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社之所以能够得到众多读书人的支持,能提供大量体面的就业岗位是最关键的因素。大明童生秀才这个群体,虽说并非受压迫最为深重的人群,但他们毕竟读过书、开过蒙,穿上了长衫,对这个世界自然有着更高的期望。
然而,大明王朝显然无法满足他们的这些期望。莫说是通过科举考上功名、成为官员,就算是想要过上一份体面的生活,都成了奢望。
近些年来,由于天灾人祸不断,他们的生活甚至比普通自耕农还要凄惨。也正因如此,他们对大明这套腐朽的体制极其不满。
所以,当大同社成立之后,他们便踊跃地加入进来。而大同社也确实满足了他们的部分期望,如今,他们当中一部分人成为了吏员,另一部分人则成为了夫子,年收入超过十五两,这样的收入,足以让他们在米脂过上相对体面的生活。
刘永接着说道:“现在,在我们这儿做工的流民有上万人,他们主要负责修建房屋、修筑道路、建造水坝以及挖掘沟渠等工作。这些人每个月的工钱虽然只需三钱银子,但由于人数众多,一个月下来就是三千两,一年算下来便是三万六千两白银。此外,这些流民一年消耗的粮食多达八万石。将工钱和粮食费用相加,为了安置这些流民,今年我们已经花费了八万两银子。”
“还有,护卫队如今已经扩张到一千五百人,购置武器装备到现在已经花费了两万两银子。这些护卫队员每个月的饷银是两千两,一年下来就是两万四千两白银。”
这一连串庞大的数字报出来,让台下的大同社成员们不禁默然无语。大家原本就隐约觉得开支颇大,听到这些账本才知道自己预感的没有错,米脂一个小县一年花费十万两银子,可仔细想想大同社这一年来所做的诸多实事,又不得不承认,这些花费确实是值得的。
徐晨微微颔首,神情严肃地说道:“即便不算那些固定的开支,也不考虑后续可能会增多的流民数量,就目前而言,米脂每年至少需要花费十一万两银子,才能维持现有的局面。”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道:“而去年,米脂征收的税赋,折合成粮食只有两万石。按照米脂本地的粮价计算,大约价值一万六千两银子;若按照延安府的粮价来算,勉强能达到两万两银子。但这点收入,勉强只能满足我们所需开支的五分之一。”
“倘若我们试图拉拢大族,哪怕只是让他们保持中立,那税收肯定不能比朝廷高。如此一来,米脂最多也只能征收两万石粮食。可这点税收,根本无法维持我们现在的各项开支,余下的钱从哪里来?总不能从自耕农和佃户那里再压榨吧?”
所有人都摇摇头,且不说这些人有没有这么多粮食,他们大同社最坚定的支持者就是这些人,他们大同社不是流寇土匪组织,不会做这样己毁根基的事情。
“然而,如果我们拉拢的是自耕农和佃户,就像今年我们实行的收税方法,普遍为自耕农和佃户减少了五成到一倍的税赋。即便如此,今年米脂征收的粮食却达到了九万石。再加上商税,以及大同工业区的支持,才勉强能够维持现在的局面。”
“所以,从经济层面来看,我们也绝无可能与大族和解。”
“最后,我再说说军事方面。我们必须要面对整个榆林卫带来的压力。虽说他们号称十万大军,但如今实力已大不如前。不过,他们手下上万的家丁可不容小觑,这些可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战斗力着实不可轻视。”
“我们暂且不说要战胜他们,哪怕只是想要守住如今的局面,也需要有数千精锐之士。大家不妨想想,米脂的大族能为我们提供这么多兵员和精锐力量吗?”
众人听后,纷纷摇头。毕竟大家心里都清楚,即便是大明朝对大族诸多优待,他们也从未派出自家子弟去帮助朝廷打仗。大族向来对战争之事避之不及,又怎么可能派出自家子弟来帮助大同社作战呢?
徐晨目光坚定地扫视众人,说道:“我们推行分地政策后,现在已经有四千军户愿意为我们大同社效力作战。而且,他们身后还有五万米脂百姓作为坚实的后盾。反观米脂大族,满打满算也就五千人。且不说他们能拿出多少人来打仗,就算能拿出来,他们也根本不愿意为我们大同社出战。”
“由此可见,无论是从政治、经济还是军事方面分析,能够坚定站在我们这边的,始终都是米脂的百姓。大族虽然有钱有势,但从各个方面来看,他们都不可能站到我们这一边。那么,对于这两个群体,我们该如何对待,答案不是已经一目了然了吗?”
