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现在也被徐晨弄得开了眼界了,以前几十万两上百万两银子,就能让他高兴好一会儿,现在他一开口就是上千万两银子。
贺涵听完这话,陷入了沉思。3000万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这已经不是打打嘴炮了,而是要实实在在地与利益既得者真刀真枪地争夺利益。那些盐商背后势力盘根错节,他们是不可能轻易退让的,朝廷只能靠强大的实力来夺取。
贺涵抬起头,认真地说道:“陛下欲行如此大事,首先朝廷的武力就要强大,能镇压得住四方宵小。臣请陛下再给臣三个月时间,到时候朝廷的 5万新军编练成功,地方上的宵小,面对朝廷强大的实力,他们任何的阴谋诡计都会被臣碾压。”
崇祯听了,豪气顿生,大声说道:“好,朕给爱卿三个月时间,明年 3月,朕会再次驾临永安门,就坐在当初那个地方,巡阅爱卿为朝廷编练的 5万新军。”
第241章 ,漏成筛子的紫禁城
崇祯三年(公元 1630年)12月11日,京城,永定门外。
只是天气虽已入深冬,气候寒冷,但因为小冰河时期干燥,冬季也是以晴日居多,对出行来说倒是比较方便。而杨鹤在送别自己的好友黄宗周。不过现场的气氛却并不协调。
大明朝因为战乱平息的内部争斗,在这半年时间再一次激烈起来,8月的时候,袁崇焕数罪并罚,被判斩首。
这成为了大明内部激烈争斗的开端,被打压了两三年的阉党意识到天子开始厌恶东林党了,现在攻守异形。轮到他们这些阉党开始审东林党了,于是他们毫不客气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审问袁崇焕的官员,趁着这个机会开始大范围的连诛东林党员,而且还是那种苍蝇要打,老虎也不能放过的连诛,内阁次辅钱龙锡就是阉党的首要目标。
一来当初审查阉党大半由他来主持,阉党对他恨之入骨。
二就是当初是他极力举荐袁崇焕督师蓟辽,他有连带的责任,加上阉党把袁崇焕杀毛文龙的事,这就是最好的借口,这些人审出了钱龙锡是幕后黑手,最后他判了他死刑。
只是引起了整个大明朝堂的轩然大波,钱龙锡是阁老,基本上已经是读书人的顶点了,也是官员的顶点,连这样的人物都要判死刑,大明的读书人,官员怎么可能受得了。
一时间大明朝堂为钱龙锡辩护的人从地方到朝堂都有。
黄道周更是激烈为钱龙锡辩护,指斥崇祯帝滥杀阁臣“徒损于国。”崇祯一气之下罢免了黄道周。他也失望朝廷两党相互攻击的局面,准备回到自己的家乡。
杨鹤靠近黄道周,很多看不惯他老友对他冷哼一声,拉开了距离,表示他们不以奸臣为伍的决心。
杨鹤只能苦笑了,这半年时间他得罪了太多人了。光他护着上百万亩的无主土地,就让他成为了所有人的公敌,更不要说他还在直隶大范围的清田,只要不在田籍上的,他一律默认这就是无主土地。
而后毫不犹豫的把这些土地分给了新军,这也是贺涵能在半年内招满五万新军的原因,因为他和贺涵两人整整挖出了了200多万亩土。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更不要说是这样一个天量的财富,直隶的士绅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只可惜双方一交手,他们就发现以往的手段完全失效了。
勋贵的手段很简单,他们推国丈,周奎为出头鸟,关键是这位国丈也愿意出头,觉得这是他周家扩大在勋贵圈子人脉的好机会。
顺天府敢来清田,周奎就用家丁把朝廷的衙役打出去。
“你们这是欺天了,这天下都是俺外孙的,你们收税居然收到我周家来了。”
周奎的家丁打跑了顺天府的衙役。但没过几天,天津卫的神机营就出动了500人,来到国丈家庄园,直接抓住了那些打人的家丁和管家。
“砰砰砰!”一通枪决,吓得周奎屁滚尿流,当即逃回京城,请自己的崇祯帮自己主持公道。
但崇祯却斥责了他一顿,说他身为皇亲国戚不知为朝廷效力也就算了,连最简单的遵纪守法都做不到,直接罚他禁闭三个月。
他女儿周皇后倒是劝说了她一番,叫他体谅天子的难处,不要为难朝廷的新政,而后想办法给他万两白银说是补贴家里的损失。
经过了这一朝,周奎直接吓破了胆,连京师都不敢出来。
不要说周奎了,就是大明的勋贵都被吓住了,搞政治斗争的,哪有直接动枪的,这是出头的是国丈,所以才毙了家丁和管家,那要是普通的勋贵,会不会直接被贺涵给击毙?
