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从西北再造天下 第167节

  如果最终还是要靠抄家解决问题,那当初他们反对天子又是为什么呢?黄道周的内心升起了一股不安感。

  翌日,他找到了自己的好友钱谦益。两人年纪相仿,学问也相差无几,都有着一股浓浓的书生气,所以意气相投,在京城的关系非常好。

  钱谦益听了黄道周的疑问,苦笑着说道:“不抄盐商的家不行啊。北方的灾民要赈济,关中的大同贼寇也要抗击,朝廷需要 2000万两银子和粮草才能勉强维持下去。不把盐商抄了,朝廷连今年都维持不下去了。”

  黄道周皱了皱眉头,说道:“以抄家解决朝廷的困境,岂能长久?这和当初天子的想法又有何区别?我们抗争这大半年又有何意义?既然最后都要抄盐商的家,那我们最开始支持天子就行了。”

  钱谦益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怎么能一样呢?我们东林党人皆是忠君爱国的君子,得到这笔钱会妥善使用,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黄道周冷哼了一声,说道:“天子得到这笔钱要编练新军,用处更合理。”

  钱谦益笑了笑,抢先说道:“天子年少气盛,哪有我们成熟老道。现在是大明危机存亡的时刻,抄盐商的家已经是代价最小的方案了。难道幼玄你想增加百姓税负不成?一家哭,总好过天下百姓哭啊。”

  黄道周听了,虽然觉得钱谦益说的有道理,但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在户部,堆积如山的银子在灯火的照耀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周延儒站在这些银子面前,双眼放光,内心无比激动兴奋。有了这些钱,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在朝堂上大展拳脚、力挽狂澜的景象,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地施政了。

  次辅成基命和户部尚书王永光站在一旁,脸上洋溢着笑容。成基命笑着说道:“九边的粮饷,各省的赈济款终于可以发下去了,那些受苦的百姓和驻守边疆的将士们总算有盼头了。”

  王永光也点头附和:“是啊,这银子来得太及时了,能解不少燃眉之急。”

  他这个户部尚书这半年过的是最艰难的,下面要找他要钱,上面也要找他要钱,文臣找他要钱,武将也找他要钱,甚至连天子也找他要钱,但他又不是财神,能变得出钱来。

  周延儒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后说道:“先发放文武百官的俸禄,这次没有折色,全部发银子。这段时间京城物价高昂,官员们的生活压力很大,再增加五成作为俸禄。”他的语气坚定而果断,和以前对天子唯唯诺诺,完全成了两个人。

  王永光点点头,赞同道:“的确是要先发俸禄。京城很多清流官员已经要靠借贷来生活了,一介官员却被帮派催收借贷,这成何体统?传出去还不让天下人笑话。”他对官员们的艰难处境感同身受。

  周延儒大手一挥,大气地说道:“既然官员困难,要补就一次补够,从崇祯元年计算补发俸禄。”他的声音洪亮,充满了决心。

  次辅成基命听了,不禁迟疑起来,皱着眉头说道:“这不大好吧。”

  他们东林党刚刚掌握权力,第一件事情居然是给官员增加俸禄,增加俸禄也就算了,毕竟大明官员俸禄低是公认的,这些年天下的物价都在上涨,增加一些俸禄也说得过去。但从崇祯元年算起,假公济私到这种程度,成基命觉得有点太明目张胆了,这不怕天下的舆论吗?

  王永光迟疑道:“要按这种方法补,这可不是一笔小钱,500万两虽然不少,但真花起来也坚持不了几个月,还是要省着点花。”

  在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员就有2万,按这种补法,每个官员大概要补100两左右,200万两就这样花出去了。士兵的军饷还要不要地方灾情还要不要赈济?