徐晨发言结束后,现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对许多人而言,徐晨刚才的那番话,宛如一把神奇的钥匙,为他们开启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他们从未想过,还能够用这样独特且深刻的方式去思考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清晰地分辨敌我阵营。
不少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与兴奋之情,他们觉得,这就是传说中的“屠龙术”啊,社长竟然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他们。
过了好一会儿,待众人渐渐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徐晨这才缓缓开口,继续说道:“如今,我们大同社连同预备役成员在内,人数已经突破千人。随着规模的不断扩大,现有的组织形态已难以满足当下现实的需求。因此,我决定从现在开始对大同社进行改组。将大同社成员划分为预备社员、正式社员、执事、执政四个等级。我、刘永、李文兵三人担任大同社的执政。对于这个提议,赞同的人请举手。”
话音刚落,现场两百名社员代表齐刷刷地举起了手。徐晨见状,高声宣布:“好,提议正式通过。”
紧接着,他又说道:“接下来,便是讨论执事的人选。”
这次徐晨没有制定,而是让他们自己选,而现场的社员代表们纷纷踊跃发言,你一言我一语,经过一番热烈的讨论与推举,最终确定了陈子昂、胡益堂、蒋乡泉、郭铭、桑文、贺六、王二、吴亚军、朱治、周晓珊等人为执事人选。
经过这一番精心的改组,大同社从上到下建立起了一套更加完善、更加正规化的组织体系。让大同社有了更为清晰的架构和明确的分工,战斗力变得更加强大。
第111章 ,高昂福利待遇与塞北明珠
大同工业区,塞北居酒楼内,酒气氤氲,热闹非凡。
会议结束后,张献忠特意召集自己在军官速从班的兄弟们,在这塞北居酒楼摆下宴席,宴请孙可旺、田见秀和杨秀头三人。
众人围坐一桌,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酒菜。张献忠率先端起一碗酒,目光诚挚地看向孙可旺三人,大声说道:“俺这几位兄弟,初来乍到,以后还得拜托三位多加照看了。”言罢,仰头一饮而尽,豪爽的气概尽显无遗。
杨秀头赶忙也端起酒碗,笑着回应:“张大哥,您这可太客气了。说实在的,我等不过比几位兄弟多训练一年罢了。你们都是在行伍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行武,实战经验丰富,我等还有许多地方要向你们好好学习呢。”
田见秀也跟着附和:“用先生的话来说,咱们就是相互学习,共同进步。”
张献忠闻言,哈哈笑道:“相互学习,这话说得实在是妙!先生果然出口成章,见解非凡呐。”
几人都是豪爽的军人出身,几碗烈酒下肚,气氛愈发热烈,彼此间的距离也迅速拉近,很快就熟络起来。
这时,艾进忠一脸好奇地看向张献忠,问道:“大哥,你们今天去开会了,先生在会上又说了些什么呀?”
张献忠微微眯起眼睛,回想着会议内容,感慨道:“先生不愧是有大学问的人呐!今天他教我们如何准确地分辨敌我,一番话下来,让我茅塞顿开。好多以前在我脑子里模模糊糊的事儿,经先生这么一解释,一下子就变得清晰透亮了。就好像给我打开了一片全新的天地。”
说到这儿,张献忠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惜俺学问有限,这种感觉只可意会,实在难以言传,没办法给你们详细说清楚。”说完,他转移话题,看向艾进忠等人,“你们在护卫队过得咋样?”
艾进忠一听,顿时两眼放光,兴奋地说道:“大哥,俺们这简直就是一下掉进富贵窝了!你都不知道俺们现在的待遇有多好。就说发的衣服吧,有一套冬装,一套春秋常服,两套夏装,三套训练服,还有一双牛皮鞋,三双训练鞋。更夸张的是,还有一身暖和的棉衣和一双棉鞋。俺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新衣服,以前连想都不敢想。就这些衣服,就算是地主老财,也没几个人有这么齐全的啊。为了放这些衣服,护卫队还专门给俺们每人准备了一个大衣柜,俺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俺这样的粗人居然衣服多到必须要用衣柜来装。”
张献忠听完,眼中满是震惊之色,忍不住提高音量问道:“护卫队发这么多衣服?”
