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徐晨又看向常五,认真地说:“明年,你们工匠师的主要任务是深入各个作坊,把工匠组织起来,维护他们的利益。生产财富的工匠和种植粮食的农户,是我大同社的基本盘,二者缺一不可,少了任何一个,大同社的根基就会坍塌一半。”
常五挺直胸膛,大声说道:“俺不会让元首失望!”
徐晨微微点头,然后他又看向李文兵,郑重地说:“明年,你们督察院一定要盯紧各地的粮仓,绝不能让那些硕鼠贪没了宝贵的粮食。”
李文兵站起身来,神色严肃地说:“遵命!”
在徐晨与众人商议下一年政务之时,大同社的各位巡抚也没闲着。他们在各自的招待所,或派人,联络各方势力,为发展行省经济出谋划策,积极做着准备。
会仙居,陈子龙在此宴请了河南行省的优秀人员,主要是高俊,土根这些优秀场长。
陈子龙看着他们笑道:“你们可是我们河南行省的骄傲,今年又是旱灾,蝗灾的,你们的农场不但没有减产,还获得了大丰收,这真是尤为困难,即便是本官也异常钦佩。”
“陈巡抚过奖!”高俊他们虽一阵谦虚,但每个都是喜笑颜开。陈子龙是河南巡抚,是他们顶头的父母官,他夸赞的话让众人非常受用了。
陈子龙却继续道:“你们收获了多少粮食?盈利又是多少?”
这也不是什么保密的事情,高俊当场开口道:“我管理的孟津第一农场,有9万亩地,员工3000余人,今年大部分的田地是小麦,玉米套种,剩下的4成种了土豆和红薯,因为元首修了水利设施,加上某这一年也带领农户修了排水站,旱灾的影响倒不大,主要是蝗灾太可恶了,小麦,玉米被啃食了很多。”
而后高俊得意道:“但好在有元首府提前提醒,我知道想要对付防灾最好的办法就是养家禽,尤其是养鸭子,一天能吃上百只蝗虫,我提前扩大孵化房,在蝗虫爆发前,孵化了上万只家禽。又通过在关中的关系,购买了2万多只家苗。
等蝗灾爆发的时候,他们就成了家禽最好的口粮,吃蝗虫的家禽长得特别快,下蛋也特别多,最多的一天,农场能收获上万只蛋,孟津蝗虫再多,这也填不满这几万张口啊,到后面我们农场大量收购蝗虫粉,这才把这些家禽给养大了。”
“今年秋收之后,我给农场工匠分了分了一只鸭一只鸡,20个鸡蛋,给农户每人分了足够的口粮,上交了税赋和每个人的分红,但依旧有三万两银子的收入。”
“能说的更具体一些吗?”陈子龙听到这里直接拿出了纸笔,而后仔细询问高俊,农场当中的每一项收入,问的非常仔细。
而高俊对农场可谓是了如指掌,卖麦子,玉米,土豆,红薯,甚至田埂旁种的一些棉花,麻都记得清清楚楚。
而后陈子龙又询问了其他农场的厂长,这些人也是一一对答如流,这些人的农场规模虽然没有高俊的大,但靠着几千人组织在一起抗灾,分工合作,多种经营,这些农场的收入都不差。
而比起农场的富裕,今年中原其他村落,粮食减产,只能靠着大同社减免田赋,旱灾严重的地区只有招工,农户才能勉强活下去,双方的差距不止一点点。
陈子龙统计完之后感叹道:“比起你们这些农场的收益,中原农户差距就太大了。”
这些农场加起来有几十万两的收入,如果把分红也算上去,那这个数字就超过了百万两。
而这些农场不过在孟津附近几个县,土地加起来也不过是上百万亩左右,而整个河南行省大概有7500万亩土地,如果全部按照农场的模式,光河南行省一地,农业收入就有几千万两银子,掌握了这么多钱了,到时候什么工业区不能修,什么作坊不能建设。
高俊虽然不知道陈子龙内心的想法,他还以为陈子龙在感叹中原农户收入低,于是不屑道:“他们还小门小户的耕作,怎么可能比得过我们几千上万人共同劳作,就说挖水渠,他一个人怎么挖,抗击蝗灾,我们农场有专门的孵化房,还能在关中购买几千上万家禽,普通的农户只怕他连只鸡都养不起,这怎么和我们比。”
陈子龙道:“今年的旱灾让中年的农户损失惨重,通过你们的讲述,本官认为农户们组成农场模式,可以有效的抗击旱灾,洪灾等灾害,增加粮食和其他收入,你们愿不愿意帮助本官在整个中原推广农场模式?”