以前他们觉得贺涵不会这么疯,这种举动就是在自杀,但现在他们不敢保证,正常人是不会想和疯子比狠的。
后面士绅又推出李鸿来对抗清田,李鸿是东林党大佬李三才的长子,他家在通州,是通州的第一大族。
他使用的也是东林党的老方法,发动整个直隶的仕林,宣扬清田是阉党想霸占百姓的土地,蛊惑百姓认为朝廷要抢夺他们的土地。想要发动整个通州的百姓来对抗清田。
但他万万没想到贺涵根本不在意仕林的名声,也不到朝堂去辩解。借口李鸿圈养死士,暗杀朝廷官员,直接派五百秀子营士兵,攻破了李鸿的庄园,把他人给抓起来了。
最关键的是李鸿倒霉就倒霉在他居然真安排过死士暗杀贺涵,他的庄园一攻破,被贺涵搜到了证据。
李三才做过漕运总督,他家的田地不但遍布整个通州,还霸占了天津卫不少军田,贺涵对这些霸占军田的士绅,来了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既然可以依靠权势霸占士兵的土地,他也可以依靠权势霸占你们的土地。只要没有田籍在手,他一律全部回收。
当时贺函已经接连遭到了两次的暗杀,李鸿忍不下这口恶气,加上觉得这是浑水摸鱼消灭敌人的好机会,于是也安排死士去暗杀贺涵。
结果这下反而把自己给暴露,贺涵抄了李家,在通州得到了12万亩的土地不说,在李家也抄出了接近300万两家产。
这一下不但李鸿被判了斩首,李三才的名声也臭了,李三才为官的时候,一直以清廉能干著称,结果他的家产居然高达300万两。
但天下哪有家产300万两的清官。
直隶士绅也被贺函的手段吓到了,这是什么打法?怎么动不动就出动军队,一斗就是赌上全部的身家,这是在当官还是在赌博,贺函还讲不讲规矩了?
经过了这两次的争斗,大明的勋贵士绅暂时的缩回去了,玉石不与瓦片撞。
虽然正面的冲突没有了,勋贵们开始吹枕边风,东林党和阉党在对付贺涵身上也达成了默契,抓住了任何破绽都要弹劾他。
但崇祯根本不在意这些,因为开始在直隶清田,朝廷的债务直接减少了300万两,边军的士兵能发军饷不说,5万新军因为有军田,开支减少了一半。
崇祯也是要脸的,他难道想欠着商贾几百万两银子,朝廷连士兵的军饷都发不出来,为了一点赏银讨论半个月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
朝廷的文武百官个个大义凛然,但却没办法帮助朝廷弄到一两银子,贺涵倒是在他们嘴中祸国殃民了,但光今年就给朝廷弄了几百万两银子,稳住了朝廷的局势。
谁是忠臣,谁是奸臣,这不是一眼明了的事。
当然和贺函一起清田的杨鹤自然也成为了祸国殃民之徒。
黄道周离开了朝堂,整个人也变得轻松他宽慰道:“在直隶清田,秀龄你做的对。”
“朝廷对勋贵,大族已经足够优待,但他们仍贪心不足,想要霸占那些惨死在女真人屠刀下百姓的土地,你们用这些土地养出来5万精锐做的很好。”
黄道周虽然是老学究,但还是有基本的道德观的,朝廷剥夺士绅的土地他会反对,但士绅霸占百姓的土地,阻碍朝廷编练新军,他一样反对,他认为在这件事情上勋贵和士绅做错了。