在大明,布匹可是能当钱用的稀罕物,衣服对于穷人来说更是奢侈品,哪怕是打了补丁的旧衣服,典当行都会收,足以见得衣服的经济价值。艾进忠所说的这些衣服数量,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高天磊在一旁也连忙补充道:“不止衣服,大哥,我们吃的那也是相当不错。一日三餐不仅管饱不限量,而且每天必定有一餐是有肉食的。”
“啥?”张献忠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要被颠覆了,难以置信地说道:“这哪里是在练兵,这简直就是在养地主老财啊!就算是地主老财家,平日里的吃穿用度,怕也没这么阔绰吧?”
孙可旺一脸骄傲地挺直了胸膛,说道:“我们护卫队的待遇,在整个米脂那都是首屈一指的。哪怕是那些大户人家,能比得上我们的也没几个。”
其实,这背后的缘由主要还是和徐晨有关。徐晨来自一个物质极其充裕的时代,打补丁的衣服在他上中学以后就再也没穿过了,物质贫乏的记忆早已渐渐远去。
当他决定在这个时代建立一支军队时,自然而然地就以自己记忆中的那支军队为参考对象。在制定护卫队的各项标准时,也是依照那支军队的标准来进行。
护卫队刚成立的第一年,由于当时钱财和物资都比较匮乏,徐晨只能将待遇降低到大同市能够承受的范围。即便如此,每个士兵也能保证有两身新衣,而且每餐饭里必定要有一顿肉汤,哪怕只是鸡蛋汤,也绝不能少。
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第二年,养殖场和纺织厂的产能得到了极大的扩张,尤其是养殖业,徐晨大范围的普及,火抗孵化法,蚯蚓喂鸡法,现在不少村子都直接围起一个土坝做养鸡场,米脂范围内家禽的产能暴涨了十余倍,在米脂范围内肉食已经不缺了,加上护卫队的训练量变得越来越大,他们伙食标准也逐步向后世那支军队靠拢。
因为护卫队一日三练,大同社对护卫队成员高标准的待遇也没有太多的怨言,一方面是大同社积累的财富也越来越多,能承受得起这些的后勤开支。
二则是恶劣的外部环境让大同社急迫需要一支精兵,护卫队都一日三练了,那让他们吃好一点也是应该的。
张献中听完,眼中满是羡慕之色,不禁感慨道:“早知护卫队的待遇这般好,俺老张当初也该报名参加军官训练班呐!说不定现在也能像你们一样,过上这让人眼红的好日子。”
众人听了,纷纷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酒楼内充满了欢快的氛围,大家继续一边喝酒,一边天南海北地闲聊起来。
话题从护卫队的训练日常,自然而然地转到了榆林卫那些形形色色的奇葩事儿上。张献忠兴致勃勃地讲起:“你们可知道,那镇守太监魏翔,天天都要恭恭敬敬地给魏忠贤上香磕头,那场面,别提多滑稽了。他那副谄媚的样子,俺都忍不住想笑。”
“还有那延绥巡抚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天到晚嘴里说的全是讨好魏忠贤的话,听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魏忠贤又不在这里,他说这些话有什么用。”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种八卦趣事源源不断地从口中流出,笑声和惊叹声此起彼伏。在这热闹的氛围中,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
酒足饭饱之后,田见秀脸上露出一丝歉意,对着众人抱拳说道:“实在对不住各位,俺要去岳父家。这事儿可耽误不得,只能先行一步,向各位告退了。改日我再摆酒,给大家赔个不是。”
张献忠豪爽地大手一挥,大气道:“田兄这说的哪里话,有正经事儿你先走便是。咱们兄弟之间,不必这般客气。日后有的是相聚的机会。”
田见秀感激地点点头,再次抱拳示意,然后转身匆匆离开了酒楼。看着田见秀离去的背影,众人又继续聊了一会儿,才各自散去,这场热闹的聚会也落下了帷幕。
田见秀从酒楼出来后,径直前往车马行,租了一辆宽敞的马车。之后,他又来到热闹的市集,精心挑选了两匹上等的羊毛布,接着又购置了米面粮油,选了几包品质不错的茶叶,还买了满满几袋香甜可口的果脯。一切准备妥当后,他便驾着马车朝着宋家沟村驶去。
宋家沟村。
田见秀的岳父宋老汉眼尖,远远就瞧见田见秀驾着马车缓缓而来,立刻高声喊道:“二狗,你姐夫来啦,快把鞭炮给点了!”
