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从西北再造天下 第55节

  想到这儿,徐晨从名册当中郑重地圈上了艾进忠的名字,这些能提出良好建议的士兵,将会成为护卫队的第一批参谋是人选。

  天启七年(公元 1627年)十月二十三日。

  一则令人振奋的消息如疾风般迅速传开,护卫队大获全胜,不仅将敌人全歼,还成功反攻下归德堡和响水堡。这喜讯如同燎原之火,瞬间传遍了大同工业区,也飞抵了米脂。

  刹那间,两地沉浸在一片欢腾之中。大街小巷,鞭炮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仿佛整个城市都陷入了盛大的节日氛围,对于这里的人们来说,护卫队的胜利意义非凡,护卫队胜利了,说明自己的亲人大概率还活着,明军无法入侵米脂,他们的财产安全也有了坚实的保障。因此,每个人都发自内心地为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欢呼庆祝。

  然而,在米脂城阴暗的角落里,却有那么一部分人,他们紧咬着牙关,脸上写满了愤怒与不甘。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大明的军队居然会如此不堪,连一群所谓的“流寇”都战胜不了。

  “尤世辛、李国奇他们到底是怎么搞的?怎么会连一群流寇都对付不了?他们可是将门子弟出身,简直是将门之耻。”一个人满脸怒容,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可如何是好?这个徐晨,没想到打仗的本事还挺厉害。他都已经连着两次战胜朝廷军队了。难道我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霸占我们的土地吗?”另一个人也满脸焦急,忧心忡忡地附和道。

  “绝对不能继续这样坐以待毙!我们要去延安府告状,不行的话就去西安!要是巡抚衙门都不管,那我们就直接进京告状,就是刁民想要占某的土地,简直痴心妄想。”有人握紧了拳头,决然地说道。

  与此同时,在米脂县衙内,齐绍光和他的师爷也得知了护卫队再次胜利的消息。

  齐绍光脸上满是庆幸之色,暗自庆幸自己当初没有与那些人暗中勾结。他心里明白,要是自己参与其中,恐怕此刻早已性命不保。

  师爷则满脸疑惑,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这实在是不应该啊!尤世鑫他们可都是将门出身,怎么可能连徐晨这个读书人都打不过呢?同样都是流寇,为什么大同社的就如此厉害?”

  师爷之所以如此困惑,是因为就在今年九月,榆林总兵杜文焕刚刚击败了张三的十万流寇(夸大了),并顺利攻占了通州府。到了十月,更是收复了通州府下辖的各县。张三麾下原本有十万流寇,经过这一番打击,如今只剩下几千人,只能躲在深山坳里,勉强与官兵周旋。从这场战役不难看出,榆林卫军队的战斗力并未衰退,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依旧能够战而胜之。

  可令人费解的是,为何面对兵力仅有张三流寇军十几分之一的大同社,榆林卫的军队却一败再败,连一场胜仗都打不下来呢?

  齐绍光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这徐晨可不是普通的读书人。听说他为了训练护卫队,不惜砸下十几万两银子,纵观历史,像他这般出手阔绰的豪杰可没几个。难道他是江南将门之后?可也说不通,南方向来也没听说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军队。”

  说到这儿,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一怔,“名将戚继光倒是出自南方,只是那戚家军最后竟被朝廷自己给剿灭了。难道这徐晨是戚家军的后人,特意跑来报复朝廷的?”

  想到这里,齐绍光越发觉得徐晨身上笼罩着一层浓厚的迷雾,让人难以看透。

  话分两头。尤世辛、李国奇所率军队全军覆没,就连他们自家的堡垒也被攻占。如此一来,榆林城完全暴露在大同社的兵锋之下。

  驻守在榆林城的游击将军此刻惶恐万分。一方面,他紧急召集下属军队,让他们全力驻守榆林卫,以防护卫队随时发起进攻。

  另一方面,他快马加鞭地派人将这一紧急消息送往榆林总兵杜文焕手中,急切地请求得到战术指导。面对气势汹汹的大同社,他早已惊慌失措,完全没了主意,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危局。

  通州府,明军中军大帐。

  榆林总兵杜文焕收到了来自榆林的信件。看完信件后,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当下,他立即召来了延绥巡抚朱蒙童和镇守太监魏祥。待两人来到帐中,杜文焕沉着脸,将信件递给他们。

  魏祥看完信件,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忍不住骂道:“尤世辛、李国奇真是十足的废物!连几千叛逆都对付不了。”

  此前,他跟随杜文焕成功剿灭了几万流寇,这段经历让他打心底里轻视只有几千人的大同社。在他看来,连大同社都战胜不了的尤世辛等人,自然是无用之辈。

  杜文焕面色阴沉,冷冷说道:“本将当初可是明确拒绝他们出兵,他们为何还要私自行动?”