朝廷逐渐入不敷出,学习几十年前张居正清田增加朝廷收入,是解决朝廷困境最好的方法,所以在清田方面,他是支持杨鹤他们的举动,只是他觉得杨鹤的手段太激烈了,所以没有表达过支持,但现在他已经不在朝堂了,自然没什么顾忌了。
侯恂一脸严肃地说道:“但这手段太过激烈了,你们这是在玩火,稍有不慎,整个大明朝都会被你们师徒点燃。”
杨鹤苦笑道:“大同社的报纸你们也看了,今年他们就收了2000万两的税,这还没有包括田赋,关中有5000万亩土地,大同社收三成税,明年关中只要不闹大旱灾,大同社就可以征收到1500万石的粮食,扣除三成的开支,大同社有1000万石粮食可以用来征战,现在朝廷的气运就寄托在上苍身上,明年关中如果继续闹旱灾,朝廷还能多一年的时间准备,如果明年关中丰收,某已经不敢想象朝廷将会面对何等局面。”
黄道周皱着眉头,大同报现在不但是崇祯必然观看的报纸,也是大明官员,地方士绅必看的报纸。不管大明承不承认,大同社已经成为了能主宰天下的势力之一,大明各方势力都迫切的希望了解关中的信息。
但越了解大同社的情况,大明的士绅越是胆寒,居然会有一方势力把矛头对准他们这些地方大族
简直是不可理喻,你徐晨争霸天下就和朱家去争,把矛头对准他们算什么回事。
动不动说什么要把地主士绅扫进历史的垃圾堆当中,说了还直接做,关中大族不是被贬到了河套,就是被贬到了哈密,对直隶的士绅来说,关中都是乡下地方,更不要说听都没听过的哈密和河套。
当然对黄道周这样的儒生,大同社践行公天下的理念,让他感兴趣,只是了解他们践行的方法,他感到胆寒,徐晨这是以建立公天下之名,杀戮士绅,用这种杀戮的手段怎么可能践行的出大同世界。
所以黄道周认为徐晨不过是像王莽一样的野心家,用大同世界来欺骗读书人为自己的野心服务。
“朝廷在中原有15万大军,难道还不能阻挡大同社?”
杨鹤苦笑道:“当初关中也有13万大军,但面对大同军却不堪一击,现在中原的15万大军又比当初关中的13万大军强多少?”
面对杨鹤说的困境黄道周想了半天也找不到解决的方法。
侯恂想了想道:“地方上的大族倒是想建立资政院,以抵抗大同社,只是天子不同意,修龄何不劝说天子,同意建立资政院,如此朝廷就可以统合天下士绅的力量对付徐晨这个贼寇,朝廷内部的矛盾也能减缓,大家同心协力对付大同社不好吗?”
杨鹤摇头道:“天子不信任士绅,认为这是地方士绅想要夺权。”
侯恂都快哭了,他也是支持建立资政院的人,但这不是为了夺权,而是他真想抵挡住大同社,他老家在河南归德府,已经在大同贼寇的刀锋之下了,就像杨鹤说的一样,再让大同社这样壮大下去,过两年他连老家都回不去。
三人议论了半天,发现根本没有办法团结大明各方势力,共同抵抗大同社。
送走黄道周之后,杨鹤回到自己府邸,贺涵正好登门来拜见,而后说了天子想要查盐税,并且定下了3000万银子的额度。
杨鹤吃惊道:“三千万两?”
贺函道:“没错,学生也认为大明现在的困境只有牺牲这些盐商才能解开,现在朝廷的这5万新军远远不够,还需要更多。有10万新军或许可以把大同社挡在关中。”
杨鹤苦笑道:“你知道盐商背后有哪些人吗?”