二狗兴奋得两眼放光,脆生生地回道:“好嘞!”说着,他手脚麻利地用一根长长的竹竿挂起一小节鞭炮,然后拿起一节香,小心翼翼地点燃。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鞭炮声瞬间在宋家村这个小小的村落里炸响。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引得四周的村民纷纷将目光投向宋老汉一家。
田见秀稳稳地驾着马车,停在了宋老汉家的门口。随后,他恭敬地走到宋老汉面前,双膝跪地,诚恳地说道:“拜见岳父大人。”
宋老汉赶忙上前,双手高兴地扶起他,嘴里念叨着:“你这孩子,每次来都这么多礼,快起来快起来。”
田见秀笑着从马车上搬下布匹和其他购置的物品,说道:“岳父岳母,莲娘怀孕了,身子不方便,不能回来看望二老。这些是俺的一点心意,还望二老收下。”
宋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略带责怪地说:“你这孩子,总是乱花钱。大狗,二狗,赶快过来帮你们姐夫拿东西。”
“哎!”大狗和二狗齐声应道,连忙跑过去接过田见秀手中大包小包的礼物。
四周的村民看着大狗二狗手中满满的礼物,眼中露出无比羡慕的目光。
在这个村子里,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宋家沟因为靠近大同工业区,不少当地的姑娘都嫁到了那里,过上了城里人的好日子。
而田见秀,无疑是众多女婿当中的优秀代表。村民们都知道他是护卫队的军官,收入是整个米脂最高的一群人,从莲娘成亲之后,田见秀这个女婿隔三差五就给宋老汉家送礼。大家都知道田见秀是孤儿,这是把宋老汉夫妇当亲爹亲娘来养。他们不禁纷纷感叹,宋老汉家真是找了一个好女婿。
一位大妈忍不住对身旁的人说道:“你瞧瞧人家宋老汉,这福气可真是不浅呐。女婿又能干又孝顺,莲娘这丫头命真好。”
旁边的大叔也附和道:“是啊,咱这村子里,能有这样出息的女婿可不多见。见秀这孩子,真是没话说。”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对宋老汉一家的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而宋老汉一家,在这热闹又带着羡慕的氛围中,满心欢喜地将田见秀迎进了家门。
宋家早已精心准备好了一顿丰盛的农家小宴。大家围坐在一起,吃得酒足饭饱之后,田见秀一脸认真地看向岳父岳母,说道:“岳父岳母,莲娘如今怀胎九月了,产婆说春节前后可能就要临盆了。但您二位也知道俺家的情况,俺自幼孤苦一人,平日里又要在军中忙着练兵,实在分身乏术。莲娘一个人在家,俺实在放心不下。所以小婿想恳请岳母去俺那儿照看一下莲娘,好有个照应。”
宋老汉听后,赞同地点点头,说道:“的确,这事儿可不能马虎。孩子他娘,你就去工业区走一趟,好好照顾莲娘。”
这时,二狗一脸期待地说道:“俺也想去看姐姐。”
宋老汉没好气地瞪了自己儿子一眼,说道:“你去做什么?你是去照看人,还是去捣乱的?”
田见秀见状,笑着打圆场道:“小舅子如果想去,那就一起去吧。莲娘也一直念叨你们,看到你们去,她肯定也高兴。”
大狗见此情景,心里也痒痒的,刚露出想去的意思,就被自己的父亲狠狠瞪了一眼。宋老汉心里想着,带二狗去已经够折腾了,难道还想全家一起去麻烦女婿?