  王永光穷怕了,认为即便是有这笔钱还是要省着点花。

  周延儒内心的想法却不一样。他在东林党当中本就是小字辈,威望本就不够高。只是因为崇祯疯狂地更换内阁首辅,把那些有资历、有威望的官员通通换完了,这些东林党的大佬们,告老还乡的告老还乡,流放的流放,这才让他有了出头的机会。

  但这次的资政会议,光是前首辅就来了两个,而且未来还会有更多有影响力的人物来到京城,像钱谦益这样的东林大佬也即将抵达。这么多巨头汇聚在此,他想要掌控朝廷的局势,得到东林党成员的认可,那就要给他们实实在在的好处。而增加俸禄却是他收获威望最好、最便捷的方法。当然,这个想法他肯定不能正大光明地说出来。

  他想了想,理直气壮地说道:“朱家的天子,从太祖时期就小气吝啬到骨子里了。现在大明的俸禄是多少年前定的,官员都快养不活自己了,如何为朝廷办事?朝廷要是连官员的基本生活都保障不了,还谈什么让他们尽心尽力地为国家效力?”

  成基命和王永光愕然地看着周延儒,他们没想到周延儒竟然如此大胆,不但是非议了天子,而且是把大明历代天子都给非议了。

  周延儒明白他们内心的诧异,大义凛然地说道:“天下乃天下人的天下,非他朱家一户之天下。朱家的天子做错了事情,还不允许我非议嘛。我们东林党人一心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为了天下百姓,指出天子的过错又有何妨?”

  成基命和王永光听了,内心有点明白周延儒的转变了。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单纯依靠天子的内阁首辅,而是掌握实权的大明宰相。他们努力奋斗了 200多年,终于把朱家的皇位弄成了一个牌位,虽然这听起来有些大逆不道,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手中的权力确实越来越大了。

  想到这里,两人内心一阵惶恐,又有一阵兴奋。惶恐的是他们的行为终究是非议天子,兴奋的是他们终于摆脱了头顶上那座压了很久的大山,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治理国家了。

  周延儒继续说道:“发完官员俸禄,就补全京营俸禄,尤其是关宁铁骑,给他们多增加三个月的俸禄。”

  怕他们不理解,周延儒又解释了一句道:“我们现在要控制住军队,尤其是京营。毕竟勋贵和我们不是一体的。勋贵们只知道贪图享乐,争权夺利,根本不把国家的安危和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上。我们要想稳定局势,就必须掌握军队的控制权。”

  处于权力中心的周延儒思想转变得非常快,他已经敏锐地意识到大明权力的结构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崇祯自己把内廷拆得一干二净,天子退居二线之后,他这个丞相是不需要勋贵的支持的。他的根基是东林党员,是朝廷的这些官员,甚至可以是京营的士兵,但他唯独不需要勋贵。

  这些勋贵对外不能打仗,对内不能处理政务,只知道欺男霸女、兼并土地。对皇家而言,这些勋贵是巩固天子的根基,但对大明而言,这些全是无用的废物。

  而且这次抄家也他意识到,勋贵也可以摆上餐桌。抄完盐商,如果朝廷还不够维持,那么勋贵就可以端上餐桌,这比向地方士绅加税更容易得到支持,也不容易造成东林党内部的分裂。

  为了减少他们的反抗,拉拢京营的士兵就是必要的手段。当然,这个想法他没有说出来,只是默默地在心里盘算着。

  王永光苦笑道:“如此这500万两银子也只是在户部过到手,但今日发完了银子,明日该怎么办?”

  周延儒淡然道:“放心,这只是京城上的家产,他们在扬州的家产更多,朝廷不用担心钱不够花。”

  9月17日,京城的天空略显阴沉,却掩盖不住官员们内心的期待。在京城的官员们早早便得到通知,今日发放俸禄。

  那些平日里两袖清风的清流官员,一大早就守到户部发放俸禄的衙门。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与渴望,就像王永光说的一样,京城这两年物价飞涨,很多官员都快活不下去了。

  一些官员只能靠着借贷勉强度日,每次面对债主的催讨,他们都羞愧不已。还有一些官员放下文人的身段,靠卖字画,甚至替人写书信来补贴家用。这看上去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却是很多官员真实的写照。