贺函道:“大明两京的勋贵和地方大族,各地的王爷们,朝廷官员,内廷也可能有。”
而后他鄙夷道:“盐税可是养肥了我大明不少的蛀虫。”
“3000万两银子足够他们铤而走险。”杨鹤道。
“学生一直都在遭遇暗杀。只要他们杀不了学生,就阻止不了学生抄了盐商的家。”贺函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危险,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3000万两的财富,那是比诛九族更深的仇恨。所以现在除非必要他一直生活在军营当中,就是不想给这些人机会。
杨鹤严肃道:“你可能挡得住,但天子怎么办,连内廷跟勋贵都得罪,天子靠什么来保护自己?不要忘记当年武宗落水,江彬的下场。”
贺函听到这话吓的冷汗直流,他最多想到那些勋贵大族会对付自己,却没想到他们会对付天子,但现在被杨鹤一提醒,他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高,大明有已经有好几任天子死于非命了,这幕后黑手是谁?现在也说不清楚。但这些事情表明真会有人敢对天子动手。
而他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天子对自己信任基础上,天子要是暴毙,他要不就束手就擒,要不就叛乱,除此之外就没其他路可走了。
杨鹤道:“把神机营调到京城,由他们保护天子的安危,动作要快,紫禁城已经漏成筛子了,要是这些人知道了天子的想法,说不定真会铤而走险。”
第242章 ,各方谋划
崇祯三年(公元 1630年)12月 15日,凛冽的寒风如利刃般割着京城的大街小巷。
城中的英国公府邸,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门口的石狮子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威严。府邸内,一片死寂,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打破这凝重的氛围。
英国公是当之无愧的大明第一权贵世家。上代英国公张维贤四朝元老。几十年来,他一直执掌中军都督府,手握京营大权,在大明朝堂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当年移宫案,局势波谲云诡。李选侍妄图挟年幼的天启帝以自重,占据乾清宫不肯移出。是张维贤亲自带领一众亲信,果断地冲进乾清宫,将年幼的天启帝从李选侍的掌控中救出,护送至文华殿,让天启帝顺利继承皇位。
天启帝驾崩之时,魏忠贤心怀不轨,妄图秘不发丧,另立他人以谋私利。也是张维贤奉皇后旨意进宫接受天启帝遗诏,为崇祯帝的即位铺平了道路。可以说,他就像大明的定海神针,一次次在关键时刻保证了大明皇室的正常传位。正因如此即便贵为天子的崇祯,对张维贤也是极其尊重。
然而,命运无常。今年冬季,这位为大明鞠躬尽瘁的老臣,终究还是没能抵过岁月的侵蚀,病逝于家中。
当代英国公张之极,刚刚上位不久,虽然继承了家族的爵位,但威望和权势都远远不如他的父亲。在这风云变幻的朝堂之上,他感到力不从心。
几日前,一个惊人的消息如惊雷般在京城炸开——天子要在盐商身上搜刮出三千万两银子。这个消息就像一颗引发朝堂震荡的炸弹,朝廷中的斗争愈发激烈。大明的几大势力,为了商讨应付眼前危机的办法,相约在英国公府邸相聚。
书房内,众人相对而坐。室内的炭火熊熊燃烧,但却驱散不了每个人心中的寒意。英国公张之极端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一脸忧虑。左谕德文震孟,身着一袭蓝色长袍,面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沉思。兵部尚书侯恂,身材魁梧,眼神锐利,此刻却也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户部左侍郎傅永淳,清瘦的脸庞上带着几分疲惫,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晋商亢启轩,身着华丽的绸缎长袍,头上的帽子微微颤动,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安。
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张大同日报,报纸上的大字格外刺眼:大同社在关中一年的商税就是 2000万两。这个数字如同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众人的心头。
上百年来,他们对皇家的筑起坚固的围墙,可如今,却被大同社轻而易举地捅出了一个天大的窟窿。以前每年上缴朝廷的盐税不过两百万、三百万两就足够让大明的天子满意。
可如今天子看到大同社的惊人税赋后,胃口一下子变得极大,开口就要三千万两。
英国公张之极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啪”的一声拍在案几上,案几上的茶杯都被震得晃动起来。他满脸怒容,大声说道:“徐晨这个贼寇,简直是要坑死我等!关中那地方,即便把地搜刮得三尺皆空,也不可能搜刮出三百八十万两的盐税啊。如今可好,天子偏偏就相信了这贼寇的鬼话,张嘴就要三千万两盐税!这不是要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吗?”
