭遇而毫无战意,此刻见城门大开,敌军涌入,顿时吓得不知所措,投降的投降、溃逃的溃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