  魏祥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说道:“杂家只是想着收复咱们榆林卫的失地。河鱼堡一直掌控在大同社手里,这对我们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如今新皇刚刚登基,要是丢失河鱼堡的消息传到天子耳中,咱们的下场恐怕都不会太妙。”

  朱蒙童则更加清楚局势的严重性,他脸上带着一丝惶恐之色,说道:“张三如今已经不足为患,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剿灭大同社。否则一旦消息走漏,只怕会对军心士气造成极大的影响。”

  杜文焕自己手中的家丁和军户大多都是榆林城的人。要是他们得知自己的老家即将不保,影响军心还是小事,更可怕的是,军队可能会像上千年前关羽麾下的士卒那样,彻底溃散,后果不堪设想。

第117章 ,很大明的处理方法

  杜文焕满脸不满,沉声道:“哪有这般容易的事!据尤世辛和李国齐二人汇报,那叛逆徐晨麾下的兵马,皆是身披铠甲的精锐之士,其战斗力比起寻常家丁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次上战场的就多达三千人,据说在后方还有三千人严阵以待。也就是说,这米脂贼寇光是甲士便有六千之数!这些可不是那些由饿殍拼凑而成的流民,而是被贼寇精心豢养、武装了一年之久的劲旅啊!”

  杜文焕可不是魏翔那种不通军务的太监,他深知六千甲士意味着怎样的战斗力。就拿澄城的贼寇来说,虽说号称十万之众,但其中真正披甲的不过五六百人罢了,其余大多是毫无战斗力的饿殍,这才使得他们能够轻松将其击败。

  然而大同的贼寇却截然不同。他们已经在暗中潜伏了两年多,匪首徐晨不惜耗费大量钱财和物资圈养家丁。倘若尤世辛他们所言属实,那么大同叛逆的实力恐怕并不比榆林卫逊色多少。杜文焕心中暗自估量,自己手中现有的兵马,恐怕都难以与徐晨一较高下。

  不过,杜文焕思索片刻后,还是觉得尤世辛二人极有可能是在谎报军情。要知道,榆林卫大大小小十几家将门,费尽心思也才养了上万家丁。即便是他自己,也是借着这场大战的契机,家丁数量才刚刚突破上千。这贼寇就算把米脂城搜刮得底朝天,把城中大户抢劫一空,也绝无可能养得起六千甲士。最合理的推测便是,贼寇顶多养了上千甲士,其余那五千人不过是没有铠甲的普通士卒,战斗力实在有限。

  尤世辛二人想必是为了减轻自身罪责,才故意夸大贼寇的战斗力。在谎报军情这方面,杜文焕作为久经沙场的老行伍,心里再清楚不过。他觉得,挤掉这八成的水分,才是最贴近实际的情况。

  当然,即便徐晨只有上千甲士,那也绝不可小觑。甚至从威胁程度上来看,大同贼寇比澄城贼寇还要大得多。

  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实在抽不出兵力去围剿大同贼寇。毕竟,对澄城贼寇张三的围剿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张三九成的部下不是被擒就是被杀,残部狼狈地躲进了子午岭之中。杜文焕率领两万兵马,牢牢驻扎在子午岭的各个要道,已然将张三等人死死困住。只要等到陕西下雪,那凛冽的寒风便能将张三等人活活冻死在子午岭中。

  若是此刻他抽调兵力去围剿大同贼寇,就没有足够的人手继续围困张三,那贼寇必定会趁机突围逃窜。

  朱蒙童一脸苦相,忧心忡忡地说道:“但榆林城不能不救啊!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咱们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此时的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天下最倒霉的人。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厚着脸皮投靠了魏忠贤,满心以为抱住了这棵大树,从此便能官运亨通,说不定还有机会跻身内阁,当个阁老。

  可谁能想到,老天爷就像是故意跟他作对一般。他刚投靠魏忠贤不久,还没来得及享受好处,当今圣上竟然驾崩了!这个消息对他而言,不啻于五雷轰顶。

  “陛下啊,您才二十三岁,怎么就突然驾崩了呢!”朱蒙童心中哀叹。

  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条定律放在太监身上,显得更为残酷。在大明,那些掌权的太监,往往会随着信任他们的天子驾崩而迅速失势。朱蒙童可不认为魏忠贤能逃脱这一宿命。

  此刻的朱蒙童,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耳光。他满心懊悔,怎么就鬼迷心窍,跳上了魏忠贤这条即将沉没的船呢?