晋商亢启轩苦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是亢家的当家人,亢家是盐帮当中最大的势力,也是晋商首领,素有“亢百万”的称呼。他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见过无数风浪,但此刻也感到无比头疼。
“英国公息怒,这个税收应该是真的。如今关中的精盐,如同潮水一般倾销到大漠、山西、中原、湖广,甚至连蜀中都有他们的身影。他们的生意遍布小半个大明朝,收的税自然就高了。可苦了我们这些老盐商啊,大量的精盐卖不出价格,上缴给朝廷的税赋自然就少了。”
亢启轩也感觉像是天塌下来一般,他怎么也想不到朝廷还没被大同贼寇击垮,他们这些盐商却快要被大同社搞垮了。
从关中低价倾销的食盐一下子弄没了他们一半的市场,让他们的收入直接少了一大半。但他们的开支却不可能减少。
权贵要的份额他们不敢减少,地方官员他们还要喂饱,阁老尚书们的冰敬碳敬也不能少,他们拼命压榨盐丁,但这些盐丁一点也不体谅时局艰难,大规模的逃跑,反而降低食盐的生产量,今年他们这些盐商一算账,大部分都是亏本的。
户部左侍郎傅永淳,作为主管大明朝盐业主事的官员,对当前的局势看得十分清楚。他微微眯起眼睛,看向亢启轩,语气严肃地说道:“这一劫不好过啊。我查过今年你们交的盐税只有 120万两。天子要是知道了这个数字,肯定不能放过你们这些盐商。我看呐,你们得出出血,拿出 500万两银子,我们再从中帮忙说和说和,或许还能平息天子的怒气。”
亢启轩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已经亏钱了,还要让他们拿钱,为什么不是你们少拿一点。
当然他也只敢暗中腹诽,话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以大明盐商的家产,一口气拿出 500万两银子,倒也不是拿不出来,但他心里有诸多顾虑。担心这会养大天子的胃口,到时候要的更多,更担心那些权贵们看到自己轻松能拿出这么大一笔钱财,觉得自己分少了,以后会变本加厉地压榨自己。说不定到最后,自己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也满足不了上面这些人的胃口。
“傅侍郎,不是我不愿意报效朝廷。您是知道的,今年山西省大规模地招兵买马,山西巡抚已经摊派给我 50万两了。偏偏今年盐业的生意也不好做,让我再拿出这么多银子,小人真的是要卖家产了。”亢启轩满脸苦涩。
傅永淳皱了皱眉头,语气强硬地说道:“现在这 500万两银子你不拿,天子就要派贺涵那个疯子去抄你们的家,到时候可就要拿 3000万两银子了。贺涵那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他才不管你什么情面不情面。你们自己好生思量思量吧。”
亢启轩听了,心中犹如乱麻一般。他沉默了许久,最终苦笑着说道:“傅侍郎,我只能勉力而为了。但还望各位大人在天子面前多多美言几句,给我等盐商留条活路啊。”
文震孟满脸气愤,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用抄家这种下作的手段来威胁臣民,这哪里是正道!天子竟在贺涵这小人的蛊惑下,越来越背离圣人的教化了。就算今年拿出 500万两银子,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以后还不知道会怎样呢!”他越说越激动,眼神中满是对朝廷现状的不满。
侯恂无奈地叹了口气,愤怒地说道:“能有什么办法?如今在天子眼里,能弄到钱的就是忠臣良将。贺涵那家伙不断给天子送钱,在天子看来,他就是大大的忠臣,自然对他言听计从。”
文震孟听了,沉思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说道:“既然这一切的根源都是贺涵这个奸贼,我等能不能想个办法为国除去此獠?只要除去他,朝廷的许多问题或许就能迎刃而解。”