  大明的官员虽然有冰敬、碳敬这些额外收入,但这些也只是给那些掌握权力的大员。像那些不掌握权力的清水衙门,官员的俸禄甚至比不上一般的工匠,很多官员真就只靠这点死俸禄生活。

  “这么多银子?”当这些官员惊愕地发现,这次发放俸禄不是一个月,而是两年的俸禄时,他们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户部吏员耐心地解释道:“周首辅增加了五成俸禄,还要求我们不允许折色,同时这五成俸禄从崇祯元年开始补发。”

  “周首辅万福!”一些清水衙门的小官当即就欢呼起来,他们的声音在衙门里回荡。

  这对大明这些如同“牛马”般辛勤劳作的官员来说简直像做梦一般,终于有人开始关心他们的待遇了。

  而后是京营士兵,他们的俸禄虽然还有一些损耗,但少了勋贵的盘剥,俸禄也增加了五成。士兵们个个喜气洋洋,他们抚摸着手中新领到的军饷,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只有勋贵受伤的世界达成了,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勋贵们,此时只能在一旁暗自恼怒。

  然而,京城发生的这一切却让黄道周极其不满。他眼神中透露出愤怒和失望。他找到钱谦益,语气急促地说道:“玉绳这是想做什么,刚掌握大权,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假公济私,一次性给官员发两年的俸禄,他这是想收买我大明的官员。”

  钱谦益无奈地苦笑,他知道黄道周说的有道理,但也有自己的苦衷。他缓缓说道:“我大明官员的俸禄也的确是低了一些,很多官员连自己都养不活,增加一些俸禄是应该的。如果连官员都不能养活自己,如何要求他们去治理百姓。”

  他虽然书生意气重,但也看出来周延儒这是想收买东林党员,但他却没有什么办法阻止。

  黄道周气愤地跺脚,大声说道:“这都是借口,说着为国为民却为自己谋私利,官员再辛苦能苦得过那些活不下去的流民,早知资政会议是这番模样,某还不如留在家乡写书。”

  他去年才离开朝廷,自然知道大明朝廷财政是何等紧张。钱谦益昨天才对他说,与其天下哭不如一家哭,他还勉强能接受,毕竟盐商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刚抄了盐商的家得了一点银子,就如此肆无忌惮地发放给大明官员,还要把这种举动说成是为国为民,这不是把他当成傻子!周延儒这就是赤裸裸的以权谋私。

  黄道周失望至极,他长叹一口气,说道:“某本以为这资政会议是一场君子的会议,但现在看来满堂皆是奸险小人,周延儒就是当代的严嵩,这资政会议不开也罢,某还是回乡吧。”

  他对现在的东林党极其失望,同时也意识到这个天下还需要有一个天子,不然的话根本控制不了这些以权谋私的臣子。

  钱谦益赶忙拉住黄道周,急切地说道:“此乃事急从权举动,现在朝廷最重要的还是要抵挡大同贼寇,玉绳做的事情虽然有时过分,但用心还是好的。朝廷的官员得到这笔俸禄自然会用心做事,士兵补全了军饷,也有士气和敌寇战斗。”

  其实钱谦益内心都要骂娘了,周延儒这做法实在是太粗糙了,连他都看不下去了。要不是大同贼寇的威胁太大,他都想离开这是非之地了,但这次的资政会议是东林党努力了几十年才获得的成果,他不能接受这场资政会无疾而终,所以只能放下仇恨劝说黄道周留下来。

  盐山被抄家了,东林党各方势力都满意,勋贵就愤怒了,本来是准备给他们的几百万两银子被周延儒没收了。

  他去找周延儒讨要银子,结果连人都没有见。说这些钱直接作为俸禄发给了京城的大小官员和京营的士兵。

  张之极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被东林党卸磨杀驴了。这些东林党人逼天子交出权利之后,矛头对准了他们这些勋贵。