就这样,大家又寒暄了一阵之后,田见秀便驾着马车,带着丈母娘和小舅子前往了大同工业区。
大同工业区,田见秀家。
田见秀来到家门口,打开院门,热情地说道:“岳母,二狗,快进屋,这就是俺家。”
宋母和二狗走进院子,看到眼前的砖瓦房,不禁有点发懵。在宋家沟村,这样的房子只有那些家底殷实的地主才有。
二狗满脸羡慕地说道:“姐夫,你院子里居然有一个压水井,这打水得多方便,根本不用和人抢。”
压水井在米脂虽说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了,但大部分还是在田间地头用来灌溉田地,普通农户自家是打不起这样一口水井的,一户用一口井对他们来说是极其奢侈的事情。
田见秀微笑着解释道:“还好啦,俺打这口井主要就是为了方便莲娘打水,不想让她太辛苦。”
宋母感慨道:“莲娘真是嫁对人了,掉进了幸福窝了。”
正说着,挺着个大肚子的莲娘从屋里走了出来,一脸惊喜地说道:“娘,二狗,你们来了,一路上累坏了吧!”
田见秀赶忙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扶着莲娘,关切地说:“小心点,慢着点走。”
莲娘笑着说道:“产婆说了,这段时间我要多运动运动,这样才能顺顺利利地给田家生出一个强壮的后代。”
田见秀一脸幸福地轻轻摸着莲娘的肚子,满是对新生命的期待。
宋母来到田见秀家之后,便主动承担起了家中的各项家务。从日常打水做饭,到打扫庭院、喂鸡喂鸭,每一项事务她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在宋母的悉心操持下,家里被打理得干净整洁。
田见秀看到岳母把家里照顾得如此周到,心里踏实了许多,这才能够安心地在兵营。
而宋母也发现了一个赚外快的方法,就是闲暇之余跟着女儿一起打毛衣。
原来,从去年开始,毛衣以其低廉的价格和良好的保暖性能,在整个北方地区风靡起来。稍微富裕一点的自耕农,会购买成套的毛衣毛裤;而手头不那么宽裕的穷人,就干脆买些毛线,自己在家动手打毛衣毛裤,以此来以较低的成本度过寒冷的冬天。
也是从去年起,大同工业区的妇女们就形成了打毛衣的传统。这是因为纺织区就在附近,她们能够以极低的价格拿到毛线。打好的毛衣再卖给纺织厂,既能利用闲暇时间,又能赚些贴补家用的钱。
当宋母了解到一套毛衣毛裤能赚 30文钱后,她在闲暇之余,也跟着女儿一起打起了毛衣。能帮衬家里增加点收入也是不错的。她甚至还想叫二狗来学一学。只可惜二狗生性活泼好动,根本坐不住。每次让他学打毛衣,他没一会儿就把毛线弄得乱七八糟,宋母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这日,田见秀好不容易迎来放假,他找到二狗,满脸笑意地说道:“二狗啊,今日姐夫放假,带你去大澡堂舒舒服服洗漱一番,然后再去市集好好逛一逛,见识见识工业区的热闹。”
宋母在一旁听到了,赶忙说道:“还是不要乱花钱啦,洗澡在家里洗也一样的,能省一点是一点。”
二狗一听,着急得不行,连忙说道:“俺也想去看看大同社的大澡堂子到底是啥模样呀。来这里这么久了,俺都没去市集逛逛,听说那里热闹得很,俺心里一直盼着想去看看呢。”
田见秀笑着看向宋母,劝说道:“岳母,您就放心让俺带他去吧。要不然等他以后回乡了,人家问起工业区是啥模样,他啥都说不上来,多可惜。”
宋母思索了一下,觉得田见秀说得也有道理,便点头应允了。
就这样,田见秀拉着小舅子二狗来到了大同工业区的市集。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都大为震撼,这里比两年前扩大了何止 10倍。原本那些零零散散的小摊贩,如今都变成了一座座规整的店铺,甚至还有不少三层、四层的气派酒楼矗立其中。
即便是田见秀,来到这里也不禁感叹这里日新月异的变化。更不用说二狗这个从乡下来的孩子了,他看什么都觉得新奇,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哪个地方人多热闹,他都迫不及待地凑上去看一看,那副模样活脱脱就是乡下人进城。
走着走着,田见秀看到一个理发的摊子,想着给二狗收拾收拾形象,便带着他走了过去,对师傅说道:“师傅,麻烦给这小子刮刮头。”
师傅手艺娴熟,没一会儿就给二狗理好了头。田见秀看着焕然一新的二狗,笑道:“走,姐夫这就带你去大澡堂子好好洗漱一番。”
两人来到澡堂,田见秀买了两张票。二狗看到买票花了六文钱,吃惊得合不拢嘴,这对他来说,应该是从小到大第一次如此奢侈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