  一旦新天子开始清洗魏忠贤的势力,他的日子肯定不好过。要是在自己的辖区内还出现大同贼寇这样的乱子,就算能保住性命,恐怕也只能灰溜溜地告老还乡了。

  他才刚过六十岁,自觉还年富力强,正是大展宏图的时候,实在不想就这么失去效忠天子、继续为官的机会。

  显然,想要摆脱眼前这棘手的困境,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大同贼寇尚未公然造反之前,将他们一举平定。如此一来此事就无人知道,再加上他围剿张三的功劳,就算不能加官进爵,起码也能保住现在的官位。

  杜文焕思来想去,也觉得自己的老巢安危更为重要。于是,他看向朱蒙童,缓缓说道:“要围剿大同贼寇,必须得先彻底剿灭张三这股贼寇。而想要在短时间内达成目的,眼下只有一个办法。我们放开子午岭的包围圈,放张三等人逃过黄河,进入山西境内。只要他们离开了陕西地界,这事儿就不归咱们管了。另外,还得说服陕西巡抚胡廷宴,让他联名上书朝廷,就说陕西的叛乱已然被成功剿灭。”

  以邻为壑,个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这样的事情他做的太多了。

  几年前他在西南战场就是这样做的,才能在残酷的战场当中保住自己的老本。朝廷招他去辽东战场,他情愿被朝廷罢免,也不愿意带着自家的家丁跳入辽东的火坑。

  面对现在这种两难的处境,他花了不到一刻钟,就想到了解决的方法。

  朱蒙童连忙应道:“将军您只管专心剿寇,说服陕西巡抚胡廷宴一事,就交给我吧。”

  杜文焕行事向来雷厉风行,当天晚上,他便果断下令,撤出了封锁子午岭的所有士兵。

  子午岭,一处无名山坳之中。

  张三等起义军将士们紧紧聚拢在一起,在这被封锁的山谷中瑟瑟发抖。虽说此时还未降雪,但气温已然低得吓人。子午岭中时常弥漫着浓浓的雾气,不少体弱的将士已经被冻死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张三等人并非没有想过拼死一搏,突出重围。可杜文焕的防守太过严密,他们若强行杀出,无疑是自寻死路。此刻的他们,当真陷入了绝境。

  就在众人感到绝望之时,一个壮汉气喘吁吁地冲了过来,大声喊道:“大哥,天大的好事!黄河方向的守军撤了,咱们可以冲出去了!”

  “什么!”张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其他人也是一阵茫然,不敢相信这个消息。

  “官兵真的撤了,咱们能逃出去啦!”壮汉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张三眉头紧皱,疑虑道:“这肯定是杜文焕设下的陷阱!外面说不定早就布好了官兵的包围圈。”

  壮汉急得满脸通红,大声说道:“即便这是陷阱,咱们也得冲啊!不然只能在这里活活冻死!”

  另一个壮汉也在一旁附和道:“俺觉得朱老三说得在理!现在这情况,留在这里就是等死。出去拼一把,就算死,也能拉几个官兵垫背,不亏!”

  张三咬了咬牙,沉思片刻后决然道:“把咱们所有能吃的口粮都集中起来,让兄弟们吃顿饱饭。生死就看这最后一趟了!”

  起义军将士们饱餐一顿后,张三振臂一呼,带领众人奋勇杀出了峡谷。他们一路拼杀,径直朝着黄河边奔去。然而,直到他们抵达黄河边,预想中的伏兵却始终没有出现。

  此时的张三等人,已经无暇去细想其中缘由。他们急忙抢夺渡口的船只,花费了一天一夜的时间,终于成功渡过了黄河,逃到了山西行省境内。

  当所有人都安全渡过黄河之后,他们才终于确信自己成功逃出生天。无数起义军将士站在黄河边上,悲伤、哀嚎、兴奋等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他们既为自己能够死里逃生感到喜悦,又为那些在战斗中死去的亲人兄弟感到悲痛万分。