  他本想要去找吴襄,结果吴襄和关宁铁骑也被周延儒收买了,吴香也算是看透了这些勋贵,有用的时候对他们称兄道弟,无用的时候却是对他们弃之如敝,蔑视他们为粗鄙的武夫。

  什么玩意?不就是仗着自己投投了个好胎,真刀真枪的干一场,我可以乱出双手双脚。

  当张之极知道侯恂和祖大寿带领5000骑兵离开京城已经有好几日了,他猛然意识到大事不妙了。侯恂想要学天子抄了扬州盐商的家,他当即召集京城的其他勋贵开始商议对策。

  英国公府。

  这次换了另外一群大人物来到此地,成国公朱纯臣,定国公徐允爵,武定侯郭培民,泰宁侯陈良弼。

  “老英国公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蠢货,我等勋贵靠的就是天子才有这等与国同修的富贵,你怎么会昏了头和东林党搅和在一起,还一起背叛天子。”朱纯臣越想越气,直接站起来对着张之极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张之极也知道自己错了根本不敢还手,很快就被打的头破血流。

  其他几家新贵马上拉朱纯臣道:“成国公,不能再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张之极辩解道:“这都怪那个贺涵,要不是他蛊惑天子,想要天子抄了扬州盐商的家,某也不会和东林党人搅和在一起。”

  朱纯臣道:“区区的钱财舍弃了,就舍弃了,你连我等勋贵的根本都不知道,老英国公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败家子。”

  定国公徐允爵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东林党人在京城抄了盐商的家由不知足,还带领大军抄扬州盐商的家,我等在扬州的产业可不小。”

  朱纯臣冷哼道:“还在这里想钱,大家的小命都快保不住了。天子需要我等来维护皇权,才给了我们与国同休的地位,但东林党人他们需要我们吗。”

  武定侯郭培民倒吸一口冷气道:“他们敢,我等勋贵与国同休的地位是太祖爷时期定下,他们敢违反这祖宗之法。”

  朱纯臣道:“他们都逼着天子放权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今天他们抄盐商的家都不知会我的一声,明天如果他们带领士兵来抄我等的家,我等如何反抗?”

  “我们手中掌握着京营!”泰宁侯陈良弼。

  朱纯臣道:“现在给京营士兵发放俸禄的是兵部,你们上次去军营是什么时候,又认识几个士兵和军官?”

  这些勋贵尴尬的对视了一眼,他们的官职都是老祖宗时期就定下来的,根本没有什么竞争的压力,京城的花花世界不好玩吗,吃饱没事,看那些大头兵做什么。

  他们大部分人都是一个月去个一两次,把自己该得的那份军饷拿一下就走。说他们完全没有影响力,不对。但说他们有多大影响力又是个笑话。

第263章 ,崇祯的羡慕与三军未动,舆论先行

  崇祯四年(公元 1631年)9月 18日。

  紫禁城,御花园。

  崇祯坐在凉亭内,看着最新一期的大同报。交出权力之后,这段时间是崇祯当5年皇帝以来最轻松的时间,能陪伴自己的妻儿,也能像以前一样有空闲的时间看一些自己喜欢看的书籍,他好像回到了当初在信王府那段无忧无虑日子当中。

  “李轩,朕记得米脂是陕北一个普通的县,这报纸上说县内居然有20多万亩的水浇地,这么多水浇地哪怕是江南都很少见。”

  崇祯看到大同报上报道米脂无定渠完工,说这条水渠可以灌溉25万亩的土地,哪怕他对民间知识不甚了解,也知道这是一个极其庞大的工程。

  王承恩道:“这必是贼寇胡言乱语,奴才从小是在乡下度过的,就从没看到过几十万亩的水浇地。”

  李轩道:“徐晨虽然很残暴,但他不屑于说谎,就末将了解的情况来看,他说的事情,就是他要做的事,如果有人阻碍他做事,他会毫不留情铲除阻碍他的人,他就是这样一个霸道的人。”

  “大同社起于米脂,徐晨在造反之前,就制定了一个庞大的水利设施建设计划,在无定河的上游,筑坝储水,沿着群山之间开凿水渠,然后通过山势灌溉米脂大部分的田地。”