陈子龙把自己想法说出来,高俊等人一愣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高俊道:“陈巡抚,农场模式是高投入,高产出,建一个农场,你要有耕牛,你要有各种工具,哪怕是建个最简单的孵化房,也要购买砖头搭火炕,还要有技术人员,要不然的话火炕就孵化不了鸡,而是直接把鸡蛋给蒸熟。”
“可以一步步来,有条件的可以用你们这种农场模式,没条件就是主要也是互助,主要是为了对抗越来越严重的旱灾,以及人多力量大,可以共同修建水利设施。”陈子龙继续道。
高俊思考片刻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农场可以派一些技术人员去指导,中原的土地平坦,也算是肥沃,没有旱灾,一点点的建设的,三五年时间也能达到我们这些水平。”
陈子龙笑道:“那好,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回到中原之后,还请各位派出技术人员,去指导其他的农户建设农场。”
等高俊他们酒足饭饱离开之后,陈子龙看着这些人的身影笑道:“农场天地广大,当可大有作为。”
说完他也离开酒楼。
而在京城的另外一侧,吴亚军也在扬州会馆招待了孔晨,高秀英,温益等米脂商贾。
吴亚军看着众人笑道:“说起来我们都是米脂老乡,尤其是老孔,当初我们可是一起在大同工业区修过路的,当时我可从没做过这么辛苦的活,要不是有田队长和你们帮助,只怕我也熬不住啊。”
吴亚军最开始是在孔晨的土木组打灰的,当然他做的不久,那个时候大同社区缺乏人才,抗旱会又扩张迅速,他打了不到一个月时间的,就派到宋家沟村当夫子。
“某也很怀念那段日子,虽然过的苦,但大家非常充实。”孔晨听到大同工业区也露出怀念的神情,那是他距离死亡最近的日子,是元首一把手把他拉出来的。
而后他叹息道:“可惜田队长还在汉中。”
吴亚军笑道:“没关系,等天下一统了,老田也应该回来,到时候我们我们这些土木中队的老友一起再聚一聚。”
然后众人互拉家常,酒过三巡之后气氛也热烈起来。
吴亚军这个时候说道:“今日召集各位,除了同乡相聚之外,就是想要让各位把作坊搬迁到南直隶。”
然后他自卖自夸道:“扬州可是好地方,自古就是繁华之地,当地的百姓富裕,加上这些年又开海,本官敢担保,即便是关中也未必有扬州富裕,加上扬州有经商的传统,这里必定是可以成为各位的经商宝地。”
孔晨迟疑道:“搬迁作坊这可不是小事,稍有不慎伤筋动骨是小,怕就怕这作坊没开起来,我等却是血本无归。”
其他人也是有点迟疑,内心是非常认可孔晨的话说。这个时代通讯落后,不存在后世那种多地经营的情况,要经营作坊就只能留在一个地。
就以孔晨为例,他最开始是在米脂弄了一个私人的小作坊,但他因为知道上限低,就把这作坊关了,带着他师弟去了延安府。
后面大同社攻占关中,把治所定在长安城,他知道长安有更大的发展前途,于是就把自己原本的作坊卖给自己的师弟,带着另外两位师弟在长安城再建立基业。
他之所以不断丢弃自己原本的作坊,就是因为管不过来,与其让自己师弟动手脚,贪污自己的股份,还不如直接把这些股份低价折成钱,好歹留下了一份香火意。
当然那种大家族例外,但现在的北方,哪里还有几个所谓的大家族通通被大同社打散了。
长安有百万人口,已经是天下城市的顶点了,加上这些年大同社把长安治理的繁华无比,就现在天下的情况来看,说关中是天下最富裕之地一点也不为过。
这个时候在搬迁基业,哪怕是扬州这种闻名天下的繁华之地,也是一种极大的冒险,不是迫不得已,是没几个人愿意搬迁自己的基业。
吴亚军淡然笑道:“本官自然不会强人所难,常言道,种下梧桐树,才能引来金凤凰,本官也承认现在天下最大的梧桐树是长安城,暂时扬州还比不上。但是各位不觉得长安这棵梧桐树上呆的凤凰太多了吗,各位不觉得拥挤。”
“关中去年9月到今年9月炼铁六亿斤,整个关中大大小小的钢铁厂有几十座,想来各位炼铁的利润也极低吧。但我扬州城规模以上的钢铁厂就一座,去年炼铁只有600万斤,海商购买我扬州的铁锅连价格都不问。去年我扬州钢铁厂的利润达到六成,这个利润想来关中没有一家钢铁厂能比得上吧?”