  在士兵们沉浸在战败的悲痛之中,然而张三却无暇沉浸于这份悲伤。他神色凝重,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很快便找到了朱老三,招手示意他过来。

  “老三,你带上些金子,即刻前往米脂。想办法再多购置些武器装备和食物回来。”张三紧紧握着朱老三的肩膀,眼神中透着期许。

  “好嘞,大哥!”朱老三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此前逃命,他们丢盔弃甲,几乎把所有的粮草辎重都丢弃殆尽,如今身上所剩的,也就只有这些用来应急的黄金白银了。

  张三等人刚刚举起起义大旗之时,大同社就主动与他们取得了联系,并向他们出售了大量武器装备。虽说那些大多都是二手货,但价格着实便宜,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同时,他们也听闻大同社屡屡打击那些鱼肉百姓的军官,救助流民,带领流民垦荒,这一系列义举,让张三等人对大同社好感倍增。所以此刻,张三想要重新武装自己的队伍,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便是大同社。

  这时,老二一脸担忧地开口道:“大哥,如今咱们一败涂地,老三就这么带着金子深入大同社的地盘。万一他们起了歹心,老三可就危险了。”

  张三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不会的。徐晨是个仁义之人,在米脂,他养活了几万流民,可见他对咱们这些受苦之人是心怀同情的。我相信他不会为了这点银子就坏了自己的名声。”

  话虽如此,张三还是有些不放心,转头又对朱老三叮嘱道:“老三,你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倘若察觉到有任何不对劲,哪怕丢了这些钱财,也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大哥,俺心里有数,保命肯定是第一位的!”朱老三拍着胸脯保证道。随后,他带着一群人离开了起义军队伍,踏上了前往米脂的路途。

  黄河对岸,杜文焕望着渐渐远去的叛军,面色凝重地问道:“所有叛军都渡过黄河了?”

  一位军官赶忙上前,恭敬地回禀道:“全部都渡河了,子午岭那边如今只剩下一些冻死的叛军尸体,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杜文焕微微点头,冷冷地吩咐道:“把那些尸体的脑袋都剁下来,向朝廷报捷。”

  “遵命!”军官领命而去。

  西安,陕西巡抚衙门内。

  陕西巡抚胡廷宴是个典型的大明官僚。在他眼中,除了税银问题,其他一切皆可忽视。他任职陕西巡抚期间,陕西地区连年遭受灾荒,百姓生活陷入水深火热之中,饿殍遍野,惨不忍睹。

  面对如此严重的灾情和饥民问题,胡廷宴采取的应对之策竟是不管不顾。他觉得朝廷没有责任为百姓的生存负责,若是真没了粮食,百姓就去卖身为奴,给大户人家当奴才。哪怕饿死,也绝不能影响朝廷平定辽东的战事,税银必须按时上缴。

  在他这种不作为的治理方式下,流民们为了生存,纷纷揭竿而起,就此点燃了明末农民起义的烽火。

  这一日,延绥巡抚朱蒙童满脸喜色地前来向胡廷宴报捷。

  “胡巡抚,大喜啊!我榆林卫将士历经半年多的艰苦奋战,终于在子午岭将澄贼一举全歼。此役斩获叛军首级三千,只有少量叛军侥幸逃过黄河。”朱蒙童兴奋地说道。

  胡廷宴听闻,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不屑地说道:“这些流民果然不堪一击,还妄图造反,简直是自不量力,自寻死路。”一直以来,胡廷宴都认为像张三这样的起义军不过是些“饥氓”,根本不足为惧,如今战场上的结果正如同他所预料的一样。

  朱蒙童继续说道:“还请胡巡抚与本官一同向朝廷请旨,为我榆林将士请功。同时,也恳请胡巡抚拨付最后一批粮饷,好让我等将士能够顺利返回榆林卫。”

  胡廷宴冷冷地瞥了朱蒙童一眼,眼中满是鄙夷,淡淡地说道:“本官会处理的,你们赶紧离开关中吧。”

  既然叛军已被剿灭,在胡廷宴看来,这些榆林卫的士兵也就没了利用价值。在大明官场,从天子到总督、巡抚,再到底层的知府县令,“卸磨杀驴”这一招可谓运用得炉火纯青,而且毫无道德愧疚之感。若是连这一“技能”都不会,那简直不配做大明的皇帝和官员。