  “这个计划太过于庞大,耗费的人力物力极其多,米脂百年的税负都难以完成,当地大族都不认可他的计划,后面徐晨就造反了,他分了大族的土地,抄了大族的家,利用这些钱财组织起农户,某离开米脂的时候,这个工程已经开始了,并且能浇灌2万多亩的土地。如果这个工程一直在执行,那么差不多也就是在今年完工了。”

  李轩钦佩道:“关中已经连着干旱了好几年了,其实灾情比中原更加严重,但徐晨善于组织百姓兴修水利,他占据任何一个地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修水利,正是因为有这些水利设施关中才能扛住这次的百年旱灾。”

  崇祯叹口气道:“朝廷也有不少懂水利的官员,怎么就做不到和徐晨一样。”

  他这段时间看大同报,上面动不动就是某某县水利设施修好了,能浇灌几万亩土地,又或者是河套水利设施修好,开垦了十几万亩田地。

  每次看到这些消息他内心都不由得一紧,关中的水利设施越多,这代表旱灾对大同社的影响越低,这对朝廷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李轩道:“朝廷没钱,关中能修的起水利设施,就是因为徐晨抄了大户的家。”

  这一句话就堵死了崇祯后面的话,他这几年皇帝当的如此艰难,不就是因为没钱,而为什么没钱?

  大明的王爷,勋贵,大族士绅偷税漏税,让朝廷收不到钱,他不过是想收点盐税,却几乎要把朝臣都给逼反了。

  他反而非常羡慕徐晨能毫不客气的对那些大族动手。只可惜这些大族是朝廷的根基,他这样做就是自毁根基。

  看着这大同报他能感受关中那种做什么,成什么,那种积极向上的氛围,而大明却是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待在宫中,看着大明的天下逐渐颓废。

  “陛下,陛下!”朱纯臣边走边呼喊道。来到崇祯身边之后还行了个大礼。

  崇祯淡然道:“成国公,不用多礼,坐。”

  朱纯臣小心坐下而后看着王承恩和李轩两人小声靠近崇祯道:“微臣,有重要的事想单独与陛下汇报。”

  崇祯淡然道:“他们是朕的心腹,成国公有事可以明言。”

  王承恩是他的贴心太监,李轩在火灾当中把他救出大殿,崇祯现在更信任他们两人。

  汽油这种军事物资是如何进入紫禁城的,和勋贵脱不了干系。

  朱纯臣看了四周只有天子和王承恩,李轩三人,他想了想咬牙道:“东林党人祸乱朝纲,威逼天子,臣等勋贵与国同休,看不得这些奸臣贼子欺君罔上,臣等想要请陛下下旨辽东招来贺总兵,臣等联络京营驱逐这些奸臣。”

  贺涵被救出来之后,崇祯就任命贺涵为锦州总兵,周延儒最害怕的是贺涵带新军入京,这个任命正中他们下怀,于是也就没阻止。

  崇祯冷哼一声道:“被东林党人当肥猪端上餐桌了,才知道忠君爱国,晚了,朕现在可没这个本事对付东林党。”

  要说这次的事件,最让崇祯失望的就是这些勋贵,就像朱纯臣说的一样,他们与国同休,大明在,他们才有富贵生活,大明亡,他们的家族也会跟着灭亡,东林党人还能投靠徐晨,但新朝里哪有他们这些旧权贵的地位,他们连这一点都看不清。

  这次的事件算是让崇祯对他们彻底失望了,勋贵本就是无用的废物,他们占着一个忠字,大明皇室才一直养着他们,现在连忠心都没有,那这些废物要来还有什么用。

  崇祯之所以放权,一方面是害怕东林党人对他下手,另一方面也是他对大明现在的局势彻底悲观,自己没有办法扭转了,想看看东林党人能不能真的扭转大明的颓势,毕竟现在关中有大同社这个例子,看上去效果强的惊人,大同社出现在哪个地方?哪个地方就会出现脱胎换骨的改变。只要能平定贼寇,他依旧是大明的天子,哪怕失去一些权利崇祯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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