“这还只是钢铁行业,扬州的纺织作坊不足关中的十分之一,但扬州现在开海,海外的蛮夷最喜欢我扬州丝绸,布匹,在北方只能卖二三两的棉布,在扬州价格能翻一倍,如果各位对海贸有兴趣,那些高档丝绸棉布的利润就相当于等重的黄金。”
吴亚金的话让所有人眼前一亮,众人此时才意识到,扬州此时虽然还比不上长安繁华,但扬州的竞争压力更低,同样的产品利润更高,最关键的是扬州还有一样长安没有的优势,那就是开海了,有一个极其庞大且利润极高的海外市场。
元首府那些高档的丝绸和布料,都是以等价黄金的重量卖给那些蛮夷,这其中利润有多大,他们简直不敢想。
意识到扬州是一块蓝海市场,比起竞争压力大到要爆炸的关中来说,扬州经商利润更高,于是孔晨道:“某可以投资20万两,在扬州建立蒸汽作坊。”
吴亚军笑道:“我扬州府热烈欢迎!”
高秀英道:“我想组建一个船队,想看看海外的景色。”
吴亚军道:“高娘子放心,海船问题由我们扬州府帮忙解决。”
温益道:“我愿意投入20万两建个纺织厂,专门纺织丝绸。”
吴亚军笑道:“我扬州府帮你联系桑农,保证让你每台纺织机都有足够的丝。”
一时间现场的气氛热闹无比,众人纷纷表达了投资扬州的意向。
第352章 ,开门,自由贸易!
大同社的地方官员在意识到无法对朝廷的各项工程施加影响后,纷纷开始各显神通为自己的辖区争取资源。
有像陈子昂一般,找到农业先进代表,详细询问农场的经营情况,试图通过农业发展弄出一笔原始资金,为地方经济注入活力。
而更多的官员,如吴亚军,则依托同乡关系,积极从关中吸引有财力的商贾到自己的地盘开办作坊。
今年京城举办的第一届商贾大会,无疑为这些地方官创造了绝佳的交流机会。现在北方、西域、大漠,甚至连江南都有不少商贾前来。一时间,京城变得热闹非凡。
大同九年(公元1633年)十一月五日。
总理大臣府内商贾云集。每一个商人都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情,毕竟几千年来,商人一直受到打压,这还是第一次有朝廷邀请他们共商国事。
尤其是大同社的这批商家,大部分都是创业的第一代,出身普通,如今能与总理大臣面对面交流、提意见,他们的激动之情可想而知。
刘永早已习惯了和这些商贾打交道,他看着众人,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我们大同社就是为天下百姓服务的,发展产业利国利民,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们也是在为天下的百姓服务,我们可以说是同志。”
众人齐声回应,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对,我等发展产业利国利民,是儒商。”
刘永接着笑道:“各位不用这么紧张,召集各位来,一方面是想上下交流。你们行商遇到什么困难之处,都可以在这大会上畅所欲言地说出来,能解决的问题可以当场解决,不能解决的问题我也会想办法,这就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大会。”
但现场却是一片安静,没有人愿意做第一个出头鸟。天津海商沈良见没人出声,便站起身来,抱拳说道:“总理,我们这些海上商人有麻烦想求助朝廷的帮助。”
刘永目光平和地问道:“什么麻烦?”
沈良道:“这麻烦有两个,一是日本的幕府限制我们做买卖,不允许我们把日本的粮食运出来不说,甚至还不允许我们把朝廷的货物运到日本去贩卖。
按照幕府官员的说法,一年只允许我们72艘船抵达日本做贸易。日本幕府如此限制自由贸易,还请大同社为我等做主。”
沈阳的话引起了北方海商的共鸣。
“德川幕府就是趴在日本百姓身上吸血的蛀虫,和当年大明北方的地主一样,是天下之害,我等的货物物美价廉,他居然不允许日本的百姓购买我等的货物。”说到后面更是咬牙切齿。
常言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因为有大同社的支持,他们终于过了两年好日子,你德川幕府算什么玩意,也敢进我上国的货物。
历史上,德川家康统一整个日本之后,就开始了闭关锁国政策。不过,德川幕府闭关锁国的原因和大明截然不同。
大明是江南士绅官员想要垄断海贸,所以闭关锁国,以此限制自己的竞争对手。而日本人则是因为自身生产力太差,大明的货物又太受日本人欢迎。哪怕日本有丰富的金银,但经济依旧被吸得半死不活。德川幕府为了阻止金银外流,只能采取闭关锁国的政策。
本来,德川幕府的限制可能不会如此严格。但在这个时间线里,有徐晨的介入,他直接在北方开海,完全不限制海商的活动。