  这半年多来,胡廷宴对榆林卫的士兵早已心生不满。这些士兵所到之处,告状之人络绎不绝。

  他们抢劫财物、霸占房屋、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在胡廷宴眼中,这些士兵与土匪毫无二致。这半年多,前来巡抚衙门告状的地方大族把衙门挤得水泄不通,让他每日烦扰不堪。若不是还需要他们平定叛乱,他早就上奏朝廷参杜文焕一本了。

  而杜文焕这边也是满腹怨言。朝廷的军饷一直都没有足额发放,上层尚书侍郎票没的容易,却让他们这些武将承受士兵的怨言。打仗之时,若再不稍微放松对士兵的管束,让他们从地方上抢夺些财物贴补家用,这些军户哪还有什么战斗力?难道真要让这些军户自己贴钱为朝廷效力不成?

第118章 ,高家寨的变化与扩编

  天启七年(公元 1627年)十月二十六日,米脂,郊外盘龙山。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包括徐晨在内的大同社高层,护卫队连以上军官,以及上百神情庄重的士兵,整齐地集中在这里。

  上一场大战,护卫队虽大获全胜,却依旧有 17名士兵壮烈牺牲。这些牺牲的士兵遗体被火化后,骨灰被带回了米脂县。徐晨借鉴后世的制度,在城外的盘龙山为大同社建立了一座烈士园。

  考虑到米脂当地的实际情况,这里黄沙漫天,靠近县城的盘龙山植被破坏严重,树木被砍伐殆尽,只剩一些杂草和稀疏的小树。为了改变这一状况,徐晨决定移风改俗推行树葬。

  现场气氛庄严肃穆,此次牺牲的 17名护卫队成员中,只有 7人有家属。这些家属眼含热泪,对着亲人的骨灰坛悲痛哭泣。

  旁边,灵泉庙的高僧正在为逝者念诵往生经。徐晨虽不信这些,但考虑到这个时代的人们大多对此深信不疑,便特意请来了灵泉寺的僧人。对于这些僧人而言,这无疑是一桩意外的“美事”,所以他们念起经来格外卖力。

  自从大同社掌控了米脂的全部权力后,当地的僧人们日子就不好过了。他们名下的大部分土地被充公,只被允许保留几块小的土地用以维持生计。

  那些放高利贷的僧人更是被直接抓起来,送去挖煤炭,为米脂百姓谋福利,大同社有自己的钱庄和粮票系统,不需要这些僧侣去弄借贷。

  在大同社的这套体系下,这些僧人感觉自己的生存空间被极大压缩,寺庙似乎也渐渐成了无用之物,这让他们惶恐不安。他们对此类情况经验丰富,忍不住担忧:下一步难道要“灭佛”了?

  现在这些和尚虽然在念经,但他们心里排却很安定,大同社最起码还是要做法事,大同社也少不了他们这些僧人。

  而且主持还和他们说了,大同社长要他们进行移风改俗,推广树葬,这让这些和尚更高兴了,这不就是他们拿手的绝活,推广树葬还不简单,就说生死是个轮回,人死之后种一棵树,树就能替人活着,这就叫积福树,能保佑子孙后代。

  这段时间米脂的各大寺庙主持汇聚在一起,从佛经各个角度找论据,充实推广树葬的必要性。

  往生经念完后,徐晨神色凝重,缓缓走到众人面前,声音低沉地说道:“今天,我们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来缅怀吴富贵等英勇牺牲的战友。吴富贵出生在农村,身为佃户,从呱呱坠地起,便注定要直面生活的重重磨难。那片贫瘠的土地,承载着他和家人无数的汗水与期盼,却始终未能给予他们富足的生活。在饥饿与困苦的双重煎熬下,年幼的吴富贵过早地尝尽了生活的艰辛。然而,命运的残酷并未磨灭他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反而铸就了他坚韧不拔的性格……吴富贵虽然离我们而去,但他的精神将永远留存。他用自己的一生,诠释了何为坚韧、何为勇敢、何为奉献。他从一个平凡普通的佃户,成长为一名英勇无畏的战士,最终为了我们共同的理想和信念,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徐晨念完纪念稿后,和刘勇、李文斌等人,每人抱着一个骨灰坛,轻轻地将其放入事先挖好的坑中。随后,他们又拿出一根松树苗,放置在骨灰坛上方。接着,众人拿起铁锹,小心翼翼地将松树苗种下、掩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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