从北方去日本的海船一下子多了十几倍,这些海船为日本带来了羊毛布、廉价的铁器、茶叶、瓷器,还有价格低廉的精盐、粗盐。如同海浪一般的货物直接冲击了日本人的食盐行业、炼铁行业、纺织行业、瓷器行业等,只要是海商能运到日本的货物,都对日本本土产业造成了极大的冲击,日本的中小作坊主甚至大商贾都承受不住这股冲击,他们联合起来发动自己的关系,请求德川幕府限制明朝海商的行动。
同时,这些海商又从日本购买大米,运回天津。结果,因为大量的稻米外流,日本国内粮食价格暴涨,好几座城市都发生了米骚动。
现在日本的情况就,在大明工业产品的打击下,手工业产品的价格暴跌,加上金银外流价格上涨,经济出现通缩。
但稻米大量流失,又造成了农副产品价格高涨,出现经济通胀。通缩与通胀并举,整个日本的经济陷入了混乱当中,大同社吸血的能力是大明的十几倍,两年时间日本就扛不住了。
为此现任的幕府将军德川家光进一步发布了锁国令,甚至限制了商船的数量,颁发交易证,以此来限制国内稻米和金银的流失,以及民朝货物对日本产业的冲击。
这一举措引起了大明海商的强烈不满。他们好不容易在朝廷放开枷锁后享受了不到两年的自由贸易,德川家光却突然闭关锁国,一年只允许72艘商船登陆,拒绝中原优秀的货物,这简直让人无法饶恕。
总理大臣府内,气氛变得严肃起来,众人都将目光投向刘永,期待他能给出一个解决办法。
刘永听完沈良的讲述,眉头紧皱。他对日本人本就没什么好感,可日本人孤悬海外,大同社想要影响日本幕府的决策,实在是困难重重。
思索片刻,刘永说道:“我大同社会派出使者和日本幕府商议,让他们不要发布影响自由贸易的法令。”
“多谢总理!”沈良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眼中满是期待。
刘永接着问道:“你们第二个麻烦是什么?”
沈良继续诉苦:“郑芝龙向我等推销他的平安旗,说只有挂着他的旗帜,才能保证我等在海上的安全。但他这一面小旗就要3000两银子,这分明就是敲诈勒索。
我等不买,他就会让自己的手下扮成海盗来抢劫我等的商船。小人想请元首为我等做主。”
沈良的话顿时引起了扬州海商的共鸣。一位扬州海商站起来,满脸悲愤地说:“你们北方还能破财消灾,我们南方就惨了。郑芝龙要我们买平安旗,那些洋人也在盘剥我们,刘香更是要我等的命啊。一条商路有三四股势力如同饿狼一般盯着我们,稍有不慎,不要说钱了,就是命都没了。”
刘永有些挠头,大同社兴起于关中,对海上的事情了解确实不多,海军也才组建两三年。要是郑芝龙在陆地上,他定会派遣大同军教训他一顿,可偏偏他在海上,实在是鞭长莫及。
刘永安慰道:“各位放心,在天朝这片海域,没人敢越过我大同社收你们的税,我大同社会命令扬州海军,巡查北方海域,郑芝龙的海盗船敢越境,我大同海军将会毫不留情的消灭他们。”
而后他看向扬州的海商道:“至于你们的困扰,只能等我大同社攻占江南之后再来解决,不过我可以保证最多3~5年你们的商船可以在这片海域自由贸易。”
“多谢总理!”南北的海商纷纷起身致谢,不少人激动得流下了眼泪。
按理来说能做海贸,大部分都是心狠手辣,有手腕之辈,不至于被刘永说了几句好话就激动的落泪。
但他们做了半辈子的海上贸易,从未有过一个盟友,全是敌人。洋人盘剥他们,海盗抢劫他们,朝廷也把他们视为不安分的因素,对他们极尽打压、盘剥。
几十年前,吕宋的明人被洋人屠杀,朝廷却不闻不问,那时他们就知道自己如同无根之萍。
如今,终于有一个坚实的靠山愿意帮助他们了。即便这可能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景,但也比以前强得多。而且,大同社的帮助是实实在在的,帮他们造海船,给他们提供火炮、火枪。有了这样天差地别的态度,他们自然愿意相信刘永的话。
刘永的态度激起了其他商家的热情。田然起身询问:“总理,朝廷什么时候能开放粮食的限制?我等想多招一些工匠,扩张产能,为天下多制造一些财富,为大同事业多尽一份力。
但这粮食一直是限制我等扩张的拦路虎,弄不到粮本就没办法招工匠。都督府这些年不是都在不停外购粮食吗?
尤其是今年旱灾接着蝗灾,即便在这种情况下,存粮还在增加。等明年气候正常了,北地的粮食绝对会丰收。”
“是啊,是啊,粮食配给制度让我等想报效元首,都是报国无门的状态。”其他商家也纷纷附和,对粮本问题头疼不已,没有粮本就无法扩张产能、招募工匠。
在北方想招募一个工匠很难,工钱都不是最主要的,而是要想办法解决工匠吃饭的问题,没有粮本这个问题就解决不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黑市贩卖粮食,但黑市的粮食贵了好几倍,工匠的伙食都比他们的工钱要高一倍,雇佣一个没粮本的工匠,成本相当于雇佣三个人,而且黑市的粮食还不稳定,所以没有多少商人会用这种方法来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